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啊失算。 谁知老太后不仅没罚,眼睛还笑成一条缝:“会投壶啊,行啊,哀家明日就设一局,看看你的本事。” 众人:“???”老虎没发威。 白清胧抱着大树,又害羞了:“真的吗?若讨得皇奶奶开心,怎么办……胧儿高兴的今晚都睡不着啦。” 说罢,她笑得惹人怜爱,倾身蹲下,一颗小脑袋极轻地靠进老太后怀里。 祈大公子:“!”这也行? 众人:“!”学到了学到了。 老姑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磨人小妖精。 老太后:哦我死了。 白清胧软软靠在太后怀里,分寸拿捏得极好,她故意将更为满意的左边脸朝上,梨涡浅浅勾人,又亲热叫了几声“皇奶奶”。 颜狗的世界她最懂。 长得漂亮,就能为所欲为——不好意思,这现实残酷又美好。 天寿宫老姑姑最懂察言观色,一番辛苦之下,埋头翻出被弃掷在角落里、五皇女送来的礼盒。 她扭腰送到太后跟前,趁太后在兴头上,帮腔道:“哎哟,五皇女花了大心思,娘娘您瞅瞅。” 见惯金玉,见惯重宝,可面对漂亮孙女亲手画的册子,老太后心里涌出感动,正要拿起来看。 偏偏祈大公子阴阳怪气:“哟,在下和五殿下同窗两年,竟不知道五殿下有此等绝技,请问师出哪位名家呀?” 他阴笑,五皇女的斤两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会亲笔画册。 哼,几句诗都背不顺当的狗肉铺货色。 果然,闻言五皇女面露惊恐,仿佛要跪下来磕头请罪,可膝盖尚未着地,身子前倾不小心从怀里咕噜噜滚出几只元橘。 一只黄澄澄的橘子滚到脚边,祈大公子一看,更得意了。 哎哟呵,还连吃带拿的,有辱斯文。 皇太后亲眼看见不光彩的这幕,眉头紧紧皱起,嘴角也松却下来,半晌不发一言半语。 白清胧只跪着,一个一个捡起橘子:“皇奶奶恕罪,胧儿知道元橘何其珍贵,没有偷拿,这全是我自己桌上舍不得吃的,攒下来,带回宫给我母妃吃,让她尝一尝南国的……” “真是,”祈大公子讥笑,“在下的桌上还剩了几个,要不——” 皇太后:“够了!祈公子且下去喝茶吧。” 声音不大,威严却震动在座所有人。 皇太后狠狠剜了一眼伏在地上发抖筛糠的祈公子,扶起白清胧,心疼地搂进怀里,“皇奶奶知道,老五别说了,立春,准备满满两盒元橘,待会儿给老五带回宫。” 老姑姑连忙应声吩咐下去。 老太后现在满心感动,连眼睛都变得红红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起过,当年之所以全力扶持白晏上位,除了白晏漂亮懂事,还有一件事深深扎根在她记忆里。 白晏八岁时,她不小心中了静妃的暗算,曾被皇帝下令无限期禁足。 那段时间人心之冷,以前的好姐妹说走就走,宫里慇勤的奴才跑了大半,每日送来的饭食粗陋不堪,她挣扎过几个办法都没用,渐渐意志消沉,直到一天晚上白晏趴在她床边—— 白晏:“母妃别哭。” 她沉默叹气,又转身到另一边。 白晏急得绕床打转,靠进她的胳膊,扯开鼓鼓的衣襟,宝贝似的捧出几粒橘子。 “母妃不哭,晏儿给你吃小橘子,我下午偷偷从皇后娘娘宫里拿的,她们都没发现呢,皇兄他们吃的一颗不剩,应该很甜的。” …… 想到这里,皇太后恍若回到当年痛哭流涕的场景中。 老五和白晏长得很像,她颤抖着手摸了摸白清胧的头,那种“拚死也要好生疼爱这个孩子”的冲动又来了。 皇太后热乎乎说:“明天老五得来,后天也来,以后每天都要来陪皇奶奶。” 白清胧重重的一声:“好。” 夜路宫灯明亮,大雪中,小川抱着一堆赏赐累得直喘气。 白清胧走在前面像是傻乎乎笑着,还时不时揉起一点点雪,搓成小丸子,打到寂静的宫墙上。 看得出五殿下心情非常好。 快到分叉口,白清胧从小川那里接过一盒元橘,又挑走两件华美的锦盒,她努努嘴,打发小川先一步回宫。 小川人小鬼大,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了,殿下是要去……” 她的八卦之魂已然“嗷嗷嗷”直叫。 嘿嘿,疼老婆嘛。 白清胧一脸天真纯情,她满心高兴打赌赢了苏见雪,不费吹灰之力就博得老太后的好感,现在拿着老太后赏赐的“绿玉佛珠”和“静梓香囊”,这下苏见雪该答应和她结盟,并且—— 苏见雪当时承诺:“你若有能力一夕之间博得太后欢心,我不但与你结盟,而且今后都听你的话。” 白清胧:啦啦啦啦啦啦啦。 抱着沉甸甸的锦盒,看着白清胧细瘦的腰身,小川心里的春.宫.图正上演到第二十八幕。 大雪纷飞之夜,苏公主除去衣衫,抬臂将孱弱的五殿下压在床头,然后…… 哇,好涩情。 白清胧无法看到小川发烫的眼神,她抱着东西,梗着脖子补了句。 “可能,今晚我和苏公主有事相商,就不回去睡了。” 小川:“!!!!” 鼻血呀亲娘。 作者有话说: 康康字数,不准说我短小。?
