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很感动,一开始,他确实只是借助玲玲这块跳板进入灯红,但到了后来,玲玲无条件地帮他藏起了摄像头,现在还愿意向自己坦诚这些对她来说羞耻的,想要完全隐藏的经历,也真心地为自己担忧。 “没关系的,”陶树只好向她透露一些自己知道的信息,好让她安心一些,“我其实,见过费时宇一面。” “谁?”玲玲疑惑不解。 “就是拍陈旭的人,”陶树提示着,“他应该挺有势力的,只要我们稳住这段时间,陈旭倒霉是迟早的事。” “什么?你见了……”玲玲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声音提高,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没被看见,费时宇很谨慎。”陶树拍拍玲玲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而且……他应该是一个做事利落的人,不会牵扯到我们。”陶树想着他帮自己开房休息,虽然间杂着种种有些恶劣地玩弄,但抛开那些浮于表面的现象,费时宇是实实在在地为自己考虑得挺周到。 玲玲信陶树,也稍稍放下些忧心,“陈旭要倒了,那灯红……” “玲玲姐,我走的时候,你也离开灯红吧,”陶树终于说出了思考许久的决定,“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你把想开的店开起来,不要再陷在灯红了。” 但玲玲面上显出了明显的犹豫,她的指甲在桌上点得更频繁,过了良久,才开口。 “小树,你让我想想……” 陶树不迫着玲玲下决定,这不是小事,玲玲的犹豫是人之常情。 作者有话说: 文中陶树提到的纪录片,是导演范立欣的《归途列车》,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找来看看,探讨了留守儿童与打工父母之间的心灵鸿沟,与难以逃脱的命运延续。
第十一章 情不自禁 费时宇觉得最近助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他有时会隔远打望自己,眼神在人群中扫视,最后定在自己身上,仿佛在看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有时候两人呆在办公室讨论工作,助手又会突然打量自己的穿着,仿佛要从千篇一律的正装里看出朵花儿来,还常常皱着眉头发呆,想到动情之处,偶尔唉声叹气。 第三天了,自己的助手这样反常已经是第三天了,费时宇眼睛盯着面前的文件,余光瞟着助手依然飘忽不定的狐疑目光,咬着腮帮子倒数。 五、四、三、二、一。 “哎……” 费时宇实在是忍不了了,将手里的签字钢笔重重往桌上一拍,助手应声抖了一下。 “小刘,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意见?”费时宇耐着性子转头盯着助手问着。 “啊啊……啊,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对您有私人意见,您……您多虑了……”助手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老板我真的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是你不避着我的,我真的没有评价你私生活的胆子,是那个按摩店的小可怜儿,这几天他走路不便浑身是伤的样子还在我脑海里萦绕,久久不能忘怀啊。 “说!”费时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助手,“如果你明天还想来打卡上班的话。” “啊?”助手大脑就要宕机,丝毫没有觉得老板在说笑,“啊……” 费时宇不说话,只盯着他耐心地等着。 助手衡量了一番,现在说实话,老板发火,最差也就是开除了,如果不说,明天铁定是开除,他只能趋利避害搏个生机了。 “费……费总啊……那个,那天那个灯红的小哥……后来联系过您吗?” 费时宇的眉毛在听到“灯红”二字时就挑了一下,眼前闪过那张带着犟脾气的秀气面庞。 “没有,名片不是让你给的吗?你倒来问我?”费时宇的心情眼见着就没那么好了。 “给是给了的,真的给了的,我明确看见他还装在裤兜里了的……”助手澄清着,心道人家不联系你和我给不给名片有什么关系,好一出祸水东引啊? “你给他名片的时候,他什么反应?”费时宇盯着面前的文件,拿起钢笔在手里转着。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起来……有点茫然的样子?”助手回忆着,“也可能是那什么……太过了,人家还没缓过来吧……”助手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太过了没缓过来?”费时宇觉得简直鸡同鸭讲,被自己逗得过分了没缓过来?至于吗? 助手听着这渣男言论简直为小可怜儿不值啊,那晚上的情形,明明是费总威逼利诱“睡”来“睡”去的要和人家发生点儿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那小可怜儿被费总吓得又撞头又自闭的,第二天亏他还觉得费总良心闪现拿了名片给人家道歉,怎么这会儿就一幅清清白白失了忆的样子? 助手十分同情小可怜儿,连带着就对费时宇有了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打算痛陈一下小可怜儿当时的惨状,以期唤起费总那稀薄的责任感和愧疚。 助手气沉丹田:“费总!” 费时宇吓了一跳,抬头不悦地看着助手。 助手:“那天早上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状态挺不好的,看起来很累。” 费时宇点点头:废话能不累吗?又要应付陈旭孙红,又要应付我,虽然我这么善良放过了他,所以总结来说都怪陈旭和孙红。 助手:“他走路都走不好了!那姿势……看起来特别……难受!” 费时宇又点点头:嗯,孙红罚站一晚上真不是人,腿都站成那样了,走路都不利索。 助手:“他脸上还那么长条口子!” 费时宇狐疑点头:口子好像也没那么长?哪有助手说得这么夸张? 助手:“他手上还那么大一块儿淤青!” 