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环住李从玉,盯着镜子里的人影,耳语道:“从玉即便娇气也好,我都喜欢。” 李从玉嘴硬心甜,一样在镜子里看他。 “谁稀罕你。” 没了铁甲阻隔,燕岐横在他腰上的手柔韧滚烫,不过拥抱而已,搅得李从玉心猿意马。 仔细算一算,他确是许久没有开过荤,骨子里有点想要。 可是说来奇怪,如今面对燕岐,李从玉反而没法坦诚地要。 他靠在温暖的怀抱里,神思如烛烟聚散。燕岐鼻尖贴在他耳边蹭,微凉瘙痒,吐息也越发灼热。 “你说要补偿我。” 镜中耳鬓厮磨,没有亲吻,便已活色生香。李从玉眼眶发烫,额角突突跳动,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狠狠咽了口唾沫,有口难言。 “我……” 他的衣衫并不牢靠,轻轻一揭,便露出紧实的腰腹。李从玉带兵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却不是消瘦,白瓷似的肌肤晒成麦色,骨架上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漂亮弹软,手感极好。 燕岐逼着他看镜子。李从玉羞臊不已,头埋进臂弯里,边喘边掉眼泪,却是可耻地舒坦。 良久熄了灯,他躺在榻上,依旧晕晕乎乎。 枕边呼吸声绵长,李从玉忍不住翻身去看,对上燕岐沉睡的面容,夜色之下柔美恬静,膏发丹唇,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睡西施,却是孔武有力得很,把他堂堂男子摁在身下拿捏。 李从玉忍不住挪近了些。燕岐嘴唇不点而丹,李从玉偷偷贴上一口,好软。 他像个没吃够的孩子,看人熟睡,便又紧挨几下,解一解馋。 一双大手握住李从玉后腰,把他拽进怀中。李从玉额头抵在燕岐暖热的颈窝边,不敢动弹。 “别闹了,歇息吧。” 李从玉挣了挣,纹丝不动,只好认命地窝在他怀中,渐渐迷糊过去。 再度睁眼,天光大亮。 李从玉慵倦地撑起身子,在凌乱的床褥间找衣裳,草草披在肩头。外面吵闹声惊天动地,传令的士卒十万火急赶到帐外,对李从玉道:“陛下不好了,朝廷发了诏令,叫天下州府举兵围剿咱们,宫里那位还要御驾亲征呢!” 李从玉打了个呵欠,挡住眼睛,今日阳光有些刺眼。 “别慌,”他淡淡吩咐,“他来了也是自取其辱。下去吧。” 士卒战战兢兢地走了。 李从玉早就想到了今日。他逼李从珩杀了萧积玉,却没像说好的那样投降。照李从珩的性子,定是气急败坏。 可是那又怎么样。 李从玉如今什么都不怕。 更别提还有燕岐。 穿戴齐楚,仆婢进来送早膳,李从玉拣了几样清淡的吃了,飞马往隋家宅邸赶。 隋心月在家里,昨夜一群派人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李从玉进了院子,隋心月立刻出身相迎 ,手指绞着丝帕。 “民女见过陛下。” 李从玉唤女使扶着她。 “你有身子,不必虚礼。” 隋心月惴惴不安地点头。 李从玉望着她:“朕有些话托你说给家主。” 隋心月一听这称谓,霎时间喜笑颜开,匆忙又回复谨慎的神色。 她家双亲戴罪,无论如何都不该称家主。李从玉叫家主,那就是打算放过他们了。 隋心月连忙下拜,清泪滚滚而下。 “若陛下赦免小女双亲,隋家往后愿为陛下驱使,绝无二心!” 李从玉皱了皱眉,叹息。旁边丫鬟连忙扶起她。 “通敌的事朕叫人查过,你家中二老应是不知。”李从玉话锋一转,“但你隋家的账,朕还没查。” 一句话叫隋心月汗如雨下。 他家在江陵独大,许多生意不经官府,一查,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隋心月心知肚明,短短的时日好似又下了地府,脸色煞白。 李从玉转身要走,隋心月惊声叫住。 “陛下!隋家愿为陛下复位散尽家财,还望陛下网开一面。” 李从玉似笑非笑。 “隋姑娘,朕不缺钱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可安定人心。” 隋心月若有所悟。 李从玉派人在四方扎营,把人都从隋家撤走,往后便不过去了。 半日下来,小隹来传消息,隋心月开仓济民,散尽家财,打得还是李从玉的名头,坊间百姓无不感念李从玉仁德。 李从玉淡淡一笑:“隋闻知有个好女儿,把他放了吧。” “是!” 好。 如今江陵民心向他,更是不必担忧朝廷来兵。 江陵城很大,三条大河穿城而过,李从玉占领的这片仅是西边的一半,隋家所在。官府还在江那头,虎视眈眈。 总是僵持着不像话,得想些主意打破僵局。 思来想去,李从玉决定拿几条河道做文章。他所占的地界有个天然的便利,那就是都在河川上游。 六七月暴雨如注,到了七月尾巴,反倒日日烈阳,干旱起来。