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原本的柔情蜜意换成了痛苦惊惧,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新郎。 只见新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匕首,恶狠狠的一刀刀捅入被自己禁锢在手下的柔软身子,大股大股腥臭的液体不断从新娘瘫软的身体里涌出...... 阴怀江连忙把怀里的人推开了些,往自己肚子上瞅,还好,那里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又抬头看了看涂山月,他的眼睛虽然还是红的,但是已经能看出里面缓缓爬出的幽青纹路。 只是涂山月的右手仍然搂着阴怀江,被猛地一推,原本冷冰冰的脸愣了一下,显得有些委屈。 阴怀江顾不上仔细分辨涂山月的情况,新娘的惨痛哭叫强行拉住他的视线。 等阴怀江再去看时,新娘已经奄奄一息的摊倒在床沿边,眼睛流出血泪,嘴里发出微弱的嘶吼质问声。 可新郎却丝毫不在乎这个昔日与自己山盟海誓、琴瑟和鸣的女子,只一个劲的、疯狂的在她身上戳出数个血洞。 下手的地方看似杂乱无章,但等他终于停下动作时就能发现,这些血窟窿的位置连在一起正好形成一个血煞阵。 血煞阵阴邪歹毒至极,需要满月时,在刚化形不久的小妖身上用特制的匕首捅出八个窟窿,然后再划开腹腔剖出妖丹。 此时的妖丹受到匕首上符篆和血煞阵的影响,将妖周身的精血吸尽。 修道者食此妖丹若能炼化其中妖力和精血,就能将自身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若不能炼化,那颗妖丹也能增年益寿精进修为。 如果正巧是只怀孕的女妖,那剖下腹中胎儿的心脏食之,便可直接获得至纯灵力。
第五章 英雄救美 阴怀江看着那把遍布血污的匕首堪堪划过新娘妖丹处,又直直往下,从胸腔正中刺入。 随着划开的皮肉,一道尖利的啼哭声冲出肚腹。 浑身带血的婴儿从敞开的肚皮中爬出来,最后,爬到新娘肩头不动了。 此时,新娘、新郎同时停下动作,四周诡异地安静下来。 再接着,三个妖物一同转过脑袋,三双血红的眼珠子钉在了阴怀江身上。 阴怀江直觉有些不对劲,右手心却猛然一阵刺痛,有一股大力将他掀倒! 他一抬头,对上了涂山月僵滞、鲜红的眼睛。 阴怀江右手挡住往胸前刺来的匕首,左手抓住涂山月的衣领,用力将他扯下来。 在两人即将碰上的时候,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夺下匕首扔了出去。 阴怀江手中出现了一把泛青冷剑,他手腕轻转,剑尖在空中画出一道灵符,轻柔地跃进了涂山月的身体里。 女妖被阴怀江突然的动作弄得愣了下神,她显然没想到乖乖听话的傀儡却撕毁了自己制定的话本,上演了一出反抗的戏码。 傀儡想摆脱主人的控制,不过主人怎么会允许它斩断傀丝呢? 女妖褪去伪装的凄惨与柔弱,双眼嗜红,袖中飞出纤细傀儡丝。 阴怀江横剑抵挡,那些傀丝便顺势攀附而上,缠满整个剑身。 傀儡丝尖端不停往剑身上篆刻的花纹里钻,终于其中某条傀丝破开玄铁,将红色利爪钻了进去,瞬间,长剑内部结满红丝。 女妖见状不由地大笑,她从身后放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巨大的狐尾遮天蔽日般向阴怀江二人拢来。 可下一瞬,长剑内部的傀儡丝却卒然静止,剑身上发出耀眼青芒,红色傀儡丝被青光反噬,瞬间碎成光点消失不见。 女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剧烈灼痛,铺散开来的尾巴也因剧痛不断摇摆挣扎,女妖尖声利吼,连忙将傀丝收回,可灼痛仍不停息。 旁边站着的新郎傀儡和妖婴,迅猛冲过来,阴怀江将涂山月护在身后,持剑跻身而上。 泛着幽冷青芒的长剑刺穿傀儡眉心,傀儡瞬间倒地,妖婴尖叫着攀附在剑身上,阴怀江一时竟也甩不掉。 正在这时,有一道金光从阴怀江身后飞出,将剑上的妖婴兜头罩住。它身上泛青的皮肉很快被灼出大片焦黑,惨叫了两声便从剑上遁逃。 涂山月一清醒,就看到一个明显不正常的婴孩张牙舞爪地趴在阴怀江的长剑上,他的脑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画好了一张灵符。 等他终于想起现下的处境时,那张灵符已经盖在妖婴的脑袋上了。 阴怀江见涂山月已然清醒,不客气地将妖婴留给他,自己则去对付那只现了原形的灰狐。 霎时间,整个屋子人影幢幢,剑影重重,青、赤、金三色交织,各自勾出杀人巨网。 长剑带着冷芒,再次给女妖留下一道深深的豁口,她满身的皮毛被血浸透,三条狐尾也只剩孤零零的一根。 滴着血的尾巴扫上桌案,将桌上摆放的青瓷瓶一一带倒,碎了一地。 阴怀江冷冰冰地看着眼前负隅顽抗的灰狐,那双赤红的妖瞳怨毒地盯着他,流血的胸腹还在剧烈起伏,嘴里发出兽类的嘶吼。 背后妖婴被数张鎏金灵符束缚在半空,哭声逐渐微弱,小小的身体燃烧起金色火焰,无论它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得。 金焰一寸寸吞噬它的皮肉,只留下空气中浓重的焦糊臭味。 妖婴好像再也受不得火烤的炙痛,居然从口中吐出一串人言。 “娘亲!娘亲!”稚嫩的童声在祈求她母亲的救助。 女妖听到呼救,周身妖气再次升腾到顶点,妖丹在她体内急速旋转,血红色的妖丹放射出炙热的光芒,将她整个身体映得通红。 两只闪烁凶光的兽瞳爆裂,脊背扭曲拱起,四只尖爪在地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女妖如离剑之弦,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妖婴而去。 青色的剑光追着女妖,将其拦斩于半空,而那道童音也在愈加刺眼的金光中没了声息。 女妖大吼一声,不顾身后被斩断的狐尾,拼尽全力夺门而出。 阴怀江和涂山月对视一眼,连忙紧追上去。 刚跨出房门,眼前就变了景象。 刺目的阳光透过树荫折射下杂乱的光斑,阴怀江两人已然置身于一片茂密树林。 背后的灌木丛发出窸窣的声响,两人连忙转身,却见一只灵巧的灰狐从一片绿阴中钻出。 