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舌头挤进林闲的口腔,纠缠在一起,互相吞噬着呼吸。 好可惜,他没有发现。林闲想。
第19章 S大主办了个建筑和环境的全球青年学者论坛,每年照例满世界地发邮件联系参会人。 陈谏早半月接到师哥Arnold要来参会的邮件,秉着半个东道主的身份,陈谏在Arnold飞机落地的第二天邀请他一起吃了晚餐。 Arnold是个地道的ABC,祖籍在东南沿海一带,点名要吃中餐,结果早就成了个美国胃,叶公好龙了一把。 “我结婚了,谏,就在上个月十六号。”Arnold抬起桌手,无名指上是一枚低调的男士婚戒。 “恭喜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陈谏端起酒杯,真挚地祝福。 “谢谢,他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Arnold说起自己的伴侣都是笑意,陈谏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的恩爱。 “我去年在佛罗伦萨的街头遇见他,那天晚上月光很亮,他在叹息桥上拉小提琴,像个小王子。 ”Arnold转了一圈戒指,“这很奇妙,在你拒绝我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遇不到心动的人,他就那么突然一下,出现在我的眼前。谏,你最近怎么样?你去哥大这几年,我们都没怎么联系过了。” Arnold是个坦诚正值的人,有段时间两人走得很近,无话不谈。Arnold性向不是什么秘密,陈谏也不在意这些。 直到有一次两人一起去登山野营,Arnold突然的表白让陈谏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排斥Arnold,能和这样的人共度余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没有感觉,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陈谏再三考虑后拒绝了对方,两人也就不了了之。 “还不错,你知道的,我家乡在这边,这次回来算是故地重游。”陈谏看着窗外逐渐沉入城市森林的落日,“S大门口有家墨西哥菜还不错,这段时间要是吃不惯中餐,可以去那里。” “哈哈哈,果然我还是只适合吃中国城里改良版的中国菜。”Arnold也不强迫自己品尝了,“你知道吗?以前我们都在背地里叫你'忧郁的东方王子’,打赌谁先追到你。结果呢,一个都没有!哈哈哈哈,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被你拒绝过后的痛苦都缓解了几分。” 陈谏也笑:“早知道你们玩赌马游戏,我就该和当时的冷门人选合作,捞笔大的,五五分账。” 吃完饭,陈谏结了账,Arnold提出要再去逛逛:“我想买点这里的小玩意儿给我丈夫带回去。” 陈谏对买东西这种事一窍不通,思来想去把Arnold带到当地的一个民俗文化街区。这边以前是个兵工厂,现在废弃建筑再利用,聚集了一批文艺青中老年开店、摆摊卖手工艺品。 Arnold一路下去收缴了不少东西,什么草编的小动物、刺绣的团扇、丝绸的睡衣,中草药的小荷包...... 陈谏对这些早八百年前就在国内各大景区泛滥的义乌量产工艺品没什么兴趣,但Arnold每看到个东西就忍不住激动地念叨“这个他一定喜欢”、“啊,这东西好适合他”。 陈谏的心情也跟着轻松欢快了起来,很有耐心地挖掘词汇给这位国际友人讲解传统工艺品的原材料和技法。 买了一路,回程的时候,又路过了一家珠宝店,Arnold被橱窗展出的一只黄金花丝镶嵌点翠斗鱼胸针吸引了目光。 “哦天呐,太美了这种颜色。”Arnold惊呼。 “先生,我们这里都是手工定制,所有的师傅都是非遗传人,用的是蓝孔雀羽毛来复原点翠工艺。”店员介绍道。 陈谏将店员的话翻译给Arnold听,对方又是一阵惊呼,称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蓝色。 这点陈谏倒是赞同,孔雀翎天然的蓝色,在灯下流光溢彩,带着东方大陆远古的神秘,陈谏几乎在瞬间联想到横断山的流石滩上盛开的绿绒蒿。 Arnold对斗鱼胸针极为中意,当即定下两只,要和他的新婚丈夫一人一只凑成一对。 陪Arnold逛完,陈谏回到住处,又翻开手机对话框,和林闲的信息还停留在萨嘎达瓦节那天。他到陈谏住旅馆楼下,客客气气地发了句“陈教授,我到了”。 他真是只狐狸,没有心,陈谏愤愤地想。 *** 又过了小半月,是贺昱梁和周梦书的订婚宴,陈谏中规中矩地订了套水晶杯做礼物,去取的时候,又路过了那家珠宝店。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那片蓝色,还是走了进去。等出来的时候,驱车去城郊宴会的时间正好。 限制于各项规定,贺昱梁的订婚宴排场不大,只是两家人加上些密友,选的场地也隐蔽,在外边看就是个青砖绿瓦的干净农家小院,进去了才发现别有洞天。 贺昱梁坐在朋友那桌,因为这次来的长辈多,沈意如都没带她那些小鲜肉男伴儿。 陈谏一落座就看到沈意如一脸便秘的表情,幸灾乐祸地问:“怎么了,姑奶奶?” 沈意如翻了个白眼:“真服了,进门到现在被催了不下五次婚。说什么贺昱梁都定下了,让我也收收心,合着贺昱梁这傻逼还成了我的榜样?” 陈谏跟着笑:“这好办,谁催你,你就让谁给你介绍一个呗!谁家敢把宝贝儿子交给你祸害。” 正说着,许愿凑了过来,拉开凳子气鼓鼓地坐在陈谏旁边。 “你这又怎么了?”陈谏问。 “死老头烦死了!”许愿气道,“我才不和那女的坐一桌。” 那女的指的是他爸新夫人,他她妈他爸早离了婚,爹三天两头给她换个新妈,这次的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贺昱梁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在疗养所躺着,今天到场的只有贺昱梁的父母。 陈谏看到了贺昱梁的父亲贺之州,这个半生戎旅的男人,高大坚毅,不苟言笑。 