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何意羡垂眼下意识摆弄钢笔,“你知道我赚多少?按照我当时拿的时薪来算,从你进门到现在,你该付我五万美金。” 白轩逸却坚定道:“你根本不是爱财,也不是嗜权。不然为什么打完这一场卓越非凡的世纪官司后,你会去做整整两年的司法救助律师,专门帮助社会底层的刑事案件被害人,分文不取。两年过后,你又颓靡了两年,与社会脱节,后面才是你回到国内的事情。” “因为我钱多得花不完啊,马斯洛需求上去了不可以?”何意羡摊手,看了看表挑眉道,“白老板,六万刀了。” 白轩逸旋即坐了下来。何意羡的印象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正面对面对话过了。 白轩逸依旧看着他:“所有的这一切,你从来不回答我为什么。” 何意羡无声地笑了,从容倨傲抬起了头,唇上还残留着深红色泽:“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有满面倦容的反而是白轩逸:“但你认为我一点猜不到?” 何意羡奇道:“知道你还来问我?” “我一个人知道没有用,否则我情愿不知道。我要你主动说出来,尤其是回国之后做的所有勾当,你背后的小苍蝇与大老虎,我们算一笔总账。”白轩逸把桌上的台历往后翻了七天时间,“这个日期之前,何意羡,你还可以求救。”
第28章 贤能不没林泉下 寒风吹进百叶窗口,沉默的间隙,孙队叩门:“白队,在吗?刚才讨论有些细节还要再深入一下。” 开门连麟也在外面,他看到何意羡略吃一惊:“大明星,这么晚还大驾光临啊。” 像道亮丽风景线,让身后一众新警员有些目眩。钱虽然可以直接买到,但审美必须有大量时间浪费。何意羡穿着烟灰色戗驳领的英式三件套,跑狮纯银的怀表链的T-bar驳在西服双襟马甲的口子上,怀表放在右边的背心口袋里,链子另一头放在左边,两边链子垂下来,形成自然风雅的W曲线。 何意羡友好地笑笑,大方让位置:“顺道上来坐坐,你们聊。” 白轩逸从中央调来了不少精兵强将,大家不认识这副生面孔,衣着却已彰显他熏天的权势,不自觉为何意羡让开了道路。 “可以留下来旁听。”白轩逸却说,“毕竟你很可能打算再为凶犯无罪辩护一次。” “可以考虑。”何意羡不偏不倚地说,然后蓦然一笑,无比丝滑地把矛盾转移,“车上等你。” 仅仅轻飘飘就四个字,就让有些人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了。毕竟与这位何律师过从甚密,很难让人不怀疑白轩逸的党性还是否端正。 何意羡的背影消失以后,空气一时又变得死寂。甚至灯光都有种也昏暗了的错觉,因为唯一的镁光灯似乎已经跟着他走了。 把门紧紧闭上,仅留四个人。孙队终于出声,苦笑道:“白队,你手机刚落指挥中心了,反贪局打了个电话。没敢给你接起来,你看要不要打个回去?” 白轩逸说:“不用,今天打来四次,内容没有变,都是在讲情。常委会争议很大,意思是害怕我们经过王笠一个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掀倒一片。” 苏殊生气:“太明目张胆,近乎无耻了!” 白轩逸把挂历放回原处:“但是无济于事,这次北京的决心非常大,整风运动就是要直点命门死穴,原则问题上绝不能不清不楚。苏检,你文笔不错,尽快写篇文章出来,现阶段抢夺话语权很重要。” 苏殊激愤地用力点头。 “这句话有智慧,政治斗争的历史经验嘛,只有积极批评别人,才能最好地保护自己。”连麟皱眉道,“不过你的第一批检举材料应该已经寄到中央了,白队,你最近行事一定要小心,咱们这是如履薄冰,必须战战兢兢啊。实话实说,你刚下来,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贪腐集团内部抱成一团,团结到我们真是没法想象,我建议还是慢慢来……” “嗯,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磨。”白轩逸目光越过窗棂,看向楼下的那辆黑车。车窗外伸出一只手,八成是何意羡在那掸烟灰。 白轩逸说:“你们也好,我们的敌人也罢,都有个误解,都是过虑了。我没有打算立刻一扫而光,否则总得有人来补缺。谁能够保证新来的就没有贪心的亡命之徒。刚刚杀了的都是肥鸭子,可接着送来的却都是空肚子的鸭子,他们靠什么养肥自己?还不是食民而肥?要是再弄一群饿狼来,这次巡回检察组的一切努力就将毫无意义。” 很有黑色幽默的味道,孙队笑容可掬,严肃的连麟也被他说乐了:“你这比喻。” “还有一只鸭子。如果你能操控舆论,那么它也不过是一只鸭子。”白轩逸示意苏殊,捏着酒精盒子,敲打着桌面,“我怎么捏它,它就必须怎么叫。” 分明是振奋人心的话语,众人却感到莫名汗毛倒竖。 然后听白轩逸继续说:“黑势力都是从中间崩溃的。王笠的案件,我会以这件事为引线打散他们。那么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愿意倒戈投诚,谁来牵头做这件事情,一定勇气可嘉,一定要记他大功一件。”
