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庭捏着那两张薄薄的A4纸,粗略地看了一下,跟男人说的没什么差别。 确实很简单。 “简单你到现在才给我?” 男人尴尬地解释着:“都说了前段时间我忙,忙完就立马给你查了,再说了,他那老家真的偏僻,总要花点时间。” 后面的内容钟宴庭也没继续看了,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跟那几个竞选的人呢?有接触过吗?” “没有。”男人说:“没任何接触,这个可以肯定,他身边连个有钱人都没出现过,日子一直都很拮据,在那个酒店做了大半年,很安分,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家,根本不去别的地方。” 钟宴庭捻着指尖,不说话。 “他那个Alpha去世之后,他带着孩子来的临京市。” “他们……”钟宴庭顿了顿,问道:“后来有领证吗?” “没有,一直没领。” 钟宴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姜理结不结婚领不领证对他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照这样看来,再加上刚刚姜莱跟他说的,那么所有的一切,确确实实是个误会,姜理只是恰好带着生病的姜莱在酒店,偶遇了正在订婚的他,没有受人指使,没有故意给他制造丑闻,全部都是偶然。 车子里很安静,钟宴庭沉默着,男人从他身上变化的信息素感受到此刻Alpha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要回家吗?” 整整过了两分钟钟宴庭才回答:“送我回单位,有点事。” “好。” 姜理家距离监察局差不多四十分钟,钟宴庭下了车后,那个男人就开车走了,牛皮纸袋被扔在后座,那张照片跟姜理的资料被折成一个小方块塞进了钟宴庭的口袋里。 他回到了办公室。 “诶,宴庭怎么又回来了?”同科室的王姐正好要下班,见着他便打了个招呼。 钟宴庭礼貌地点点头,跟她说:“有个东西落下了,回来拿。” “那好,我先走了,你记得关灯。” “好。” 王姐背着包走后,钟宴庭才回了办公室,找到自己的座位,从最里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塑封袋,把从姜莱那里拿来的头发装了进去,然后又把姜理的资料放进了碎纸机,他又摸到了那张照片,犹豫着要不要一起放进去。 等机子里的纸张被粉碎,钟宴庭还是没有掏出那张照片。 他把弄碎的纸倒进了垃圾袋,一起带出了单位。 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为了以防万一,他明天会把这两根头发样本寄到国外,虽然已经查清了姜理的信息,但姜莱的亲子鉴定在出结果之前,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第9章 姜理晚上七点才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被放在桌上的肯德基包装袋,里面还剩了个鸡翅跟鸡腿,猜测应该是姜莱饿了自己买的,倒也没多想,姜莱正在洗澡,他就顺势把家里收拾了下。 “妈妈,你回来啦。”姜莱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从浴室出来,白嫩的脸颊被蒸得通红,揉了下眼睛。 小朋友的头发只被吹了个半干,姜理走过去用手摸了一把,还有很明显的水汽。 “怎么不吹干?这样会感冒。” 姜莱唔了声,眼里也没什么神采,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妈妈。” “那也得吹干再睡。”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吹风机,他让姜莱坐在沙发上,然后插上电源,拽着拖线板就给他吹头发。 “莱莱,肯德基是你自己买的吗?” 姜理就是很平常地跟他说说话,本来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他都会跟姜莱聊一些有的没的,姜莱原本睡意很足,听着这话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答应过爸爸不把今天见面的事说出去的,但是他不太会骗人,只能惴惴不安地撒谎:“嗯,因为饿了,然后和同学一起买了吃的。”吹风机的风很热,姜莱眯着眼睛,上下的睫毛碰在一起,“妈妈,剩下的鸡腿你吃,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好,谢谢宝贝,我一会儿吃。”姜理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姜莱这才放下了心。 老旧廉价的吹风机噪音很大,姜莱听不见似的迷迷糊糊又打起了瞌睡。 等吹完他的脑袋几乎直直往下坠,要不是姜理拖着他的下巴,估计要栽下去了。 “这么困啊?今天干嘛去了?累成这样。”姜理叹口气,把吹风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弯下腰抱着姜莱回了卧室。 剩下的鸡腿姜理也没有加热,直接吃了,他确实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里空空的,打算吃完就去洗澡睡觉,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起钟宴庭,距离上次见面,差不多快一个礼拜了,Alpha并没有联系他,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凉掉的鸡翅口感不是很好,油脂黏在口腔里,姜理干巴巴地又嚼了两下,把手机关了。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好端端的想这个干什么,他跟钟宴庭本来就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以前还能骗骗自己,现在已经知道钟宴庭要结婚了,不该再想这些的。 他有莱莱就够了。 周末一大早,姜理带着姜莱去了趟医院,人很多,光排队就排了近两个小时,简单地给莱莱身体做了检查,心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还是继续吃药就好,拿了药出院差不多快十一点,下午他还要上班,但是在送姜莱回家之前,俩人又去了银行。 