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之点点头,二人就着此次科考试题交流起来,等傅谓离去时已过了晌午。余谨之赶回去推开门便看见周生坐在桌前打盹儿,饭菜也还未动。 余谨之回身关上门,周生也睁开眼道:“吃饭吧。” “下次不必等我。”余谨之拂衣坐下。 “行。”周生一边儿不在意地答应着一边儿给余谨之挑菜。 余谨之见他这样便知道白说,周生压根儿不会听他的。这几日周生与他同住,没再回去,相处下来余谨之发现他有时候也犟得很。 吃完饭收拾完,周生又端来药给他喝。天气逐日暖起来,午后便开始犯困,二人闭了门歇下。余谨之只早上去私塾,周生也只早上去集市,下午都有空休息。只要徐玉琢不来,周生也不必躲着,一时间倒也还安生。 只是这安生日子也没过多久,徐玉琢便连这几日都找上门。初时,因余谨之去私塾扑了个空,后来余谨之告诉他早上要去私塾,他便常常下午找来,反正睡到日上三竿对他来说也不过家常便饭。 徐玉琢每日约着余谨之出门也不过吃喝玩乐,周生却放不下心,哪怕余谨之说没事,他也总会悄声跟着,等徐玉琢走了才现身。在这件事上余谨之也犟不过他。 私塾里,傅谓也常常去找余谨之,一来二去二人便熟稔起来。后来傅谓带着‘弟弟’来时,余谨之才知道那日在桃林里遇见的人正是傅谓的‘弟弟’傅朝。 傅谓说自己的弟弟不方便去私塾便请了余谨之去家中教导傅朝,那时余谨之才知道傅朝就是傅姻。 傅姻及笄那年,本指好了人家,却被镇上几个游手好闲的男人逮住遭了侮辱。那时傅谓已在官府当职,傅谓报了官知县却说证据不足放了那几个男人,毕竟无人目睹。任凭傅谓如何说知县也不肯松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人被放出去。傅姻被退了婚,镇上非议也不停,她整日丢了魂一般,她恨极了这世道也恨极了知县。偶然一日她看到她哥哥准备科举的那些书,便生了科考的心思。后来傅谓找了不少书给她,从那之后她便苦读,也不再做女子打扮。她想报仇,想参加科举,想做官,想将这龌龊的官场搅个天翻地覆。 余谨之听完淡然问她:“在官场活下去远比你想得更难,钱权色利纠缠,你只身一人也要进?”傅姻看向窗外水池里盛放的红莲,“进,拼着一身气力也要进,活这一世至少要名正言顺杀了那几人”。余谨之顺着她目光也看向那朵红莲,早春时日,那红莲却开得艳丽。良久,他将书递给傅姻转头去找了傅谓。 那日余谨之对傅谓道:“傅兄知道苍鹭书院吧。”傅谓看着他点点头,苍鹭书院乃曾经的太子太傅所创,天下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鹜。 “傅兄想带傅朝去求学吗?若是从苍鹭书院出来,傅朝的身份便不会被怀疑,她也可以男子身份参加科举。”余谨之看着窗外翠竹。 “想是想,可是……我和姻儿怎么可能进得去?”傅谓低下头。 “傅兄若是想我便可以让你们二人进去,连路上和书院里所需的银两我都可以帮忙解决。”余谨之转头看着他。“傅兄若是想报仇我也可以帮忙。” 傅谓抬起头觉得面前眼眸沉沉的余谨之有些陌生,但苍鹭书院实在是让他向往,在那或许他和傅姻都能重新开始,傅谓忍不住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简单。”余谨之敲了敲手下窗台,“我只需傅兄帮我看着知县便好,而且此事绝不会牵连到你与傅朝。傅兄不如考虑几日?”余谨之说完便转身,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道:“忘了告诉傅兄,余菀是我姐姐,我也想为她报仇。”