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起身相迎:“叔叔好,我叫归海。” “哦,巴戈说了,说你是他朋友,你是他公司的吧。”爸爸抬手示意,“坐!坐!” 巴戈抢过话头,“是,老熟人了,今天借他的车接了孩子,想着好歹麻烦人家跑这么远,一定得请进来坐坐。” 巴戈说着,和归海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禁低头藏笑。 爸爸给归海盛上满满一碗米饭,对其赞不绝口:“必须的!你这同事一看就是上层社会走出来的富家公子哥,英俊潇洒,不拘一格,真是万里挑一的帅小伙啊!” 巴戈听得心里美滋滋,目不转睛地盯着归海的脸,刨了几大口米饭。 “米饭不够我再煮,来我们家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似的,巴戈这孩子情商不高,没经营好自己的感情生活,智商也差点,离婚时把车给卖了,现在家里一辆车都没有,见笑了。” 爸爸说完,又给归海夹了几筷头菜。 归海受宠若惊,从小到大可从未被自己父母如此表扬过,今天竟成了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真是愧不敢当。 巴戈放下筷子,心里纳闷,怎么来了个归海,这当爹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爸,在外人面前没你这么损儿子的!” 爸爸嚼着米饭,鼓着腮帮子,“人家归海开车帮你接孩子,这么宝贵的黄金时间做什么事不行,偏偏看在兄弟情义的份上大老远送你们三个回来,门外头的小路又窄,倒车都困难得很,我夸几句怎么了?再说归海又不是外人,进家里做客的人,日后都是我们自己人,归海现在就好比是你的亲兄弟!” 巴戈瞥了眼埋头干饭的归海,心想:我们俩要是亲兄弟还得了,那不成□□了吗? 归海心中掀起层层涟漪,感动得一塌糊涂,干完饭,当即握住巴戈爸爸的手,哽咽道:“你以后就是我爸了!” 爸爸见状,也连声答应着:“你以后就是我干儿子!以后巴戈要是还麻烦你接送孩子,你可得多担待担待。” 归海猛点头:“爸,你放心,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的事以后就是我的事。” 巴戈观赏着“二人转”,纳闷眼前的一老一少是准备唱哪出,归海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叫爸了?领归海进门做女婿,就这么简单? 爸爸一激动,脸上涨红涨红的,吩咐道:“巴戈,把冰箱里的二锅头拿出来,我跟归海喝几杯。” “别了吧,吃个饭而已,喝酒伤身。” 巴戈担心归海要是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全完了。 爸爸心中暗喜,多亏被儿子劝住,冰箱里的酒可不是普通的二锅头,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品牌酒!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喝,偶尔把有头有脸的人物请进家才舍得开一瓶,借着酒劲儿和大人物们谈谈“要紧”事,没有哪个人物不被拿下的。 在爸爸心里,那酒可是宝贝! 单纯的归海还徜徉在巴戈爸爸的热情里,与其交心许久,终被眼红的巴戈不客气地请出了家门。 “爸,那什么,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巴戈匆匆说道。 “忙点好,赶紧去吧!”爸爸眯着眼睛,吃饱了饭,睡意朦胧。 “叔叔再见!爸爸再见!” 两个小宝站在门口乖乖地挥挥小手。 两人驱车驶离,前往南城老街归海租住的公寓。 一小时前,归海接到房东的电话,通知他今天搬离。 两人赶到时,公寓门口围了一群人,一个身着正装的公务人员站在中间协调着什么,几个穿着工装的师傅在一旁倾听,两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默不作声,一抬头,视线正对上巴戈和归海。 “你们是这里的租户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巴戈走在面前,“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妈的,我妈今天没了,所以我和我弟来收房子,你们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办理一下退房手续,施工队最迟后天过来,实在抱歉,希望你们谅解。”男人解释道。 归海喊道:“你妈刚走,你们兄弟俩就急着来抢房呐?这栋房子不只我一人住,你让其他还没找到新住处的租客怎么办?” 巴戈附和:“你们没有提前通知就突然赶人走,是不是不太合法理啊?” 男人睨了归海一眼:“这里的所有住户我们已经协商完毕了,都搬走了,所以也请你们尽快吧。” 巴戈扫了一眼荒无人烟的街道,问:“你用这楼干嘛?” “这楼已经是危楼了,没什么用,让你们搬走也是好意,上面计划在这里建公园,很早之前就通知过了,现在就等着动工。这后面的几百亩地,某集团已经和市政合作开发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配合。”男人解释。 “哦,明白了。”巴戈点头道,“你们是着急拿拆迁款啊。” 归海听得恼火,“离了这,我住哪?” “你住哪?”巴戈笑道,“除了我家,还有哪能容得下你呢?” 归海听这话怪怪的,但他现在确实身无分文,上次用卡里仅剩的二百多万买了车,现在每月只能从前男友给的补偿费里抠搜一点下来,以保证自己饿不死。
