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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也可以吃肉条，除非肯求求它。 野丫头们不肯求它，也不肯喂它第二次。 小青蛇吞掉别人家的蟾蜍后，有人找上门来，跪在幼年姬宇神面前求一个公道。 话都说不利落的小孩子坐在纱帐后面，紧张地不敢说话。 憋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姜姬宇不懂如何处理，让小青蛇藏起来，哭着抱住阿公的腿求情：“小青蛇只是太饿了，您不要丢掉它。” 小青蛇趴在水边，看小主人为它落泪，乖乖吃了很久的素。 五瘟神问它，为什么宁可嚼树叶子，也不肯吃苗苗和阿瑶给的肉条。 小青蛇说：“老子又不是狗！” 五瘟神懒得理它。 乖乖地张大嘴巴接两个女孩子喂给它的肉条，吃饱后，把三指宽的肉条撕成细小的碎肉，丢在桃花树下。 被偷吃后，也恼，恼得用尾巴拍水，把小青蛇从水里丢出去。 “那是我留着当夜宵的。” 小青蛇也懒得理它，径自去水底玩水，等晚些时候，仍旧去偷五瘟神藏好的肉。 * 小青蛇说：“我讨厌那个追求阿瑶的男人。” 五瘟神说：“我也讨厌。” 小青蛇很不耐烦：“你怎么学我？” 五瘟神也不耐烦：“你也在学我。” 小青蛇甩甩尾巴：“那个男人身上有股臭味，我很讨厌。” 五瘟神没有再开口，也甩甩尾巴，把阿瑶身边的男人拖进水里，得到一阵咒骂。 当晚五瘟神尾巴上的鳞片便开始腐烂，金蛇的蛇瞳颤抖着，简直有些委屈。 姜姬宇漂亮的眼睛也颤抖着，哭着用小手抱住五瘟神的尾巴。 问话时，显出幼儿的无助：“怎么办啊？” 小青蛇用尾巴尖擦去小主人眼角的泪水，从山里叼来草药，嚼碎了啐到五瘟神的尾巴上，疼得五瘟神一尾巴砸烂了窗帘架子。 姜姬宇哭累了，睡着后还抱着五瘟神的尾巴，喃喃道：“明早我去求阿公救你。” 小青蛇啐了他一口：“求他个屁！求你老子！” 五瘟神有气无力地问：“你能不能对咱们的小主人尊重一点？” 小青蛇也啐了它一口：“谁跟你是咱们？” 五瘟神真的很讨厌这条小青蛇了。 勉强维持着神蛇的礼貌：“你救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没事，反正我给你上药的时候，咬了一下毒腺，扯平了。” 五瘟神终于知道伤口为什么那么疼了，气得又把小青蛇丢了出去。 这次小青蛇倒是不生气。 溜到那个男人家，吞了他许多蛊虫，进山里消化干净才回来。 回来时，发现它的小主人也学会叫那个男人滚了。 小青蛇觉得很欣慰。
第126章 番外3、小青蛇的故事（三） 阿瑶不见了。 说是得了桃花癫，小青蛇不信。 夜里等姜姬宇睡着了，一尾巴扫在五瘟神的眼睛上：“你说阿瑶怎么会得桃花癫？” 五瘟神想了想，说：“命吧。” 小青蛇看不惯它这副老成样子，又一尾巴扫到五瘟神脸上，未成年的小崽子，仗着自己个子大，一天天的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 打完，小青蛇赶紧开口，转移大黑蛇的注意力。 “我觉得不是。”小青蛇摇摇尾巴，把脑袋搁在姜姬宇的小手上，“我总觉得有人要害我家小崽子。” “这是小主人。” “小崽子！” “小主人！” “小崽子！” 五瘟神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关于阿瑶的讨论就在无休止的小崽子和小主人之间结束了。两条蛇都困得趴到床边，还在小声争论着姜姬宇的身份。 睡着的幼儿姜姬宇摊开手臂，抱着五瘟神蹭了蹭，嘴角流出一丝口水，把小青蛇搂进怀里，含含糊糊地唤：“阿瑶姐姐……姨婆……” 已经昏昏欲睡的小青蛇登时支棱起脑袋来：“他叫谁？” “姨婆。” 五瘟神重复了一遍。 金色眼睛中，瞳孔收缩成小小的一个黑点，显然要睡着了，被小青蛇狠狠一口咬到腮边，疼得黑瞳烟花似的，骤然炸开：“你干嘛！” 小青蛇收敛着牙里的毒：“给我说说主人姨婆是怎么回事？” 五瘟神鼓着一边脸颊，絮絮叨叨地说开了。 它说那是个午夜，小主人独自在屋里睡着，它守在窗边，一个浑身漆黑的老婆子滚进来，像是个小田鼠。 小青蛇摇头。 不对不对，他们一家都是寨里出名的美人，他卡博死时也是漂亮小老太太，她姨婆怎么会像是小田鼠？ 五瘟神坚持说真的很像田鼠，从窗户滚进来，先是说小主人丑，又抱着他叫亲亲宝贝，要他学着叫“姨婆”。 小青蛇垂下头，下巴搁在五瘟神脑袋上，小声问：“那你看到她的蛊了吗？” 五瘟神金色眼睛转了转，瞟了小青蛇一眼，也小小声地说：“那是你弟弟吗？” “是我哥哥。” 小青蛇叹了口气，整条身体都瘫到了五瘟神身上：“我很久没见我哥哥了。” 两条蛇沉默了很久，久到小青蛇黑色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因此没有看到巨蛇的黑色尾巴在这个夜里，不仅仅遮住了它的小主人，也遮住了它。 黑色的蛇尾像是一条被子，罩成一个梦。 梦里小青蛇听到一对姐妹的笑声。 