两只狭长的眼睛鼓得圆圆的,小脑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灰狐似乎并没有看到站在它面前的两个人,自顾自的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俏丽的少女。 少女低头瞧见自己一身灰色的衣裙,不满地嘟起嘴巴。 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幻化出一袭淡粉裙装,又从旁边摘下一朵粉花,戴在发间,蹦蹦跳跳的出了林子。 阴怀江和涂山月跟在她身后。 “是她?”涂山月似乎不是很想将眼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唤做妖。 “是她,我们现在被拉入了她的回溯中。”阴怀江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少女刚踏出林子,两人眼前又变了颜色。 人声鼎沸的街市,花花绿绿各种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迷了少女的眼,然后又被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吸引了视线。 她咬了一口酸甜的果子,登时惊喜的连眼睛都亮了几分,可转身欲走时却被卖糖葫芦的商贩捉住了衣角,叫嚷着让她给银钱。 少女瞪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那商贩这才看出这小女子穿的好看却是个吃霸王餐的小乞丐,紧了手中的力道,将她拉近了些,却突然看到那截雪白的脖颈上露出的一块翠玉,忙伸手过去。 少女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慌乱地抓着领子往后退,却踩上了一个人的脚尖。 男子温柔的声音落在头顶,钻进耳朵里,在她心里最柔然的地方落了根。 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 “都说妖最是冷血无情,可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涂山月声音很低,若不是阴怀江挨得进,恐怕也听不清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早已编排好的话本,两人一见钟情、互许终身。 终于,在少女满怀憧憬的新婚之夜迎来了故事里写好的结局。 那个初见便已倾心的翩翩公子在血月下露出早已磨好的尖刀,刺向了他曾经许诺要守护一生的人。 那把刀杀死了新娘,杀死了她肚腹中另一个生命。 画面定格在男人癫狂的大笑中,眼前鲜红铺展,阴怀江两人又进入了另一个地狱,遍地浮尸,血流成河。 在一堆残肢断体中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在地上爬,鲜红的轨迹从台阶一直流到大门口。 男人浑身污血,大半个身子已经爬到门外,只有左脚还拖在血泊中费劲地往外挪。 他的身边站了个女人,女人穿着鲜红嫁衣,面目表情地看着他。 一刹那,红光骤现,那只已经抵上门槛的脚便再也不动了。 新娘一步一步逼近那具残破的躯体,她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神中短暂的呆滞之后,爆发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与绝望。 紧接着,一阵凄厉的大笑划破长空,宛如利刃撕裂这片血色寂静。 她决绝地挥动手中的火把,瞬间将那具曾经承载过她所有深情厚望的躯体化为熊熊烈焰,直至烧成一片黑灰。 火焰疯狂地跳跃、升腾,映红了她的脸,也映红了整个天地。 世界开始扭曲,一切的美好与期待都被焚烧殆尽,只留下满目疮痍和久久不散的悲凉绝望。 阴怀江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粉裙少女,她在灿烂地笑。 —— 暗夜笼罩下的古宅里,血月淌着红光,静谧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透过纸窗,微弱的烛火在五张沉睡的面孔上跳跃,火苗一闪一闪的,似乎下一瞬就会熄灭。 赵思尧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大地大师兄最大的样子,但这几日的经历属实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他师傅一起,而是单独和师兄去处理一件相当棘手的案子,虽然侥幸从妖物手中捡回条小命,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极不踏实的。 一闭上眼,他的脑子里马上会出现一片血红,紧接着就是红盖头下新娘狰狞的面孔。 赵思尧睡得极不踏实,模模糊糊间耳朵里却听到一阵微弱的哭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好不真切。 他正要凝神细听,脑中猛地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了。 赵思尧卒然睁眼,屋里一片寂静。 燃着的红烛已经熄灭,屋外悬吊的血月透过纸窗映照进来,将里面的一切都笼上一层凶险的血雾。 他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窗户上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赵思尧目光一凛, 只见原本还是泛红的窗纸上,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黑点,如墨滴入纸上迅速蔓延,转瞬之间化为显著,变成一只小小的手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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