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珺瑶又怎会甘心放过这个让羡临渊出丑的机会,“临渊啊,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一众姐妹,连一副丹青都不愿手绘,本宫可是早就听闻临渊手巧,总能博得王爷一笑呢。” 一句话,含混不清,灼地懂些世俗的夫人脸上一热,镀上一层红霞。 如此话语,不过是羞辱羡临渊床榻功夫了得。 这侧妃说话也真真大胆,却又令人挑不出毛病。 羡临渊一哽,聪慧如他,怎会听不出其中深意,只是众人在侧,他又不能明怼,不然不就等于自己承认了此事,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兰珺瑶随手拿起一副不知哪家 小姐绘好的丹青,上绘昙花一副,活灵活现。只见兰珺瑶摇摇头,道:“昙花一现,美是真美,可又能如何,一夜便凋零,还敢与牡丹争花中娇艳,何不以溺自照。” 兰珺瑶竟毫不避讳的辱骂他不识好歹,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呢。 羡临渊咬着苍白的唇,喉结在 细长的脖颈上下起落,一些话,如鲠在喉。
第十一章 解困,共绘肖像 众人自是听出来深意,饶是看不过去也不敢言语二三,羡临渊毕竟只是一个男宠,谁敢得罪堂堂王爷明媒正娶的侧妃呢。 一时间,嘈杂的庭院安静了下来,无人再敢言语。 目光灼人,羡临渊感受着四面八方不堪看的目光,勉强靠着木桌稳住羸弱虚晃的身形。 兰珺瑶眼见羡临渊颓丧,勾着嘴角幽幽道:“临渊这瘦弱模样,多惹人怜啊,古人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临渊啊,咱们身处后宅若是没有几分真本事,岂非皮里亏空。” 羡临渊不想再与兰珺瑶过多纠缠,他唯恐自己再停留下去说了什么不合分寸的话。 兰珺瑶眯起眼,眼见羡临渊起身欲走,一个箭步欲要扯人衣袖,却被一高大壮硕的身形挡了去路。 羡临渊腰身被人揽住,身子向后一跌,眼前有一瞬间的昏花。随即落入一温暖宽阔的怀抱,一股熟悉的味道将他盈盈围绕。 “王爷——”兰珺瑶踉跄两步,站稳了身形,触及赢城时,一张粉琢玉饰的脸儿顿时变得惨白几分。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立即俯身行礼,齐道:“见过王爷。” 赢城点点头,“不必拘礼。” 见众人起身,赢城望向兰珺瑶的脸瞬时一寒,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侧妃是在说谁肚里无墨呢?” “王.....王爷....才将将午时,您怎地回来了。”兰珺瑶一颤,不敢直视赢城双眸,亦不敢直面回答赢城的问题。 “怎地,王府何时轮到侧妃说话了?本王何时回府还需跟侧妃示禀?” 众人眼见场面剑拔弩张,手心不觉渗出一层细汗,垂首躬身不敢言语。 “自.....自是不用。” 赢城面色陡然一冷,眉宇间裹上一次戾气,“侧妃,本王警告过你多次,东院你不允许踏足,你倒是‘满腹经纶’啊,不让你踏足东院,你便让人走出东院。” 一番话让兰珺瑶软了腿脚,身体制不住的发抖,呼吸一滞。 “王爷....妾身知错了。”兰珺瑶脸色惨白扭曲的不成样子,连带着嗓音都裹上一层颤音。 羡临渊见状,不着痕迹地拽了拽赢城的衣角,轻声附耳道:“王爷,各府夫人小姐均在,不好伤了情面。” 赢城冷笑一声,视线自兰珺瑶身上离开,转身拥着羡临渊行至木桌前,冲众人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各位夫人,今儿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本王就与临渊共绘一幅,让诸位鉴评鉴评。” 众人闻言,立即挺直了身子,脸上扬着僵硬的笑意。 再愚钝的人,此时纵使隔着几张木桌,也感受到了赢城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偷偷投向兰珺瑶的眼神带着七分怜悯三分嘲弄。 赢城却视若无睹 ,一手揽着羡临渊的腰,将自己整个贴合在羡临渊后背,微微躬身,将下巴垫于羡临渊右肩,右手包裹住羡临渊的右手,二人共同执笔,挥毫点墨。 正午时分,阳光暖荣,池馆水榭,青松翠竹,相映成趣,一人执笔,一人运腕,共绘绚烂暖柔冬日景色。 羡临渊感受着身后之人有些薄热的呼吸,浅浅喷洒在自己脖颈处,鼻子嗅着这熟悉的味道,哪里还有闲心关注赢城绘了什么。 整个庭院再不似先前这般嘈杂,寂静无声,只听得薄雪融化后滴落在地的滴答声。 白露强打起精神,一步一步凑到兰珺瑶身侧,扶住自家主子的手臂,见兰珺瑶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白露轻轻闭了闭眼,而后摇了摇头,做了噤声的动作。 兰珺瑶见状,即刻像霜打的茄子,再不敢有所动作。 随着最后一点丹青渲染,赢城松了手,挺直了身子,羡临渊会意,搁置了毛笔。 将将绘画时,羡临渊只顾注意赢城侧脸,竟未注意到赢城绘了什物,而今垂首一见,竟红了双颊。 赢城折身绕过僵在原地不动的羡临渊,扬起嘴角,侧身将宣纸拾起,唤了小厮置于晾晒架上。 一众女子自是好奇,京中早就传闻六王爷除行军打仗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因儿时不愿诵读,这些皆是他“玩物丧志”逃学的小手段。 