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狠狠哼了一声。 心道除了绿,还不是看女主常病常灾的,送她个暖身手串。 病了,四哥哥又来送东西怎么办。 苏见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五皇女既无赖又粘巴,两人僵持半晌无果,对方先败下阵,手掌跟吃了秤砣般死死按在她手腕上,又把百花香味的“静梓香囊”扔到她怀里。 白清胧:“遮遮你身上的香味,否则大皇姐——” 苏见雪:“?” “她会糟践你,”白清胧为吓唬苏见雪,“她可变态了,天天让你给她当香炉子,说不定拉你一起泡澡,泡完还喝你的洗澡水。” 苏见雪:“……”只有你才想得出。 眼角微微上扬。 白清胧真急上头了,见香囊被扔到地上,苏见雪又要脱掉佛珠,她单脚把香囊扒拉过来,单手捡起,嘴巴顺势咬住香囊绳子,腾出双手按住苏见雪手腕。 她叼着香囊,对苏见雪吹出一口气:“你闻闻,这也很香的,不亏嘛——” 苏见雪撇开脸,香气沿着面具滑到脖子里,惊出一层涟漪。 她怀疑白清胧是故意的。 勾引。 不等她亲自动手推开白清胧,窗户那头窸窸窣窣钻进一个人,老嬷嬷提着木棒跨进来,女战神冲到桌边,一开口气势压到性胜利。 老嬷嬷:“捂好脸。” 白清胧:“?” 下一刻,白清胧被打得吱呀乱叫,抱着屁股连跑带跳钻出窗户,老嬷嬷在后面挥着棒子,恨声叉腰骂道:“混蛋。” 苏见雪:骂得好。 只听老嬷嬷又骂:“奴婢看五殿下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大半夜尽做些龌龊事,若惦记咱们公主,你倒是求陛下赐婚啊,别想占便宜又不吭气。” 苏见雪:“?” 嬷嬷最近,也得教育教育了。 骂声幽幽回荡在屋里,老嬷嬷骂累了,急喘着刚准备坐下歇一歇,只听廊芜一阵脚步声掉头回来,白清胧凑头扒在窗户缝边,为证清白才冒险回来解释。 她生怕惹的苏见雪厌弃。 只嘟囔道:“嬷嬷你别乱说,你放心,我和公主情同异姓姐妹,再说了,我还小不到年纪,没有那种能力的……” “啪嗒”一声,白清胧匆匆放下窗户板。 她边跑边理直气壮地想。 自己都听说了。 皇女要年满二十才能成亲孕子,解释清楚自己没有x能力,苏见雪应该不会担心了吧。 作者有话说: 作者敲打小白脑袋:“没有生育能力和没有x能力,是一回事吗?” 小白:“……” 上生理课睡觉去了,呜呜呜呜。?
第14章 014 隆冬的寒气铺天盖地,圣书阁炭火充裕,暖气袭人。 一连好几天,进学的官家子女越来越多,朝廷规定他们年满十四便可进学,跨过新年,阁子内的座位变得异常紧俏。 很多原本宽敞的一人一座挤成两人一座。 由于空气不流通,谁与苏见雪坐得近,白清胧都不放心。 时时提防,眼睛都盯酸了,前座这个凶巴巴冷冰冰的女人—— 不知道身带异常很危险? 最要命的,双肘愤愤支在桌上,她噘嘴,大皇姐就坐在前前前前前前前排呢,北风多猛烈,没长眼睛一浪一浪刮过来,不小心吹进股票鼻子里怎么办。 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稍稍收拾东西,纸笔一箩筐卷进书袋,盯紧苏见雪旁边的空位,小狐狸嬉皮笑脸:“大苏苏我俩坐一起。” “不行。”苏见雪寒面拒绝,毫不通融。 冰山美人仿佛一根筋,不管白清胧怎么“大苏苏好嘛”“大苏苏我不想和臭男人坐在一起”“大苏苏过几天祈栖梧就会回来上学报复我”……苏见雪冷冷撩开袖口,研磨开笔练字。 无论如何不松口。 白清胧不惜卖萌,泪花在眼里打转,放低声音软糯:“呀~我可以帮你写作业,帮你在太傅面前打掩护,帮你带早食,帮你按摩捶腿,还有课间小甜嘴投喂……” 小嘴叭啦叭啦叭啦,湿漉漉眼睛哀求,既可怜又可爱。 她声音好听,顺着风,吹到其他人那里。 前前桌的李二耳朵都要冒出酸水了:“……”听不下去啦。 妈的,羡慕使人面目全非。 狠狠“扑咚”一声响,他猛男带泪哼了声,额头朝向桌板猛磕下去,半天没吭出一口气。 意难平。 呜呜呜,属于他的小舔狗在哪里。 圣书阁闹哄哄的,嘴里刚含过暖身用的姜花糖,白清胧每说一句,声音卷着清甜刮蹭苏见雪耳朵。苏见雪表面神色如常,面具之下,眼角和太阳穴微微一抽。 酥麻感从耳朵根部撩进心窝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微烫的手掌,推开白清胧凑在肩膀上的小脑袋:“你坐好,再聒噪,我就和大殿下坐到一处。” 说罢,当真抬头望了前排的大皇女一眼。 威胁她?死没良心女人! 白清胧气得攥紧毛笔:“!!!”你去呀去呀。 身体反应却很诚实,怂里吧唧闭了嘴,身体讪讪缩回去,侧脸倒在桌面猫猫叹气。 算你狠。 终于清静,苏见雪余光瞥到五皇女恹头搭脑的模样,好笑地翘了下嘴角,但很快便敛去痕迹,她端正执笔,坐在垫子上,状似认真地翻起书来。 