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灯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他其实想去看看,但谢运被关押在内庭建立的地牢里,离他所在的区域比较远。 “有内庭的人负责审问他,”翁平然说道:“过几天,我也会去一趟。” 他原本想守着南灯,又想亲自去处理谢运的事情。 思来想去,翁平然还是选择了后者,让林玖待在南灯身边多看着点。 “对了,”他打开通讯器,翻出几张图片给南灯看,“这是从谢运的随身物品中找到的。” 图片里也是一些古籍的书页,数量还不少,和上一次找到的应该属于同一个来源。 搜查的天师不敢乱翻乱看,小心整理起来,拍下几张图片。 翁平然问道:“让他们送过来?” 南灯犹豫着点头:“好。” 第二天,他抵达新的区域,照例先前往医院。 病患出院后,翁平然回了内庭,随时向南灯汇报审问的进展。 但谢运的嘴比石头还硬,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不愿意开口。 他身体不好,也不能随意动刑,等变成了怨魂更审问不了。 唯一的一次,他说他想见山神。 翁平然当然不同意,他一个犯了重罪的人,没有资格提要求。 谢运便又沉默了,每日安静坐在地牢中闭目养神。 又过了几天,南灯收到了送过来的古籍书页。 书页的数量比图片里看上去更多,叠在一起厚厚的一沓。 南灯一边翻看,一边整理好正确的顺序。 等他整理完,再加上先前的几张,正好能组成一本完整的书,记载着所有一百三十六任山神的信息。 书中偶尔有缺页,或是破损的地方,但基本不影响阅读。 里面有每一任山神的名字、喜好与性格,存在的时间,一些或大或小的经历。 如果南灯没猜错,这本书应该会是他的,但因为上一任山神出事,书便落到了谢运的手里。 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努力从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记载不同山神的字迹都不太一样,纸张也有所区别,多半是他们自己写下的,再与之前的合到一起。 南灯还发现,每一任山神都拥有专属于自己的法器。 比如第一百零七任山神,法器是一把长枪,他做事雷厉风行,偶尔比较暴躁,经常在夜间亲自捕杀怨魂,还会被误以为是天师。 还有第六十八任山神,喜欢待在僻静的山林中,与各种动物相处,她驯养过不少地灵的,法器是一把扇子,挥动时可催生出山川草木。 上一任山神太虚的法器则是一块玉镯,能大量储物,还能探知到世间万物的寿命。 南灯仔细回想,他就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法器,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兔子头。 但兔子头肯定不是法器,书中也提到过它的身份,它是山神的守护兽,保护山神是与生俱来的职责。 他放下书,捞起身边的兔子头,捧在手心。 “小兔,”南灯问道,“你知道我的法器是什么吗?” 兔子头满眼呆滞,好像不太明白南灯的意思。
第53章 不管南灯如何问,兔子头都无动于衷,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闭,埋头不动了。 连译及时将它解救出来,提着耳朵放到床边:“不要为难它了。” 身为山神的守护兽,兔子头活得再久,也是一只兽类,它能用纸巾演示出进入业障塔前的事情经过,已经是极限。 重获自由,兔子头悄悄溜走。 已经是晚上了,南灯一整天都在看这本书,恨不得把每一段话都背下来。 他低头翻着书页,打了个哈欠。 连译将他手中的书拿走,放进床头柜子的抽屉里:“睡觉,明天再看。” 南灯还惦记着法器的事,目光留恋地盯着紧闭的抽屉:“我就是好奇……” 所有山神都拥有的东西,他应该也有才对。 而且法器的外观及用途,似乎是根据每一任山神的特征喜好而来的,一些好战喜武的山神,所持有的必定是刀剑之类的武器。 南灯心想,他的法器肯定不会是武器,那会是什么呢? 谢运的住宅以及所有的资产、随身物品等都被搜了个遍,只找到这些书页。 法器应该没有被他拿走,实际上这么多任山神,他们的法器都不知去向,仿佛跟随主人一同消失了。 兔子头喜欢乱吃东西,不会在什么时候偷偷吃掉了吧? 南灯这样想着,掀开被子就要去把兔子头抓过来再问问。 连译拦住他,直接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南灯被强制躺下,重新盖好被子。 “既然是你的东西,一定会出现,”连译安抚他,“况且法器只是辅助,没有也不影响。” 南灯有时看到不太理解的地方,会向连译求助,所以连译也知道书里的大概内容。 有没有法器,山神始终是山神,神力的使用与增长,不需要依靠外物,南灯这段时间以来也是如此。 南灯得到了些安慰,埋头“嗯”了声。 他困是困了,但因为才看过书,还睡不着,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八卦环。 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银光,南灯假装这个就是自己的法器,握在手里沉沉睡去。 — 翁平然每日都向南灯发来谢运的情况,包括一些有关他的琐事。 但雾鬼没有踪迹,谢运一直不肯开口,也不承认任何罪行,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按照南灯当初第一次遇见雾鬼的经历,内庭倒是找到了两个有煞气残留的地洞,可惜似乎已被弃用了。 