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洗:“我们……无法相遇。” “你出关那天,或可有一面之缘。” “……” “你们从相遇开始,就错了。”关山居高临下地望着云洗,神色居然有淡淡慈悲,“这是他,更遑论你天翻地覆的命途……我知道你不关心。我只问你,你要把原本的命数,还给他吗?” 云洗脸色血色尽褪,但他沉默许久,只道:“他们能给的东西,我也能给。我不管命数如何,我遇见了他,我不会放手。” 关山脸色变得晦暗:“好、好,你这般坚持。可你坚持背后为的是什么,你想过吗。” 关山说,你敢想吗。 关山伸手一挥,云洗身后的云雾便散了几分,露出个人影来。 云洗一眼望去,望到段临人事不省地躺在一张木床上,先是一惊,及至辨别出那是幻象,才又放下心来。 可那幻象并不逼真,关山如果想用折磨假段临来逼他让步,未免也太过拙劣。 直到云洗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幻象里。他在床沿坐下,将段临半扶起来,让段临倚靠在臂弯。段临被这样摆弄,迷迷糊糊地有了一点意识,轻声道“云洗,你怎么来了”。段临很困的样子,这样也没有睁眼。 他说“你睡”,段临就信任地放松下来,不再问了。 然后他……挑开了段临的衣物。他轻轻按着段临的锁骨,一节节往下,好像在丈量,又好像在把玩。 段临模糊地说“云洗,不要”。而他充耳不闻,俯下身,亲吻段临的颈侧。段临瑟缩一下,可段临本就靠着云洗手臂,云洗不放,段临就哪也去不了。段临又挣扎着抬起手,绵软地推拒,轻而易举就被他拘住手腕,锁在身后。 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耗尽了段临的力气,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他在段临肩颈处留下了个红印,才满意似的,亲了亲段临的脸,像是要求,又像是胁迫,在段临耳边说:“给我。” 他又说了一遍,给我。 段临发出了一声很小的声音,太小了,分不清是呜咽还是不成词句的音节。他珍爱似的摸了摸段临的脸,让段临完全地躺下,褪去段临的衣物……侵犯了段临。 在进入段临身体时,段临露出明显的痛苦神色,短暂地清醒过来,挣动着想向后退开,但努力被云洗压制。退不开。段临只能仰起头躲避,明明是想逃,却把咽喉露了出来。 在被云洗咬住咽喉时,段临发出变了调的呻吟。依旧很小声。段临睁开过眼睛。但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没有睁眼的力气了,段临又闭上眼睛,只眼睫微微震颤。 段临的发汗湿了,蛛网般黏在脖颈上。他伸手慢慢拨开,按住段临白皙的颈,反复摩挲。他摩挲段临的样子像在摩挲一个珍爱的玩具,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好像“段临”已经不属于段临自己,而是属于他的了。 迷蒙的、软绵绵的、抗拒却无力摆脱的段临。 信任云洗的段临。 幻象终于徐徐散去。 云洗静得如同雕塑。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单手抵着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作呕的欲望。那些景象烙进云洗瞳孔,他闭上眼,也还能看见。 云洗甚至不怀疑那会不会是关山的蓄意蒙骗。他清晰地意识到那就是他的欲望。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是觉得段临好看。怪不得只要一想到段临会和别人求爱就心生厌恶。怪不得他想独占段临。 关山和他心中的声音一齐沉沉下了定论。 这些……龌龊心思。
第43章 章四十三 因果5 ======= 一尺之隔,段临正面对着关山。 段临知道朱雀族长故意分开他们,一定是有话要对云洗讲。但段临不想猜测云洗的反应,也不想再纠结。 他在朱雀族长开口前道:“我不愿意。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都不愿意离开。我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人,但是是我遇见了他,是他选择了我,这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你觉得很好?”关山反问,“你知道跟着你,他的命格是什么?他是早夭之命!假若他一生畅快洒脱,我也不愿干涉。可我算到的命数,说他‘颠沛流离,一生忧怖,功无所成,羽翼断绝',你真的无动于衷?” 段临耳边嗡的一声。十六字批文,字字锥心。 关山见他反应,也顿了顿,终于缓和些许:“我没办法凭空更改命数。但当我进一步推演,我发现他的命数本不至如此,是被其他人的命途影响了,才错了位。” 段临说,因为我。 “因为你。”关山沉默片刻,“但凡有一分转圜的余地,我都不会大费周章地阻拦你。但你们的路走不通。你是他命数里横生的枝节,是唯一可以撬动的基石。” 关山说:“段临,我代表朱雀全族请求你,放云洗一条生路。” “……你所说的命数批文……当真?” “我今日所言一字不假,有违此誓,朱雀谷与我神魂俱灭。” “你说的……离开,不是指我走,而是让我们不相遇,对吗。” “对。你不必担心。即使没了他,你依然会成为修士,平步青云。” “不。这样很好。”段临慢慢说,“这样他不会难过。” 此时,云洗终于从满心的憎恶中找回声音。 “你说得没错,那确实卑劣。”云洗说,“可我就是因为绮念才要留下他,又如何。我并未对不起他。