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出去,我不需要。” “醒了还不滚下去,想在我身上赖多久?” “废物点心。” “那以后就叫你岑点心。” “你叫什么名字?是说你真正的名字。” …… “你一个Beta,拿抑制剂做什么?” “一通短信都不发,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给你一天时间,收拾好东西,搬去海港。” “睡眠不好为什么不和我说?” …… “茧绥,你这个人就是永远学不会恨。” “我没注意,捏疼你了吗宝贝?” “我等你回来?你还会回来?” “我怎么样了,你不问问我吗?” “……那我爱你。” 他们的对话就停留在这一刻。 终止在这里。 茧绥想,自己还是说谎了。 怎么会没有恨呢。 他的恨意藏得太深,连自己都骗过。 每一次决绝出口的不爱,都是一场肆意的报复。 所以最后,他跟岑骁渊说:“可我不爱你,为什么要亲你呢?” “卧槽,茧绥?” 一道声音打破他的窒息,随即,茧绥的眼睛被一抹蓝色填满。 岑沐的头发胡乱炸着,乱糟糟一团,两只手还沾着血迹。 “谢天谢地,终于来个有用的……”岑沐露出一副感动落泪的表情,见茧绥还僵硬不动,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担架上的Alpha,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别担心,没死,还能喘气。” 像是为了回应岑沐说的话,担架上的血人忽然伸出手,起尸一般,一把拽住茧绥的胳膊,力道大得根本不似奄奄一息的伤患,还好抬担架的几个小弟身强力壮,堪堪稳住了。 茧绥被拽的一个踉跄,往前一步,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眼瞳。 “你……” 声音太轻,茧绥侧过脑袋把耳朵贴近了,只听岑骁渊用尽气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岑骁渊要急死了,生怕茧绥跑了,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他。 一旁岑沐“哎哎”两声,“祖宗,别动了,就一口气吊着,一会儿这口气也没了!” 茧绥说:“我不跑,就在这里等着。” 岑骁渊不信,还是死死抓着茧绥不松手,由于太过用力,伤口崩裂,腹部更多的血涌出来,Alpha的手臂隐隐颤抖着。 茧绥的眼睫也跟着抖起来。 好多回忆都随着时间的冲刷变得不清晰。 他差点忘记。 当初之所以铁了心想要跟着缘余的师父学医,不止因为尘燃受伤了,而师父救了他弟弟的命。 还因为……因为什么呢? 他曾经无数次看着岑骁渊奄奄一息。 每一次他都束手无策,呆立在原地。 他太害怕那盏手术灯熄灭,韶英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刻,所以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够走进去…… 茧绥反手按住岑骁渊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他的终点已经抵达了。 爱恨皆在这一瞬结出果实。 见茧绥没有要跑的意思,Alpha的手松了片刻,随后又伸出去,挡住他的眼睛。 “别看。”岑骁渊说。 从韶航那里得知真相时,茧绥没有哭,听韶英说起Alpha从此拒绝她的治疗,有很多次差点死掉时,茧绥还是没有哭。 他眼里迟迟没有眨落的泪,在这一刻,滚烫而极速地下坠。 茧绥吸了吸鼻子,抬起脑袋,对黄毛以及其他小弟,很有礼貌地说:“麻烦你们闭下眼睛。” 随后他扫到岑沐,停顿一下,“你、你随意吧。” 岑沐一脸的困惑加不解。 紧接着,茧绥俯下身去,亲了亲岑骁渊的唇,“我不走,来还你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茶课堂开课啦,提问:文末的吻具有什么含义,传达了什么情感?
第79章 看不见 岑骁渊失血过多,人还未送进治疗室便陷入昏迷。 待连续几小时的手术结束,恐惧和疲惫一并席卷而来,茧绥随便窝在一个角落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岑沐的蓝大褂。男人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将水递过来。 茧绥接过去,润了润唇。 岑沐开口:“是我那侄女找我来,以免……这位把自己给玩死。” 男人的目光越过茧绥,看向他的身后。 岑骁渊已然度过危险期,躺在临时搭建出的病床上,高阶Alpha的体质让他的伤口比常人更快愈合,却也令他陷入极深的休眠状态。 茧绥扬头道:“你一直和岑骁渊的表姐有联系。” 岑沐极其夸张地把两只手举过头顶,“可别误会,那是我欠她一个人情,现在还回来。你忘了么,当初老大将我扭送到A区,我是如何逃出来的?” 岑沐这么一说,茧绥好像有点印象。 岑沐是和那帮黑衣人一块去到B区那栋房子。 正如韶航所说,黑衣人是岑绮露的人,看守不仅是要保护监视他,还是为了牵制岑骁渊。 岑沐的话,茧绥只信一半,毕竟他成功逃跑那天,岑沐给的消息太及时了,现在想来,处处都是巧合跟陷阱。 见茧绥如此不信任的眼神,岑沐只好把手放下,嘴边还挂着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害老大的性命,这点你总该放心。倒是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他。” 他还想用之前的那个吻揶揄茧绥,茧绥却说,“这里是C区,我只是回来了。” 