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句话,觉得这一小滩茶渍也跟个小狗的形状似的。 垂下的耳朵,翘起的尾巴,活脱脱一条忠实的狗。 顾峥移开视线,专心收拾起东西。但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看了看那滩小狗,于是顾峥动了动手,画龙点睛,真的把茶渍画成了一只摇头摆尾的可爱小狗。 面对自己幼稚得令人发笑的举止,顾峥自嘲地勾了勾唇,拿着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书房。 - 与周流分别后,谢臻准备离开周府,在必经之路上遇上了一位端庄靓丽的女子。 她着一身艳艳的葱绿色立领对襟长衫,下身的长裙是用金线绣着朱雀,头上亦是插满了镶嵌着翡翠、碧玺、红玛瑙等名贵宝石的金发展,端的是一个珠围翠绕、雍容华贵。 女子对着谢臻欠了欠身,语气温和。 “九千岁光临寒舍处理政务,辛苦谢大人了。” 女子冲谢臻莞尔一笑,轻轻颔首。 “家里人做错了事,多亏您百忙之中抽空处理。” 谢臻摆摆手。 “嵇夫人谬赞了,不过是谢某分内之事罢了。” 嵇瑛,京城大名鼎鼎的才女,当年闹出一桩轰轰烈烈的女扮男装用假身份参加科举的大案,若不是因为她夺了状元,朝堂派人细细地探查她的身份,这假身份怕是不会有暴露的一天。 连谢臻在了解这一案件时都不禁惊叹,这个伪装身份的手法确实精湛,几乎天衣无缝。 本应判她死罪,但时任吏部尚书的周流念在其惊才风逸,上书保下了她的性命,并保证自己定会严加看管嵇瑛,不让她做出其他违反律法的事。 二人在相处期间互生情愫,于是周流轰轰烈烈地迎娶嵇瑛做正妻。 可如今,周流却偏宠年轻貌美的小妾,真情实意也没能抵过岁月的流逝。 或许满腹经纶还是比不过朱唇粉面。 世人已经遗忘了嵇瑛这个名字太久了。可一个给自己取自为“沧海”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远大的抱负和胸襟? 瞧见嵇沧海裙边的金朱雀时,谢臻便粲然一笑。敢穿绣着朱雀这种凶兽的衣裙的人,看中的定不可能是眼前短浅的东西。 与年高德韶的嵇瑛寒暄片刻,顾峥收拾完东西走到谢臻身侧。 谢臻与嵇夫人道了别,心中默默想着或许可以跟嵇夫人多多联络一番,说不定能在一些事情上帮到忙。
第7章 修长白净的脖颈 距离去周府拜访已过去一夜,面对着清晨明媚的朝阳,谢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 顾峥照旧在院内练剑,一把银剑在他手中被使地出神入化,谢臻站在几米外都能听到飒飒的剑风。 “阿峥你这么早就起来练剑啦,挺勤奋啊。” 瞧见顾峥辛苦练剑的样子,谢臻迎着灿烂的阳光,双眼微眯,笑吟吟地冲顾峥喊话。 听到主人的声音,顾峥立刻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时辰尚早,且尚处府中,谢臻整个人恣意又松弛,头发还是晨起时原封不动的松散状态,乱蓬蓬地贴在谢臻的脖颈和额边。 在乌黑发丝的衬托下,主人的皮肤看上去更白了,仿佛一张轻轻一戳就能戳破的白纸。 顾峥喉结微动,本能地咽了口唾沫。 最近本应是夏日过渡到秋天的换季时候,可天气却没有随着立秋的到来寒上太久。前几日天气不好,降温明显,顾峥又因为任务没在谢臻身旁候着,谢臻对自己的身体一向是不太爱惜,犯了些小病。 任务回来顾峥就听下人跟他说谢臻前段时间忙着新帝登基和报复裴家,本就有些殚精竭虑了。正巧又撞上了天寒,一下就染上了风寒,幸好不严重,否则牵扯出旧疾就坏事了。 顾峥很后悔出上次任务时未安排其他人注意着谢臻的衣着,回来后,他亲力亲为,每天都得看一下谢臻衣服的厚度。 今日天不凉,反倒暖烘烘的,所以顾峥晨起后就练剑去了,没去查看谢臻衣服的薄厚如何。 没想到谢臻也感受到了气温的提升,松松地披了件丝质的艳红色罩衫就出了房门。 于是,现在映在顾峥眼里的,就是一个领口松落落地敞开、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和纤细漂亮的锁骨的主人。 顾峥情不自禁地将视线移到那片因衣裳大敞而露出来的细腻光洁的皮肤上。 在阳光的映射下,那片肌肤闪耀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令他不禁想摩挲一番,瞧瞧它的触感究竟如何。 “主人。” 顾峥快速地从纷乱如麻的杂丝中抽离,冲谢臻轻轻点了点头。 “香包送出去了吗?”谢臻走过去拍了拍顾峥的肩颈,嗓音里带着笑。 顾峥闻言摇了摇头,略有些迟疑地答道:“还没有。” “那你可要抓紧机会了,小心那姑娘被其他男人勾走了。”谢臻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顾峥的肩,然而顾峥日日练剑的身躯颇为健美,如同一棵生了数百年的苍翠松柏,枝干粗壮挺拔,所以谢臻仅仅只是手指戳的有些疼,而顾峥是一动也没动。 谢臻讪讪地收回手,搓了搓自己已泛起淡淡浅红色的指尖。 他本想让顾峥轻轻踉跄一下的,不曾想这少年人体格练的这么好,居然没戳动。 谢臻的视线移向顾峥的臂膀,肌肉看上去薄薄一层,但线条分明,且不显得过于强悍,如同蛰伏的巨龙,一看就知道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这到底是怎么练的啊? 