我俯仰无愧于天地,轮不上你对我指摘。” “你是真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关山道,“可惜段临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话音未落,关山的投影消失,隔开云洗和段临的白雾兀自变得透明。空气重新流动,云洗听到段临问,我该怎么做。 声音是沙哑的。 云洗看到段临神色的那刻,就知道关山说的是真的。段临真的放弃了。 铺天盖地的失望将他淹没。所谓“我一定会跟着你”,不过是一戳就破的谎言。可笑他居然信了。 关山说:“你何必再坚持。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度过美满的一生。你不会觉得失望,不会被辜负。” 云洗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冷静清明。 “你一直在谷内,却直到我想尝试开启宿缘镜才出声阻拦。你在引导我,段临不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另有命定之人,这样我就不会理会宿缘镜。”云洗缓缓道,“为什么?宿缘镜里有什么?” 朱雀真火腾地跃起,摧枯拉朽地破开白雾。远方的白雾急速涌来,云洗眉心殷红图腾一闪,白雾突然静止,被两股力量同时拉扯,极轻微地颤动着。 关山怒道:“云洗!” “你或许是曾经的族长,但我才是朱雀谷活着的主人。” 像布匹撕裂一样,白雾倏地裂开。 云洗不管其他,直奔宿缘镜。 关山既然千方百计地想说服他放弃,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只有他能做,连关山都无法插手。 段临只觉空间震荡,将他困住的白雾散开,久无回复的关山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关山说,阻止他。 段临第一眼只看到宿缘镜上光芒大作,原本高悬的明镜此刻正定在云洗身前,显然已被启动了。 明镜上波光闪动,浮现影像。灰色的影像里时间流速飞快,有婴儿呱呱落地,又被生母交给别人。婴儿被带到另一户人家,影像便跟着转换场景。 段临看见那户人家的布局,心跳一停。那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宿缘镜里播放的是他的人生。 有什么用?关山让他阻止的是什么? 镜外不过一刻,镜中已是暑去秋来,小孩从爬到走,能帮家里做事了。 明明听不见镜中人的名字,也没有迹象表明小孩的身份,云洗却笃定道:“那是你。” 段临不语。没什么好说的了。 镜中,小孩烧开了水,双手拎着装满滚水的铫锅,忽的一踉跄,里面的水眼见就要随着他这一跤泼到他身上。云洗一刹忘记他只是看客,指尖劲风一弹,弹入镜中—— 那小孩连人带锅,居然被他扶正了。 他能改变过去的事! ……不是谁都可以遇见命定之人……把欠缺的因果补上…… 云洗眉心一跳,当机立断,便要画一个传送阵。 段临一直留意着云洗。传送阵只出了个雏形,段临便一激灵,蓦地抓住云洗:“不行!” “你得来见我!”云洗一瞥宿缘镜,飞快道,“我没时间跟你纠缠,镜子里流速太快,不管关山跟你说什么都别理他,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解决!” “不行——” “你懂不懂,宿缘镜补齐因果,错过就真错过了!你会就这样过完一生,我们真的不会相遇!” 段临怎么会不懂。在认清传送阵的那刻,他就明白了一切。他当年懵懵懂懂踩进一个传送阵,稀里糊涂地被送到云洗所在的雪山,遇见了举世无双的神兽,还只以为自己是运气好。 除了云洗自己,还有谁能知道唯一的朱雀血脉藏身于何处。还有谁会选中他。 那是他一生机遇的伊始,云洗厄运的开端。 镜中,女人生了新的婴儿,男人肆无忌惮地用还烫着的烧火棍教训碍事的小孩。 云洗:“滚开!” 云洗周身灵力翻涌,就要把段临震开,却竟然没成功。 段临右手手腕被划开一道痕,鲜血淅淅沥沥流下。段临改灵根后体质特殊,以血为引,可以爆发极强的能量。 居然用在了这里。 云洗怒极反笑,只觉喉间心间都是一片烧灼。云洗忍住怒火:“你明不明白——” 段临揪住他的衣领:“是你明不明白!你遇到我的下场就是一生忧怖,羽翼断绝,早早死去。这样的相遇不要也罢!你自己过好你的一生,不要管我,也不会遗憾!” 段临尾音几乎劈裂,双目赤红。 云洗面容却一分波动也无。 “命数凶险,那又如何。”云洗冷冷道,眉目冷冽如冰,“我有说过我不愿意?谁配替我做决定,你吗?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可这本来就不是你该有的结局!” “别跟我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一件事,”云洗盯着段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后悔遇到我吗?” “我……” 段临闭上眼。他说不出来。如果他这辈子有什么是他死都不愿意放手的,那就是遇见云洗。 “我不后悔。” “那就别拦我。” 云洗依然盯着段临双眸,坚决地,把段临拦着他的手摘开。段临的力气一点点松了。 镜中的小孩离了家,遇到护地盘的大哥,被拉到暗巷殴打。 云洗咬牙,已经不再看镜中,只飞快地绘制传送阵。 段临胸膛急促地起伏,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像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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