第13章 013 入更后,岁悠宫老嬷嬷按照苏见雪的命令,怀抱暖炉坐在芜房里,身前的窗户缝微开了一条缝,正对大门处。 有她坐镇,看看谁敢闯宫。 老嬷嬷把脖子缩进棉袄里,手里头拎着粗如手腕的棒子不敢松懈,公主说今夜恐怕不安静,别放进捣乱偷东西的脏鼠杂猫。 苏见雪细细交代过:“特别是五皇女,不要听她花言巧语,打走就是。” 老嬷嬷杵动棒子:“公主放心。” 上回动手还留了几分余地,这次如果五皇女再来吃她家公主豆腐,定要五皇女的脑袋变成马蜂窝。 什么小屁孩。 油灯昏黄照脸,碎碎点点蒙上一层光晕,老嬷嬷毕竟上了年纪,没盯几下,上下眼皮就重的不行,她伸头打了个呵欠,顺带把手里的棒子搁到床边。 被子一侧,小婢女已经熟睡了。 小婢女梦里吧唧嘴:“糖圆子,冷浆,好好吃哟,唔唔谢公主赏赐……” 这孩子。 挂着笑意,老嬷嬷替小婢女捻好被角,手里触着被窝里的暖和气,勾得发困的眼皮更重了,她瞥了瞥外头,雪重安静,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老嬷嬷:就眯一小会儿。 合衣倒在床边,不到几秒钟,床头传出不大不小的打呼声。 在岁悠宫门口敲了十几下没人应声,白清胧冻得鼻头红红的,她缩起脑袋,退了几步绕到破旧的宫墙裂缝边。 这里落魄,连一个巡查侍卫也没有,正好方便她翻墙钻院。 脱下大氅包裹好礼盒和元橘,白清胧抬手把东西扔过墙头,随即翻身上壁,跳落到那边时,岁悠宫的一片清冷让她皱起眉头。 穷到灯笼都不点一只。 没谁了。 岁悠宫廊芜荒凉没有花草,到了冬天遮不住冷风,呜呜咽咽的风声吓人,苏见雪的寝宫窗户紧闭,里边透不出一丝光,也没有炭火暖壁的痕迹,白清胧叹了口气,抱着东西,自来熟地推一把门。 门后扣了栓。 她一向是不会放弃的机灵鬼。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白清胧把东西单手扛在肩上,溜到窗户下边,扒拉开年久失修的破木烂窗,半个身子一歪钻了进去。 她笑:求人不如求己。 苏见雪以为关门谢客就能不认账? 时限被拖过今晚,苏见雪明天肯定反口不认,赖她超过一晚约定不作数,结盟的事又翻出些幺蛾子。 那自己找谁哭去。 白清胧:跟我斗,小小花招嫩了点。 寝宫里和外面一个温度,她刚刚沾脚落地,还没喘上几口气,就撞着一个大活人。 大活人手里拿着几张惨白无光的纸,在窗前正发呆,身体跟块雕塑冰柱似的,白清胧小声叫了两句,差点吓得一命呜呼。 苏见雪反应过来,声音嗡然,有些哽咽:“是你。” 她在祭奠亡母,刚哭过一场。 看不清对方哭了,白清胧处在惊吓中尚未恢复,拍着胸脯,没好气撇了那人两眼,心骂姑奶奶你怎么不点灯,太节约伤人害己。 她郁闷地咳了咳:“咱们坐到桌边,我有东西给你。” 苏见雪嫌弃地与她拉开距离,毫不理睬。 黑暗中,白清胧坚强地捉瞎摸到桌边,把手掌放在桌面四处寻找点灯的火折子,粗糙的桌面摸来摸去只有几只茶杯,连灯都没一个,她无功而返,只得低低叫了声。 “大苏苏,我怕黑。” 苏见雪眼角一掀:“与我何干。” 白清胧却不生气:“马上就与你有关系了,我搞定了皇祖母,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说着,她摊开灰鼠皮大氅,将“绿玉佛珠”和“静梓香囊”放到一边,单是翻开盛着元橘的盒子,从里头挑出一只圆鼓鼓的小橘,热情地站起,眼睛汪汪泛光。 强塞进苏见雪嘴里,她甜道:“你的家乡特产……不,你家乡贡品,快尝尝,我刚路过梅园,还特意从梅花上捡了几捧雪,小橘子用香雪渍一渍,是不是味道更好了?” 燕宫美食小达人上线。 苏见雪:“……”突然心里一紧。 她想退出这种热情,但白清胧不给她任何机会,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到桌边坐下,伸腰把“绿玉佛珠”拎出来,不由分说牢牢套在她的手腕上。 西域进贡的这种奇珍佛珠,颗颗触手生温。 “绿玉佛珠”通体碧绿圆润,石榴粒大小,不仅有安神凝气的功效,还能驱寒活血,对于各国宗室贵戚而言,都可遇不可求。 白清胧梨涡轻旋:“皇祖母赏我的,送你啦。” 说得好像送走一颗便宜的大白菜。 苏见雪:“……”小傻子。 见她要从手上褪下来,白清胧急得一把捂住,声音昂起,眉毛揪成川字,甚至身体撞在她肩上,软的不行来硬的。 白清胧威胁道:“你不收,咱们就算结盟失败,明天一大早我就去陛下面前告发你,说你巫蛊咒怨。” 苏见雪不怕:“行,我等着。” 白清胧:“……我真的会去!” 苏见雪:“嗯。” 软硬不吃,白清胧小狐狸立刻恹了气势,软软倒在椅子里,脑袋耷拉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拨弄小茶杯,嘴巴撅得比山高。 她咕哝:“我真的不喜欢绿色,我讨厌身上一切与绿色有关的东西,你不要,我就扔了,我砸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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