众人见小厮抽身离去,便一哄凑了上去,登时便瞪大了双眸,一时鸦雀无声。 “这是.......” “像,真像......” “想不到王爷竟有如此技艺,真是让人折服。” .......... 一时之间,夸赞不绝。 兰珺瑶听得言语,心下乔急,也想纵观一二。 偷偷抬眸见二人已退至凉亭品茶,于是也放开了胆子凑了上去。 宣纸入目,便让她僵在原地。 这竟是羡临渊的肖像。 画上美人儿慵懒侧卧在锦榻上,睫羽根根分明,肌肤似雪,周身映衬了一片蓝蝶花,宛如冰雪美人儿,再配上朱唇一抹柔色,整个人儿像是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画中人睡,画外人醉,像是庄周入了花海,将这现实的浪漫封存在了灼满浪漫的梦里。 一众人忍不住惊叹,这绘画之人定是将人刻在了心里,若非怎地会绘地如此传神。 赢城抬了抬下巴,放下手中杯盏,起身携着羡临渊折身离去,直奔东院。 待众人回过神时,早已不见了二人身影。 兰珺瑶吃了憋,现下也再无心情品茶论画,草草将人打发后,垂首回了西院。 回了寝室的兰珺瑶颓废地扑在床上。 白露见状,目光透露出几分怜惜,向兰珺瑶走近,“小姐,你别急,总得还有办法。” 兰珺瑶面如死灰,“哪的还有什么办法,今日你还看不出来么,王爷对那人如此上心,竟全然不顾我的颜面。” 白露闻言,面露难色,她也未曾料到王爷此时竟会回来。 沉默良久,兰珺瑶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沉,脸上镀上一层狠戾,“白露,羡临渊不是有个医馆吗?前些时日,我听闻他去沧州之时,他那个师兄在他铺子里帮忙,你去查查可有其事。” 白露得了命令,迟疑片刻,还想劝说些什么,触及兰珺瑶神色,终归是将话又咽了下去。
第十二章 跟踪 残云缱绻,余晖渐退,院落里两排整齐的松竹披上了一层红灿灿的暖光。 “王爷今儿个怎地回来这样早?”自庭院回来,羡临渊与赢城共用了午膳后,便同他一起小憩,一觉醒来竟到了日落时分。 “上早朝,困。”赢城伸了个懒腰,表情厌厌。 羡临渊无奈道:“总归皇上去了戒心,朝堂之事该上心的还是要下下功夫。” 赢城应了一声,试探道:“今儿本王若不回来,你是要如何对付兰珺瑶?” 羡临渊道,“王爷若是不回来,臣便直接拂了衣袖回东院,大抵落了个恃宠而骄的骂名罢了,王爷也不会在意。至于侧妃,断然也不会真真为难于臣,无非想置臣难堪,若真是强行将臣留下,她也只怕会落了个善妒名头。想必侧妃还未傻到如此程度。” 赢城闻言,笑的微妙,“哦?那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哪的,王爷来得及时,臣高兴。” 得了满意回答的赢城心情极好,勾了身边人儿的脖子就朝额尖亲了一口,而后一个翻身下了榻。 “王爷做什么去?”羡临渊急道。 “约了陆十吃酒去,今晚不回来了。”说着,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待羡临渊起身拿着狐裘追至门外时,只看到了扬长而去的一骑马尾。 羡临渊神色有些黯然,陆十是禁军处的统领,是赢城的下属,亦是赢城在京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赢城占有欲太强,他可以肆意与朋友把酒言欢,宿夜不归,却不能允许羡临渊有个知己。 羡临渊如何不清楚,赢城圈住的不是他的身体行为,而是他的精神。 这四年,他每逢遇到一洽谈的来的友人,赢城得知后,不是暗地里将人打得残废便是将他幽禁东院,落上锁。经历过二三事,他便是学会了与人保持距离。 饶是这样,羡临渊也没有任何抱怨,他高兴便好。赢城就像他的驱使者,他能做的只有臣服。 眼见日头还早,羡临渊起身拿件雪披覆在身上,唤了小厮坐上马车向医馆疾去。 “临渊,这时怎地来了?”洛青云眼见天色渐晚,天又寒凉,正着手安排伙计收拾铺内卫生。 羡临渊伸出纤细的手取下身上的雪披,道:“恰逢无事便赶过来了,又正值晚膳时刻,师兄可否赏脸一聚?” 洛青云面露惊喜之色,“好呀,咱们二人可是好久未一起吃过饭了,今儿要一醉方休才罢。” 洛青云是羡临渊的师兄,二人四年前为了平京中异心者,一同出了鬼医谷。那时谷内叛乱正盛,京中铺子中有不少异心者,羡临渊为了救洛青云曾被暗算过一次。 鬼医谷端的不单单是行医问世的药方,毒药蛊虫也有涉足。京中起了异心的管事为了从洛青云口中套出毒蛊的配方,将施了毒的银针刺向洛青云,羡临渊眼见自家师兄反应不及,身体本能冲到了前端,银针入骨,瞬时失了意志。 中的是迷魂散,实则是春药改动了几味药材,没有春药烈性,却可以让人神志不清,任人差遣。中毒反应基本与春药无异,只是没有求欢之向。 此毒无解,没有性命之忧,药效过了便罢。 洛青云利落的断了反叛者的命脉,将失去意识的羡临渊扛回了医馆,却不想竟被来医馆寻人的赢城闯个正着,致了误会。 自此,赢城大怒,他便有意与师兄疏远,二人渐渐断了联系。 直至前些日子沧州疫情,这才与师兄关系缓和。 思及此,羡临渊心中对洛青云又多了几分愧疚,师兄不计前嫌,不图回报的关怀自己、帮助自己,而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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