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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子叛逃,原因竟是

时间:2023-08-14 21: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迎风狗毛飞

  “我证明不了。”Anubis烦躁地揉了揉乱糟糟的白发,“你们想让我证明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已经足够配合了,他说,这是事实。Anubis仰起头,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看向身后的摄像头,这是最明显、也最容易被注意到的一个。摄像头里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他久久地与之对视,直到眼睛酸痛、刺痛,他才收回目光。

  而后、他的下眼睑微微抽动动了一下,反常至极地笑起来。刚开始只是扬起嘴角、后来竟笑出了声。

  “你们该不会想对我用审讯手段吧?”

  没有人回答他。不管是负责询问的、又或者是那些在摄像头之后的。Anubis并不认为他会得到回答,他甚至不认为他们会把他怎么样。

  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愤怒的呼吸北风一般在喉咙里呼啸着。他垂着头,一只手缓缓地捻着一把白发,在这之后、他沉默地伸出两只手、手腕向上,这是一种默许任何控制手段的明示。

  大约半分钟后,那群鬣狗似的家伙才在某种不可言说的胆怯驱使之下围上来。

  他们将这貌似温顺的兽类围在中央——Anubis的感官被隔绝了、这或许是件好事。毕竟哨兵的失控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麻烦而且危险的事,这些哨兵就像地雷,拉开了保险栓的那种。

  Anubis终于意识到自身严重的失控。

  接下来…是什么?白噪声安抚,精神疏导,或者临时结合?

  不,不能是这个。他绝对不同意、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只是想想、他便觉得自己要吐了。


第13章

  “情况就是这样,Osiris。”

  沉默。

  握着对讲机的黑发青年抬了抬眉毛,瞥了一眼眼前紧闭的门。又是哨兵在惹事,他轻蔑地想,一群控制不了自己的牲口。人类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和行为,只有牲口才会,Osiris怀着这样的想法推开了门。

  亮度不合格,可能会伤害到一些哨兵的视力。通风很差,就算不是哨兵也受不了这种环境。

  “行了,我知道了。”

  Osiris回答了一声,而后便重重地按了一次对讲机,将对讲机丢在了桌上。

  “Anubis?”

  Anubis只是垂着头,他的双手被捆住、反扣在椅背后面。他的耳边是绵延不绝的爆炸,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他甚至没察觉到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直到Osiris伸出手,敲了敲哨兵的肩膀。

  “…我在听。”

  他不确定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样,毕竟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连膝盖都看不清楚。发质并不柔软的白发乱糟糟地戳在他的锁骨上,虫子似的顺着领口钻进去,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不是因为头发,也不只是因为头发。

  失控,倒也正常,Osiris事不关己地想。

  Osiris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向导、没有这么不懂道理的向导,组织通常不会让他做什么,但这次…偏偏这附近只有这么个高级向导在这儿。好在他目前倒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Anubis痛苦上的打算。

  只是一瞬,Anubis的感官便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之下被修正。他有些愕然地抬起眼睛,眼前的向导的目光里透露出一种类似于观察白鼠似的揶揄神情。

  向导说:“走吧?”

  “要去哪?”

  “想去哪去哪呗。”Osiris摊了摊手,“别死了就成。”

  向导替他解开了束缚,Anubis获得了自由,可他却一动不动。他久久地坐在那里,脊背绷得很直,没有一点弯下的迹象。他的拒绝交流也并没有成为让Osiris头痛的理由,或者说这个向导压根就没打算研究措辞,他就是来传话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会追责,也没别的。”Osiris说,“但上头希望你控制好情绪…以及、他们给你三个月的假期。”

  “到此为止?”Anubis冷笑了一声。

  “到此为止。”Osiris察觉到Anubis的焦躁,但他惯有地将这种情绪忽略,毕竟他没义务关心每一个哨兵的精神状况,“毕竟你是一个他们颇为看重的哨兵…”

  这向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们才舍不得为了一个死人为难你。”

  “这就不算是为难了?”Anubis平静、近于面无表情。

  “谁知道。”Osiris抓了抓头发,给他让出路来、他比划了一下,“毕竟也没给你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怎么说呢,你偷着乐吧。”


第14章

  Anubis按照组织的要求回到住处,准备开始自己猝不及防的假期。他在门口确认了虹膜,直到门打开、他感到有些陌生。

  有人进来过,他想。他的个人物品被检查过,他敏锐地认识到这一点。

  这种轻微的别扭感很快便消失殆尽,这里毕竟是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他如释重负地关上门——将并不高明、甚至是明目张胆的监视目光隔在门外。组织总是严密地控制所有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会监视他,这是一件动动脚趾头就能预料到的事。

  他锁上门窗,拉紧窗帘,从箱子里找到一卷不透明的胶带,而后仔细、认真地将可能会漏光的窗子边缘都贴起来。这能最大限度上隔绝光线,他觉得是这些光线让他感到不适,也有可能是外面的视线让他不适。总之,出于这样的理由,Anubis把较大的窗户都用报纸贴起来,靠床的窗户上贴了整整三层。

  这原本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也不应当是难事。哨兵的身体素质是众所周知的优秀,可在贴好最后一张报纸的时候,Anubis灵光一闪地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昨天,他睡了大概半小时,眼睛底下泛青,眼角发红,血丝遍布。组织通知他在七点之前接受第二次问话,总是这样的时间,总是如此。他如约前往,抵达的时候是六点一刻。

