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家主。 现代社会,普通人很难想象有的家族还在延续着上百年前高门世家的那些制度,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森严等级和离谱权利。 贺隶朝岑青微微颔首示意。 岑青冷淡的垂下视线,抬脚朝着甜品店里走去。 店员小姑娘们都在吧台后面,看到又进来一个高颜值小哥哥,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尤其看到小哥哥朝着那和店里整体氛围毫不相干的西装帅哥走去,在他对面坐下时,眼睛里简直要放光。 天啊天啊!果然长得好的人只和长得好的人玩有木有! 西装霸总和清冷校草这是什么神仙cp啊啊啊! 这一波皮鞋搭配白球鞋的普勒我无了!!! …… 岑青在贺隶面前坐下了。 权势滔天的年轻家主应该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一张英俊的脸上眉头毫不掩饰的皱着,开口说话的气势是惯常发号施令的那种冷硬感,“为什么非要约在这里?” 可以看得出,他很不喜欢这里。 不论是这里粉粉嫩嫩的所有东西,还是被店员小姐姐以及来买甜点的小姑娘们暗戳戳围观都非常考验他的耐心。 一想到他现在心情大抵非常的不爽,岑青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有小姐姐上来点餐,岑青破天荒的点了一份芒果班戟并一杯据说是招牌的草莓奶昔。 对面那位什么也没要,就要了一杯冰水。 等小姐姐把岑青的甜点奶昔和贺隶的冰水都上了,念念不舍的退下去,两人的谈话才开始。 “和我配阴亲的人在贺家是什么身份?我要付出什么你才愿意解除这桩阴亲。”
第17章 双生子 用不着绕弯子,在黄鑫的堂哥联系上贺隶之后,岑青让他直接对贺隶说明了是自己要约他谈谈。 贺隶既然来了,那就表示他也并没有对自己否认这件事的打算。 听到岑青直白的话语,贺隶似乎笑了一下。 乍一看,长得这么英俊的男人笑起来是很迷人的。 但岑青却莫名觉得有点阴森诡谲。 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透过贺隶的眼睛看他。 “你心知肚明,解除不了的。” 贺隶的声音带着不知为何而起的沙哑,仔细看,他气色其实并没有特别好,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人也显得有些苍白疲惫。 只不过是精心的穿搭以及气场,遮掩了他身上这些细微的负面状态。 “他喜欢你,指定了你。” 咔嗒—— 玻璃杯底磕在桌面上的清脆声响却仿佛落在了岑青心脏上,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可我根本不知道它是谁,我压根就不认识它。” “是么?”贺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长道,“也许只是你忘了呢。” 但这怎么可能? 他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城西丰阳街这种贫民窟的小人物,上哪里去认识贺家人? “他……到底是谁?” 自己到底是不是无意之中和对方产生过什么交集,又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对方即使去世了还对自己念念不忘。 他首先得搞清楚这些吧。 贺隶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少年一定过得非常煎熬。 从第一次调查这个人,他的资料摆在自己桌子上到现在与他相对而坐,只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他不但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苍白的病气。 “阿唳的审美确实不错。” 岑青倏然抬眼,却见贺隶脸上并没什么玩味的意味,仿佛是一句真心实意的直白叙述。 “亲近一些的世交单单知道贺家这一代有兄弟两个,但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双胞胎。” 这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打得岑青猝不及防。 对方在贺家的身份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光看刚才贺隶的态度也该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如他所愿的解决了。 岑青的表情彻底变得冷漠下来。 既然对方摆明着不肯解决,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心理准备。 他来之前就知道,能够想方设法花那么多钱也要做成这件事,对方怎么可能凭他意愿收手。 他也只不过是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信息而已,知道了对方是谁,再去寻找对方执着的根源,凭借自己的能力依旧不能与那个东西达成比较和平的解决方式,他自然要去寻求一些非常规的帮助。 既然有人做这一行,那肯定有人懂得克这一行。 岑青一言不发,起身就要走。 “你们结的是白契,红契尚有一线生机,白契却是不死不休,即便你一直挣扎,也躲不开既定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你惹得他越不高兴,他只会越凶,你身边已经开始出现流血事件了吧?” 贺隶的嗓音又哑又凉,“一旦开始死人,事态会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兜里的手机在这一刻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岑青在这当口把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上面黄鑫的来电,他当着贺隶的面接通。 “岑小青,你在哪?还在甜品店吗?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现在过来。” 岑青的心怦怦怦越跳越快,但他忍住了没有在贺隶的注视下表露出什么,语气淡淡,“要说什么现在就说。” 