费时宇听到此处顿时有些惊讶,微微坐直了身子,脑子里开始复盘,自己好像除了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也就没其他什么肢体接触了吧? 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很快想通了。 小狐狸八成是要自己制造一个输液的针孔,不知怎么操作不当,应该是把血管扎破了,费时宇心中啧啧唏嘘,这人对自己狠起来也是真狠啊。 费时宇皱了眉头,抬头看着助手指责的眼神,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他手上那个应该是自己弄的,和我没关系。” 助手倒吸一口凉气,合着其他的就都和您有关系了呗? 就算人家手上淤青是自己撞的,谁知道是不是您把人家那什么……太激烈了才撞的,这叫和您没关系? 渣男!世纪大渣男! “费总,我觉得您做得有些不对,”助手趁着这股莽撞勇敢谏言,“如果您以后不打算再和小可怜儿……不,那个服务员联系了,您应该带他去医院先看看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是您以后还想和人家有什么发展,这样就更不对了,您还是应该先带他去医院,然后时不时去看看人家,慢慢来……” “打住打住!”费时宇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就小可怜儿了?怎么就还要有发展了?虽然他确实有点可怜,当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和他有发展吧?还要自己带他去医院?他怎么就需要去医院了? “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费时宇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一点头绪。 助手用力点头,并感到一阵感动,仗义执言果然是有功德的!看这个样子,自己应该是不用被辞退了,哈利路亚! “陈旭还没有动静?”费时宇思考了一阵,问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助手。 “和我们还没有接触,不过应该快了,”助手一秒从惊天八卦状态回归工作。 “盯着他的人说他和许泰华有接触,陈旭去灯红闹过两天之后就深夜偷偷找了许总,夜谈了将近三个小时才从许总的住处出来,据说出来的脸色比进去时还差,基本就是被许总的秘书半送半赶出来的。” “他没用了,老家伙自然没耐心再和他磨叽,”费时宇放松一笑,这样一来,对自己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牵扯出了幕后的许泰华,掌握了陈旭,局面明朗了不少,“陈旭算是彻底没戏了,让他老实签了土地确认书,工程可等不了他再权衡利弊,签完就把我们手上那些证据整理起来,把这蛀虫清理了。” 费时宇卡了近半个月的工程进度有了眉目,彻底愉快起来,那么,现在就有时间去看看小狐狸了? …… 陶树第二次被那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叫出灯红,去街对面找一辆大众车的时候,他确定了这个阿姨是费时宇安排的眼线了,自己上次竟然没往这方面想,费时宇怎么可能找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来找自己?而且这阿姨第一次就准确地知道费时宇要找的人是自己,那么就意味着费时宇注意自己的时间不短了,甚至可能是第一次按脚之后就开始了。 费时宇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呢? 陶树放下手里的事儿,找了个帮客人买烟的由头,飞快地跑出了灯红,急匆匆地从车流里穿过马路,看得坐在车里的费时宇心惊肉跳。 陶树这次没有站在车外面敲玻璃,而是飞快地绕到副驾驶,一拉开门就坐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陶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甚至有些雀跃。 “你着什么急?”费时宇不回答,先是恼火地教训他横穿马路的危险操作,“厉害啊,蜘蛛侠都没你厉害,穿马路嗖嗖的,也不怕一骨碌撞车上了。” 陶树顿时有些吃瘪,但他没有底气和费时宇对嘴,刚刚有一辆车几乎贴着自己开过去了,连他自己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费时宇看着陶树委屈巴巴的不说话,脾气当时就下去了,但还有些余怒与架子拉不下来,“问你呢?着什么急?” 陶树刚才扬起来的情绪开始走了下坡,小声地和费时宇对嘴,“不是你叫我的吗?叫我什么事儿啊?” 费时宇有些脑子短路,是啊?叫他出来是什么事儿来着? “先去吃饭。”费时宇打定主意先拖一顿饭的时间再说。 “不行!”陶树急了,“上次请假就被怀疑了,还好我提前准备了,才蒙混过去!现在他们还没完全放松对我的怀疑,我不能再请假了!” 陶树说着比比划划的,把还泛着青的手背挥到费时宇面前让他看,那块儿淤血已经没那么深了,边缘变得有些不均匀的黄。 费时宇想都没想,拉住陶树的手就凑近看,针孔已经消失了,手背依然微微鼓着,估摸着再一个月才能完全从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彻底消失。 陶树在费时宇拉住自己手的那一瞬间就仿佛被按了静音键,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呆,嘴唇分开却吐不出一个字,一幅傻傻的样子。 “你……”陶树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好了吗?我真的不能呆很久……” 意识到自己拉着陶树的手有点儿久了,费时宇有些不太自然地把他的手放回他的腿上,好像怕弄痛了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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