李从玉唤人堵上三条河,不出几日,下游城东断水绝炊,民不聊生,想活的纷纷逃到他的地界上来,李从玉腾好了地方安置他们,命人设下关卡,来了便不要回去了。 对峙两月,城东逃的逃,乱的乱,府兵溃散,李从玉率领麾下轻而易举拿下整座江陵,杀了刺史,收编俘虏,命兵卒日夜操练备战。 有了燕岐,他便不再想亲力亲为。练兵的事情都交到燕岐手里,日日在刺史官邸里看书闲玩。 燕岐办事稳妥,每夜会到屋中向李从玉交代成果。李从玉懒洋洋地卧在席榻上,拣玉盘里的荔枝鲜吃。 养了两月,李从玉又变回嫩生生的模样,眉眼间的光彩比昔日更盛几分。 燕岐与他说战事,他不仔细听。一双湿葡萄似的眼珠紧盯着燕岐面皮瞧,目光仿佛有形一般,从脸上缠到腰间。 “江陵城高墙后,久未战乱,略显老旧。从玉不妨趁机调用民夫加固城墙。此外,江南水网密布,在外掘一道护城河,可防敌人奇兵。” “就依你吧,”李从玉才剥了荔枝,莹莹的十指上汁水淋漓,到处寻巾帕,“咦,哪儿去了。” 寻了一下,他见燕岐满脸正经地握着笔,眯起双眼放浪一笑。 “夫君。” 燕岐最受不了他叫这个。李从玉也很少这样叫,除了在床帐之间。每次叫夫君,效果立竿见影。 果然,燕岐抬眼瞧着他,喉头动了动,声音发涩。 “怎么?” 李从玉丢了他的纸笔,燕岐倾身去捡,每日他要回禀给李从玉的事,都工工整整抄写在籍册上,免得缺漏。李从玉这一扔,倒叫他有点着急。 李从玉抓住燕岐的手,不许他看地上。黏糊糊的汁水蹭到指缝间,李从玉撩起眼皮,直白地勾引,把宽大的指掌牵到跟前,艳红的嫩舌轻轻一勾。 “弄脏了,这便给夫君擦干净。” ----
第48章 爱重
李从玉站在高处,营中雄兵数万,皆依阵型操练严整,一进一退井然有序。 他摩着手间玉符,展颜淡笑,抛给身旁的燕岐。
“拿着。” 燕岐接过虎符,面上微微惊诧。回过神来,李从玉已经走到远处,身影被漫起的烟尘遮蔽。 “从玉,使不得!”
李从玉站定,一片殷红袍角在风里飘摇,挑眉问他。
“怎么?” “此物贵重,当由君上所持。”燕岐蹙眉,“我这已经有一半了。”
李从玉把军权全部交给燕岐调遣,燕岐手上有他赐的一半虎符,方便调兵遣将。这剩下一半还给他,那便是独揽大权了。 李从玉玩味道:“如今我抬举你,反倒不愿意了?”
燕岐难辩,李从玉信任他,自然是欢喜的,心口撞个不停。只是他晓得从玉脾气,不开心了是要翻旧账的,性子多疑善变,怕哪天又惹恼了他,平白生出猜忌。
“一码归一码。” 李从玉笑得欢朗,定定盯着他:“你我一体,我叫你拿着,你就拿。”
燕岐望向他,紧紧攥着半块虎符。 “别给我弄丢了就是,”李从玉转身抛下一句,“丢了败家。”
燕岐恍惚地站了半晌,眼睁睁望着李从玉走远。营里将士来问话,也没听见,低头看着手里的虎符。 夜里回到军中,李从玉叫了一帮江陵厨子摆宴大飨三军。
江陵临江靠海,喜食鱼虾海味,白嫩软滑的脂肉被厨子变着法做出花样,香得一众人迷迷瞪瞪。 李从玉与众将士同席欢饮,兴致上来,唤人拿上琵琶,随手拨弹一段,豪气干云,酣畅淋漓,犹如暴风骤雨。
众人齐声喝彩,夸曲调弹得极好。李从玉带着醉意,两靥胭红,隔着几盏灯火朝燕岐笑。 “你们摄政王也擅音律,可比我强得多。”
燕岐回了大殷,李从玉也叫他摄政王。将士有样学样,不论原来的还是新来的,也都一口一个摄政的叫。 因为这事,许多人批李从玉昏庸,竟和外将勾连在一起。李从玉不介意。
血亲可以翻脸给他插刀,燕岐一个外人却忠心耿耿追随至今。人是好是坏,身份做不得数,日久方可见真心。 燕岐不爱饮酒,人多才会喝几口,端着茶盏抿两下,目光一直没离开李从玉。
“陛下有些醉了。” 李从玉点头,顺着他说:“是。”
燕岐带他醒酒,到无人处,惯例要亲热厮磨一番。李从玉勾着他的脖子,被吻得气喘连连,浑浑噩噩地四处看,才知整个人被燕岐凌空抱起来,两只大手托住臀肉,难堪得很。 燕岐盯着他,眼底也像盛着火,压低了喘息说话。
“陛下想听琴,我弹给你听。” 李从玉抬起手,燕岐便贴上去蹭了蹭,像只大猫。
“方才在外面,怎么不说要弹?” 燕岐吻他一下,鼻尖相抵:“只给你听。”
李从玉埋在他颈窝里,沉吟了一会儿,懒懒勾着燕岐脖子。 “那就弹《凤求凰》吧。”
燕岐眼睛一亮。李从玉久没听见他答话,抬起身子瞧,燕岐眼神沉沉的,在想事情。
“又傻了?” “没,”燕岐握住他的指头,爱不释手,犹豫再三问,“你想起来了?” 李从玉眨眨眼:“想什么?”
燕岐望着他懵懂的脸,忽而释然了。 李从玉失忆过,当年忘了他,害他们彼此猜疑了好久。 如今,他想不想得起来,好像也不重要。 能陪在他身边,得他爱重,挺好。
他仍是担心着李从玉的病,从来没有放弃过求医问药。好的是燕岐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着,李从玉没再犯过一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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