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听见这句话,心里就像有一束烟花悄然在空中绽放。他垂着头,微红的脸暴露了他此时的害羞。夏安紧紧回握住了言绪的手,十指紧扣,不离不弃。
第一百一十一章 溃不成军 三人跟着萧辞一直走到玉霄镇外的山丘上,他们起初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萧辞会来到这个地方,直到他们瞧见山丘上矗立的两个小土丘,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是薛柔和小怜的坟墓。 许是时间相隔太久,关于玉霄镇的回忆都已经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突然走到此处,还要重新将那大片大片的尘封记忆再次翻出来。他们没有忘记在一片荒芜之地,曾经发生过什么。曾经的那些创伤和狼藉,都如同撕开结痂又重新撕裂开的伤口。 萧辞无声地站在坟墓前,站在他身后的三人听见他心中的声音,只觉着心中一阵苦涩。若是他们在一些发现这些疑点,是不是萧辞就不会这么无助了。 就在这时,走来了一位老妪,她说出了藏了几年的秘密。而那个身型七尺,腰间挂剑,玉佩雕龙的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浑身一震。从老妪的描述中,那个身披斗篷的人的确就是凌徽无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为什么要陷害整个玉霄镇。 凌泽听着老妪说的话,只觉着浑身有些虚软,他的双腿压根没有力气再支撑他。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支撑在草地上,眼前的事物因着眼眶里的泪水而变得逐渐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的人围在他身边喧闹。 凌泽现在都不敢回想,萧辞当时试探着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时,自己的态度是有多么的恶劣。他好想现在就冲到晓风门,站在他父亲的面前,质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真的和表面上不一样,内里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凌泽被言绪和夏安慢慢地扶了起来,耳边的嗡鸣声稍微变小,他的视线里又逐渐恢复清明。骤然,他们听见了萧辞郑重的承诺,一定会还玉霄镇,还薛柔和小怜一个清白!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此时此刻的萧辞站在旷野无边的山丘上,虽然身体如同世界中的沧海一粟,可在他人看来,萧辞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如同当头一击,让人溃不成军。 萧辞回到了晓风门,看着凌徽无比殷勤地关照,只觉得恶心不已。就连跟在萧辞身后的三人,也有些抗拒面前仙人道骨的师尊。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当时萧辞看起来对凌徽有很大的敌意,而现在却什么都说得通了。 萧辞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热,而“凌泽”守着他,温馨不已。可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因着凌徽而打碎了一切。两人因为凌徽而吵了起来,“凌泽”也愤然离去。凌泽听见了萧辞心中的话语,他这时才知道,萧辞觉着自己是唯一一个会相信他说的话的人。 可他,没有。 萧辞望着“凌泽”离去的方向,心中只剩下了苦味。在这样孤寂的漫漫长夜里,他该有多难熬啊。凌泽强忍下心口的刺痛,他多想上前安慰萧辞,他多想告诉萧辞,当时的他在自己的心里是有一席之位的,现在甚至更高,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萧辞痛苦,凌泽也就像是喝了一碗无比苦涩的汤药,苦得有些作呕,甚至刺激得胃里一阵痉挛,惹得凌泽紧蹙眉头,差点喘不上来气。 萧辞的发热好一些后,他的脑袋也逐渐从沉重变得轻快起来,思考问题也灵敏了许多。一连串的事情在他的思绪中穿流而过,一些无比相似熟悉的画面全部串联到了一起。直到他又发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 之前轻风镇的老妪说过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要整个镇子都向神兽献祭,而玉霄镇也是一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把薛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可以串联到一起,而做这些事的人,要么是一个人,要么是一群人,总之这是同一股势力在人间胡作非为,肆意杀人。而更多的证据都在证实,这一股势力中有一个人也许就是晓风门的门主,凌徽。 凌泽三人相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他们此时此刻的错愕和慌张。可他们又觉着,自己必须去为这个世间做些什么。既然出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找出凶手,哪怕是他们亲近之人,也责无旁贷。 他们压抑住心中的震惊,继续往后看去。应该不要过多久,“凌泽”和“言绪”的大婚就要举行了。虽然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可凌泽还是始终没有办法去直面那一天,甚至提及都不行。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夏安”在碧河畔喝得醉醺醺的,而萧辞也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酒壶就开始灌。凌泽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让他无比生气的画面,还记得当时萧辞问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承认是在看到夏安扑倒他的时候来的。 那个时候,萧辞明显舒了一口气。而现在他倒要看看,自己没来之前,他们到底还做了什么事。要是夏安这个小兔崽子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自己不介意好好教教他规矩。 想到这,凌泽阴鸷的眼神直接锁定住夏安,夏安顿时就感觉到了裸**狠的眼神,甚至快要把自己灼烧。夏安吞了吞口水,他只敢在心里怒叱凌泽。不是,这人也忒小气了吧!他和冰块儿之间明明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是,我是喜欢他。” “但以后不会了。” 