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面无表情:“没什么,阿泥刚教我的。” 傅景峦:“?” 南枫的指尖轻轻摩挲过书封:“上次……你说你家有很多书?” “很多,天文地理历史政治什么都有。”傅景峦把车拐了个弯,停到千灯镇景区一个停车场里,靠近上回他们买粽子的地方。这里饭馆多,临到中午,他准备带小老板吃个便饭。 南枫扬扬手里的书:“比图书馆全么?” 傅景峦锁了车,靠在门边挑眉:“图书馆才多少年?” 哦是了,南枫差点忘了,这人是活了千百年的老古董,图书馆哪能和他比,连博物馆说不定都差得远。 两人沿着清风桥往对岸走,那里新开了几家小吃店,傅景峦偏头看他:“吃什么?” 南枫:“都行。” “那就吃面。”傅景峦点头,忽的又转过来,“所以?” 南枫狐疑:“什么所以?” 傅景峦:“你来不来?” “哦。”南枫含糊其辞地自顾自往前走,“有空就去。” 傅景峦在他身后放低了声音:“来吧,小老板,来看看我。” ---- 2023.3.15返修
第22章 22 鹰纹 傅景峦真的很会挑人软肋,在外道貌岸然,到了南枫面前倒是十八般武艺无所不用其极。 南枫被他说的心里倏忽就软了。 想回他,前面有人叫:“诶,南老板!” 抬头见上回他们买粽子的店铺门口,有两三个中年大妈围在那儿,其中一个还是那粽子店的老板娘。 看到南枫拼命对他招手:“南老板南老板,我问你啊,最近你见过祝老太没有啊?” 祝老太就他们家包粽子的那个老太太,上回坐门口和阿泥熟的那个。 南枫摇头。 旁边有个大妈手里揣着个大袋子对南枫解释:“我们是居委会的,老太不是孤老嘛,每月还有那个残疾人补助,她一个老太太又不会用手机,所以我们每次都送给她送现金去的,喏,还有些生活用品。” 她打开大袋子,里面确实都是肥皂牙刷毛巾之类的:“但是奇怪哦,上次端午之后我们就没见过她了呀,问老板娘她也不知道,上门好几次家里都没人。” 南枫问:“邻居呢?” 居委会:“邻居也不知道呀,那老板娘说你们熟,就想找你们问问。” 粽子店老板娘连声附和:“是的呀是的呀,老太太上个月补助也没拿,家里电话也打不通,不要出事哦。” 居委会大妈七嘴八舌地聊着要不要报警,说不然就找物业把门撬开看看算了,孤寡老人一个在家出点什么事儿大家都不知道。 南枫想了想说他回去的时候能顺道帮忙去看看。 南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会自告奋勇自动请缨,明明自己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 可能是祝老太和阿泥关系好,又可能她是这儿为数不多对他们释放过善意的人。 面馆里,他冷着脸吸溜面条,对面的人觉得他比面条香。 南枫忍无可忍甩了筷子:“别看了。” 傅景峦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拨给他:“吃鸡蛋长得快。” 南枫想把鸡蛋塞这人嘴里。 不过说起来阿泥的第一碗鸡蛋挂面就是祝老太教的。 她说是煮鸡蛋挂面一定要用骨汤,他们家娇娇小时候最喜欢她做的鸡蛋挂面,特别是每次生日都要吃一大碗,再加个荷包蛋。 傅景峦:“娇娇是她闺女?” 南枫点头,把蛋黄挑出来,蛋白拨回傅景峦碗里,被傅景峦丢回来,虚空一点他额头:“不许挑食。” 南枫假装没听见,把蛋白捅到碗边上:“是她闺女,但好像不亲生的。” 虽然不是亲生的,娇娇从小倒是冰雪聪明,老太太面有残疾,很多单位都不要她,年轻时候只能风里雨里摆地摊,从街口摆到桥洞底下,但她从来不喊苦不喊累,三伏酷寒都笑眯眯的,她闺女也听话,小时候乖乖伏她背上,跟着妈妈走南闯北,两人相依为命地过了十几年。 谁知道后来,娇娇长大了,有次进城帮祝老太买药,就再没回来。 打此之后,本来就不怎么和人交流的老太太就更孤僻了,整日精神恍惚,粽子店老板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份工作糊口。 听阿泥说当年这事闹得还挺大,警察也来来回回也查了好多次,只不过最后除了药店的人能证明她女儿当天确实去过那儿之外,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 祝老太的家在千灯镇上的一栋普通居民楼里,因为她是孤老又残疾,政府分了廉租房给她。 走进大楼,南枫只觉得自己突然如坠冰窖,秋末初冬的体感竟像零下几十度。 一楼家家户户门上都有个小小的八卦镜,正对大楼门口。 祝奶奶在最里间,南枫敲了半天门果然没人应,还惊动了邻居家的狗。 一条小贵宾没拴好,隔着铁门对外面一顿狂吠,南枫扭头瞪着他,贵宾越叫越小声,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坐着甩尾巴。 狗主人慌忙出来道歉,问他们是不是来找104老太太的。 傅景峦遮住南枫要炖狗肉煲的眼神,解释说老太太这个月的补助没拿,他们来问问。 邻居了然:“你们居委会也不容易哦,大老远的还上门,不过我们也很久没看到她了。以前哦,她每天大清早就要出门,有时候捡点空瓶子去卖,有时候拿点纸板箱回来,堆得楼道里都是的你看呀,我们都知道的,最近倒是真的没看到她了。” 傅景峦:“那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邻居:“我想想哦,那要端午节了,老太太人蛮好的,还带几个粽子给我吃呢!” 这个说辞和居委会的倒是能对上。 傅景峦低头看了眼南枫,他还蹲着和狗较劲儿:“我好奇打听一下,您门上装的这镜子……” “哦!那你说这八卦镜啊!”邻居顺着傅景峦指的探头出来看,“嗨,这不是之前老太太老神神叨叨说她闺女找着了嘛,吓死人了!