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池邺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心大度的人,池隽给他三分颜色,他便要还回去十分,现在才哪到哪。 说完正事,池邺闭上眼睛,靠着飞机座椅小憩。 一架飞机暗影转瞬消失在了漆黑夜幕中,直往城东掠去。
第8章 苏叙白是第二天才赶到城东的。 他到时歇都没歇,直接就和兴奋地活像打了鸡血的祁越去看地,看完那一大片荒无人烟满是沙砾的黄土地后,饶是见惯大场面的苏叙白也有点风中凌乱了。 他半晌斟酌着问:“你买地的时候,就没有过来亲自考察吗?” 祁越满脸理所当然:“没有啊,原来还要考察吗。” 苏叙白:“……” 苏叙白唇瓣颤了颤,又问:“那项目书你总看过吧,里面应该有实物图片。” 祁越眼睛一亮:“哦!这个我看了!但我看到的图是一片绿草如茵生机盎然的辽阔大地啊,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呃……” 苏叙白捂脸,终于石化了:“……怪不得你爸妈不放心了。” 就这?他不被骗谁被骗。 幸好,这块地皮选址位置不错,到时候铺上泥沙,地基打结实一点,做工多费点心思,倒也问题不大。只是苏叙白对祁越的能力暂时不太信任了,到时候必须盯紧着点,免得出岔子。 看完地,苏叙白又去建省医院的地方观测了,那里果然有勘测痕迹,周边还建有几个大仓库,仓库门锁着,里面毫无疑问是医院的建筑材料了。 上辈子这座医院宣布建立的时间突然,那时他手头又拮据,没能分到一杯羹,这一世倒是捡了漏子。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祁越一天也没有闲着,祁爸到底还是不放心,给他派了几个助手,他这一天干的像模像样,整个人虽然累,却也无比充实。 一直到晚上激情都久久不退。 祁越点了烧烤和啤酒,在酒店房间和苏叙白高兴碰杯,“你说我怎么没早点觉醒自己的能力呢!我要是早点有这个觉悟,怎么可能还混成这样!” 苏叙白闷了一口冰啤,笑:“你不是没有觉悟,是没有机会。” 苏叙白抬头看他,语气认真而诚挚。 祁越有干劲,也不缺头脑,就是吃了社会经验少的亏,加之被家人保护地太好,不谙商场,这才总是被人骗。不像他,该走的路已经走过艰苦一遭,对赚钱或是旁的什么,早已无了所谓。 这一世对他来说,除了弥补前世池邺的人情,再没什么重要。他踏实勤恳地工作,也不过是走一条已经走过的,顺遂而普通的道路。 在这具年轻身体之下,一颗心脏早已疲惫不堪,就连跳动,都显得缺乏活力。 祁越没有注意到苏叙白微妙的情绪变化,他翻看手机,忽然情绪激动:“哇吼!今晚城东的银屏山上有赛车比赛诶!而且距离我们这不远,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清一色的高配超跑,我靠啊啊啊好酷!这辆布加迪我看中很久了!本来这次能买的,小白你看!” 祁越把手机举到苏叙白眼前,苏叙白粗略扫过一眼,兴趣不大,就在祁越要收回手时,他忽地眼神一凛,“等下——” 祁越抬头,“怎么了?” 苏叙白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确定没看错,照片中占据C位的是一辆宾利GT,这个系列……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宾利同一时间出的新系列都被池氏买下,之前池邺开的就是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车,那这辆张扬瞩目的宾利。 不用说,苏叙白已经知道是谁了,他脸色骤然冷淡下去。 连心大的祁越都注意到了,忙紧张问,“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不去了。” 苏叙白摇头,“没有。” 池隽好端端跑来城东做什么,苏叙白蹙眉思忖,旋即想到什么,转头就对祁越说:“走,我们也过去看比赛。” “啊?诶,你真的没事吗?”祁越还是不放心,“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不去的,毕竟身体最重要……诶诶!慢点慢点,去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苏叙白已经在穿鞋了,祁越也赶紧跟上把鞋套好。 两人都喝了酒,打的过去的,祁越坐在副驾驶上,扭头朝后排的苏叙白道:“没想到啊,你也喜欢看赛车,比我还积极。” 苏叙白不可置否,没有解释。 他透过车窗,出神地看着外面黑不见指的夜幕,出租车向星星点点的山岚疾驰而去。 · 刺啦—— 一辆黑色张狂的宾利超跑继一个漂亮漂移后稳稳停在了山道中间,超跑身后还跟了一排品牌不一的豪奢跑车。 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上地面,旋即青年整个人站直了,其他跑车上的人也纷纷下来。 “池哥帅啊,厉害!”“哟嚯,这跑车真不错,还是池少有本事!”“这把爽了,过瘾!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 被众人围簇眉飞色舞的青年正是池隽。 在江城本市,他的脸面都快丢光了,明明是池邺恬不知耻地连男人都睡,凭什么到头来被骂的只有他一个人。可恨的是,池邺居然还找到了爸爸在外面的其他私生子,难道他不知道多一个儿子对他自己的财产继承也有影响吗?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算计,叫他怎么不恨! 不过没关系,池邺再厉害不也还是被分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了?他可是特意好心地过来探望这个弟弟呢。 但愿,今晚的池邺别叫他失望。 然而,他最先等来的不是池邺,是一辆出租车,最先从出租车副驾上下来的是个非主流的毛头小子,池隽还有些印象。