说罢便离开。 傅谓站在原地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这几日徐玉琢找余谨之找得更频繁,话里话外都在劝余谨之跟着他去京城。徐玉琢道下月他父亲大寿,肯定要回京,便希望余谨之一起去,余谨之推脱着不肯答应,他便只好不再说,转而问起余谨之玉佩的事,余谨之只说未曾见到什么玉佩,徐玉琢也只好作罢。 这日徐玉琢送回余谨之,心中气闷便去了青楼喝花酒。小倌儿坐在他怀里柔声问他:“徐公子怎么了?” “碰上硬钉子,变着法儿跟我拿乔呢。”徐玉琢捏上怀里人的下巴,那人笑起来道:“徐公子把人带来,喂点东西给他,再硬的人也能软成水呢。” 徐玉琢喝了不少酒,双目通红,想着余谨之在自己怀里软成水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喂药又如何,余谨之不过是个兔子般的书生,就算他强上,事后说是喝多了,余谨之也不会怪罪于他。他拿起酒瓶喝一口,亲上怀里的人,酒液从二人相接的地方流出来打湿衣衫。 一吻结束,小倌儿缩在他怀里喘息,徐玉琢笑道:“你给爷出了个好方法,今晚爷赏你!”说着将人抱进里间,带翻的酒瓶撒落一地酒香。
第25章 时间紧迫,要在下月徐玉琢走之前解决一切,余谨之只给傅家二人留了两日考虑。这两日傅谓便未带着傅朝来私塾找他,今日徐玉琢却找上来。余谨之还未授完课,徐玉琢便带着人守在私塾门口等着他,余谨之刚出来便被拉走,徐玉琢连推脱的机会都没给他。纵使知道周生还在家等他,此刻余谨之也没什么办法。 他被带到酒楼,徐玉琢安排了一桌子菜,还上了两壶好酒,余谨之看着那两壶酒眉头一紧,他不善饮酒。 “良璞今日这是?”余谨之问他。 “昨日得知这小地方还有个好去处,今日定要带慎与一同去赏玩赏玩。”徐玉琢笑眯眯地为余谨之斟上一杯酒。 余谨之为难道:“良璞,我…我不善饮酒。” “无事,小酌两杯怡情而已,又不是要与你比个高下,慎与何须推辞呢。”徐玉琢心里打下算盘,不善饮酒正好,待会儿两杯酒下去,不就乖乖着着自己走了。 周生在家等不到人,不由心焦,若是有事余谨之昨晚就会告知他,今日这般怕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周生关了门,赶去了私塾。问了私塾的门童才知道余谨之被徐玉琢带走了,他顺着门童指的方向找去。 街上一间间店铺,他们在哪?正值午时或许会去吃饭,周生边想边寻,徐玉琢定不会去一般食肆,或许可以去镇上两家酒楼看看,周生加快脚步去了酒楼。 周生看到守在厢房外的徐腾时,余谨之已被灌了不少酒,脑中还算清明,只是行动间有些迟缓,他借着醉意推开徐玉琢仍在斟酒的手,迷蒙道:“我…我真的喝不下了…。”说罢便趴到桌上不再动弹,徐玉琢见事成,叫徐腾进屋将人带进楼外马车里。 周生看见徐腾进了屋,没一会儿徐玉琢便出来,脸上喜色难掩,余谨之呢?周生心头一跳,正要上前徐腾便扶着余谨之出了厢房,看样子像是喝醉了。周生捏紧了拳头,到底如何才能让余谨之脱身。 三人迎面走过,周生盯着余谨之稍稍侧身让出路。徐腾怕摔着余谨之紧盯着脚下的路。从周生一旁走过时,余谨之垂下的头突然抬起与周生对视一眼,身侧的手也拉了拉周生衣袖。周生松下一口气,还行,人还清醒,看余谨之的意思先不要轻举妄动。 周生悄声跟在徐家马车后,想着若是回了徐家就难办了,只能看在路上能不能有机会把人劫下来,结果徐玉琢竟带着余谨之去了青楼,这孙子,周生暗骂。 余谨之下马车时酒醒了不少,抬头一看入眼竟是青楼的招牌,面上一红便对徐玉琢道:“良璞,这…不可啊。”