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南灯渐渐懒得再看消息,把自己的通讯器扔给了连译。 中午,翁平然发来一条传讯,说先前的几个区域都确认了瘟疫不再出现,可以更加放心了。 他顺便询问南灯吃过午饭了没有,新旅馆的餐厅口味习不习惯。 过了半小时,回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已阅”。 翁平然差点以为看错了,他往上翻了翻记录,虽然南灯每次的回复也不多,但不会如此冷漠。 他经常会在末尾加一些小表情,对翁平然说谢谢,有时还会顺便问他有没有吃饭。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两个字不是南灯发的。 翁平然猜到了传讯的对面是谁,重重哼了一声,收起通讯器。 他照例去了一趟地牢,看看今天的谢运是否有坦白的意思。 穿过冰冷潮湿的走廊,翁平然来到尽头的最后一间牢房。 房门由细密坚固的钢丝组成,墙体外严严实实张贴着符咒,还有好几层阵法。 透过钢丝门,谢运独自坐在角落,背靠墙壁闭着眼。 以他现在的状态与实力,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程度的关押,只不过他情况特殊,最好谨慎一些。 听见脚步声,谢运睁开双眼。 他身边摆放着一份饭菜,基本没怎么动过。 翁平然打量了几眼:“不合胃口?” 谢运答非所问:“你不必在我身上白费时间了,除非亲眼见到山神,我不可能说半个字。” “山神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翁平然神色微冷:“你罪大恶极,现在还能活着已是恩赐了,趁早坦白一切,或许山神会愿意见你一面。” 谢运低低地笑出声,显露出几分莫名的无奈。 “恩赐?”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些人,太把山神当回事……” 翁平然双眼一瞪:“放肆!” 谢运对他的愤怒丝毫不惧,喃喃自语般:“还有什么混沌神,一只丑陋的怪物而已,地府就更不必提……” 翁平然不想再听这些对山神不敬的话,转身离去。 谢运什么都不肯说,但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内庭查到了瘟疫最初的起源地。 那里地处偏僻,反而不是瘟疫最严重的一批区域,也不在翁平然制定的行程前列。 谢运研制的符水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只有南灯才能看出不对劲,要想彻底放心,还得从源头入手。 于是翁平然离开内庭,前往起源地探查。 南灯继续沿着路线前进,依次清除各地的瘟疫。 只要是他去过的地方,瘟疫在一夜之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地灵被山神的气息温养,煞气得以压制,鬼祸也会随之减少。 这段时间,南灯也一直在看那本记载着一百三十六任山神的书。 他又从中发现了一个细节,每一任山神存在的时间,都有部分重合,但一般不会太久。 重合最长的是五十六任山神与五十七任山神,他们同时存在了三个月。 所以上一任山神消失之前,下一任山神就会诞生。 这让南灯更加好奇,山神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延续下去的。 还有一点,每一任山神存在的时间跨度也不同,最长的足足有千年,最短的仅有两百年。 书中也没有提到他们最终的去向,消失的原因以及是否死亡。 要是有别人拿到这本书,就算破译了上面的字符,也不会得到太多详细的信息,多半只以为这是人为编造出来的话本。 南灯把书丢到一旁,回想起在业障塔中的记忆。 那段时间很漫长,也很枯燥,他记得他一开始很害怕,因为周围的鬼魂都很吓人。 见到南灯,他们会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还有他身边的兔子头。 一些被炼化的鬼魂消失了,又有新的鬼魂被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偶尔有想要接近或欺负南灯的鬼,总会莫名奇妙地消失或逃离,现在看来,应该是兔子头的原因。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南灯发了会儿呆,起身走到床头,打开柜子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圆滚滚的小纸团,是兔子头那次做的。 它老喜欢叼着玩,后来某天早上,看上了南灯碗里的鸡蛋,于是抛弃小纸团,把鸡蛋叼走了。 南灯看着手里的小纸团,脑海中升出一个念头。 他不会……真是从这样的“蛋”里诞生的吧? 兔子头正埋在被子里睡觉,南灯看了一眼,没有叫醒它。 — 一连半个月,南灯前往各个区域清除瘟疫。 他每一次使用过神力,依然会感到饥饿和疲惫,不过需要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神力也在逐步增强。 连译时常会陪他继续学习如何攻击,但南灯不太喜欢打打杀杀,连译也就不再勉强他。 他现在自身的神力足够强,身边不缺保护,确实可以轻松一些。 各地的瘟疫都已解决,只剩下起源地,那里将是南灯最后一个要去的区域。 翁平然也在那里,他调查了好几天,进展是有一些,还需要南灯亲自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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