谁不知道她小孩早就那个了啊?我们就找了道士,大师让我们装的,说是这里风水不好,要用八卦镜挡灾,谁知道有没有用呢,反正我们也没有坏心,都要过日子的就求个心安吧。” 大概是傅景峦看着特别心善,邻居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不能说的都噼噼啪啪说了个遍,倒也省了他们不少事。 傅景峦把南枫拉起来准备告辞:“麻烦那位大师的联系方式还有吗?”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南枫问傅景峦要那名片看。 傅景峦震惊:“你要算命找别人?” 南枫:“你不也看上八卦镜了?” 傅景峦无奈:“我不是看上八卦镜,八卦镜化煞,但他用的那种就是网上买的装饰品,玩玩可以求个心安罢了,作用肯定是没有的。” 南枫:“什么样的有用?” 傅景峦:“你要?回头我送你一个。” 南枫一口拒绝了,他不想在屋里放一个上千万的老古董等着被人偷。 傅景峦捂着心口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走到室外,气温徒然回暖,南枫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犯懒,很舒服,他眯起眼睛晒了几秒太阳,忽然觉得脸上有阴影拢过来,就“啪”地一掌挥过去。 傅景峦吃痛:“我帮你遮太阳,你打我?” 南枫转身就走:“那你要他联系方式干什么?” 傅景峦跟在他背后:“虽然楼的风水我没觉得有问题,但104那间屋子,像是有个困阵,这楼比外面冷,大概也是因为这困阵。” 困阵,顾名思义就是把人或者魂困在里面的一种阵法,有单一的困阵,也有复杂的衍生阵,比如傅景峦的阴阳太初图,某些意义上也是困阵的一种。 相对太初图的防守型,河图洛书阵就更有攻击性了。 傅景峦:“这世上有些魂魄,死了以后没能正常投胎,要么就是因为执念未解流连于世间不愿往生,要么……” 南枫:“就是被困阵缚住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无端都想起了文府的事,那些孩子的生魂也是一样被困在幻境里。 傅景峦低声说:“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也可能是我们多心了,总之明天先找警察和物业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跑去找了物业和居委过来,那些大叔大妈们不放心,提前找了片警一起。 一群人大费周章地鼓足勇气撬开门,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惊悚的东西,却没料到屋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桌上有碗馊掉很久的鸡蛋挂面。 物业和警察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一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让傅景峦他们签完字就离开了。 保安经理指指脑袋:“这老太太肯定是自己出去了,她这里不太正常的呀,没事的,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回来了呢?” 傅景峦拉着南枫假装跟他们出去,走在最后往消防通道里一躲,待他们走了以后再回去,画了个阵大模大样穿墙而入。 一套偷鸡摸狗的事儿被他做得行云流水,南枫不明白了,能穿墙那他为什么还要叫警察? 傅景峦一本正经地回:“因为万一真的有尸体,我们就说不清了。” 南枫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虽然他是个与世隔绝很久的妖怪,但经过阿泥和茶馆众食客们的耳濡目染,现在就算他也是知道私闯民宅犯法这件事的。 不过有人就完全不在意了,里里外外不知道在找什么。 南枫盯着客厅那碗鸡蛋面很久,忽然问:“什么声音?” 傅大师什么都听不见,和之前一样,只有南枫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微弱的哭声。 他能敏锐地感知到这声音是个姑娘的,循着找过去,南枫看到傅景峦趴在主卧地板上撬木头。 南枫:“……” 大师这下你真的要被抓进去了。 傅景峦不光自己撬,还企图拉一个共犯,南枫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哭声更清楚了,隐约还有女子的说话声。 地板“嘎达”一声,被傅大师撬松一小块,露出下面的龙骨结构,那块时间久了已经有点变色,还散出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冲天的阴煞气从床底涌出,带着隐隐约约的黑气,还有女人尖利刺耳的哭诉声从里面直直刺出来,在屋子里经久不息地回荡。 这煞气寻常人感觉不到,所以刚才警察物业他们才会一无所获。 南枫被这煞气冲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偷偷把腕上那串五色石捏在掌心,这才稍微觉得缓过一口气。 傅景峦黑着脸继续拆,用不知哪儿找来的工具把地板那一小块龙骨拆了个七七八八,露出一大块灰色地基,上面赫然有个血红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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