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总管太监知晓些他二人关系,不敢多言,忙侧身让容诀进去。 容诀举步跨过门槛,一连穿过两扇门扉,来到御书房内室,也是殷无秽处理朝政的地方。见他还在埋头专心致志审阅奏折,容诀心头微松。 往里一步步走近。 听到脚步声,殷无秽一抬头,眼前唰然一亮,声音明显上扬噙着愉悦:“阿诀,你怎么来了?” 见到他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反应,依旧满心满眼都是他,容诀不禁莞尔:“来看看陛下,怎的这么晚还没回来。” 闻言,殷无秽这才发现天色竟这般晚了。 他今日又召见了大臣,耽搁了预计中的批阅奏折时间。本想加速处理完再回去的,没想到,还是晚点了,叫容诀担心地找过来。 殷无秽忙放下奏折,过来牵着他在一旁的八仙桌边坐下,将容诀提过来的食盒一一摆盘放好:“今日事情多,本想尽快忙完回去陪你的,结果还是误了时辰。” 不管多忙,殷无秽都会按时陪他吃饭。 容诀身体底子虚弱,按时用膳是休养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项。今晚他险些忘了,殷无秽心头自责,忙给容诀夹了一筷燕窝鸭子,叫他吃饭。 吃饭容诀不急,心头一块沉甸甸的重石放下,他胃口都变好了。 吃着殷无秽为他夹的菜,问他:“你还有多少奏折没批完?” 殷无秽又给他夹菜:“不多了,还剩下几份。吃完饭你先在这里的软榻上休息,等孤忙完一起回去。” 容诀莞尔:“嗯。” 他没有问殷无秽是怎么处理那些奏折的,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他心里装的只有自己,如此,就足够了。 容诀相信他。 两人温馨地在御书房吃了晚膳,席面自有下人收拾,殷无秽先去将奏折处理完。容诀本是要坐到软榻上休息的,见状,倏然好奇殷无秽处理公务时的样子,便跟过去看。 殷无秽一回头,见他在自己身后,当即执了他的手,将人牵过来。 “你坐这里。” 容诀眼睛微微睁大:“这里?”这可是龙椅,他如何能坐。 “无妨,你坐便是。”殷无秽莞尔,抚上他肩膀,将人轻按下坐好。 容诀刚要问“那你坐哪里”,就见殷无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剩下未批阅的奏折搬过去。 殷无秽道:“孤今日拟了几份擢升的谕旨,你帮孤看看,妥是不妥?” 说罢,将其递给容诀。 容诀接过来看,起初他是真以为殷无秽遇到了难题,拿捏不准才叫他看的。直到一连看了几份,他终于察觉出不对,目光一亮道:“你册封的这几位,是今日劝谏你选秀官员的对头?” 殷无秽颔首。 他本来是想等事情全都解决再告诉容诀的,可今晚容诀来的步履匆匆,眉梢轻皱,殷无秽便知他心里极为在意。 不愿他有一分一毫的不痛快和疑窦,殷无秽先告诉他。 “这些官员家也都有女儿,若要再劝孤选秀纳妃,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按照政绩,这些官员也合该擢升了,说得过去。” 容诀看了谕旨,心头忧虑放下。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道:“利用权力制衡固然可解一时困境,却也撑不了多久,陛下总不能一直给人擢升。” 闻言,殷无秽微微一笑:“不妨事,孤自有办法,你只管放心。现在不过开始,成效并不显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他胸有成竹,容诀便彻底放心了。 这件事,他并不打算插手。不是管不了,而是想看看殷无秽能为他做到何种地步,想知道在这片政治利益的漩涡中,殷无秽到底有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爱他。 他终究,还是恃宠而骄了。 但是,容诀十分沉溺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偏爱宠着的滋味。 他一眯眼睛,莞尔觑向殷无秽:“陛下这般,连龙椅都要咱家坐,就不怕被人说是宠信宦官,染指皇权么。” 殷无秽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少顷后,青年笑道:“这不叫染指。” 容诀疑惑,没明白殷无秽的意思。 青年也未与他解释。 容诀见殷无秽已在专心致志批阅奏折了,便没再问他,打扰他处理政事。 容诀坐在龙椅上开始打量殷无秽的案几。 他用的笔墨纸砚、印章、摆饰,容诀全看过了,连龙椅上雕刻的龙纹容诀也细细摩挲了一遍,实在是无事可做。 时过境迁,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人成了殷无秽,担子全被他挑了过去,容诀只管清闲掌权即可。 想到此,容诀不禁笑了起来,一手支颐安静欣赏面前这个俊美无俦办公的男人。 殷无秽自御驾亲征回来,愈发成熟有气势了,容诀喜欢得紧。 他忍不住在心里对比,是过去依恋着他的单纯少年可爱,还是如今的青年帝王更教人心疼,却实在比较不出来,都是殷无秽,他都爱。 容诀走个神的功夫,殷无秽终于批阅完了所有奏折。 他起身将奏折放回摆好,容诀一扭头,正准备也起身,却被殷无秽捧住后脑勺,青年直接欺身吻了过来。 等亲完了人,殷无秽才道:“抱歉,你方才怔忪的样子实在可爱,孤没有忍住。” 容诀:“……” 他就想知道,殷无秽什么时候忍住了,一办完正事就开始犯浑。 