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羡临渊盈盈一笑,似春日暖风,掀起阵阵涟漪。 二人并肩齐行,进了赢城曾带他来的醉江南。羡临渊心思只放在了叙旧上,竟未曾注意到身后一闪而过的一抹蓝色身影。 “你可看的真切?”兰珺瑶瞪着一双杏眼,在得到白露的肯定回答后,眼眸中扬起了肆意张狂的笑意。 “羡临渊啊羡临渊,王爷今夜不归,你便私下里去会情郎,还当真是个狐媚子,登不得台面。” 白露却面露难色,“侧妃,奴婢只是见了二人进了饭庄,并未有何逾越之举,此事怕是不成。” 兰珺瑶挑挑眉,“你懂什么,前些年羡临渊与他这师兄曾有过不清不楚的过往,而今又握得两人私会,假也成真。” 她嫁过来四年,赢城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若是让赢城知道羡临渊与别人有染,赢城岂能轻易饶了他?想必这事一出,任他是人是妖,赢城绝不会姑息。这事若是成了,他羡临渊不死也要残废。 兰珺瑶眼中闪过一丝狡捷,“白露,你附耳过来,你去......” 主仆二人窃窃私语一番,趁着月色,白露悄然出了王府,掩于浓重夜色之中。 入夜,小酌几杯的羡临渊略有醉意,回了东院沐了浴便早早落了锁。 睡意朦胧间,却是被一阵叩门声惊醒。 “何人?”羡临渊警觉斥道。 “公子,是我。” “无忧?”听得无忧声音,羡临渊急忙翻身下床,三更半夜定是有急事。 打开寝室房门,羡临渊眉头一皱,只见赢城被无忧架在肩膀,已经不省人事。 “怎地回事?”羡临渊起身向前,架住赢城另一边肩膀,和无忧一起将人架进房内。 赢城体型高大,又因常年练武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抗在身上着实不轻。 “无忧,”看着和衣沉眠的赢城,羡临渊无奈的叹口气,“你帮我扶着王爷,着外衣睡怕是夜里不舒服。” 无忧抬眸看了一眼羡临渊,虽是男子,身体却异常纤弱,与赢城一趁比,竟显出一丝娇小之感。 无忧应声小心翼翼托起赢城上身,羡临渊覆手其上,熟练地解开外衣,二人一番折腾,终于将只着了一身里衣的赢城塞进了被褥里。 羡临渊抬手拭去额前细汗,唤了候着房外的侍女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取了手帕沾了温水,便轻柔地擦拭着赢城的脸颊与手心。 “王爷不是说今夜不回了吗?” “王爷今夜打算宿在禁军处,一时贪杯与陆大人喝得多了,失了意识,吵闹要回王府,属下未敢耽搁。” 羡临渊沉默不语,嘴角勾起笑意,想必是赢城发起酒颠吧,无忧怕失了赢城脸面,才如此含蓄。 手帕触及额头,竟意外觉得烫手。 “王爷发烧了?”羡临渊微微蹙眉,探出冰凉的手反复确认。
第十三章 发烧 赢城身体一直很健壮,极少生病痛。 “这....”无忧一时慌了阵脚,“我这便去叫大夫。” 话语间,羡临渊已将赢城手腕自被褥中移出,纤细的手指轻柔的覆盖在赢城的手腕处,“勿慌,普通寒症罢了。” 无忧一顿,惊醒过来,一时有些窘迫,自己将将如此慌乱,竟然忘了,这最好的大夫不就在这房屋之中么。 “公子,那我要做些什么?” 羡临渊摇摇头,挥手遣退了无忧,“你去休息吧,今夜不用留守。” 无忧颔首,“您呢?” “我照顾王爷,明日一早你去皇宫递给个话,道王爷病了,请个假来。”羡临渊洗了手帕,沾沾手上水珠,抬起再度向赢城额上擦去。 无忧稍作犹豫,俯身行了礼,折身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掩上。 一夜无眠,直至天边泛起一丝亮白,额头总算是不烧了。羡临渊疲惫的将赢城被褥掖好,再将眼前人儿的脸颊细致地擦洗一遍,才置了帕子伏在床沿,本想合了眼睛稍做休息,没成想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竟已经日上三竿。 赢城艰难地睁了睁双眼,额角还有些醉酒后的疼痛,正欲起身,抬手却触碰到了羡临渊的脸颊。 赢城撑起身,一眼便看到了床边的水盆,嗓子一痒,止不住轻咳两声,见此番情形,想必是羡临渊照顾了自己一夜。 两声轻咳没有吵到羡临渊,美人儿的双睫轻轻颤动了两下,便又归于平静。 倒是门外的无忧听得动静,推门探进身来。 “王——” 正欲说话,却被赢城抬手制止。 赢城掀起被褥,折了身子一手揽住羡临渊的腰肢,一手托住人儿的后脊,往自己怀中一翻,将人安置在床上,覆了被衾。 “怎么回事?”赢城双眼被羡临渊眼下一片乌青所吸引,定然是熬了一夜。 “昨夜您高烧,公子照顾您一晚未睡。”无忧俯下身,目不斜视道。 季无忧钦佩赢城,混迹江湖多年,在一次番邦之争中被赢城所救,从此立誓效命赢城,做了赢城暗卫。刚开始他挺看不上羡临渊的,总认为同为男人,铁骨铮铮的男儿应志在四方,怎地就心甘情愿的做了男宠。 但随着相处渐多,他发现羡临渊并不是个徒有其表的花瓶,他有勇有谋,博爱,如果他愿意,就凭这一身医术,轻而易举就能考个御医。 可是他没有,他对赢城一心一意,生活上不依附赢城而活,却在感情上成了赢城的凌霄花。 他不明白,这世间难道真的就能一见钟情?难道真的能为了爱情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出神之际,见自家王爷冲自己挥了挥手,无忧敛了心神,躬身退了出去。 见羡临渊还未有清醒之意,赢城也未起身,身体下滑,裹进了被褥中,眼见过了点卯时辰,所幸闭了眼睡个回笼觉。 “王爷——” 赢城将将陷入梦魇,却被门外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惊醒,几乎是同时,羡临渊猛地睁开双眼。 不待二人起身,兰珺瑶便一头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被白露扯着衣角的无忧。 “成何体统。”被惊扰了清梦的赢城脸上晕了怒意。 “王爷~”兰珺瑶一手拿手帕掩着眼角,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踏着小碎步一个踉跄,扑到床榻前,“王爷,妾身听闻您病了,好生担心。” 赢城眼里抑不住的厌恶,“本王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 这一吼,兰珺瑶的泪水更甚,梨花带雨,乱了步摇。 “王爷,怎地说此胡话。”言罢,敛了泪水,抽抽嗒嗒,好不委屈。 真真是我见犹怜,若不是熟知她为人,羡临渊此时也被这美妾爱意打动了。 “侧妃安心,王爷无事。”羡临渊抽了身,从一旁站起,强忍着一身鸡皮道。 兰珺瑶抬眸瞥了一眼羡临渊,丢掉了手中帕子,扬起手就是一巴掌,“贱人,还敢出现在王爷眼下,昨日你行了何等苟且之事,真当无人知晓吗?” 虽是女子,这一掌也是当真用了力气打下去的。打了羡临渊一个猝不及防,半张脸立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赢城掀了被褥起身,盘腿坐于床上,蹙了蹙眉。 寝室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赢城向后靠在软枕上,单手撑头,一双狭长的双眸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盯着羡临渊,“昨日你去了哪?” 羡临渊浑身僵硬,一张脸惨白异常,“我……去了医馆。” “见了谁。” …… “我问你,见-了-谁。”一字一顿,压迫感十足。 羡临渊垂着眸子沉默不语,红了眼睑。 此时床榻上斜躺着的人,面上令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内心却阴冷一片。跟了他的人,他可以不喜欢,但是绝不能不干净。 赢城舒了两口气,抬起双眸,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兰珺瑶,低沉着声音道:“你说。” 兰珺瑶一怔,一时未缓过神来。 白露见状,急忙从身后捅了捅自家主子后腰。 兰珺瑶反应倒是快,佯装火怒道:“王爷,昨个儿白露出去采买胭脂,回来的途中恰巧遇上羡公子与一陌生男子,携手进了醉江南。” 提到“携手”二字时,刻意提高了嗓音。 “白露机警,怕羡公子吃了亏,便小心随着,没想到啊......”话说一半,兰珺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羡临渊,缓缓摇了摇头,似是多么不齿般。 赢城挑了挑眉,“侧妃,所言需谨慎。” 见赢城未像她想象中的发了脾气,一时情急起来,“妾身所言属实,王爷若不信,妾身.....妾身一早便将这醉江南的老板请来,这老板可是真真看着的。” 赢城一顿,骨节分明的手覆上额角,片刻,点点头,“传。” 兰珺瑶闻言,即刻冲白露递了个眼神,偷偷扬起了嘴角。 “草民叩见王爷。”一身着墨绿盘扣棉袍的男子双膝跪地,伏在地上。 “江掌柜,好久不见。”赢城抬起手,把玩着一缕碎发。 听了赢城的话,此时伏在地上的人儿,额前止不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第十四章 陷害 昨日侧妃贴身侍女找到他,给了他些许好处,他本以为是内宅女子勾心斗角的暗斗罢了,加之上头主子又是六王爷侧妃,他也属实得罪不起,于是便收了谢礼默认了,可谁承想,这场面竟如此之大,连王爷都惊动了。 江掌柜抬起衣袖轻轻拭去额前细汗,半弓着身子道:“王爷抬举小人了,今日不知王爷叫小人来所为何事?” “哦?江掌柜竟不知自己缘何而来?侧妃未曾告知你?”赢城扬了扬下巴,眸中露出几分轻视。 “草民.....草民属实不知,今儿一早,白露姑娘找了草民,说是侧妃有事传臣,要臣在府外候着。”江掌柜的身子往下又俯了几分。 “昨日你可曾见过这位公子?” 江掌柜缓缓抬起头,迅速朝羡临渊看了一眼,道:“见过。” “可是和谁一起?”赢城敛了神色,转动了两下脖颈,骨缝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分为刺耳。 “和.....和近一月在羡公子医馆帮忙的一位青年,二人,二人似是关系很好。”江掌柜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哪是内宅暗斗,这是自己被侧妃当了箭使了。 几十年的账没有白算的,江掌柜并未完全按照白露教于他的说辞来讲,含混其词,两边都不得罪。 “关系很好?定是非同一般的好吧,否则怎么掌柜的都看得出来。” 江掌柜双膝一软,未曾想这王爷如此咄咄逼人,“回王爷....去小人餐馆吃饭的均是二三好友,若....若关系不好,又怎会结伴到小人餐馆用餐。” 站在一旁的兰珺瑶暗自咬牙,这江掌柜竟未按自己交代所言,粉嫩纤细的手指渐渐握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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