它分不清那是主人和她妹妹，还是苗苗和阿瑶，也没听见少女笑声中，掺了很轻的一句：“下次我带你去看它。” 五瘟神没有兄弟姐妹，很想别人能够兄弟团聚。 * 新的阿瑶来到神楼。 小青蛇挂在窗边看她，也看一脸沉静的小崽子。 小崽子变了。 原本只是不爱笑，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哭一哭的，现在从门口那么高的平台摔下去，却是连眼圈都不肯红了。 五瘟神缠着双膝磕破，沾满泥土的姜姬宇送回房里。 苗苗跪在他腿边，给他清洗擦药：“疼不疼？” 幼儿姜姬宇抿着嘴角不说话，睫毛颤得像是被箭射中时跌落的鸟。 小青蛇在苗苗和新阿瑶走后，衔了草药搁到姜姬宇手里。 姜姬宇才哭。 于深夜躲在被窝里，蜷成小小的一团，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胖田鼠从窗边滚进来，从被窝里挖出哭成一团的小外孙，捏着他的脸说：“你长得真丑，一点都不像我家的人。” 姜姬宇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往床上爬，小声宣布再也不要理姨婆了。 姨婆塞了一块甜点心到姜姬宇嘴里：“还理不理姨婆？” “理得。” 姜姬宇站在床上，双手捧着那块甜点心，小口小口地咬：“我吃完您就要走了吗？” 姨婆想了想，拿走了姜姬宇手里甜点心，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个点心不好吃，下次姨婆给你带更好吃的来。” 姜姬宇看着姨婆手里的点心，跪坐在床上乖乖点头，又没话找话地张开小嘴给姨婆展示开始脱落的乳牙：“姨婆，我开始掉牙齿了！” 姨婆摸着他稚嫩的口腔，笑了：“小没牙老，真丑。” 姜姬宇笑着咬姨婆的手指，倒进她怀里，蹭着她的脖子，嗅她身上淡淡的草木味道：“姨婆，卡博也是这个味道吗？” “嗯。” “您想不想卡博？” 姨婆没有说话，轻轻拍着姜姬宇的背，手里把那块咬了一小口的点心，几乎攥成碎末，却又怕掉在床上被人发现。 她亲了亲开始犯困的小孩子：“小贱种，我的小贱种，你怎么就是巴代雄呢？” 小青蛇听不懂搞她的话，蹭着哥哥的脖子，看哥哥从口中吐出一块鹅卵石。 哥哥说：“给你家小崽子的礼物。” 小青蛇有点难受，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了吗？ 它看着哥哥的主人把小崽子哄睡了，看她粗粗的手腕上卡着一只银镯子。 它的主人也有那样一只银镯子，带到了坟墓里。 它看着哥哥钻回胖田鼠的袖口里，看她们翻出窗户，才游到水边，叫回五瘟神。 黑色巨蛇盘在床边，看小青蛇用身体蜷起来的鹅卵石：“这是什么？” “我哥哥带来的礼物。” 小青蛇蹭蹭鹅卵石，尾巴尖一晃一晃地撩在五瘟神身上：“臭老黑，你说的对，小崽子他姨婆长得的确像只大田鼠了。” 五瘟神对它篡改自己的评价很不满，强调道：“是小田鼠。” 小青蛇想到自己对臭老黑来讲也很小，啪得一尾巴抽到五瘟神之前被咬肿的腮上：“格老子的未成年，跟你爷爷充大哥！” 五瘟神疼得很委屈，这条蛇怎么还暗自给自己长辈分呢？上次还要做它爹，这次就要做它爷爷了？ 委屈的五瘟神把小青蛇从窗口丢了出去，这才安心团起身体，陪伴小主人入睡。 小青蛇以为，它很快就会再和哥哥见面，却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 ---- 猜猜小青蛇和五瘟神谁先动的心。
第127章 番外3、小青蛇的故事（四） 新的阿瑶带回了另一个阿瑶的消息。 她一边跪在地上擦地，一边问：“姬宇神，听说阿瑶姐姐生了个儿子，她阿妈做了背带送上去……” 不等她说完，姜姬宇便开了口：“我要读书，你出去吧。” 姜姬宇近来鲜少说话。 因正在换牙，说话时有点漏风，自觉颇损威严，这算是他近来说得比较长的一句了。 少女阿瑶不敢再问，点点头退出去。 小青蛇趴在他的脖子上，耷拉着脑袋在睡觉，听到漏风的一句： “我想看看他。” 小青蛇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小主人想看的是谁，却还是在夕阳落尽的晚上，衔了姜姬宇的手指，转去了山路的方向。 姜姬宇如今已经不趴窗户看月亮了，今天是因为五瘟神趴在窗边，被它缠着，才也趴在窗边。 他看向山路的方向，对小青蛇说：“我不能出去的。” 小青蛇的尖牙硌在姜姬宇的手指上。 “你想上山吗？”姜姬宇问。 小青蛇尾巴尖蹭过姜姬宇手背，算是给了答案。 姜姬宇兴奋地翻出自己的收藏。 ——是许多漂亮的小石头，大多是姨婆来时带给他的。 姜姬宇选了最漂亮的一颗，交给小青蛇：“你悄悄地给他们，不要吓到阿瑶姐姐和小弟弟。” 小青蛇口中衔了一枚很漂亮的小石头，扭动身躯没入草中。 它的小主人的确有点笨，他姐姐的儿子，怎么会是他弟弟呢？ * 小青蛇近来常到山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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