此刻,他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的终身大事,忙前忙后,扮演着一个合格的父亲。 “谏哥哥,谏哥哥!” “怎么了?”陈谏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啧,新娘长得好土,”许愿不留情面道,“不及林老师指甲盖的十分之一!” “你小孩子胡说什么。”平心而论,新娘的长相温婉大方,是老少皆宜那款。 但许愿跟着林闲上课,天然地维护自己的老师,替林闲抱不平:“贺昱梁这个狗!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我爸就是个典型!” “你这不把你林老师也给骂了?” “林老师不一样!气死我了,林老师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我早就给贺狗一大嘴巴子!” 宴会结束,贺之洲为尽主家之谊,给男女宾客都安排了娱乐去处,年轻人不愿久留的,也安排好了人迎来送往。 陈谏无意久留,和新人道了别,去车库开车的途中和贺之州擦肩而过。 “好久不见,贺叔叔。”陈谏开口道,伸出手。 贺之州愣了须臾,马上认出来了陈谏。 陈谏这十来年年变化太大了,但是那双眼睛,以及下巴,和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固执、倔强得过了头。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固,在六月末显得格外粘滞。 “小谏啊,回来就好,你说,你这什么时候回宋城的,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贺昱梁也没回家给我说。”贺之州和蔼地和陈谏握了手,用长辈的姿态亲切攀谈:“有什么事情,遇到什么困难,可千万不要一个人担着,有你贺叔叔在。” “小谏啊,回来就好啊!” ---- 最近备考,更得慢了。 这章流水账过渡个剧情。
第20章 陈谏回到车上,打开冷气,又想起贺之州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 陈谏的父亲是贺之州一个番号的战友,后来两家人又成了邻居,走得自然很近。他去贺昱梁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贺昱梁来他家吃饭的次数比在贺家还多。 两个浑小子,整日不干正事,狼狈为奸,贺昱梁的妈妈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陈谏的母亲是跟着丈夫一路吃苦出来的贫家女,娇小姐不会管教孩子,陈谏的母亲可没少为了这俩混球操碎心。 有很多东西,陈母给陈谏做一份,就少不了贺昱梁的一份,入秋开始织的羊绒毛衣、烤箱里香甜的蛋挞、盛夏打完球回去的冰镇酸梅汤... 他又想起小时候无数个夏天,他和贺昱梁在贺昱梁爷爷家的小院屋顶看星星,葡萄都熟了,空气甜香,入夜后蚊子特多,咬得人不安生,但他们谁都不愿意下去,在屋顶没玩没了地胡诌。 而变故发生在他的十八岁,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开始的时候父亲早出晚归,母亲每晚失眠,忧心忡忡。 他那时候不以为意,继续和贺昱梁还有其他的大院子弟混在一起胡闹。家里有事儿,没时间管教他们,他和贺昱梁乐得自在,宋城的酒吧都逛了个遍,还被人诓着去地下钱庄玩赌博,输钱不眨眼。 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天陈谏放学回家,推开门,发现灯没开,客厅里黑漆漆的。往常这个时候,陈母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热气腾腾地等着人回来吃。 他换鞋,扔了书包,朝屋子里喊了几声“妈”,没听到回答。 等打开灯,他吓了一跳。 自己的母亲,一个干练娴熟的女人,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头发蓬乱,目光呆滞,一天没见就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下去。 “妈,你干嘛坐地上啊!”他心里惴惴不安,去拉陈母,才发现这么瘦小一个人瘫软的时候,也重得可怕。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陈母扶回沙发上,问了好几遍都不见她吭声。他急得给父亲打电话,但拨过去一直是停机状态。 他这才明白是真的出事了。 这次被带走审查的不止是陈谏的父亲,还有贺之州。那时候贺之州军衔已经在陈父之上,陈父和几个进去的,都是贺之州的下属,最后完完整整出来的却只有贺之州一个,听说是贺昱梁的爷爷出面保下了。 不过这些对于陈谏来说,都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了。他不想再回忆。 陈谏开着车,手机一响,居然是林闲的信息。 [你在忙吗?] 陈谏觉得林闲挺有意思,把自己勾到手了,又放一边不管,现下不知是不是又用得着了,都不客套一样,直愣愣地就发信息来了。 [还行,林老师还不清楚吗,我现在就是一大闲人]陈谏酸溜溜地回复。 很快,林闲的消息又过来了,是一条定位,显示是个酒店的名字。 陈谏给气笑了,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点开导航,朝定位的地方拐去。 *** 陈谏想到上一次做的时候,林闲开始不太好受的模样,半路停车特地去买了润滑液和套子。店家正在搞什么满减活动,他随便又挑了两个小道具。 陈谏花了一个半小时从城东郊跑到城西郊,到酒店已经是傍晚饭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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