而吴端反手握住何月竹,带他闷头往外走,后者回头尴尬招呼:“你们先去吃。” “今晚这饭算是吃不了了,我看还是过段日子再说吧。”吴老四觉得这地方晦气,一副想拔腿就跑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吴老板...”何月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给何月竹发了条告知情况的信息,又若有所思,“那位道长究竟是...?” 吴老四故作神秘,“多的我也不能说。总之,最好劝你弟弟离他远点。” 而何月竹仍在状况外,大型玩偶般任由吴端一路牵着离开酒楼。 手腕被握得黏黏糊糊,想抽出却动弹不得,“道长,你别生气。是我拜托老板把你约出来,只想请你吃顿饭道谢。你别怪他。” 道长走在前面,后发随他步伐扫着后颈,“没生气。” 而大型玩偶的心里莫名开心起来,他一边小跑跟上,一边气喘吁吁:“那你怎么走这么急?我们又是去哪?” 吴端一言不发,大约离了酒楼一百米才放开手,说:“你走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把我带出来就是为了赶我走?何月竹不解看着吴端,后者见他完全状况外,“别回去了。” 何月竹疑惑“啊”了一声,“为什么?” “刚刚有人死了。” “死人了?”何月竹大惊,手机忽然收到了何月柏发来的信息,他这才知道刚刚发生了电梯事故。顿时错愕万分,“电梯事故?!那时我接了姐的电话,本来就要坐上电梯了!” 何月竹举起右手手腕,上面小招留下的镯子银光奕奕,手腕的勒痕仍然微红,“可我一靠近电梯门,镯子就变得特别紧,让我一步都走不了。原来是警告我别靠近电梯!” 吴端皱起眉头,“看来这镯子能预知危险。”他叹了一声,“倒没被白咬一口。” 何月竹轻轻抚摸小招留下的镯子,死里逃生让他心有余悸,“可是道长,我是没进电梯,但我同学和他同事在里面。难道他们已经...?” “已经死了。”道长毫无波澜。 何月竹难以接受,“怎么会!今天他结婚啊!” 忽然又接到个QQ电话,他接起,电话对面是张小月,“何月竹?总算找到你了。还好我们在一个同学群里。” “是我,怎么了?” “你在哪?快来酒店二楼监控室,警察有问题问你。” “警察?!” “陈浩东失踪了。” “他、他没死吗?” 却听张小月冷冷一笑,“死了最好。”语气也不大耐烦,“坠毁电梯监控里拍到了你,警察想问问情况。” “好,我这就过去。”何月竹挂了电话,朝道长说道:“我得回去一趟。” 吴端拦住他:“回去做什么?你知道平白无故他们为什么会死吗?” 何月竹叹了一声,“我有陈浩东的线索。得告诉警察。” “他是你什么人。” 何月竹摇头,“只是同班同学。” 吴端眉头越皱越紧,“那他对你有过恩惠?” 被连续追问的人只能再次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往火坑里跳?” “我...火坑...”何月竹左思右想,忽然发现道长这原来是善意关心他啊。 于是弯起眉眼,“那道长...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吴端直勾勾看着何月竹,“忘了吗。我说过只帮你一次。” “哦...”何月竹垂下头,心说,明明偷偷让老板帮我解围。怎么还装坏人。 “你能帮我一次,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说过,我们不该有太多交集。我明白你的意思。” 吴端忽然怔住,松了手。 何月竹与他对视几秒,“那...我先走了。” 刚走出几步,忽然眼前一黑。 吴端从身后蒙住了他的眼,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不明白。” 什么都看不见,而肩膀也被按着动弹不得,何月竹讶异,“怎么了,道长?” “别动。” 吴端另一手从他脸上滑了过去。 何月竹还没反应过来,耳垂就传来一下被蚂蚁咬了似的刺痛。 不久,吴端放开了他的眼。 何月竹眨眨眼,只见那条古怪的黑蛇正重新缠绕上吴端指间,化作咬尾蛇戒指。 刚刚咬我的该不会是...他再摸摸耳朵,摸到什么冰冰凉凉的小玩意。 吴端后退一步,转身离去,右耳不知何时多了枚青色耳珰,“遇到危险就碰耳珰。” 何月竹望着吴端隐没在夜色中的背影茫然了,赶紧掏出手机用前置相机对着一看,左耳居然被戴上了一枚赤色耳珰。 再回味道长留下的话。 难道遇到危险,道长还会来救场。 他摸了摸耳珰:“道长...?” 而道长的声音直接浮现在脑海里,“必要时再碰,没事别来吵我。” 哇,真的是传音道具。 何月竹有点小开心。他就知道吴端只是装得高冷,其实人特别好。 “嘿嘿,谢谢道长。” “...小心有人得寸进尺。” 何月竹心虚,“我没有得寸进尺...” “不是说你。” “嗯?” “...”没有回应了。 回到酒楼时,门口已聚集了救护车与消防车。那时他确实听到一声震动整栋大楼的异响,只是不知是电梯事故。大厅人声喧哗,气氛却是凝滞的,没人注意到他混入其中。 何月竹忐忑走进事故现场,远远眺望,一堆不成人形的尸块呈现眼前。头发与血肉糊在一起,连五官都无法辨认,更不用说哪里是头,哪里是身体,只能看到各种颜色的身体内容物混成的一滩浑浊泥水。 在场许多人没见过这阵仗,不少都望而却步,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把晚饭当场吐了出来。 可何月竹凭经验可以断定,里面只有林娇娇的尸体。 “还有别的尸块吗?”他问其中一个救护人员。 “是吧,不知道啊,别问我!死成这样,太惨了!” 不论如何,陈浩东如果能逃过一劫,是好事。 心里有数后,何月竹赶上二楼,进了监控室。里面聚集了不少警察、酒店工作人员,当然也有新娘张小月。张小月头发一团乱,摊在办公椅上,涕泗横流,嘴里断断续续念着:“他那个同事突然发酒疯,在我婚礼上大吵大闹。砸了我的场子,还想拎包就走。陈浩东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就说去送送她,帮忙叫个车...” “我来了。”何月竹出声。 便有警察开口,“何月竹是吧。来,重新放一遍监控。” 等待工作人员播放监控。只是有个小妹欲言又止:“新娘子...你还要再看吗?” “看啊!是我做亏心事吗!” “呃没有没有...” 他们把电梯监控投影到了平时开会用的大屏幕上。监控闪了闪屏,他们快进到林娇娇披头散发冲进电梯的部分,然后开始常速播放。 陈浩东紧随其后,他见林娇娇一言不发,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者有气无力地倚靠电梯一角,嘴里嘟嘟囔囔。可惜电梯收音效果太差,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陈浩东按下了1楼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 然后出现了,让何月竹始料未及的一幕。 陈浩东一个回头,猛地搂住角落的林娇娇,把她按在电梯壁上狂吻。 而林娇娇也毫不示弱,捧着新郎的脸不住回吻。 画面香艳无比,仿佛某种影片的拍摄现场。 从19到7楼,他们的爱潮久久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啊这.... 啊....这。 何月竹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第14章 偷情偷到地府 陈浩东与张小月十年爱情,从校服走到婚纱,本该是令人惊羡的鸳鸯伴侣,谁知背后竟有这番鸡零狗碎。 电梯到了7楼停住。影片中的一男一女似是大梦初醒。陈浩东连忙放开衣衫不整的林娇娇,理了理领带。电梯门外的人,是何月竹,像极了一个误闯进某种片场的路人。 何月竹在门外捂着手腕,左右踱步。陈浩东招呼几声,可何月竹就是不肯进电梯,进进退退,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傻小孩。 “算了,你们先下吧,我走楼梯。”何月竹知道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电梯门重新关上,陈浩东与林娇娇相互看了一眼,似在纠结该不该继续那个吻。忽然,电梯剧烈抖动起来,灯光快速明灭,监控也闪起诡异的花屏。 随着林娇娇失声尖叫,两人紧紧抱着对方缩在一角,双双惊恐瞪着电梯大门方向,就好像门外即是地狱。 而画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黑暗中,尖锐的电缆摩擦声与林娇娇的尖叫声混合,一时竟不知哪个更加凄烈。 最终一声巨响为影片带来了死亡的寂静。 “...偷情偷情,最后偷到地府去了。”一工作人员发表锐评。众人都在观察张小月的反应。 新娘抄起身旁一本杂志,丢在投影荧幕上,“死得好!” 何月竹不知该说什么,结婚当日被背叛,还红事撞上白事,实在倒霉透顶。 警察围上来问他:“当时你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吗?” “呃...异常...”何月竹心说,异常不都在监控上放出来了吗,“我没想到他们有这重关系...也没想到电梯会坠毁...” “当时你也打算进电梯吧,为什么最后没进去?”为首的警察大叔发问。 何月竹不知怎地,觉得这位警察大叔特别亲切。迟钝的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说是婴塔怨魂提醒吧!他嘴巴乱说:“想锻炼身体...” 警察大叔显然没信。 何月竹前倾身子,煞有介事,“我不骗人的。”但一看就有隐瞒。 又有警察继续追问:“何先生,你最好把知道的一切都说清楚。张女士说你与陈浩东从前关系密切,你是否知道陈浩东某些计划?譬如...协助他把阴谋伪装成意外事故?” 阴谋?!何月竹诧异眨眼,“我真的不知道!”又连连摇头,开始胡言乱语,“真的只是运气到了...好吧,最近认识了一个道长,他算过我今日不宜坐电梯...要多走楼梯...所以我就...” 几个警察开始交头接耳,“看起来真不知道,而且脑子不大灵光。” “啊...?”何月竹冷静下来,正色道:“虽然不知道陈浩东去哪了,但我可以证明,陈浩东到最后都在电梯里。” 警察大叔两手叉腰,“那他去哪了?难不成...你想说世上有鬼?” 何月竹一愣:“对啊,肯定是灵异事件!” 警察大叔叹息,“你现在这么迷信吗。” 这话何月竹听得怪怪的,可他哑口无言。可是真的有鬼啊... 问不出一二,警察大叔便将手下派到酒店各处调查,又遣散了工作人员与新娘。只留迷信小伙何月竹一人,大叔反复播放起监控,自言自语,“最近解释不清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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