未等岑沐给出回应,门外一道人影闯了进来。 只见尘燃怨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茧绥看到尘燃,表情瞬间柔软下来,起身走过去,用手推了推弟弟,想要他有什么事到外面说。 尘燃被他一推,更炸了,“为什么回C区了不和我说?!” 岑沐没吭声,似乎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饶有兴趣地看着兄弟俩在自己面前争执。 茧绥老老实实:“我没联系到你,缘余说你在A港……” 尘燃一噎,无话可说了。 黄毛的情报有误,尘燃压根没有跟海朝回本部,只是和岑骁渊不对付,两个人无法共处一室,他干脆带着一拨人到A港境外守着。 直到现在,C区大部分地方依旧野蛮生长。没有信号,自然联系不到他人,还是手底下的小弟看到茧绥出现在地下城,连夜跑去汇报。 待尘燃灰头土脸地赶回来,就看见自家大哥正在和新来的龟毛医生面面相觑。 “离A区的人远点,都不是什么好货!”尘燃故意放大声音。 岑沐还是笑眯眯,甚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了,小兄弟你也辛苦了,一守就是大半夜,回去歇息吧,高阶Alpha就这点好,只要心脏没停跳那就是能活。” 尘燃似乎才发现屋子里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眉头立刻蹙起来,并向外看去。 ——刚刚他跑过来,这帮人并没有拦住他。 茧绥也看到了,自打岑骁渊被抬进这间房,门口就有黑衣人守着。 他们到底是在确保岑骁渊的安全,还是在监视他? 地下城没有正经的手术室,临时空出的房间搭建出的病房,所有东西都很简陋,好在医疗设备齐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岑绮露对自己这个表弟,究竟持怎样一种态度……最起码,从如今的种种迹象来看,都是利用居多。 在茧绥眼里,世间的人大抵分为两种,一种和他有交集,另一种则没有。 他对后者从没有明显的喜恶,如今破例第一次,茧绥单方面讨厌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Alpha。 “这里不安全,你马上跟我走。”尘燃拽住茧绥的胳膊,想把他哥拉出去,却得来茧绥的摇头。 尘燃的目光立马移向屋内,不敢置信道:“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留下来照顾他?!茧绥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好好讲话,不要骂人。”茧绥试图维持着好哥哥形象,“他不需要我的照顾,这里有的是人会照顾他,我只是想等他醒过来,有些话要问他。” “还有什么好问的?!他把你关起来了!你难道还想再被他关起来一次?!” “不会的……这次不会了。”茧绥还想解释,旁边的岑沐乐呵一声,说,“是不会了。” 尘燃:“又有你什么事?!” 岑沐无辜耸肩,再次重复一遍:“我说是不会了,都快要瞎了的人,自然是没能力再囚禁谁了。” ——— “……老大他太急于求成了,以为这是打游戏呢,消灭了一波敌军就能迎来胜利?江赵两家已经做好长期准备,势必要拿下C区这片土地,这笔烂账没有个一两年可平不了,他想在一月内解决,这不是耍彪是什么?”岑沐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尽心尽责地给茧绥解释,“就算他能一个人顶一百个人用,那么接下来呢?对面派来的第一百零一个人就能把他压垮,他太习惯把自己当做武器使用了,那双眼睛几年前就落下病根,不废才怪。” 岑骁渊昏迷不醒的第三天,茧绥再次和缘余取得联系。 通讯器开了免提,茧绥听到许久未听见的狼嗥。 “小灰!” “嗷呜~” “茧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衣服都被你的傻狗咬烂好几件了!”通讯器对面,江宜晚抱怨道。 “应该快了。”茧绥回答,“你们那边一切都好?” “不好!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学会炒菜了!”江宜晚抢答。 缘余把通讯器收了回来,防止一人一狼继续乱叫。 当初江宜晚临近发情期,尘燃派人将Omega接到另一处安全地点。 如今垃圾场的村落已被人发现,倒是江宜晚所在的地方平安无事。为了方便照顾小灰,缘余也搬了过去。 如今小灰的体型越来越大,饭量也翻涨了一倍有余。Omega向来惜命,以防他大呼小叫,缘余从没告知江宜晚真相,江宜晚到现在还以为小灰是一条狗。 和缘余寒暄了几句,江宜晚再次抢过通讯器道:“你快点来啊!我可等着你!” 茧绥哭笑不得,说了声“好”。 电话一挂断,室内一下寂静了不少,过了几秒钟,茧绥才抬起脑袋。 他就坐在门边的台阶上,如今扬着头,看到病床上坐起的人影。 昏暗的灯光将视线翻搅浑浊,Alpha的双眼被白布紧紧缠绕包裹,气氛如鬼魅一般。 “你醒了。”茧绥说。 岑骁渊没有出声。 茧绥:“我去叫医生来。” 他刚起身,岑骁渊动了,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茧绥吓了一跳,更改路线,走到岑骁渊面前,还未蹲下身把人扶起,岑骁渊已经抓住他的脚踝。 “你要去哪儿?”Alpha扬起头,白布蒙住他的眼睛,只露出一截挺直的鼻梁和薄的嘴唇,没有血色,看上去异常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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