平日他神色肃然时殷无秽要亲,说他好看;早上刚起床时要亲,殷无秽说他迷瞪地令人心软;两人独处时要亲,殷无秽说这是爱人相与该做的分内之事;现在连他发个呆,殷无秽也要亲上来。 容诀面颊一赧,起身不想理会他了,欲举步回紫宸殿。 却再次被殷无秽从身后一把抱住。 “来都来了,急着走作甚。” 殷无秽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容诀单薄的颈侧皮肤上:“你方才说,染指皇权是不是?” 他哼笑一声,继续道:“那叫什么染指。既然旁人说,今日孤便叫你坐实了这个名头,也省得亏了不是。” 容诀心中一紧,顿觉不妙,忙侧首警惕望向殷无秽:“陛下,你要做什么?” 殷无秽漆深幽邃的目光很是明显了。 容诀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嗫嚅道:“……陛下,这里,不行。外面有人,也,不方便。” 殷无秽轻咬他的耳垂磨蹭,声音含混而又低沉地道:“外面的是自己人,隔了两扇门,你喊小声点,他们听不见。御书房里有间内室可以休息,也有你的衣服,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容诀羞赧至极的同时不禁讶然,殷无秽何时准备了这些。 这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帐。 下一瞬,他就被混帐打横抱起抱到了龙椅上,实实在在地玷污龙椅,染指皇权。 在这张椅子上坐着,被殷无秽亲吻,容诀总有种放不开的异样紧张感。 殷无秽反而愈发来劲了,这是容诀自己送上门来的,他自己来的御书房,自己要陪着他,在他面前说那些话,做出种种可爱表情。 现下,便怪不得他将他吃干抹净了。 殷无秽全神贯注地吻着他,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襟。 容诀直到双眸克制不住地淌下泪时都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来看看殷无秽奏折处理地如何了,哪里想得到他会被殷无秽拉扯着做这些事情,还是在龙椅上。 殷无秽俯身凑在他耳边,道:“这才叫染指皇权,晓得了么。” 容诀眨了眨嫣红的眼,又流下一行清泪,被殷无秽轻柔吻去。 他无力攀紧殷无秽脖颈,最后被他抱到了檀木案几上,容诀躺在上面轻轻地喘着气,虚起眼睛觑殷无秽。 可他的眼睫是模糊的,向上看看不清楚,只能垂下,向下看去。 却只看到了龙椅上那一塌糊涂,从他这里淌下的,他和殷无秽的东西。 容诀指尖一紧,掐入了殷无秽的肩颈里,青年立刻倾身过来温柔吻他,哄道:“好了好了,宝贝,给你穿衣服。” 殷无秽拿了一套崭新的,与他身上龙袍布料相同的玄色袍裾,从里到外地给容诀换好。 最后,将这里快速拾掇干净。 殷无秽抱起失了力气的容诀,将人抱回紫宸殿沐浴歇息。 一路上容诀都在直骂他混账,抬手狠狠拧他胳膊肉。 不过刚经历了情事,容诀没什么力气,殷无秽又皮肉结实,委实没有起到作用。 容诀登时更加气愤了。 殷无秽忍俊不禁道:“好了,不生气了,回寝殿你再掐孤,想怎么掐怎么咬都行,孤绝不反抗。” 容诀气得一头埋进他怀里,伸出小腿踹殷无秽胳膊。 殷无秽低头轻笑,手臂掂了掂将人搂紧,大步回去紫宸殿。
第127章 殷无秽做出终生不选秀、也不立后纳妃的决定时满朝哗然,朝野震动。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紫宸殿发生的一起流血事件说起。 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却恰逢司礼监政务繁忙,容诀抽不开身回来用午膳小憩,殷无秽却回来了。 他进门没有见到容诀,不由失望,不过旋即还是将落寞的情绪一扫而空,独自用了午膳,在容诀惯常慵懒斜倚的软榻上支颐小憩。 就在这时,一名并非紫宸殿的宫娥悄然走了进来。 她是后宫湘太嫔的侄女,也是户部给事中的三女,不过是庶出身份,以侍奉湘太嫔为名,在后宫住了下来。她的位阶身份比太嫔身边的大宫女要高,却又高不过正经出身的嫡出千金,故而以宫娥的身份,不上不下地留在宫中,平时出入后宫无人阻拦。 当然,紫宸殿这样的地方她是断然进不来的,可偏偏今日又不赶巧了。 因前两日容诀和殷无秽路过一荷花池,容诀随口说了句这满池的荷花开得不错,妍丽婀娜。殷无秽就命人在紫宸殿也种上荷花,养在水缸里。 紫宸殿内侍奉下人不多,规格只有历来皇帝的一半。 其原因有二,一是容诀和殷无秽都喜静,不喜过多的人贴身伺候,平日他们着装束发都是自己、或者互相为对方完成的,用不着下人,殿里下人只用做最普通的活计即可。 二是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殿里头的下人必须是绝对信得过的人,确保消息不会泄漏出去。 人多口杂,人一多就容易混入钉子,殷无秽严厉杜绝了这一点。 容诀也是这么想的,在这方面他二人意见统一。 这就导致那宫娥提着湘太嫔亲手做的、表达对皇帝关心的点心过来时殿里宫娥腾不出手去接,太监们在值守和洒扫宫殿,宫娥们在栽植荷花,满手都是水和泥巴。 掌事宫娥便叫她自己送去殿里,送完即刻出来,万不可惊扰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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