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楚鹄要后倒去,他抱住弟弟的腰时,身后忽地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推力,他脚踩得不稳,心惊的刹那间,就被硬生生地推着和楚鹄一道摔进了池中。 ……是那妖物!? 楚琏在落下去时,想到了那总躲着观戏的妖物,忍不住别过脸往身后看了一眼。 自然是甚么都没看到。 可在他屏住呼吸,以为要被池水漫过口鼻时,底下却像有甚么柔软的东西托住了他。 那于池面升起的雾,乍看上去像是片片绽开的黑莲花。 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垂头来看自己身下。 “娘子吓到了罢?”被他抱住的人确是楚鹄,可那双眼睛却是暗金色的,看着更加地危险,也更加惑人,“夺舍可要讲究好时候,要他动情欲,再要他些新鲜的腥血……” “娘子,知道最易得却又最难得的是何物么?”抱着他的男子笑了起来,说,“是一副被妄念揉碎的心肠。”
第20章 二十 ===== 这是……夺舍成功了么? 楚琏不知该以如何的心情面对此事,他脸上的泪还没干,手上也都还是弟弟的血。血冷了、干了,但迎面吹来的风里仍带着些腥甜。 他这几年来日日夜夜都想做的事,真的做成了,心底却没有半分的喜悦。 “娘子不高兴么?”四周都是黑雾,楚琏分不清虚实,眼中只能看到楚鹄带血的脸,耳畔却是妖物轻佻的说话声,“现在娘子就能回去当太子啦。” 楚琏想着自己或许该道谢,可张开嘴时,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该笑起来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只能隔着泪雾,怔怔地看着妖物扮的楚鹄。 黑雾漫过他的口鼻,叫他觉得自己似是沉进了水里,到处都冷,那寒意爬上他的脊骨,是妖魔将他拥含在了庞大的身躯中。 夜很漫长。 再抬头时天上已不见星光。 他的手腕被拉扯至头上,匕首掉进了漆黑的池水中,有层血沫在水面晕开。 男子亲上他的脸畔,手掌摸索着扯下了他的衣裳,那层层如水潮般的雾舔舐着他底下洁白而匀称的身躯,从池里伸出的触手摸索着探进了幽秘之处。 楚琏闷声叫了出来,多余的声音则被对方用温热的舌头卷进了肚子里,似是在品尝他的呻吟。 池中红鲤摆尾搅动了水波,夜色里平添了几分淫秽的暧昧。 “人活一世不过大梦一场,”男子压在他脖颈边,说,“又何必总想着烦心事叫自己难过,多享受些欢愉不好么?” 他喘息着,那物吸附在里头,便是故意在注进催情的淫液,叫他分明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却还能再高潮几回。 也不知是几时回的卧房,楚琏只知道自己被这妖物来回地操弄,身上无处不是红痕。 初来庙中的那日,他跪在蒲团上,合掌时对着妖魔倾诉了自己的妄念,竟不知是要拿自己作为交换的贡品。 “琏哥,”压在他身上的人弯起眼睛,朝他微微地笑,道,“世人千人千面,你若想叫我阿鹄,我也能做你的阿鹄。” 楚琏被那性事的快乐扰乱了心神,只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男子的手,说:“你不是……” 阿鹄怎么会这么对他…… “我既不是阿鹄,那又是谁呢?” 压低的声音如同井里回荡的水声,屋中没有光亮,又弥散着黑茫茫的雾,楚琏便觉得自己也沉在了一口深深的井中。 他仰面倒在床榻上时,微微地睁开眼,望见了对方起伏时胸前晃动的玉佩。 那莹白周围缭绕着金色的气,楚琏有些恍惚地伸了手,将玉佩握在了掌心之中。 温热的。 玉佩并非活物,可在他手中却如心脏般砰咚砰咚地跳动着,又好似活人的脉搏。 他喃喃道:“你是这庙里的妖……” “不对,”男子哼着声笑,捧着他的脸,说,“我是琏琏的好夫君。洞房夜不够尽兴,所幸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一时。” 说罢,他又垂下头亲了楚琏。 唇齿相合间,楚琏在又听到微弱的一声“琏哥”,他以为那是错觉,腰被顶得挺起来时,他便把抓着的玉佩松开了。
第21章 二十一 ======= 来庙中时日不长,楚琏下山时却觉得恍若隔世。 男子站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笑,替他披上了暗色的外裳。他抬眼看,面前人是太子模样,唯有他一人知道,这具肉身中住的是以贪欲为食的妖魔。 “你离了这庙,”楚琏垂眸,看了眼对方握着自己的手,道,“和尚们可会察觉?” “他们就是察觉了,还能施法把我抓回来不成?”千面说着,又亲了亲楚琏,道,“娘子,为夫听闻人间有许多好去处,如今我也有了肉身,从前不可做之事也能做了。” 楚琏却在想,若是没有肉身,就不会被俗世牵连……他倒是觉得做妖好,说不准千面同他去宫中走一道,就会觉得在山上做天下人仰望的“神仙”逍遥自在,不老不死,笑看世人嗔怒爱恨,有何不满意呢? 他并不把这些心思对千面说,只低声道:“可我回宫中,你助我成太子后,我便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千面眨了眨眼,低头看他,说:“做太子难道没有权势么?” 楚琏说:“自然是有权势。” 