凌泽的心快要被这两句话弄到支离破碎,他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眼眶也慢慢变得微红。萧辞对自己的喜欢,就连夏安都瞧得出来,可作为凌泽自己,他却一点也没有注意过,只是一只拿他当小孩,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原本他听见萧辞说爱他,他那一刻是无比喜悦的,萧辞从来没有鄙视过他对凌泽的爱,甚至可以就这样大方地讲述出来。可当他听见萧辞说以后不会再爱他的时候,凌泽的心好像被千万根银针刺穿似的,原来心痛到极致后是无休止的麻木。 他多想冲上去紧紧抱住萧辞,祈求他不要收回对自己的爱,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萧辞继续爱自己,毕竟从始至终伤他最深的那个人,始终是凌泽自己。 他的眼泪从眼眶中倾泻而下,悲痛也顺着他的眼泪一起流出。 难怪萧辞知道自己没有听见他前面说的话时,长舒了一口气。这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而萧辞刚说完话后,夏安也跟在他后面,来了一句,“ 那我也以明月为证,不会再喜欢阿绪了!” 言绪听见夏安说的话,一时无言,他握着夏安的手缓缓松了力气,好像要从夏安的手指尖脱身,而夏安好像感觉到了危机,他急忙紧紧抓住言绪的手,不让他离开。 “阿绪,那都是我说的气话。而且,你那个时候都要成为别人的道侣了,我还怎么继续心悦于你啊!但我现在还是心悦你,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言绪怔愣地望着夏安,他的心底有一股很强的冲动,他想要紧紧抱住他。当然,言绪也这么做了,他冲上去抱住夏安,脸颊深深埋在夏安的颈窝里,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的言绪,让夏安直接下了一大跳。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离自己这么近,甚至就在他的鼻尖环绕,夏安脸一红,耳朵尖更是快要烧起来了。可他刹那间感受到,自己的颈窝里有些滚烫的湿润。言绪,他哭了。 “谢谢你,一直……心悦我。” 凌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你侬我侬,因为他马上又要亲眼看到成亲的那一天,这无异于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当然,对于一旁的言绪也是如此,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那一天若不是因为他,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糟糕的情形。 “凌泽”和“言绪”结为道侣的日子如约而至,和记忆中没有丝毫的偏差。萧辞一大早就醒来了,他头一天晚上本来也没怎么睡,早上起来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今天他的师哥要成亲这么一个念头。 好像其他的什么事都和他无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果不其然,萧辞将他的匕首直接忘记在了枕头底下。 凌泽和言绪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狠狠疼了一下。虽然他们早已知晓萧辞的匕首是这样就忘记在枕头底下的,可亲眼见到时,还是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而夏安站在一旁,也把视线移到一边,他那天也非常难过,痛苦得甚至想要把言绪直接掳走,不让他继续和别人结为道侣。可若是这样的话,言绪肯定会生他的气,他宁愿在言绪的心里留下的,是他好的那一面。至少,日后还能和他成为……朋友。 站在夏安身边的言绪好像察觉到了夏安情绪的不对,他伸出手牵住他,默默地安慰着他。夏安感觉到一股暖意包裹着他的手,便抬起眸一下就撞进了言绪的视线里。视线交汇,一时无言,随即就是淡然的微笑,和无声的信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痛楚 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面带笑意,欢快的气氛都快把正殿的穹顶都快顶开了。可这样的好日子里,还有两个人顶着两张苦瓜脸,嘴角的弧度根本就拉不起来。 萧辞和“夏安”面无表情地跟在“凌泽”和“言绪”的身后,望着前面的一对璧人,心中尽是苦涩。就连以往一直大大咧咧,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夏安”,此时此刻的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表情,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觉着整个人都快碎了。 而站在他一边的萧辞,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同。毕竟这么久相处下来,他总是一副这样的厌世表情。可这一次,站在他身后的三个回溯者观察到了他的手指暴起的青筋。 他的双手没有紧紧攥着衣服,可能是害怕这样一个重大场合,不能把衣服揉皱了。这样会给他的师兄们丢脸的。萧辞的心正尖锐地泛着疼痛,好像每走一步,心口就被迈开的步子弄得一阵阵颤动,痛得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可纵使这样,他还是一步步走得极稳,至少当时在场的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出了萧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许是萧辞表演得太好,也许是根本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凌泽根本就不敢去看萧辞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就算他面前的这个萧辞只是一个虚影,而只要一靠近他,凌泽都会有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那个时候的他肯定很难过吧,想逃又不能逃,想哭又不能哭的痛苦,只能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咽进肚子里。 就在这时,突然阴风怒号,天气骤然转变,就像是天神降下怒火,四周仿佛是变了一个空间。萧煜带着醉云巅的侍卫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大殿,道侣大典终止。原本是一件震怒至极的事情,可回溯的三人现在看,心里却还有些感激萧煜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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