说完转身便要走,徐玉琢笑着朝徐腾使个眼色,徐腾便架住余谨之,剩余几人围住他的退路。 “慎与此言差矣,虽是青楼,可这楼里也有小曲儿可听,今日只一同听听曲儿,慎与不要慌才是。”徐玉琢道。 “余公子今日不去岂不是拂了我们公子好意。”徐腾看着余谨之不啃声便架着他道。 余谨之垂头侧目看见站在一边的假意逛街的周生,明白今日这趟无论如何徐玉琢都不会放过他,他也想看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酒,便跟着进了青楼。 青楼里,徐玉琢早已叫人打点好,进门便被一女子引到厢房里。屋里坐着几个拿着乐器的女子,似是等待多时。徐玉琢先进了门,余谨之跟着进去有些局促的落座。照例,徐腾带着剩余几人守在厢房里。 余谨之红着脸视线低垂不敢落在那几人身上,徐玉琢又让人上了两壶酒。房里小曲儿响起来,徐玉琢朝一女子看一眼,那女子便意会,软着身子倚进余谨之怀里。余谨之受到惊吓一般躲开,嘴里念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那女子轻笑一声倒了一杯酒逼得更近:“公子,喝杯酒而已嘛。”楼里的女子外衫不过一层薄纱,肌肤的温度透过薄纱清晰地传到余谨之手上,还故意蹭了蹭,余谨之一颤,依然不肯喝。 “还是公子更喜欢我哺给你喝?”说罢那女子拿着酒杯趴到余谨之腿上作势要喝了手里的酒,余谨之眼角绯红不敢直视那女子,他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喝就是了。”接过那杯酒余谨之一口喝下,喝完便将人从腿上轻拂下去。余谨之喝了酒的唇上沾着水光,脸色更红,连眼皮都被酒气熏红,含着醉意。徐玉琢在一旁看着便眼馋,那女子看余谨之如此也不由心动,又连着灌了他好几杯。 几杯酒下去,余谨之浑身有些发热发软,脸色坨红,连呼出来的气都烫人。他此刻也顾不上一直往他怀里躺的女子,垂眸看到桌上的酒壶,这壶酒是那女子喂给他的,徐玉琢与他坐的近,喝的却是另一壶,刚才在酒楼虽也是两壶酒,可他们同饮过一壶,这次却没有,那酒肯定有问题。 余谨之神色迷蒙,他看了屋内众人一眼,那女子又将酒杯递到他唇边,他手上推拒着,却没什么力气,只好就着那女子的手喝下,大半杯酒都洒了出来,淋湿衣襟。那女子笑吟吟地替他擦净下巴,手也探下去,摸进衣襟里,余谨之捏住那只手。 “良璞。”余谨之喘口气道:“让他们都下去吧。”他抬头看着徐玉琢,眼里水色勾人。 徐玉琢在一旁看着那女子不断蹭着余谨之也有些恼火,虽然是他让那女子将下了药的酒喂给余谨之,余谨之醉酒的模样也确实诱人,可他还未曾吃过的东西,怎受得了别人这样染指。徐玉琢看着余谨之说话带喘的样子,盯着那女子沉声道:“都下去吧。” 那女子忙收了手,带着剩余几个清倌儿出了门。余谨之又看向站在门边的徐腾那几人,徐玉琢顺着看过去便拿出荷包扔给徐腾道:“带着他们也去玩玩,无事不用来找我。” 徐腾有些迟疑,徐玉琢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也不好再多说,只能带着人出了门。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徐余二人。徐玉琢又帮余谨之斟上酒,哄他喝下,余谨之撑着头,稍稍散开衣襟,太热了,他有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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