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珄叹了口气。他直起腰来:“那我先出去了,我去我姐家吃饭,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吃。” “知道了。”张错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等你、回家。” 闻人珄微微挑眉,眯起眼又看了张错两秒,转身走了。 闻人珄换好鞋子离开,门“咔嚓”一声关上,张错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窗下一角,猫狗一白一黑还窝在一起睡得香甜,天真得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 张错走到窗边,在窗前站定,视线抛出去。他等了几分钟,看见闻人珄的香槟金宝马从车库里开出去,远远开走,在视线尽头消失。 张错漆黑的眼睛沉得像深井。他打开窗户,右脚跨上窗台,用力一蹬,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去…… 。 闻人珄个富贵少爷腐败分子,驱车去酒吧拎了瓶五位数的红酒,来到闻人慕书家。 闻人慕书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别墅,闻人珄刚把车开进院子,正在院里溜达的萨摩耶眼尖耳灵,立马仰头叫唤起来。 “露露,消停点儿。”闻人珄下车,扭脸朝露露喊了一嗓子。 不料这下给露露喊得更欢腾,撒丫子往闻人珄这头狂奔。闻人珄瞅一眼,没稀罕防备,反而张开双臂迎接,正好被露露当胸扑倒,新夹克在草地上沾了一圈儿泥腥味。 “哎,你怎么还跟露露疯上了!”闻人慕书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瞧院子里两只怨种就乐,“赶紧起来,地上多脏啊!” “没事儿。”闻人珄熟练地卡住露露的嘴,省得它一直往他脸上哈口气。 闻人珄把露露从身上推开,顺了把露露的头毛,这才站起来扑噜自己身上的土。 “哎呦,你可真行,奔三的人了,还跟狗在地上打滚儿。”闻人慕书走过来,帮着闻人珄拍后背。 “姐,你轻点,你不是公报私仇想揍我吧?”闻人珄笑笑。 “你少油嘴滑舌。”闻人慕书特意重重地在闻人珄胳膊上抽了一下,“转过来我看看。” 她把闻人珄掰过个儿,从头到脚打量过两眼:“还行,没瘦。” 闻人珄一愣,莫名心虚地摸摸鼻尖。 ——这段时间的确上火又折腾,但确实没瘦。主要是因为家里有个特贤惠的苦情种,一日三餐喂得好...... “快进屋吧,饭菜都做好了。”闻人慕书说。 露露围着他俩转了两圈,嗷嗷喊三声,然后撒腿往门口跑,再停下扭回脸嗷嗷喊三声。这是在叫他们进屋呢。 “你和露露先进去吧,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有红酒。”闻人珄说,“都在我车上,我拿了就进去。” “好。”闻人慕书点头,赶着露露先进屋了。 闻人珄打开车子后座,拎起买来的红酒。 拿礼物的时候,闻人珄的手在两个盒子上溜过一圈儿,最后只薅了装翡翠手镯的那只礼盒出来。 锁好车,闻人珄提着东西进屋:“姐,我姐夫不在家吗?” “在。”闻人慕书正往餐桌上摆筷子。 闻人珄瞧一眼,满满一大桌子菜,就他们三个人吃,实在有些豪华。 “小珄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赶话间,孟弘洲就托着一盘炸虾仁从厨房走出来。 别看孟队长在警队威风凛凛,端得是清冷精英架子,他在家可是另一回事。 脸还是那张正儿八经的脸,但腰上已经围了围裙,这围裙还是条深绿底的法式碎花复古款,特别矜持,很有居家的高级主夫气质。 “赶紧洗洗手,吃饭了。”孟弘洲接过闻人珄手里的酒,“我去醒酒。”
第24章 他想张错的频率有点高 孟弘洲拿着红酒去踅摸醒酒器,闻人珄瞅桌上那盘刚落位儿的炸虾仁皱鼻子:“姐,你不是说你下厨吗?” 他看闻人慕书:“弘洲警队都忙死了,你看他那黑眼圈,你也不心疼心疼。” “是我下厨啊!”闻人慕书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指桌子,“这满满一桌子,也就这盘炸虾仁我做不好,他才去做的。” 闻人慕书瘪下嘴角:“我还不心疼他啊?我最心疼他了好吗?” 她说着声音小了些:“我都让他在警队待着了。那么危险那么累......” 闻人珄笑笑,抚了抚闻人慕书的后背:“是,我姐最好了,最通情达理。最疼我姐夫,第二疼我。” 闻人慕书乜了闻人珄一眼,挑起长眉:“你少来这套。” 这时候孟弘洲手里晃着醒酒器回来,朝他俩笑了下:“你们姐俩聊什么呢?” “看你炸了盘虾仁,你好兄弟心疼你,找我抗议呢。”闻人慕书木木地说,“说我不够心疼你。” 她说着,顺手接过孟弘洲手里的醒酒器,放到桌上。 “哪儿啊。”孟弘洲很随意地抓了下闻人慕书的手,“你最好了。” “哎哎哎。”闻人珄乐了,“老夫老妻的害不害臊?别给我喂狗粮,我不吃。狗粮都给露露吃。” 蹲在墙角的露露听见闻人珄叫它,仰头朝这边“汪”了一声。 闻人珄孬劲儿上身,扭脸朝露露比了个心。 孟弘洲:“......” 闻人珄哪哪都好,就上来阵儿的神经病没法子治。 闻人慕书从扒蛋壳就当闻人珄堂姐,当了二十多年早看腻了,她烦死闻人珄这稀松二五眼的倒霉揍性,叹气说:“出息。有本事你也领个人回来,当姐的端着海碗接你狗粮。” “那还早着呢。”闻人珄笑说。 