那边静了几秒,还是说了,“曹明昊死了。” 嗡—— 巨大的嗡鸣声在耳朵里炸响,有一瞬间岑青除了耳鸣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手指紧紧扣着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垂下眼睛望向贺隶,却看到他直勾勾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个笑阴鸷,诡谲,唇角上扬的弧度有一种不自然的僵硬拉扯感。 左耳边有阴冷气流盘旋,恶鬼在低语,‘你开心吗?我把欺负青青的人都杀了好不好?’ 蕍·希·郑·骊· 可明明左耳听不见啊! “他……他是怎么……” 像是耳朵里蒙着一层,电话那端黄鑫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而又模糊。 “是溺死……” 黄鑫的声音失真得很,却能叫岑青感受到里面传达出的那种震惊又慌张,还有犹豫。 黄鑫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岑青知道他为什么犹豫了。 只听他说道,“被发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跪在反锁的卫生间盥洗池前面的一把凳子上,脸就埋在盥洗池里……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没有……没有发现现场有第二个人进出过的痕迹。” 一个人跪在厕所毫无挣扎把自己淹死在盥洗池里了,这可能吗? 按照人的求生本能来说,这种死法是匪夷所思的。 而曹明昊甚至在此之前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想来黄鑫也觉得这事听起来诡异得厉害,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自己吧。 黄鑫还在说,“现在曹明昊的父母不知道从哪个逼崽子那里听说了什么,跑来学校闹着……我担心他们会来堵你,你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走,我来接你。” 人在医院死的,却是在学校出的事,他们去学校闹似乎也没毛病。 但是为什么担心他们会来堵自己? 是因为他们听谁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甚至已经知道了其实当晚动手的人不是黄鑫而是自己。 岑青没有发觉自己浑身冰凉面白如纸,他甚至还用庆幸的语气对黄鑫说,“还好没有连累你。” 电话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几秒之后黄鑫只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等我过来”就挂断了。 岑青仍旧僵硬的举着手机举了好半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贺隶一手杵在桌面上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气色看起来比刚见面时更差了,拇指用力摁着眉心的位置,鬓角处冒出一点汗水,好像头很疼的样子。 “你说晚了。” 岑青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说道,“已经开始死人了。” “你们为什么非要干这种事呢?无辜的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贺隶的脸色不好看。 说实话,现在他和岑青两个人比起来都难以说到底谁的脸色更白得像鬼。 气氛变得太差了,那边吧台后的小姐姐们都忧心忡忡的看了过来。 “阿唳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但其实即使十八岁了,他连外面的天空都没好好的见过几次,他难道不无辜吗?” 或许吧,岑青想。 如果他不是这个“无辜”之中的一员,他或许还能同情贺隶口中这个早逝的弟弟。 但他现在内心毫无波澜,无法共情。 或许他的冷漠表现得太不掩饰,贺隶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内心所想。 “抱歉,确实是我们贺家对不起。” 向来高傲矜贵的豪门掌权人竟然破天荒开口道歉了。 他和刚才那漫不经心甚至有点恶劣的态度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像忽然又通情达理起来。 “我并不勉强你能谅解什么,当初办这件事……我也是……算了,现在说这个也很可笑,我今天来见你,也是基于我的经验和对你的歉意来给你一点忠告罢了。” “不要再惹怒他了,也不要再逃避,不然你会失去身边的所有人,不论是你讨厌的还是在意的。” 一张名片被修长手指推到岑青面前。 “如果你改变主意,想真正了却这桩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贺隶起身离开。 所谓的了却是什么呢?认命,按照他们的安排,去给一个死人陪葬吗? 嘲讽之色在岑青眼底掠过。 良久之后,少年也离开了甜品店。 而在他们原本坐着的位置旁,干净的垃圾桶里,一张名片静静的躺在里面。 * 学校门口闹哄哄一片,曹明昊的父母亲亲戚在学校门口拉起了横幅。 又宽又长的白布黑字的横幅不需要离得多近就能叫人一眼看见。 落入岑青眼里,这些东西就像是灵堂上面的白幡,透着丝丝缕缕诡异而又不详的意味。 那他玉葫芦里的那份所谓婚书呢? 也是这样的白纸黑字,写着什么缔结两姓之好的话以及他和贺隶弟弟的生辰八字吗? 忽然有一种把玉葫芦打碎了看一看,再把那所谓的婚书一把火烧掉的冲动。 岑青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攥着那被纸巾包裹了好几层的玉葫芦。 即便如此依旧能感觉到从那里透出来的阴寒气息。 少年身形单薄瘦削,乌黑的头发有些长而凌乱,衬得他一张侧脸越发苍白如纸。 明明身处阳光下,人群里,却有一种与世间所有都隔开一层的疏离感。 像是被单独罩在了什么玻璃罩里,外面的阳光暖不到他,而他的世界是孤寂还是喧嚣亦无人知晓也无人能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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