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法卸掉下巴文雅得很,不会怎样痛,但在运用时需要相当的手指和手腕功夫,白轩逸摆明着炉火纯青,接着将他肩骨向后一扭,双腕反缚身后。落到这种境地,什么罪犯都会安然伏法供认不讳。 衣服没有剥一件,随身携带的蝴蝶军刀却锋利地割开西装裤。白轩逸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回答一次。但何意羡根本无法形成说话的必要口型,只能惊红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白轩逸将他的肩头猛地下压,喉头紧缩呜咽,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狭小的空间里刚插几十下就大汗淋漓,车身不停摇动,底盘一震震地颠簸。从骑乘换成正面体位的时候,何意羡被仰面压在厚实的皮椅上,眼神迷滞地看到天窗缓缓打开。今夜有细雪,夜空亮得发白,纯白色下他形成一种雅致的淫荡。
第31章 天垂云重作春阴 事不过三。但白轩逸让他穿着开裆裤被干了第三次,半夜两点钟还没到家。 何意羡不让他抱,扶一扶也不要,只将外套系在腰上权作粗糙的遮掩,以最快速度完成了停车坪到家门口的这一段漫长路程。 进了三进三出的衣帽间,心如止水地取了睡袍。打开按摩浴缸的漩涡式喷嘴,闭着眼睛深深浸在水中,何意羡意志不清地发现,酒是为他白轩逸喝的,屁股是被他白轩逸操的。脑子有泡的真不是他白轩逸。 差点睡着,但是狗吠声把他吵醒了。那是何意羡收养的流浪狗,养在副楼,专人伺候。一开始还有名字叫do、re、mi、fa、sol、la、si,后来越来越多,一度扩建成为城郊最大的动物收容所,这些动物便都无名无姓。 第二天一大早,何意羡脸色阴得要滴出水来,但在心里支起一杆秤,左右还是忍作无事。 发现白轩逸亲力亲为竟然在喂狗。何意羡倚在门框边上:“白检沉迷声色犬马班都不上了?” “调休半天。”白轩逸手套上一层塑料薄膜,分发着冻制好的生骨肉泥,“何律的心地一直很善良,我没有怀疑过。” Sweet整理 鉴于白轩逸私下从未这样称呼他过,总觉得古里古怪里带着重大嘲讽,加上何意羡此时失去了怜香惜玉的情感,十分冷硬道:“因为不要钱,养死了不心疼。” 何意羡穿一套浅杏色的粗梳法兰绒家居服,像一只薄皮大馅的奶黄包,发型也生活质感非常浓。站在风口鼻子发痒,不禁就要回屋去。 但见白轩逸穿件单衣卷着袖子,体格健壮,且被一群尾巴上翘的土狗围在中心。何意羡好笑道:“你要不要待会带他们出去拉雪橇?”暗讽白轩逸是狗队领头的。 “嗯。”白轩逸似乎领会他的意思并且接受这个说法,然后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类社会更是这样,要想吃到一口肉,都要各凭本事。” 何意羡脸色青红变化,不免想起他昨夜车上又一次的弄巧成拙行为,想起来就肝火旺盛,但仍装作宠辱不惊:“平时肉吃多了,不稀罕了。” 白轩逸把最后一块肉喂完,淡定道:“是平常只吃半生不熟的吧。” 何意羡嘴角往上浅浅一扯:“那也比荤腥一口沾不到强。” 适时门铃响了。这是得知何律师今天居家办公,黄妙妙带着工作来找老板了。白轩逸开门,黄妙妙裂开。 “这傻丫头,叫人啊,愣着干嘛。”何意羡叉了个草莓走过来,一手接过文件狂草地签字,一边眼都不抬地说。 “白副检察长好,白副检察长好!”黄妙妙才失张失致连忙说。 她很怕何峙,谈及他时音量都尽力往小里走:“这两页都是何先生让我加急送的……” 何意羡看没看就签了,然后才不大认真地找补:“今天白检来视察民情的。众所周知,白检是尤其不喜欢张扬行事,到哪里都是与民方便,不惹是非,简装出行么,你的明白?” 黄妙妙这点悟性还是有的:“嗯嗯,守口如瓶,绝不声张。” 何意羡处理了个大概,然后换双鞋到旁边副楼去。刚才吃饭有一只西伯利亚犬没来,高龄老犬了,何意羡很担心它。这狗陪他二十多年,后来被人拿硫酸灌瞎了眼,剁掉了一只后腿。小时候何意羡叫他小白,现在叫老白。 好在它只是站不起来,就趴在花园的池塘附近。何意羡蹲着喂了一点流食,它无力地舔了舔主人的手心。何意羡想抱抱它,但感觉一折腾搞不好就成最后一面,常常作罢。世界静得蹊跷,近午的阳光之下,一人一狗留下两截短短的影子。临走何意羡摸着它的头,嘱咐不尽,说你哥来了,去不去看你哥,你想他了吧,你一定想他了,他不欺负你了。狗耳朵也还耷着。 回客厅的时候,桌子上有两杯水喝了一小半,看上去是谈了一会了。 白轩逸倒静得很,举棋不动,却听到黄妙妙背对着他正在说:“邪不压正,自古皆然!封建社会还有包公这样的人呢,我就不信咱们共产党人还不如封建王朝!” 何意羡随手从沙发上抄起一个垫子,拍砸在白轩逸脸上,然后对黄妙妙说:“锤炼党性你就出去跑两圈。” “不是,老师……”黄妙妙回头花容失色。 “回去坐班。”何意羡下最后通牒。 她走以后,何意羡心烦找烟。低头一睐,却发现黄鹤楼硬长典藏1916牌香烟、及何峙放在第二个橱柜左边版解酒药,都齐齐整整在垃圾桶躺着。 何意羡我行我素惯了的一个人,脱口而出:“白轩逸,给我滚。” 白轩逸收盘子送进洗碗机,顺便把他烟灰缸扔到水槽。一瞥发现这东西到处都有,收了一圈,摞成高高一堆当作废品。 走到他身边,何意羡把拇指和食指搓揉给他看,这是要钱的手势:“房费付了再走。” 白轩逸擦擦手,那一奇里有八成是故意的:“你是旅店?” 