姜理把钱都放进ATM机后,对着上面熟悉的卡号看了好几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点了确认按钮。 “妈妈,是给舅公打钱吗?” 姜理没隐瞒,“对呀。”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叔叔打钱的。 “我们有好久都没有见舅公咯。”姜莱说。 “莱莱是想他了吗?” 姜莱认真地点头,说:“嗯,想了。” 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姜理一时间没怎么说话,自从带着莱莱离开那个地方,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看过叔叔了。 “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理摇摇头,说:“那等今年过春节,咱们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啊!” 姜理面露苦涩,习惯性地摸了下姜莱的脑袋,“走吧,送你回家。” “妈妈,我能不回家吗?”姜莱扭捏着问:“我跟你一起工作可以吗?” “你跟我工作干嘛啊?”姜理笑着说:“我现在送外卖,风吹日晒的,送你回家,给你做完饭我就走了。” 俩人站在电瓶车边上,太阳照着姜莱的脸,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怎么啦?”姜莱到底心软,蹲下身问他:“不想回家吗?” 姜莱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想和姜理多待会儿,一个人在家会有一点点无聊,但他知道不可以给妈妈添麻烦。 “没有,那还是回家吧,我回家写作业。”姜莱朝他笑笑,牙齿很白,笑起来又乖,软糯糯的。 “你要是不想回家,那就跟着我,一会儿给你买点吃的,好不好?” 姜莱睁着眼睛,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了。” 姜莱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小孩子的高兴永远流于表面,姜理不舍得孩子伤心难过,反正他现在的工作也算自由,没人看着,一起就一起吧。 ...... 钟宴庭在奶茶店门口接了个电话,不停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催促着:“行了,没别的事就挂了,忙。”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钟宴庭直接把电话掐了,他看了眼时间,不过才下午两点。 顿时有些不耐烦。 关于姜莱的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因为很隐秘,国外的机构跟他说起码得两周,所以他现在还得等,期间也一直没联系过姜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姜理那张怀孕的结婚照他没扔,并且被他收了起来。 Omega的电话号码也一直躺在他的通讯录里,从没拨出去过。 照那天私家侦探跟他说的那些,姜莱不会是他的孩子,只会是跟同村的年长Alpha生的,很奇怪的感觉,姜理的人生轨迹极其单调,但并没有查出来他们为什么结婚,钟宴庭知道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挺想在意的。 毕竟姜理以前那样喜欢他,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 改天得再找他聊聊。 “表叔!”程青竹跑了出来,穿了件青色的针织开衫,里头是纯白的T恤,脖子上挂了个胸牌,上面有着可爱的卡通贴纸,两只手里各拿了一杯饮料,他手太小,饮料杯又大,他几乎要拿不住,喊了声:“你要喝哪个呀?一杯是热的,一杯是冰的。” 钟宴庭瞥了眼,“什么味道的?” “热的是抹茶,冰的是芋泥。” “热的给我。”钟宴庭说。 程青竹手里捏着那杯抹茶味的,一脸不情愿,钟宴庭笑话他,“不肯给你问我要什么味道?直接把你不喝的给我不就行了?” 程青竹没好意思说他只是装模作样问问而已,哪知道表叔真的开始挑了,但是既然问出口了,总不能不给,所以他还是狠狠心把那杯抹茶味的递出去了,“给你。” 钟宴庭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来就喝。 程青竹咬着吸管,心情有点郁闷。 “表叔,下次你得请我喝,每次都是我给你买,你也要给我买,我们得有来有往。” “没钱。” 程青竹不信,“你别胡说了,你马上就要当区长了,怎么会没钱?” 钟宴庭拿着奶茶杯,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青竹,挑了挑眉:“谁告诉你的?” “家里人都知道。”程青竹扬着下巴,看上去很骄傲,“你不当谁当啊?他们肯定比不过你。” 钟宴庭很明显被他取悦了,嘴里的抹茶味开始变得很甜,然而程青竹开始跟他谈起了条件。 “表叔,等你当上区长,能给我学校改成十点上学吗?” “我让你做校长好不好?”钟宴庭说。 “好啊好啊!”程青竹脸上飘着红晕,激动道:“那就下午上学!” 钟宴庭也没有直接给他泼冷水,而是眯着眼睛露出个笑来,“小竹子,你学校不归我管,不过呢,我可以跟我爸提个意见。” “什么意见?”程青竹砸了两下嘴,眼睛眨啊眨,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意见呀!” 钟宴庭的声音冷冰冰的:“加强小学生晨间运动,早读之前先跑操。” “啊!你是魔鬼!”程青竹终于意识到钟宴庭在耍他,气得咬死了吸管,嘴巴都鼓起来。 钟宴庭懒得再搭理这种不爱读书的小鬼,刚转了个身,却在离奶茶店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姜莱。 姜莱的个子在同龄孩子中算不上高,体型也有些瘦弱,被另外一个高他许多也壮他许多的小男孩揪着衣领的时候像极了受人欺负却无法反抗的动物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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