  好吧,都结束了。Anubis站起身,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算不错,最起码不会轻易失控,而且也多亏了先前的临时结合,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被发热困扰…他甚至有些庆幸。他检查了一次抽屉里的抑制剂数量,这个数量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总有一种模糊的预感,他觉得这些抑制剂快要失去效用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Anubis迟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想法的突如其来以及荒谬。他不能解答,不能解释如此的荒谬,巨大的荒谬感袭击了他,撞在他的背脊上,撞在他的肋骨上。

  他有些失神落魄,或者说看起来确实如此。他需要一些冰水,他站起身,去洗了把脸。

  刘海被水浸得湿透,一滴、两滴,水流从头发稍上掉下来,像从高崖上一跃而下的人。

  这又是什么该死的比喻?Anubis捏了捏眉心,从眉骨到眼睛,再到他的头颅、脖颈,都在隐隐作痛。


第15章

  Anubis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种不可逆转、难以抑制的灾难性病变,而且不是医学或生物学意义上的那种。

  他说不明白,但他清楚这一结果的全貌,他只是有些搞不清楚起因与经过,换言之,是某件事的结果袭击了他——他才意识到了这就是结果。

  发热期的异常发热发生在一个晚上,严格来说是凌晨。Anubis从夜里惊醒,汗流浃背。他感到胸腔、腹腔里的器官都发生了严重的错位,在发出燃烧时特有的轰鸣。空气燥热得异常,他抬头看了一眼空调温度、一开头,后面是什么看不清楚。他将手伸到枕头底下,一无所获,反倒是在被子里摸到了遥控器。

  床单也被汗水浸得湿透。

  他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也混沌了一点。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热,却久久没想起来抑制剂被他放在了哪一个抽屉。他焦躁地打开床头的第一个柜子,没有,第二个柜子,也没有,到底去哪了?

  Anubis开始翻箱倒柜,衣服也好、杂物也罢,都被翻出来、丢在地上。他踩着衣物,赤脚站在地上,地板还算凉,他甚至觉得地板的温度要比空调的冷风还更有效。他撑着衣柜弯下身,两片膝盖骨先后碰着地板,而后是额头,直到面颊。也许是在睡梦中尚未意识到发热期的突然来临,在他惊醒、意识到这件事的发生时已如陷于沼泽中的困兽一般难以脱身。他在衣柜最底下摸到了抑制剂,在密封的包装里,这东西能救他的命——他几乎觉得自己快没命了,急切地撕开密封包装,而后将针剂狠狠地扎进血管里,就像是试图用一种刺痛感遏制另一种刺痛感一般。

  他如释重负地趴倒在地,地板已经不那么凉了,他的体温高得可怕,从手脚到面颊都烫得厉害,只是这么一阵便将身下的这一小片地面捂得发烫。他觉得自己好了一些,但之后证明这似乎只是种错觉,他只是心里觉得好了一些,并不代表发热的情况被完全地遏制了。

  他把地上的衣服抱起来,顺手塞进衣柜。从床边到洗衣机的路他走了许多回——他一边走,一边将衣服从身上往下扯,而后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蹲着按了半天才想起没倒洗衣液进去。

  加多少?不知道。Anubis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已经浅显到近于完全没有思考了,他的手还有些抖,倒洗衣液的时候不慎倒出来了不少,但他也没太在意,只是稀里糊涂地按了几个键,也没管这机器究竟运没运作。

  他几乎一头撞进了浴室。水温调到最凉,灯忘了开、门也没关。他缓缓地蹲下,冷水将颈后的白发冲刷开来,刺痛、这完全可以形容成刺痛感,他两手交叠、遮在眼前,膝盖抵在下巴下,流水模糊了器官与器官之间的界限,他感到自己像动物而非人类,他感到好像有比花洒下的水更烫得液体从手指缝里涌出来,他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海水。

  他固执、近于顽固地认为自己没有失控,但急需疏解的热量被封闭在这副躯壳中,他不能让体温降下来,也不能重新夺回、从一个干脆就是未知的地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Anubis终于意识到一管抑制剂没能控制他愈演愈烈的发热症状。

  他用了“症状”这个词语,发热就像疾病,而且是他绝对不能拒绝、无法反抗的疾病,可病因在哪?

  他跪在地上,用牙咬着、扯开针剂的包装,那一小管他有些看不清颜色的液体掉在了地上,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哨兵是这样脆弱的动物。哨兵离开向导就会死,他们离开那些疏导者、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操控者就会死,没有抑制剂的发明、没有向导对他们这些哨兵的疏解,他们只会在这种使人濒于死亡、濒于粉身碎骨的痛苦与迷惘中一头撞死,又或者是对着自己的喉咙开一枪。

  他终于理解了Qin的那句话,后知后觉、并且几乎在某一瞬间——他将那句话奉为圭臬,他小心地捧着那句话、而后向着那句话下跪,向着飘浮在他头顶的、身后的死魂下跪,他请求他、央求他,他请求他将手掌放在他的头顶又或者是锁骨之下,他请求他能够像一个引领者一样安抚他几乎化为实质的不安与痛苦,他请求他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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