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宋劭怀疑他什么,结果在自己掌控范围内即可。 很显然,他成功了。 “太子对你用刑?” “是。”风凝夜叹气,“习武人嘛,想不留痕迹对人下手,方法多得是。” “你很了解?” “臣身边的护卫说的。” “哦。”武英帝眯起眼,一眼扫过棋盘,重新执白子争锋,另吩咐张肃,“去请离御医来。” 张肃行礼退下。 风凝夜眼眸微不可察颤动,手稳稳落子,听宋劭说:“离子卿,离御医,新来的,医术高超,人品好,她们都赞不绝口。你认识吗?” “听过,不认识。” 离子卿专给娘娘们看病,大名早已传出皇宫,有些高门大户的老太太夫人为了能请到他,专门派人送礼,只为求药方。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的小金库该装满了,足够多扣几次了。 罪过罪过,他堂堂少主怎能盯着下属的腰包不放? 这事得墨七来。 心思各异的两人边言语试探,边下棋。 棋局结束,离御医也来了。 “陛下。” “平身,给右相诊脉,看他身体如何?胆敢说谎,朕饶不了你。” “遵命。”离子卿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他和少主的关系暴露了。 天知道他在得到召见时,特意在药箱里装了几十种毒药,保管见效快,好用,还能留给他们足够长的逃跑时间。 但看样子,他的准备是多余的。 “离御医?” “是。” “麻烦了。”风凝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离子卿定了定心神,如寻常医者般问诊,左右手各换两次,他起身刚要回话,被武英帝抬手制止,甩出一本空折子来,命令道,“写上。” 离子卿一愣,暗道狗皇帝果然在怀疑他和少主的关系,竟妄想以诊断结果判断真假。 哼,那狗皇帝可要失望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少主的病情,没人比他更清楚,外人诊断少主的脉象后得到的是何结果。 一切尽在他掌控。 实则他不知武英帝和风凝夜的对话,武英帝让他诊脉,只是想知道风凝夜说太子对他用刑是否为真罢了。 离子卿唰唰唰写好,推给武英帝,武英帝看到上面有“重创”二字,对风凝夜说的话信了七分。 给离子卿一堆赏赐,给风凝夜一堆药材,又暗示风凝夜安分守己,与太子保持距离,便让他们离开了。 一直到远离御书房,远离皇帝寝宫,离子卿低声道:“少主,陛下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风凝夜道,“宋劭疑心病重,我和太子……罢了,给夏眠的药调好了吗?尽快行动。宋劭,留不得了。” 离子卿一惊,“先杀宋劭?那太子……您想辅佐太子?庄主会疯的。” 风卷起青丝,略过风凝夜额头,他轻笑道:“做好你自己的事,舅舅那边,是我食言了,我自会去请罪。” “啧啧啧,太子,太子,终究是孽缘。”离子卿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我说你和太子是孽缘。”离子卿大大方方讲,“其实庄主也担忧,以太子对当年之事的误会,他一定找你算账,而少主你多智近妖,很快就会发现你少了一段记忆,从而产生种种怀疑。”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他的猜测也是真的?”风凝夜抬手捂住心口,“我心口的伤,为他所受,我的病……” “心脉受损,您说呢。”离子卿苦笑道,“所以说是孽缘啊。” “不过,少主您猜中归猜中,属下呢,是不会帮你解封记忆的。”他从怀里的盒子中挑出一块上等暖玉,塞给风凝夜,“这是封口费,您收了就得替属下保密,千万别让庄主知晓,否则属下告诉庄主,你和太子纠缠不清……” “呵,好啊,”风凝夜笑的灿烂,“如果你不介意你的风流韵事和小金库暴露的话,我勉为其难答应你。”
第二十四章 郡主搅局 离子卿傻眼了。 果然,少主长得再白,也改变不了他心黑的事实。 他正犹豫要不要把今日得来的赏赐全让给少主时,宫道尽头一名侍卫飞快跑来。 “右相,见过右相。”他及时刹住脚步,恭敬行礼,“右相大人,您的护卫传话,右相府来客人了,让您尽快出宫。” 客人?能让墨七紧张的客人不多,难道是山庄来人了? 风凝夜与离子卿对视一眼,后者自觉道:“右相大人保重身体,下官告退。” 风凝夜点头,看着他走远,随手取出一张银票,也没看是几两的,直接递给侍卫,道了声谢,快步往宫门赶。 宫门外,墨七坐在车外,手持缰绳,蓄势待发,风凝夜未多言,上了马车后静坐。 等出了皇城,墨七说道:“属下方才收到消息,郡主来了。” “她来作甚?” 岭南王郡主风潇潇,现任王妃的女儿,自小受王府上下宠爱,可谓泡在蜜罐里长大,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看谁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没少给风凝夜脸色看。 饶是风凝夜不在意,可次数多了,甚是厌烦,几次想出手捏死她,最后忍住了。 他对有用的“废物”一向宽容大度。 只是不知,风潇潇因何而来。 要知道,岭南与京城相距甚远,正值寒冬,赶路不便,要在近期抵达,算算时间,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出发。 他不信便宜父亲舍得让风潇潇受苦,更不信风潇潇是能受苦的人。 除非有必须要来的原因。 而且风潇潇来京城,他竟然现在才收到消息,这不合理。 