第29章 前妻上门 “这内裤你还要吗?” 见归海没回答,巴戈便顺手扔了。 “到时候住过去,我给你买新的。” “什么叫‘你给我’?”归海低沉着嗓音,闷闷不乐道。 巴戈跨过地上的大包小包,走过来,摸着归海的脖子,“你不想住过去吗?我那套房子是空着的,本来就没人,一厅两室,你要是和我吵架了,分房睡也可以。” 归海把头别过去:“赶紧收拾吧,一会儿太阳下山了。” 归海将收拾好的行李塞进后备箱,开车赶往巴戈婚前买的房子,到家时,已是半夜一点钟,困意席卷全身,已经完全没心思再干别的事了,两人匆匆洗漱后便睡了。 早上七点,巴戈摁下闹钟,在床上翻了个身,见归海半睁着眼睛,无精打采地瞥了自己一眼。 “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楼下也有新鲜的早点,杯子在饮水机旁边的抽屉里,记得按时吃药。” 巴戈在归海额头吻了一下,就匆匆赶去上班了。 归海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环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套房子位于桐城最繁华的路段,早高峰时,能听见百米开外的汽笛声,一阵接着一阵,响个没完没了,上班族都急着赶路,没功夫顾及这个点——家里除了早醒的老人,还有像归海这样的无业游民需要静养。 归海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打开电视,屏幕上就开始播放经典的法国爱情电影,他快进着,直到画面停顿在男女主香艳的画面。 归海第一次看如此写实的画面,捏着薯片的手悬在半空,双眼放出炯炯有神的目光,他似乎可以将巴戈的脸代入女主的脸,这样看,莫名有种不可名状的快感。 时针指到中午十二点,午高峰又来了,夹层窗户虽然隔音,但街上的汽笛声太聒噪,静下来还是可以听到,归海关了电视,无趣地躺在沙发上。 他吸了吸鼻子,屋里除了巴戈的味道,还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归海猜测这栋房子是巴戈和前妻住过的,只不过离婚时判给了巴戈,或者巴戈支付了大笔费用,把这栋房子从前妻手里买回来。 归海有些不解,巴戈每天嗅着前妻留下来的香水味,难道不会睹物思人吗? 他伸手在沙发靠背上滑了一下,再看时,才发现手上沾满了灰尘。 或许这套房子巴戈已经很久没住了。 想到这,归海突然萌生了大扫除的欲望,这里的灰尘不少,地面也很脏,昨晚搬东西留下了几个大脚印,还有屋子里的香水味,厨房的油烟味,厕所的马桶味,统统都要消灭掉! 归海从厨房找到一双尘封的橡胶手套,又翻出许久不用的拖把和吸尘器,鼓捣了一会儿,打开吸尘器的一瞬间,巨大的嗡鸣声夹杂着外壳破裂的声音,吸尘器就这样“死无完尸”地炸开,零件弹落地面,机器里的线路还依稀闪烁火花。 要不直接用拖把吧…… 归海夹住鼻子,在马桶里涮洗拖把,涮洗完后,刚把拖把拎出来,拖把头和拖把杆就完美地分离开来,湿漉漉的拖把头“吧唧”一声黏在归海的鞋上。 归海盯着脚上脏兮兮的一坨,怔了几秒,突然像变异了一样跳起来,“操!好恶心!好恶心……” 涮拖把从卫生间溅出来的水,混合着地上的灰尘,变成一坨一坨灰色的膏状物附着在地面,归海走过时,又留下了一串串魔鬼般的黑色脚印。 他盯着面前的残局,思忖片刻,终于放弃挣扎了,在手机上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家政公司。 “喂,你好,做保洁……” 五分钟过后,归海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女人先是用惊讶的语气和归海打了声招呼,随后激动地问: “我是□□的007号保洁员,请问你确定是五号楼404公寓吗?” “对,你直接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归海挂断电话,穿着睡衣睡裤,原地等待。 门铃响起,归海从监视器上看见一个五官小巧的女人站在门口。 “你好。”归海开门打招呼。 女人显得十分震惊,她错愕地朝屋里看了一眼,随后又紧盯归海的脸,“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你租的房子,还是买的二手房?” 归海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妙,面前这个保洁难道认识巴戈? 他周旋道:“什么意思,这两种情况,你们公司收费不一样吗?” 女人盯了巴戈许久,“我可以进去说吗?” 归海让保洁进来,指了指卫生间,“那里有块被我用坏的拖布,还有各个房间的灰尘,报废的吸尘器,厨房的油烟,墙上的挂画,都清理了吧,特别是那些挂画,太丑了。” 女人打量着归海,“冒昧地问一下,你住进来多久了?” 归海回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女人笑盈盈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这家房东的前妻,之前偶尔过来拿点东西,你一定见过房东本人吧?他现在……还好吗?” 归海吓了一跳,心里念道:竟然是……前妻! 女人也被归海的表情吓了一跳,颤巍巍地问道:“我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没啊!”归海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道,“前妻好,呃,不是,我的意思是离了好,我是说……” 归海稀里糊涂地在嘴里绕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说什么,“我是说,我现在是这房子的租户,租了一间卧室,昨天刚搬过来,刚才大扫除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巴戈……也就是你前夫的这些清洁工具弄坏了,所以叫了家政上门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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