千面哎呀了声,说:“有了权势,还不能随着自己心意玩么?” “以后要论政事,笼络朝臣,各处势力复杂,还要提防外邦,”走在山路上时,楚琏踩过青石板路,道,“就是做了君王,也要用心励精图治,才能做得长久。” “那岂不是累得很,”千面摇头说,“不要那么励精图治嘛,娘子陪我出去多走走,我听真佛说,那西边最高的山间云雾里可有凤凰呢!” 楚琏默了默,道:“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什么?” 千面用着楚鹄那张狠厉的脸,却在他身边背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跟个小孩似的:“那做太子太忙了!为夫觉得不好!” “当明君是要呕心沥血,”谈到此事,楚琏的话便多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神采,“即便大楚不能千秋万代,只要我做君王,定会竭力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扬善惩恶,我会比父皇做得更好。” 千面嘟囔说:“那为夫觉得娘子还是做昏君好,自个开心不就得了么?” 楚琏抬头瞥了眼在朝他咧嘴笑的青年,顿时有些无语。 他就知道这妖根本没在认真听,他还这般动情地说了一大通!罢了,权当是对牛弹琴了。 - 马车行到半路,楚琏撩开布帘,看到外头天色已晚,残阳如血,走到此处,已看不见青山了。 收回手后,他心思沉沉,合上眼,便又觉得手上沾满了弟弟黏稠而腥热的血,眼底虽有湿意,却没有眼泪流下。这对他该是好事,至少这妖现在是诚心要帮他的,借着楚鹄的模样来把太子之位换给他,诸事便会比先前容易多了。 昏沉间他又听到楚鹄在叫他琏哥,那温热的指腹小心翼翼地碰着他的脸,似乎是怕把他惊醒。 楚琏没有睁眼。他知道,这也只是梦罢了。 他弟弟死了,血流了许多。他们在池边交合,刀尖很冷,身子却是热的,唇也是热的。 为这事哭是不值当的,楚鹄为了坐上太子之位,早便狠心拿他去做代价。 只是在梦里看到年少的弟弟躲在树后,睁着眼怯怯望着他,问他还会不会带甜糕来,他在那虚无的念想中站定在了原地,张了嘴,想说一声“好”,却甚么都没说出口。 呢喃声落下来前,树上细细的叶和小小的花就先落了。
第22章 二十二 ======= 楚琏先前还顾虑着这妖物性子不稳重,装楚鹄装得不像,到宫中多半会叫人察觉。结果刚一下马车,男子面上的笑便都收了起来,接过他的手,小心地扶他下来时,神色竟与楚鹄毫无二样。 “娘子不必忧心,”千面在他腕上轻轻一捏,道,“便当我是楚鹄,思虑太多反而让人寻到马脚。” 楚琏与那仿佛流淌着金沙的眸子对视了一眼,暗暗地想,原来这妖物下山时是在同他装傻,其实心里甚么都懂,还比他更加明白。 这叫他稍稍放心了些,可又禁不住地提心吊胆。 这当真能骗过父皇,把太子之位还到他手里?千面能瞒得过宫中下人,瞒得过楚鹄的母妃么?他知道那女人在楚鹄身上寄予了不少厚望,儿子便是她翻身的最大筹码,她怎会甘心楚鹄让出太子位,毁她当太后的美梦? 他呼出的白雾慢慢消散在了寒风中,还不是下雪的天气,可此地已冷到令人骨头都打颤了。 他们二人从小路回的皇宫,楚鹄此番出来已打点过宫中的关系,守着这头的侍卫口风够严,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千面吞食了楚鹄的魂魄,便有了这些儿记忆。 楚琏一步一步地踩过宫中的长廊,苍白的面上嵌着幽深如潭水的黑眸。是啊,他已经杀了楚鹄,可那还不够,他还要杀了楚鹄的母妃,杀了那些与他不同心的仇敌。 要坐上那高位,免不了骨肉相残,免不了勾心斗角,单是怀着良善心肠,早晚会死在党争之中。 男子回头看他,脊背挺得极直,身量看着极其高大,但抬眼仔细一看,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却还留着些天真的少年稚气。 这一抬头,又叫楚琏心神一晃,他连忙移开目光,将斗篷裹得更紧了些。 “娘子怎能住这等冷清之处,”穿过小路,千面见了他住的院子,眉头皱成了小丘,嘟囔道,“为夫要给你盖大房子,上头全镶满金银珠宝!” 楚琏并不把妖物的话当真,只望着无云的天,低声道:“你……楚鹄出来已有些时日,还是尽早回去,以免父皇和他母妃发现才好。” “娘子同我一起走,”千面又说,“成了亲,就该睡一间屋,在床上做些快乐事……” 它这样说着,那些细而黏的黑色触手又贴着楚琏的小腿爬了上来。 这黑气能透过他的衣裳,直接撑开他的后穴,将冷而湿的软物挤进了深处,都不给他任何回避的机会。 楚琏闷哼一声,险些没稳住身形。 他耳根发红,羞愤地看向妖物,道:“你怎能突然、突然做这等事……给我出去!” 千面并不听他的话,那里头的软物挤得更深,还变得更加粗大,还不停地吮吸着他的敏感点,弄得他腿上发软,一时站立不住,就倒在了男子怀里。 “还有正事没做……”楚琏忍着呻吟,抓紧了千面的衣襟,咬牙道,“你放开……” 底下那物不断抽插着,带出了一阵阵细微的水声。 妖物笑着,低头来亲他的嘴,道:“于我而言,同娘子亲热,这就是正事中的正事,还管别的作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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