谢臻半羡慕半心碎地想。 同样是会武的,自己瘦弱纤细,而顾峥却蜂腰猿背、宽肩窄腰的。 “主人,先去梳洗一下吧。最近天虽然不寒,但还得注意身体。” 顾峥没回应谢臻前面的揶揄,夷然自若地换了个话题。 “也好”,谢臻颔首,扇子似的纤长睫毛像蝴蝶一样扑扇了几下,“我喊下人过来。” 顾峥不等谢臻说完就伸手抚上了谢臻外面那件艳红色罩衫,往里拉了拉,挡住了谢臻胸前露出的些许明媚春光。 方才还在挥剑的手带着滚烫的热意,不经意间擦过谢臻常年冰凉的身躯,引得他轻轻颤栗。 “不必叫他们来,我来吧。” 说话间,顾峥在谢臻视线不可及之处轻轻搓了几下方才无意触碰到谢臻光洁胸口的那根手指。 “也行。”谢臻觉得这样确实方便一些,既然顾峥自己愿意,那他也不介意被这个弟弟侍候。 二人来到谢臻房间,顾峥帮谢臻穿上了如血般艳艳的朝服,伫立在谢臻身后帮他梳理头发。 “周流那边捅出的篓子对我们其实很有利。清流跟我们闹了这么久,不若趁这次机会将周流拉过来。” 谢臻张口,嗓音如潺潺流动的清泉。 面对忠实的下属,他一向是如此温和仁善,仿若一个儒雅随和的文士。 那些跟他作对的人永远也想不到,谢臻这条心狠手辣、令人胆寒的毒蛇居然会如此温柔。 顾峥左手盘弄着谢臻漆黑如瀑的青丝,右手执檀木梳子梳着谢臻的头发,点头道: “对,这是一个好机会。废太子那边怕是想不到,此计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谢臻颔首认同:“是。不过宋珣或许想造军火确实是桩大事,查到这事也过了一阵子了,今日下朝后我去跟陛下说一声。” 陛下。 听到这两个字,顾峥心中生起浓郁如墨的厌恶,汹涌的潮水冲击着顾峥的胸腔。 宋璟,当今天子,因先帝离世仓促,提前三年行冠礼,谢臻作为老师亲自为其取字,名唤“朝之”。 那是谢臻一手扶上去的傀儡皇帝,也是顾峥眼里最恶心最下作的人。 顾峥眉头微皱,压住心中滔天的恶意。 - “陛下,有人找您。” 一个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扰了屋内搂着如玉美人的宋璟。 “谁这么不长眼?朕刚下朝,才到安嫔这坐下没几秒,连梨也没吃上几块,有什么事不能方才上朝的时候跟朕说吗?” 暴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震得门外侍候着的太监被吓得浑身一颤。 宋璟眉毛直竖,满脸怒意,就着安嫔的手又吃下了一块爽脆多汁的秋梨。 他撇撇嘴,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叫他候着,朕现在没空,朕要陪朕心爱的安嫔。” 说话间,他拉起一旁莞尔而笑的安嫔未拿梨块的手,揉搓几下,然后随着啵的一声,在上面印了一个吻。 安嫔羞涩一下,娇滴滴地靠在宋璟肩膀上,羞涩地喊着陛下。 “这……” 屋外的声音尴尬又为难。 “陛下,是九千岁过来了。” “现在正在御书房里等您。”
第8章 暴怒的皇帝 “什么?是老师来了!你怎么不早说?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听闻是谢臻来了,宋璟表情大变,方才还紧皱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暴跳如雷的表情也立即变得如春风般和煦。 宋璟哈哈大笑着,一把一推开靠着自己肩头作楚楚可怜状的安嫔,甩着袖子往御书房走去。 不久前满脸的暴怒霎时间无影无踪了。 “快快快,走快点,李总管。” 宋璟快步走着,健步如飞,还不忘时不时回头催促侍候他的李太监。 李总管年纪大了,走路有些踉跄,宋璟不耐烦地瞧着他,整张脸上都是对李总管走路速度太慢拖累了自己的嫌弃。 在宋璟的催促下,李总管只好卑微地点头称是,尽量加快脚步。 过了一会儿,二人终于到达了御书房。 宋璟激动不已地朝谢臻走去,脸上洋溢着欣喜若狂,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此刻的兴奋。 “老师,你要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朕说,害得你在这等了这么久。” “是有什么急事吗?” 一般谢臻这样来寻他都是出了些大事,但宋璟每次都为这些事的发生而感到高兴,毕竟能让他私下多见谢臻一面。至于事情本身的轻重缓急,这本就与他无关,纯是谢臻的活儿,而他的老师能力出众,一向能摆平。 宋璟激动地试图用双手抓住谢臻的上臂,谢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了开来。 谢臻对着宋璟一拱手:“陛下,我有要事要报。” “哦,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宋璟面上装出了一副紧张慎重的样子,实则内心根本不想知道谢臻下面的话,态度轻飘飘的,明显是不太重视谢臻后面的话。 “宋珣可能想私造军火。” 谢臻说完后,宋璟立刻一挥手,淡定自若地说: “如此啊,确实是桩大事,那就麻烦老师好好处理此事……” “等等,你说什么?” 一阵突然的停顿后,宋璟不可置信地惊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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