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池隽已经不会再被苏叙白的表象迷惑,就冲他刚才那几句话,苏叙白足够被他划分到敌人的阵营。 两边气氛剑拔弩张,毫不相让。 祁越不忍好友吃亏,他自己更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当下就把池隽在订婚宴上干的事、出的糗绘声绘色即兴表演了一遍,眼看着池隽脸色愈发铁青,他就高兴了。 池隽忍气,忍着忍着却忽地笑了,他回头瞪了看笑话的朋友一眼,转头将矛头对准苏叙白:“怎么,你这样帮池邺说话,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你看上他了?” 苏叙白别的都好说,唯独对于他和池邺关系一事却是不准任何人置喙的,他不想池邺听到生气,当下便认真起来,怼了回去。 “我们可没有这样的奇怪癖好,不过陈述事实罢了,免得再遭到某些人的无妄之灾。”说完,意味深长看了池隽一眼。 池隽被他那一眼看得恶寒,又唯恐苏叙白真知道些什么,不再争论这件事。 转头对朋友大声喝道:“你们站着干什么,不是想玩吗,去啊,任何刮损我来承担。” 几个朋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大家都没兴致再玩了,在池隽的眼神威逼下纷纷找借口推脱。 “啊,那个我刚刚漂移的小腿抽筋了,等等再玩!”“我我我肚子疼,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先去下卫生间啊!!” “……” 没来得及找借口的朋友傻眼看着其他人逃离修罗场,只能一步一顿脸色青红地坐进跑车。明明价值百千万散发着奢靡诱人气息的跑车,他们却好像蛋疼,碰都不敢再碰了,窒息地转转方向盘,在车里鼓捣来鼓捣去,就是不敢真开。 池隽气急:“你们——” 算了。 一群没骨气的东西,这么好的车给他们开也是浪费。 反正,他还叫了池邺,到时,看苏叙白还笑不笑得出来。他可是知道,他那个好弟弟对此恶心的很呢。 就在他刚想完,一阵车的风驰电掣声由远及近,即便来人没有刻意加速,但在这样的山间陡坡赛道上,还是发出不小的存在感。 车辆停住车门打开,来人从黑色商务宾利上走下来,那高大的身影。 赫然是池邺。
第9章 苏叙白原本还气定神闲的表情在看到池邺的一瞬间微变,祁越以为他是害怕,挺身站在他身前挡了挡。 池邺过来,锋利眉梢一瞥,正好瞥见这一幕,他没有过多地将目光停驻,很快就收了回来,举步走到人群中央。 “找我什么事?” 清隽淡漠的声音传出,和池隽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不同,气势无端就压了人一头。 池隽脸色实在不好看,也没心情和他寒暄了,往苏叙白方向乜了一眼。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被调来这边,过来看望弟弟。” 相比于池隽的表情丰富,池邺就显得格外冷淡了,“你有心了,不过我并不需要,也从来没有什么哥哥。” 这话和之前苏叙白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都是这种平静到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有击溃敌军于千里之外的效果。祁越在边上听着,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池隽恨恨瞪了这个纨绔一眼,这家伙,跟苏叙白一样令人讨厌。 祁越立刻缩回苏叙白身边看戏,两人挨挤在一块,都有点畏惧池邺身上那种不苟言笑的肃然上位者气息。 池邺目光掠过他们,眉梢微不可查地压紧了。 池隽咬牙切齿,直接质问:“那小孩是你送来的吧,爸爸现在整天陪着他,连公司都不怎么去了,池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池邺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声道:“当然是,满足你好为人哥的需求了,你不是喜欢关爱弟弟吗?那小孩才八岁,你从现在开始关爱,他一定对你这个哥哥印象深刻言听计从。不用谢我。” 池隽怒极,额角青筋都隐隐爆出:“谁他妈要谢你啊!池邺你有病吧!池家再家大业大,你难道就舍得把财产拱手让人?” 池邺不解:“让人?你们连池家的门都进不来,连我的竞争对手资格都不具备,我有什么好需要在意的。你们抢夺的是池斌生的个人财产,放心,我一分不要,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你!”池隽简直被他气到爆炸,偏又无可辩驳。 愤怒的余光踅摸过苏叙白,他毫不介意再拉一个人下水,于是笑起来:“好,好啊,你不想听我叫你弟弟我就不说了。喏,正巧,你的旧相好也在,方才你不在时他可是差点为了你舌战群儒呢。没想到啊,池总对男人的吸引力也这么大,指不定将来的池少夫人就是眼前这位了。” 池隽哼笑,见池邺表情终于变色,总算扳回一局。 他都当场点名苏叙白了,苏叙白再不站出来恐坐实谣言,顶着池邺愈发难看的脸色,出声解释:“今晚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池隽你不是最清楚吗?你滥用职权,私自用池氏旗下的跑车打肿脸充胖子。” 苏叙白唇角一扬,“说起来,上次宴会的事我和池总都是受害者,你这么快就忘了吗,要不是池先生替你一力承担后果,你这种行为可是违法犯罪呢,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可不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 他无声做出口型:“蠢货就是蠢货。” 望着池隽的眼神冷酷如坚冰,却在转向池邺的刹那云销雨霁,“他都是瞎说的,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也不希望你再受到牵连,我刚才不过是看他不顺眼而已,绝对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这一出完美变脸祁越看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他兄弟,太牛了。 