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大人、谢大人……”说书人连连叩首,“老朽、老朽知错了,大人是再造大魏的功臣,统一北境、荡平叛军,功德无量……老朽真心愿左使大人千秋永固!” “走吧。”卫士命人扶起来了说书先生。 “大人,”卫士俯首道,“车马已经备好。” “今天是什么日子?”源素臣忽而问道。 “今天是……”卫士愣了愣,不知源素臣何出此言,“回大人,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明日便是戊戌日。” “周郎有言,人生有死,修命短矣,诚不足惜,愿君珍重,望勿牵念。”源素臣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留下了一阵萧然冬风,仿佛在为英雄末路奏一曲挽歌。 “大人……” “这是他临终前写给我的话,”源素臣没有指名道姓,卫士却知道他说的是源尚安,“我问你时日,只是因为,四年前冬日来临之际,他也是这样奔赴沙场,而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语气平淡至极,无悲无喜,既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仿佛在谈论一场与自己毫无关联的过往。 去了的人能早日解脱,而活下来的最痛苦。历史的流沙终究会冷漠地覆盖住一切,有他所爱的人、有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功业、也有他遭人唾骂的罪孽。不过就连他自己,在时间洪流的吞噬面前,终有一日也不会例外。 源素臣偶尔也会想起,昔日和源尚安把盏同饮之时,酩酊之下写出的诗句。 且尽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万古名。 丈夫担当生前事,英雄何计身后评。
第2章 行欢 十七年前,大魏还是正光元年。 先帝骤然驾崩,宫内外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新帝登基之后,为了稳固百官,特意命光禄勋在丧期过后办了一场百官宴。 推杯换盏之间,新岁热闹之中,人人各有心思。 叶苏朝着深宫的方向望了望,落入眼中的是一片繁华烟火:“皇上好兴致。” 源尚安同他是年少同窗,此刻请了他和另一些好友私下聚会。他听出来了叶苏的不甘,柔声道:“陛下冲龄登基,必然要想方设法拉拢人心。说起来你在我们之中最为年轻,却已经身居要职,旁人只怕还羡慕不来。” 叶苏知道,源尚安这人说起话来跟他本人一样温文柔和,他本来指望靠着这位学长出出主意,眼下似乎又泡了汤。 “可惜陛下要笼络的人里,不包括咱们,”叶苏自嘲道,“咱们不是世家子,就像百花园里那丛杂草一样,看着就碍眼。” 源尚安笑着饮了一杯酒:“叶师弟何必妄自菲薄。” “那可不?”副将宇文瑄被叶苏这话激起了万般委屈,“先帝在位的时候,西北叛军起义,围了夏州接近半年,以致弹尽粮绝。可朝中那帮人什么态度?不闻不问!要不是源大人他——” “宇文瑄,”源尚安放下了杯盏,神色严肃,“好了。” 源尚安人虽然温和文雅,可身为夏州太守的时日里,在众位将士中极有威望。宇文瑄见源尚安发话,立刻便低头不语。 宇文瑄话虽然未说完,可叶苏却听出来了学长处境的尴尬,他怅然道:“不管怎么说,你如今是源素臣的亲弟弟,圣上和群臣却这么冷落你——连宴席也没有你的名字,实在是……” 源尚安将烈酒一饮而尽,道:“无需多言。” 宇文瑄听罢,倒真的着急了。他从前在书院里就不愿服从任何人,甚至公然跟教书先生叫板,扬言读书无用,男儿就该驰骋沙场云云,在夏州统万城算是当地有名的小霸王。但他唯独对源尚安服服帖帖,愿意俯首效命。 源尚安顿了顿,又道:“他如今是丞相,是百官之首,又是匆忙上任,满朝文武难免对他议论纷纷。此刻是他在洛阳要稳固根基的时候,而我地位尴尬,不来也属正常。” 话虽是这么说,可宇文瑄仍然愤愤不平:“哪有这样的事?我看分明是这帮酸腐文人瞧不起咱们这些大漠野人罢了。” 源尚安闻言皱眉:“慎言。” 宇文瑄悻悻道:“大人,这几年我是跟着您一起过来的,您的心酸失望我都看在眼里,如今——” 源尚安淡然摇头:“顾影自怜非我所为。” 风沙雨雪的经年淘洗之后,留在他身上的只有一身君子骨。 “时候不早了,”源尚安起身道,“你们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叶苏犹豫了片刻,看着源尚安有些踉踉跄跄地起身,伸手拿着拐杖,走起路来还有些微跛,不免痛心。 叶苏望着源尚安的背影道:“学长……” 源尚安回头看着他。 “廷尉府已经拿了宗家人,”叶苏道,“学长……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心里难受,但是你兄长已经判了他们死罪,沉冤昭雪指日可待。” 宇文瑄要去搀扶,源尚安却示意他不必,而是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用么。” 夜色昏暗,以致叶苏看不清源尚安的神情,不确定那是失意的冷笑,还是自嘲后的黯然。 宫宴之上,百官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源素臣,不乏有急于在源素臣面前邀功希宠之人。 太后神色有些仓皇,但盛宴上的喜庆很快便冲淡了她开始的不安。她笑着看向源素臣,道:“我见源相公龙章凤姿天人之表,又风闻大人如今膝下无子,不知大人可有续弦之意?” 