第29章 万株杨柳属流莺 半个小时后,白轩逸走出警局的正门。 何意羡一手搭在车窗外,吹一声短促的口哨:“警草哥哥看看我。” 几个警员齐刷刷被他冷不防拽回视线,站岗的也向这边一看,白轩逸这时有点像被迫回的头,但是只说:“想通了再来找我。” 何意羡却浅浅踩油门,开着车慢慢跟着他,一边悠悠地说:“那我没有钱叫代驾了。” 打开微信钱包页面,向他展示——余额三块三毛三。 正好开到大门了,何意羡扭头就对值班室拿腔拿调:“同志,我在酒驾,麻烦出来抓一下。” 话音未落,他就推开车门,然后温顺地拱到一旁副驾驶去了。任由后面的车排队鸣笛。 白轩逸斜身坐进驾驶室,做的第一件事还不是打方向盘,而是把烟盒和小陶瓷酒瓶没收了。驶过一个十字路口,他才开口:“喝那么多酒很有趣?” 何意羡没理他。拐弯的时候,白轩逸低眸看到他手上多了一枚盘蛇形戒指,语气平平无奇地又说一句:“还是和你喝酒的人很有趣?” “少拿官老子的架势教育我。”何意羡把座椅放下来仰躺着,忽然想到什么似得,“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政法队伍都特有组织有纪律?” “我从来不这样期待。”白轩逸说,“只要能有所用,就是好人。” 何意羡却还是如数家珍地说了下去:“哦,你的得力干将孙队,你问问他闺女坐个轮椅怎么上的市重点?你去问问嘛,二附中有栋宿舍楼,带两个剧院管弦乐团室,十二泳道游泳池……” 他侧颜过来看白轩逸,吐出三个字:“我、捐、的。” 白轩逸没给什么特别反应:“再说说连麟?” 何意羡十指支着动了动关节,他戒指多,发出好听的玉石相击声:“他倒没什么好说的,他老婆都背上拼皮爱马仕了,上头是谁你想不想我告诉你?” “可以说,也可以不说。”白轩逸淡然。 何意羡带一点苦笑:“所以,这个游戏规则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牌胡不了,别人的牌再臭也能胡,你再问规则是什么,别人神秘一笑,对不起,不告诉你。你得当他们的狗才能知道规则是什么。这就是现实,很没劲吧?回你的北京去吧,白轩逸,你前程似锦。” 白轩逸道:“所以我一直知道你很有手段,我很惊叹。” 何意羡垂头勾了一下阿尔伯特怀表链,笑道:“别这样白检。我还是习惯你生命不休,抗辩不止的样子。” “其实不必。”白轩逸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 何意羡伸手抚按一下他心脏的位置,若有若无碰到了胸前的五颗五角星检徽:“那你想策反我?” 白轩逸冷冽提示:“在开车。” “我也想开车。”何意羡一点点凑近,笑了笑,弄得人耳朵痒,“清正不阿的白副检察长,问问你的心,你到底是不是处心积虑想策反一个敌人?” “呲”的一声,偏僻无人的小道上白轩逸猛然一停,侧脸把视线投在他眼睛上:“还不够明显?” “不够啊。”何意羡看的却是他的唇,炙热的目光仿佛在涂一层慢性毒药,“怎么够呢,要怎么够……”
第30章 杨花蝴蝶相联翩 何意羡吻技高超,轻易会让人疲于招架。但白轩逸注视着他,看他用的仿佛不是双眸,而只是一对深邃的有色玻璃:“我是你哥。” “不是吧?”何意羡舌头轻轻舔他的上颚,丝毫听不进任何声音,就只有解开对方皮带扣的一声咔响让他很愉悦,“明明是小叔子。” 何意羡扯开他的上衣,一只手抓上他的胸肌揉弄:“怎么办,好大好喜欢。” “要不要开天窗,可以一边数着星星一边进入状态……”何意羡跨着他的腰坐了上去,眼神露骨地上下刮过几遭,继续打如意算盘,“我的车震起来很舒服。” 就着这个姿势,磨得艳丽的唇又覆了上去,何意羡捧着他的脸深吻,把侵略的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小叔子,有没有试过?” “试什么?”白轩逸却把他的双手一并捉住。 何意羡脸颊蹭蹭他的胸膛,水线一路从下颌来到硬挺的乳头。金红色的检徽被撇到一边,彻底沦为一件情色的装饰品。 在间间续续充满肉欲的亲吻声里,有一时间何意羡忽然大发善心,主动降低了话语的脏污程度,只变成:“有没有亲过别人?” 原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床笫情趣,白轩逸却将他的手腕抓疼了:“你呢?” 何意羡挑眉:“你说呢?”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轻车熟路,连驾驶座放下来的角度都仿佛被精心调整过无数次。何意羡甚至拽了张毯子来垫,防止一会拔出来时会甩得到处都是。 白轩逸:“你说说。” “这还要说?”何意羡都硬得不成样子了,不耐烦了。 白轩逸居然就这样理智地在高处存在:“下去。” 并且立刻付之以行动,要亲自把他从身上“摘”下去。 何意羡先是一怔,微眯着眼默默对峙了几秒钟,然后虎口夹住他的颌骨端详:“白轩逸,你的脑子要不要拿去沥沥水?” 不过何意羡很快就托着后脑勺,温柔卷卷他的舌头,安抚道:“闹什么。” 白轩逸看似也回应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副眉眼。忽地大拇指扣住下巴尖的部位,中指按在下颚骨的后方凹陷处,先向右一推,然后快速向左偏后略微弯曲——“咔”一声,腕力一弹,下颚震颤而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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