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端还把自己当饵搭进去,以考较胡裴的心意。 “那时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用自身为饵,钓出轩辕月。裴郎,你是站在我这边。” 胡裴想说那就是个误会。 若不是雷冥尊这不靠谱的师尊搅局,不至于让这局里的轩辕端成为最大的赢家。 他坐在靠榻上,拉直了腿,连看都没看轩辕端一眼,目光从那西开的地方望出去。【倘若当年的轩辕夏呼救,自己会救他吗?倘若他没有因不纯的心思靠近,自己会为他做什么吗?】 胡裴撩了撩眼皮,轻叹口气道:“没有谁必须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轩辕端猛地出手,钳住胡裴的下颚,迫使他看来。 他瞪进胡裴的眼睛,压制怒火道:“你在为他可怜,还是恨我不择手段?又或者你明明身在局中却没有做出善人之举而觉得亏欠?” 胡裴用了下力,从他的钳制中挣脱。 他撇开眸光,淡色道:“我没说是谁,但你我不约而同想到他。说明在你心里也是存了杆秤。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轩辕端压抑脾性,拂袖坐在他的旁边,要笑不笑道:“晁纲今日没有上寮,人也不在府里。你去了司寇寮,见了季雪康。” 胡裴颔首,没有争辩。 轩辕端侧身,想搭上胡裴的肩,被他一个落肩给抖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气歪了脖子,阴戾道:“你猜孤的人追得上他夫妇二人吗?” 胡裴闭眼,平静地道:“你是太子,轩辕姓氏,大周的疆土本该由你来守。” 轩辕端冷呵了声,“为了晁错,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啊。晁纲夫妇二人跑了又如何,他的三个女儿还在金都,晁敏更是在牢房。胡裴,你能救下几个?” “我不需要救。难道为了几个不在局势里的女人,你连太子的颜面都不要了吗?”胡裴这才转眸看向他。果然如所想一般,面目可憎。 爱一个人疼祂入骨,厌一个人连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轩辕端出手就是一推,把人压在靠榻上。 他瞪入胡裴的眼睛,抚着他微蹙的眉间,似怨似祈般道:“裴郎,你再看看我。我没有你想得不堪,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站在高处。如你这般的人,我若不在高处,如何守得住你、留得住你?” 他迎着胡裴的好颜色,又缓缓吟道:“彼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我心吟之,如酌如酿。与江山顾之,吾独爱美人。裴郎,你就是我的高山白雪、梦里所求,我心慕你啊,裴郎。” 胡裴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用力一扯掰,反扣到轩辕端的背后。 轩辕端被这大力的举动弄疼了,发出了一声闷哼。他低估了胡裴的武力程度。 胡裴昂起漂亮的下颚,目光里闪烁星点流光。 他脚尖一勾,就轻松地把轩辕端给翻到身下。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欲念在慢慢地悄然升起、那目光里还充盈了鼓励和期待。 胡裴冷静地松开手,从他身上下去,继续坐在靠榻上。 轩辕端微微松了口气,看着胡裴纤长的背影,又怜爱又是痛苦。 他喃喃道:“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我从未伤害过裴郎,甚至爱你入骨。” 胡裴闭了闭眼,抚了抚额头。 他看向斜阳从西开的窗棱照进来,拉升出如剑般的大小。 “人心如这窗,开了多大的口就能融入多大的光。殿下,我的心也不过是普通人这般大。你去金都的大街上看看,多少人忙于日常琐碎,哪里有多少心思顾这又思那。” “裴郎,我在与你谈情说爱。”轩辕端从下昂上,瞪大眼,颇有几分不可理喻。 胡裴半垂头,微微一笑。 他道:“我在与你谈人世情理。”他要起身,又被身后的人拉拽住。 胡裴没法,只能连带把他拉起来站直。 如今是灵狐化形,他的力量远比附体人类时的胡裴要大得多。 轩辕端探手就要来抱,胡裴不疾不徐地后退一步,冷静而清醒地注视他。 轩辕端几近要被他这样的冷静折磨到疯狂。 他握拳再松,咬牙切齿道:“裴郎,孤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与孤在一起?” 胡裴耳闻他称呼的变化,心里已经有数。 他淡定的摇头,直白道:“太子与臣子之间既不是朋友,也绝无私情。” “呵……”轩辕端几近被雷劈中般。 在西北时,晁错死而复生开始,胡裴就已经把道划分清明。 “竟是孤一厢情愿,总想能翻盘为胜,赢得你的青睐。裴郎啊裴郎,你的心当真是铁做不成?” 胡裴再次摇头,如常道:“太子殿下与臣是各取所需,利益置换。从前是,今日是,将来或许也是。” 轩辕端咬牙,目光痴狂:“如若孤不愿呢,一定要得到你呢?” “你,做不到。”胡裴没有说什么何苦来哉,他神色平常,探手间灵力涌动,屈指就用灵力捆缚住轩辕端。 轩辕端从狂怒到诧异至平静,闭眼呵了声。 “你不是修真人士。倘若你是,你不可能对毫无杀意的凡人动手。倘若你是,你更不可能救下晁错。 顺天应道才是修士所该做。什么逆天而行,只会祸乱天下民生。 胡裴,你、不、是、人。” 胡裴微有诧异,旋手收回缠绕轩辕端身体的灵光束缚。 他看着这般聪慧知世的轩辕端,竟有种时不予他的可惜。 轩辕端见他解开灵光束缚,逼近一步道:“小别庄里,晓山青道长说了黄仙是妖。那你呢?她是你的侍女,而不是你的女人,你还是她的主子。 我把你从头到脚都查过,当年胡大夫人生得明明是死胎,就是替她接生的产婆都被事后用银封口。 所以,你究竟是谁,你的血为什么可以救晁错?” 胡裴凝眸,淡笑道:“你对西大陆的知识还是太过匮乏。 修真界的灵力可以做成很多事,包括拉扯晁错的魂魄不离体,重新令他活过来。至于血,我既是修士,血中就会蕴含灵力。 西大陆有一种邪修,专门用修士的血肉来炼制丹药提升修为。 轩辕端,我确实要承认你的智慧和聪颖。 但是,这个世界大到你想象不到。 如果,兽潮发生时,便是现在吧,你若还在西北就好了。 你可以亲眼看看,你所站立的土地,到底在面临什么。” ---- 宁馨儿:烂黄瓜回头是岸,本小姐有才有貌、有金有银,稀罕? 胡裴:嫂嫂好好备考,来日仕途必有一席。 ** 轩辕端:别踢我出局,别踢我出局。 南岸:放心吧。出局是必然,保持全身而退才是高端操作。 晁错:求个志得意满。 南岸:竹林一夜如何? 晁错:可!