他一向看不惯这种靠着家世横天横地的纨绔,朝后一瞥,果然是自己人叫来的。 池隽眉梢一皱,很快将这点不悦压了下去,故作云淡风轻,甚至主动上前示好,邀请这个大少爷跟他们一块赛车。 祁越没顾上他,一扭头:“等下,我还有朋友!” 下一秒,苏叙白从后座出来。 池隽在看到他时猝然消音,愣了一瞬,“怎么是你……”不等说完他立刻自己住了口。 苏叙白也来了,好啊,看来人都齐全了,他更想看看等会他那个好弟弟过来,脸上会出现什么神色了。 这可真是,叫人期待呢。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天的一切是苏叙白做的,只当是池邺提前安排好了,将所有怒火都归咎在他身上。 因此对苏叙白的态度甚至堪称热络,很明显的喜笑颜开:“苏少也来了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苏叙白也笑:“池少客气,池少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陪我们玩啊。” 池隽张口便大方地:“今天晚上随便玩,我来这边就是过来散心的,不谈工作。” 苏叙白心下了然,那就是池邺在这边工作了,池隽这样大张旗鼓,不可能和他朋友只玩一趟赛车炫个过场就走,那他今天还弄这么一出,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苏叙白点头,并未拒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他带着祁越在价值不菲的跑车前转了一圈,转头笑着问:“诶?这些车都是你带朋友开来的吗?” 池隽脸上容光大盛,刚想说苏叙白识货,又听对方惊讶大呼:“那我们就不能随便玩了!我俩今天都没开车,这些跑车可价值不菲啊,万一不小心刮擦了我们可赔不起。” 池隽脸色一变,但那引以为傲的自尊还是让他险险挂住了脸,勉强笑道:“没关系,刮擦不要紧的,我……” 苏叙白惊诧:“怎么可能不要紧?池氏现在的管理人是你爸爸,你当然不要紧了,要是我们把车开坏了没那么容易算了吧。” 祁越刚想反驳“他又不是赔不起”,就被苏叙白一把拉住了。 池隽带过来的几个朋友一听,顿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查看起跑车,他们之前光顾着开车拉风有排面了,完全把其他问题抛之脑后,现在再看,尤其是把车壁刮花的人大呼,肉痛不已,这些车最便宜的可都几百万啊,刮花一小块,维修都跑不了几十万,他们光享受疾驰漂移的快感了,现在回想,个个心都凉了大半截。 纷纷下车不敢再玩了。 池隽见状也怒了:“苏叙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邀请你们玩,你这是想砸我的场子?!还有你们,我说随便玩就随便玩!怎么,怕我担不了这点损失??!!” 众人表情讪讪,嘴上都答应地爽快,却还是没一个人敢继续玩。 “苏叙白!!”池隽俊秀的面容登时黑如锅底,满眼戾色。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啊?我可告诉你,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本少爷不会放过你的!”祁越直接一把将苏叙白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回瞪池隽。 池隽闻言,嗤笑出声:“不放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们祁家又算什么东西?!在池氏面前连跟毛都不算,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祁越目眦欲裂,气不打一处来。 苏叙白拉下他手,安抚道:“没事,我能应付。” 他上前一步,就连表情都还是笑意吟吟的:“池少怕是忘了一件事。池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你爸爸,退一万步来说,将来继承池氏的也是池邺,和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关系啊。啊对,我差点忘了,池家是个传统的家族,对于出过丑闻的私生子可绝对不会承认呦!” 池隽被踩中痛点,口不择言恶狠狠道:“什么丑闻能比跟男人上床还丢人?苏叙白,你该不会以为你能攀上池邺,好飞上枝头成凤凰吧?池家是传统,就算我进不去池家的大门,将来能分到的财产也绝对不会少。你呢?你算什么?靠两腿一岔给男人睡?” 对此,对苏叙白不恼反笑。 反而是祁越怒不可遏,脱口而出,“你他妈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祁越当即就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再次被苏叙白拦下了。 苏叙白不急不徐,甚至语调都是慵懒而轻佻的:“我当然不算什么了,不过,池少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池邺中的药是谁下的?现在大家又是怎么看待你这个手段卑劣的私生子的?不用我提醒吧,这是江城待不下去了,才跑到这里来出风头?” “池隽啊池隽,都是一个爹生的,你和池邺比,简直,蠢得不止一星半点。” 苏叙白语气是极为正常的,可偏是这样一副平淡语气,才衬的话里的恶意愈加伤人。 池隽瞪着他,一双眼睛恨不得能喷火。 苏叙白却无所谓,朝对方无辜的眨了眨眼。他眼睛生地圆润水灵,形状有些像杏眼,却比杏眼更加细长,他这样轻垂一点眼睫的表情,无端让人从里窥出几分藏不住的凶狠,尽管再一眨眼,那双乌润的眼瞳重又变得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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