省略语素,但像羞辱。何意羡的好脾气快要用完:“吃霸王餐?” 白轩逸说:“我是问长租怎么算。” “租多久?”何意羡决定陪他死磕到底。 白轩逸:“就七天。” 何意羡:“就七天?” 何意羡久居高位太习惯了,这时候就很想上前去拍拍这个男人的脸,想问他给点颜色就真格涩上了? 但由于昨晚的惨痛教训,他不自觉保持了安全距离,站在原地说:“你们检察组得有多走投无路,打算使美人计攻下三路了?大可不必吧,首长,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受这种气氛,受多大刺激才能屈尊来我这种五毒俱全的地方。还是启动了紧急预案,来防止我携款逃跑?” 白轩逸却平坦地说:“不是为了公事。当然你愿意自首,我随时欢迎。” “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可聊?我对你高风亮节、铁面无私的白副检察长,只从来只有敬仰之情,可没有亵渎之心啊。”何意羡笑笑,两指撑着太阳穴。他没烟抽很刺挠,来回反复啪啪地打了几次火,望梅止渴。 白轩逸这回连最后一项赃物打火机也收缴了,他的用词向来斟酌,很合适:“你的养母,明天回来。”
第32章 傥化江鱼掉锦鳞 何意羡宛若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就着白轩逸的半杯冷茶抿了一口,放下后才说:“哦咱妈啊。” 反而是白轩逸珍而重之地说:“我不喜欢你这么叫她。” “那我叫?”何意羡把一边眉毛挑高,做了个挺迪士尼的表情,“白祺琬小姐?还是诺依曼夫人?要么大慈善家女居士?我愿称之为珠穆朗玛上一朵天山雪莲,莲女士好不好啊?” 白轩逸说:“说话合适些。” 思之令人发笑,何意羡两臂一张靠在沙发上:“说道说道,怎么不合适了。” “她对你很好,比对我们都好。她很想念你,记得你最喜欢喝雪莉酒,送过你一串星月菩提。”白轩逸淡淡道,“而且你是个很看重亲情的人,从小就很孝顺、亲近她。” 何意羡笑了:“所以你要问什么,问我为什么八年前在纽约大胜特胜之后,就和你们家决裂和莲女士老死不相往来了么?这两件事偶然性不大,必然性很强?白轩逸,我还没进去,你在审犯人?” 白轩逸看着他手上未消的淡红绳痕,他今日似乎心情上佳:“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是喝多了!犯浑了!何意羡想说,但没露这个怯,冷酷道:“因为人心隔肚皮,她虐待我,你们都虐待我。” “你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在怕什么?你很害怕。”白轩逸直视他道,“犯人作陈述时说谎作假的,是属于妨害司法活动的行为,情节严重构成伪证罪。何律师,考虑给自己上庭辩护吗?” 何意羡非常讨厌被这么称呼,这种憎恶仅限针对白轩逸。因为这提醒并强化了他的自知——他的职业就是一块烂泥巴,腐骨头,他不想被白轩逸雪白的白手套掘出来日头底下观瞻。那样白轩逸手套也要脏的。 何意羡忍无可忍:“够了白轩逸,我没空和你角色扮演,给我滚出去。” 一道强光忽然射到白轩逸的眼眶。那是何意羡从桌几抽屉取了一副夹鼻式的单片眼镜,戴在右眼,让阳光反射聚焦照过去。这是一种老式的测谎仪器,剧烈的光线让犯人睁不开眼睛,据说此时说的话比较可信。但何意羡这种律师哪里关心真相,所以没用过一次。 内置的红灯开始在白轩逸的左眼上方闪烁,警告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白轩逸,滚。” “很快,最后一个问题。”白轩逸波澜不惊,“你不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逻辑,前后矛盾得厉害?因为八年前,你破坏人伦、不顾世俗的眼光,而亲口答应你和白湛卿订婚的人,就是白祺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和一个如此宽宏恩重的养母反目成仇?还是说——你认为她的恩典没有那么大,原因是你根本没有那么爱白湛卿?” 何意羡再也听不下去,猛然站了起来,情势一触即发。 可是这时,门铃响了。 打开门就看见小艾拿着玩具手枪虚空索敌,琳琳抱着个花裙玩具熊。何峙没乱说,他们两家住得的确很近。所以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但今天太不是时候。何意羡压着性子:“今天哥哥忙,你们回去玩吧。” 但他们身后还站着何峙的秘书,白净,吊梢狐狸眼,面带歉意。何意羡蹙眉:“云烨,你叔呢?” 云烨知道他不是外人,说得详尽:“老板一大早的飞机,说是去香港处理点房产的事情,但我看走得很急。何律师,阿弥陀佛,我真的不会带孩子,老板您知道多高标准高要求……” “NICE,香港法制不健全他去修修宪,修他个十年八年的。”何意羡扶了扶额头,“行,知道了云烨,回吧。” 云烨两掌合十向他拜拜,千恩万谢地阖上大门。小艾拖鞋也不换,闯进客厅,枪很仿真,子弹崩得到处都是。但看到那个男人的尊容,立马安静如鸡,牵着琳琳的衣角乖巧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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