第77章 == 西北,月罗山脉。 西大陆第一大门派,清宁宗派出的剑修各自分散为五十个小队,每一人领四十名荷卿派剑士,再有百人天机宗弟子,另有二千名神鹤甲军士,以西陆阵法基点的方式防御在沿内海和月罗山脉间的峭壁悬崖。 晓山青来到西北后,加入晁错这支队伍,防守在月罗山阙。 他和同门一起联手对抗了雪狼王妖的进攻,也发现对方是一名金丹期的狼妖,带领几名筑基期的妖精,领一至三阶的妖兽作乱。 金丹狼妖狡诈。 清宁宗的剑修们结剑阵可以防住他,但是狼妖驱使其它筑基期妖精带领各阶妖兽沿狭长的内海线稀稀拉拉的进攻,导致己方修士也得分兵防守。 晁错与兽潮打过几轮后,知道背后的雪狼王妖奸猾异常。 他心里有了个诱敌出洞、擒贼先擒王的想法。 晁错按雪狼王妖出动兽潮对付大周的策略,相应把清宁宗和荷卿派的人分散在月罗山脉抵挡妖兽的进攻。在月罗山阙里,他利用当初的雪狼王阿雪的尸身,诱使雪狼王妖现身。 狼族实行一夫一妻制。 雪狼王妖为了给妻子阿雪报仇,抢回尸身,他必定会出现在月罗山阙的栅墙前。 凛冬时,风雪正急,雪狼妖王也在等春季的到来。 晁错这方也在等冰雪融化,给他最后一击。 ** 金都,大金宫。 胡裴坐在卜耀阁的桌子前,看着夜幕降临,身边的这太子还不肯放人离去。 轩辕端令雷鸮上晚膳,同时,他等来江浔的汇报“没有抓到晁纲夫妇”。 轩辕端看着自顾开始用膳的胡裴,深吸口气,朝江浔直接下令:“让你的人一直追到月罗山阙,如若到了月罗山阙还没有把人抓住,那你的人全部去刺杀晁错。 倘若这件事都完不成,你就不用回来见欧阳玉华和玉浔了。” 江浔的目光轻闪,躬身应诺后,退出卜耀阁。 胡裴动筷的手依旧不停,慢慢地道:“你还真是……呵,狄赓帝利用轩辕夏牵制暗寮卫之首詹阳,如今轮到你利用妻子和他人的孩子牵制一个江湖人,不愧为父子。” 轩辕端抽搐了额角,阴沉沉道:“难道他们二人给我耻辱,我不加以利用还要送他们阖家团圆不成?” 胡裴觉出牛头不对马尾的话意,说不清。 他自顾用了点晚膳,就接着喝茶。 轩辕端都气饱了,看他这般闲情自在,委实有点气不顺。 “此前,你一直不让我动晁错,如今我派人出去,你怎么一声不吭?” 胡裴扬眉,眸光映着烛火,如月坠海,缓缓笑道:“我说过,你做不到。 不说他现在是镇妖大元帅,身边亲卫无数。 你的江湖客去了西北都要被那里的情况震惊,但凡有血性之人,都不会在此时去动晁家。 他现在守护得是整个大周百姓。 退一万步说,你的人真想杀晁错,修真界和荷卿派的人都在。 修士的能力是你所想象不到,一只蚂蚁永远看不见苍鹰所能见到的视野。 太子殿下,你会失败,导致你失败得不是你的智慧和城府,是时势。 天时、地利、人和,你缺了最重要的一样。” 轩辕端猛地站起来,双手压在桌面,居高俯看胡裴,咬牙道:“我不信。难道轩辕凌天和轩辕五真得要立轩辕姬为帝?凭什么?” 胡裴深吸口气,静静地凝望他。 “因为他们俩人才是轩辕祖制留在金都的正统,你的父皇是先帝外嫁南蜀道府长公主的幺子,从外被抱回金都。论及血统,没有比那两人更名正言顺了。 倘若此事被宣告天下,百官、名士、便是天下百姓都不会承认狄赓帝的正统。 如若狄赓帝这一支可以成正,往年被下放地方的宣袁又为何不可以? 这就是狄赓帝的担忧,他建立西寮卫所灭尽宣袁的真正理由,除了怕他们造反,也怕他自身的秘密被暴露后引起‘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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