家中有适龄女儿之人纷纷开始暗自打量源素臣,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家族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 太后毕竟是太后,源素臣暂时还不能公然不给她面子。他饮了一口酒,笑道:“谢太后恩典,微臣并无此心。” 年幼的帝王也看向源素臣,问道:“迎朕入京,平定四方,丞相居功至伟,为何不愿让百官和朕同享结亲之喜?这也是大魏的一件幸事。” 源素臣只觉得那入喉的酒液化作了烈火在烧,他起了身,跪在帝王跟前道:“微臣叩谢陛下、太后圣恩,但微臣性情不佳,故不想耽误良家姑娘一桩姻缘。” 太后立时便有些尴尬,她知道此刻源家才是真正能够主宰大魏之人,自己不过是空有太后之名,而无太后之实。故而才想着借此机会拉拢源素臣,以结亲之事向他示好。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后想着,或许源素臣有了美人在怀,便不会对自己苦苦相逼。 奈何源素臣根本不吃这一套。 盛筵散时,源素臣打道回府,副将陪着他一块上了车马,不解问道:“大人回绝太后,万一让臣属因此揣测,该如何是好?” “太后没有安好心,”源素臣冷笑道,“她这个时候提出来结为亲家,是何用心?摆明了是要在我身侧安插眼线。我若是欣然接受,才是落入套中。” 副将点了点头道:“大人看得深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车马缓缓启程,源素臣微微靠后,闭目养神道,“天底下没有白占便宜的好事。” “是,”副将道,“左使大人教训的是。” 副将想了想,道:“太后出自世家之中的温氏,总归是个隐患。” 源素臣并未睁眼,而是肃然道:“不着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师渡影,”源素臣唤了副将的名字,“知道为什么我要你以这个名字,留在身边么?” “知道,”师渡影道,“我是源家血脉,但若是过早暴露于人,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大人您这么做,是为了护我周全。” “你是个好孩子,”源素臣睁开了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好好韬光养晦,我膝下无子,将来源家的基业,便要靠你发扬光大了。” “是,大人对我来说,便是生身父亲,”师渡影道,“大人的教导,我必不敢遗忘。” 车夫勒马,回首道:“两位大人,到了。” 源素臣同师渡影下了马车,一同步入府中,凉亭中却不见有人。源素臣奇道:“不是说在我这里过夜的么?” 仆从规规矩矩道:“府君已经先行回房了。” 源尚安乃是夏州太守,府君便是对于太守的敬称。 源素臣叫师渡影先去休息,自己一人推开了门。 源尚安似乎很是疲倦,那根拐杖倒在了一边,他也不管,直接洗漱歇息了。 源素臣进门闻到一阵酒气,坐到了床边:“怎么,喝高了?” 源尚安压根没睡着,卷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源素臣道:“你也没少喝,说我干什么。” 源素臣道:“生气了?” “没有,”源尚安裹紧了被子,“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容易就吃醋抱怨。” 这语气,源素臣更加确定源尚安不仅是生气了,心里火气只怕还不小。 源素臣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会耍小性子这一套。” 源尚安感觉腰身一紧,源素臣已经伸手抱了上去,他知道他要干什么,掰着源素臣的手腕道:“你别乱来,明日还有早朝。” 源素臣拉下了帘帐,直接拽开了源尚安身上的被褥,把人抱在了怀里,道:“无妨,你明日好好休息,我替你告假。” 源素臣身量高大,力气上胜于源尚安许多。他知道这一点,故而认命地放弃了反抗,由着源素臣把自己的衣衫撕得不成样子,而后阳物挺身而入。 这一下疼得厉害,还牵起了一阵要命的酥麻感。尽管两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行房,源尚安却也明显吞咽那物有些困难,他低喘了一声,道:“你不要……不要都进来。” 源素臣伸手去掐源尚安发软的腰肢,留下了一片泛红的指印,顶端在源尚安敏感的秘处来来回回摩挲,激得后者一阵哆嗦。 源尚安被他弄得失魂落魄不住喘息,偏偏这时源素臣的那双手慢慢下移到了臀肉的部位,上去又拧又揉,逼得他眼圈发红,还蓄了一层泪光。 下身的抽送愈发凶猛,源尚安跟源素臣行欢作乐已久,里头自然早就得了个中趣味,被源素臣插得粘腻湿滑,紧紧缠住那进犯的器具吸吮讨好。 一阵阵要命的快感冲向源尚安的四肢百骸,他在情潮汹涌中不得不承认,兄长的硬物和技巧都是上乘中的上乘,让他在高潮里难以自持,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 眼睫被生理性的泪水浸透,源素臣一下子顶到了他敏感不已的秘处,冲天的快感激得源尚安直打哆嗦,并且让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在顶撞里情难自禁地喘息呻吟起来。 快感迅猛,情潮汹涌,源尚安艰难地在其间找寻着神志,身子颤了颤,道:“今晚上太后……或者陛下,应该想拉拢你吧……” 源素臣不料他会提这个,情事间的兴味盎然顿时被冲淡了一半,他动作停了片刻,道:“你没去……你怎么知道?” “哈……果然……”源尚安身下被源素臣顶得一塌糊涂,断断续续地淌出浊液来,“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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