苏叙白也是这样想的,他朝池邺颔首一点头,微笑着从容转身,然后,飞快拔足逃离现场。那扯着祁越胳膊的手指简直有如钢筋铁壁,差点把祁越抓的惊叫出声,不过为了兄弟的颜面,祁越硬生生忍住了。 两人逃离修罗场,总算呼出一口|活气。 苏叙白生怕池隽那个蠢货再提起这件事,他可不能再和池邺产生联系,让对方厌恶了,好险好险。 祁越坐进车租车时还直骂晦气,早知道还不如在酒店继续吃烧烤喝酒呢。 然而苏叙白落荒而逃了,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 池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他目光扫过后面一排车,留下一句:“车我会打电话叫人开走,损失维修一并处理,全部记在你的账上。” 说完,转身离去,走到一半时又倏然顿步,侧过半边首,乜向池隽,“别再闹得像个跳梁小丑,丢尽池家的脸。” 池邺走后,池隽暴跳如雷,大吼一声,吓得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大气都不敢出,全部噤若寒蝉,抖若筛糠地看他毫无形象大发脾气,纷纷抱团叫苦不迭,后悔今晚来了这里。 · 出租车重新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苏叙白和祁越下车,祁越嘴里还在不停叭叭:“妈呀,原来那就是池邺,池家最年轻的继承人,那个天之骄子商圈大佬。你还别说,他气势比我爸还吓人,我爸板着脸时我都不敢说话,他那一眼横过来,我感觉我腿直接软了。” 苏叙白笑笑。 他又何尝不是呢,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顶着威压和池邺解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电梯走,正走到转角处,忽见前方站着一个身高腿长,一身肃黑西装板正高拔的男人,不是池邺还能是谁? 两人身体唰地吓直,默契十足往后一退,旋即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上。 少顷,墙根后冒出两颗圆润的脑袋,一颗黑色,一颗头顶飘着一撮非主流的银灰呆毛,正是苏叙白和祁越。 两人身体紧紧贴住墙壁,做贼似的偷觑池邺走进电梯,直到电梯关合上升,两人才重新出来,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我靠小白!他竟然跟我们住一家酒店!快快快,让我看看他住哪一层,免得到时候撞上!”祁越一脸心有余悸,同时又有点摩拳擦掌的兴致勃勃。 毕竟在同龄人中能见识到这种级别的大佬,虽怕,却又心向往之。 苏叙白没有意见,显然他也是这个意思。 很快他就看到,电梯停留在了顶层,池邺住的总统套房,那他们大概不会遇见了。 祁越拍拍小心脏,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还好还好,不和我们一层,呼——不过话又说回来,池邺确实是二十七岁没错吧?到底怎么做到的,气场那么强大,比我爸还要吓人。” 苏叙白好笑:“我也想知道,好了,先进去洗漱,明天还要起早干活呢。” “哦对对。”祁越赶紧闭嘴奔向盥洗室。 苏叙白却是没了心思,他忍不住好奇,池邺来这边办公,想来和之前的事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工作的。 关于池邺,他是真不知清楚对方的情况,就算有着前世记忆的优越性,他也永远猜不透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又做了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叙白洗漱完沉沉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祁越还在睡觉。 苏叙白一人洗漱完,先下楼去吃早餐,前世时常喝酒留下的胃病实在让人记忆犹新,重活一世,身体当然要好好照料着,再忙苏叙白也会按时吃一日三餐。 他去的是酒店专门供应的早餐区,价格不算便宜,但胜在餐点还算美味,他打了一碗小米粥,又夹了些精致小食配套吃,正转过身,却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池邺。 苏叙白斟酌再三,还是端起托盘举步走了过去。 苏叙白是从右后方走过来的,他能清晰看到对方半边侧脸浸溺在阳光下隐隐发光的俊美容颜,那纤长的睫毛被照地根根分明,苏叙白不由看怔了。 他从没有见过池邺沐浴光明的模样。 记忆中那人或是在高不可攀处,或是在人群孤立时,唯一没有变过的,大抵是那人不管前世今生,始终孑然一身,总显出孤拔的格格不入。 苏叙白不再犹豫,坚定走了过去。 “又见面了,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苏叙白笑得阳光灿烂,他白皙的面容在晨光映衬下仿佛会发光,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黑色运动裤,看起来清纯又无害。 池邺没有说话,他已经坐了下来。 苏叙白努力找话题,比如“这家酒店的水晶虾饺不错,你尝尝”,“你也来这边工作,好巧啊”,“昨天晚上池隽都是瞎说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 不管他说什么,池邺都没理他。 苏叙白有点泄气,见池邺都快吃完了,也赶紧吃了起来。 池邺喝完最后一口黑咖啡,吃掉最后一块土司,看向他,苏叙白正一口一个虾饺嚼地起劲,腮帮子鼓鼓囊囊,小仓鼠似地一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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