这时,旁边有人添了句嘴:“咦,看那边,五殿下身旁还有一个空位。” “别去,她向太后邀宠得罪了其他殿下,好几个殿下放出狠话,要孤立她。” “……这样啊,那前面的苏公主旁边也空着。” “更不能去,我跟你说苏公主命煞晦气,克死亲妈,克病亲爹,岁悠宫的下人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服侍,好毒的命数。” 坐在窗边,窗缝呼溜漏出一丝风,两个长舌妇的话传过来,白清胧听见,眉头向上拱起,趁人不备,暗戳戳向那边扔出一袋东西。 只听“辟里啪啦”一阵响。 “泼才,谁的姜糖砸到老子头上?!” “呜天杀的还沾了黑墨汁!!!” “……” 前头鸡飞狗跳,白清胧惬意撑着脑袋,勾着笑转回身子,若无其事摆弄桌上的毛笔,仿佛邀功似的望向前座的苏见雪。 幽幽香气如潮。 女主一人坐在前座,柳背瘦削颀长,乌发如瀑,耳后一颗淡淡小痣性感又娇艳,但因为苏见雪向来不苟言笑,大多时候,别人只觉清雅出尘,未见小女儿的娇媚。 白清胧痴痴一叹,为自己闻香和赏美的专属权,偷着乐呵。 诚然苏见雪很美。 但不知摘下面具,又何等风华。 白清胧想着,垂眸笑起来,颜狗默默脑补完毕,惊见苏见雪发丝被风吹乱了一缕,她探身贴心地将前排竹窗盖紧一些。 “大苏苏,你对我爱理不理,我对你始终如一。”她由衷道。 苏见雪:“……” 心被搅乱,分不清真话与假话,只余动听拨动薄薄的耳膜。 手里翻书的速度慢下来,沉寂的眸子若有似无闪过一线光亮,她低头没有回应,姜花糖的清甜却缓缓潜进心里。 五皇女突然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走道被外头带进的泥雪打湿,圣书阁闷热,今日进学的新人也太多了。 太傅还没来,窗外长廊掠过几道身影,深深浅浅的影子一路向前,到了门口,为首的是个极温极雅的姑娘,看年纪刚满十四岁。 似圆似尖的小下巴,稚气未脱。 姑娘身穿绯衣,一条明带玉扣勾住腰身,薄嫩的丹凤眼贵气,眼角向上略略挑起,算个小美人,特别一头乌发油亮,发量惊人,分成三股编成北燕女眷当下最流行朝凤髻。 接过侍女递来的小书袋,贵姑娘小步轻态,有些新鲜,四下张望一番,才胆怯地走到白清胧身边。 她抱著书袋,不好意思开口,嗓音低羞:“我能坐到这里吗?” “坐,随便坐。”白清胧露出笑容,将桌面杂物扒拉到一边,灿然欢迎新同桌,“坐坐坐,你吃不吃姜花糖?” 托着一块糖的手,热络伸出。 闻言,前桌看书的苏见雪手指一滞,而姑娘瞅见糖块,更害羞了。 姑娘快速看了白清胧衣饰一眼,认出游凤雏鸟的花纹,立刻垂头低声。 “殿下好。” “小姐太客气了,快坐下一起吃糖驱寒。”白清胧把糖塞给对方。 正愁没有同桌抄作业。 上学这几天,太傅教的内容难度并不高,《诗经》《离骚》《论语》《战国策》四本书来回讲解,但她不太习惯小篆,作业字迹歪歪扭扭。 有时候知道答案,想半天,却不会写字。 这不天降神兵,知书达理的贵姑娘来得妙,救她逃离拖欠作业的苦海。 看模样,对方是个乖乖女,写字应该难不倒她。 白清胧:作业抄一抄,你好我也好,感天动地同学情。 她勾出笑,迷魂香悄悄点起,小声将贵姑娘拉入阵营:“姑娘生得明丽漂亮,写字应该也一等一的漂亮,唉我的字歪七倒八不堪入目,以后……作业靠你了。” 那声“以后靠你了”说的明目张胆,温柔又低缓,周围耳力好的人都听见了。 前排某某:实锤嘤,五皇女撩妹。 前排李二:喜极而泣,终于发现除我以外,第二个不会写作业的呜。 前排苏见雪:呵。 闻言姑娘脸色一红,对方说话暧昧,但碍着初次见面不好指责,一抬头,又对上白清胧那双热情率真的眼睛。 不像轻薄之人,倒像与她玩笑打趣。 姑娘略略放宽了心,友善一笑,左右露出两只可爱小虎牙,轻手轻脚坐下来。 放下书袋,她又瞥见白清胧裙边的衣纹,昂首高飞的小银凤展翅,端庄明艳。 根据白清胧的穿着绣纹,她猜到对方是未成年的皇女,只是近年甚少出门,不太与权贵接触,所以猜不到眼前明艳动人,热情活泼的人儿,是三皇女呢,还是七皇女。 总之,不是传言中木楞窝囊的五皇女。 姑娘对白清胧印象很好,诚心与之相交,于是先一步自报家门:“我叫萧楚楚,家父英国公,我在家里排行第七……殿下呢?” 空气凝固了。 握着糖包的手愣在桌下,白清胧倏地变了脸色。 这个名字有点熟,还有点刺耳。 绿帽使者萧楚楚,英国公的小女儿!!!! ——五皇女第二顶大绿帽颁奖人。 在书里,萧楚楚比祈栖梧更可恶,十六岁由皇太后做主指婚给五皇女,当初萧楚楚也点头同意,但婚书前夜刚刚拟好,算作板上钉钉了,三品以上的官员收到消息,不少人还提前送帖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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