风凝夜转动茶杯,大脑极速运转。 —— 一炷香前。 南城门外,一辆四角玲珑香车缓缓驶过雪地,朝京城而来。 风掀起车帘,一张巴掌大的精致脸蛋若隐若现。 车内传出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哼,等本郡主到了右相府,要好好看看我的那位病秧子哥哥,是用了什么手段爬上高位的,别是用了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丢了岭南王府的脸面。” “待会儿您到了右相府可千万小心说话。”另一道上了年纪的妇人声接话,“今时不同往日,他在京城是右相,陛下身边的红人,权力大着呢。万一您惹恼了他,趁着您孤立无援伤害您,该如何是好?” “芸姨,他不敢的。” 风潇潇从车窗往外看了眼,瞧见那巍峨磅礴的城墙越来越近,心情雀跃,语气轻快不屑。 “他啊,和他娘一样。明明身份低微,却总喜欢霸占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比如父王。他如果敢欺负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驱逐他出府,他就一无所有了。 再说,我是父王的女儿,我出门,怎么可能没人暗中保护我呢?” “是奴婢糊涂了。” “芸姨,到了右相府,你看我表现即可,你若敢拦着我,我会生气的。” “好好好,郡主放心,奴婢就站在您身后。” 一阵欢声笑语后,马车来到城门前,守门将士按正常流程查看文书,惹得风潇潇不快。 “啧,慢死了,直接走不行吗?查什么查,本郡主又不是刺客。” 声音稍微大了些,尤其“郡主”二字顿时吸引了城门口来往人们的目光。 查看文书的将士抬起头,对风潇潇翻了个白眼,刺的风潇潇眼睛一痛,“诶,你那是什么眼神!嘲笑本郡主?谁给你的胆子?” 对方继续检查,置之不理,检查无误,将文书丢回车夫手里,单手压剑柄,侧身让开道路。 到底是在京城,比不得岭南,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车夫想立刻赶车走,不料马鞭被人夺走,回头一看,差点没吓的掉下马车。 “郡,郡主,您怎么出来了?” 坏了,事情要闹大。 风潇潇哪里管外人的眼光,她只知道从小到大,谁不是对她点头哈腰的讨好,敢对她摆臭脸的人全死了。 今儿又碰见一个,若不能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别人以为她好欺负呢。 她一脚踹开车夫,跳下马车,拎着马鞭走向年轻将士,二话不说抬起鞭子抽了过去。 一时间,城门处乱哄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倏然,内力加持的苍老声音回荡,碾压式的盖住喧哗声,也让风潇潇柳眉蹙起,心情更加糟糕。 “是太子府的马车。”人群中有人眼尖,认了出来。 “太子来了?” “太子要出城?” “听说今早太子领了清理护城河淤泥的差事,应该是特意出城查看护城河吧。” “哈,真巧,和岭南王郡主的马车撞上了,不知道这位娇蛮郡主敢不敢打太子。” 太子? 风潇潇眼睛一亮。 传闻太子容貌昳丽,丰神俊秀,是少年将军,前些时日设计歼灭敌军三万,可见其足智多谋。 最重要的是,太子至今未婚。 若她能嫁给太子,未来就是皇后。 皇后耶,天下最最最尊贵的女人。 宋时景从车上下来,就察觉到风潇潇赤.裸.裸粘腻的视线,别人都在行礼,他一个人杵在原地,盯着他,一脸痴呆,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是?” 福伯看过去,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子因何不行礼?” 风潇潇在家也很少给父母行礼,我行我素,来京城前虽临时补了规矩礼节的知识,但劳累一路,忘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见到太子,暗道他果然如传闻中所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怦然心动。 京城,她来对了。 “太子哥哥,我叫风潇潇,是岭南王的女儿,很高兴见到你。”风潇潇扔掉鞭子,整理好仪容,想象自己是淑女,羞赧地低着头走到宋时景面前,“太子哥哥……” “岭南王之女?”宋时景打断她的话,“你独自来的?” 男子声线清冽,带着特有的磁性,是少女们最喜欢的声音,引人在内心深处尖叫。 听到太子和她搭话,风潇潇心花怒放,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错,我一个人来的,对京城不熟,太子哥哥能多陪陪我吗?”
第二十五章 自取其辱 “殿下,您时间紧,还有要事要做。” 福伯声音适中提醒。 早在他看风潇潇第一眼,就觉得此女胸大无脑,愚蠢无知,给殿下当扫地丫鬟都不配。 偏对方自觉良好,看不见殿下嫌弃的眼神似的,一个劲儿往身边凑。 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儿,可想而知,她母亲的人品定是一言难尽。 岭南王真是心瞎眼盲才会看重她们。 有了对比,福伯对风凝夜的好感度都提升了不少,决定下一次再见到他,说话客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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