有点心照不宣,闻人珄下意识就看向孟弘洲,孟弘洲也看闻人珄,二人对上视线。 ——闻人珄知道孟弘洲一定想到了张错。之前孟弘洲在警局见过张错,还知道张错在他家留宿过。 孟弘洲很体贴地摇了下头,示意这事他没有和闻人慕书透露。不过从孟弘洲的眼神,闻人珄体会到他的意思——你得给我交代一下。 “坐下吃饭吧。”孟弘洲解开身上围裙,拉开凳子,第一个坐下。 闻人慕书和闻人珄也紧跟着坐下。 “这一大桌子,可真奢侈。”闻人珄拿起筷子,夹了块面前的糖醋排骨,放嘴里嚼。 他几乎瞬间就想到昨晚张错做的。闻人慕书的手艺很好,但她的糖醋排骨更甜一点,相比之下,还是张错做的更讨好闻人珄的舌头。 闻人珄把骨头吐到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孟弘洲:“弘洲,你今天调休?” “嗯。”孟弘洲点头,倒也不避讳,“案子一直没进展,全队一起耗了好几天,今天下午讨论的时候,忽然晕了一个。” 孟弘洲:“给人送医院以后,局长说我们这样不行,让我们轮流回家好好吃顿饭,睡一觉。” “可算是回来休息一天。”闻人慕书叹口气,看孟弘洲的眼神难掩心疼。 孟弘洲摊摊手:“我睡了一下午。” “那今晚这好酒你估计不能喝了吧?”闻人珄敲敲手边的醒酒器。 “嗯,我不喝了,我要随时待命。”孟弘洲说。 “他没口福。小珄,你陪姐喝几杯。”闻人慕书说着,直接倒了两杯。 酒还没醒好呢,她这样真的太糟蹋,但孟弘洲和闻人珄都不太在乎。 这一家子大概有点像世人口中评价的“土豪”。钱多了去了,撒钱不吝啬,够局气,穷嘚瑟,惹浮夸,却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着实没养几分有钱阶级的风度高贵。 闻人慕书把一杯红酒推给闻人珄:“今晚让司机送你回家,你的车等明天再让司机给开回去。” “嗯。”闻人珄端起酒杯,在闻人慕书的杯上碰一下,“姐,这段时间让你挂心了。” “你还知道。”闻人慕书抿一口红酒。 她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说:“你有空,也多给你妈打打电话。” “就知道你又要说这个。”闻人珄也抿口酒,“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你有什么数啊你!”闻人珄不说还好,他一这么讲,闻人慕书彻底忍不住了,“你十天半个月也不给你爸妈打次电话。还有,家里让你管国内的总公司,这一年到头,你去公司几回?” 闻人慕书:“小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心情,也要照顾考虑身边的人。” 闻人慕书:“先说好啊,这不是道德绑架。我没为婶婶说话,也不向着你。我只是觉得,人与人相处,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彼此尊重,彼此理解。” 闻人珄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你说的那是最好的状态,但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人做出了妥协和让步。” 闻人慕书皱眉,语气不太好:“是,你做出妥协和让步了。”gzh就像傻呗 闻人珄笑了:“没有。我没这个意思。话赶话而已。” 闻人珄:“我愿意圆我妈一个安心。她就我一个儿子,我愿意。但是......” 闻人珄忽然有点古怪地低念:“不做警察,倒是又......” “小珄......” “哎,行了。”孟弘洲突然拽了下闻人慕书的胳膊,“小珄难得过来吃顿饭,你看你,两句话不离说教。再说一说,你俩都得戗出火药味儿。” “不能。”闻人慕书笑了,“我就是担心他。” 她看着闻人珄,很担心地说:“他不会照顾自己,身边也没个人,要是还一直跟家里置气......那他要是碰上什么事,肚子里的苦水都往哪吐啊......” “姐。”闻人珄夹一筷子肘子,放到闻人慕书碗里,“知道你疼我。行了,快吃东西吧。” 闻人慕书又看了闻人珄两眼,轻轻摇摇头,不准备再揪这些恼人的话题了。 三人坐在桌边吃饭,酒过几巡,聊话家常。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闻人慕书有点微醺,闻人珄倒是没有醉意,不过他喝酒上脸,几杯就有点脸红。因为这“酒腮红”,他江海一样的酒量经常被人误会。 孟弘洲吃饱了,放下筷子,盯着闻人珄看。从闻人珄进家门,他就一直在想事情。 “小珄,林娜的事,你别太着急了。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线索。”孟弘洲特意提这么一嘴。 孟弘洲停顿片刻,又说:“还有,你如果有新的发现,要立刻跟我说啊。” “嗯。”闻人珄和孟弘洲对视,在心里叹气。 孟弘洲的话听似随意,但闻人珄心知肚明——他就知道躲不过。 他了解孟弘洲,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被他轻易糊弄过去。可他要怎么对付孟弘洲这一茬儿呢...... 孟弘洲要他给的交代,绝对不止张错。还有乡下的蹊跷。或许,还有林娜。 闻人珄放下筷子,又看过孟弘洲一眼。他站起身,手抄进裤兜:“我去院子里抽根烟,酒足饭饱,烟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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