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瞪大了眼睛,着急解释:“妈!我的意思是,我和贝卡后半辈子生活在一起,就我俩,没别人!她不结婚,我也不结婚,就算结婚也是我俩结,跟男人没半毛钱关系!” 妈妈愣住了,她不知女儿是词不达意,还是真的有“那种”思想,她又远远地看了贝卡几眼。 贝卡留着黑长直,一身米色的素织毛衣,衣服上没有任何装饰,手提包也是干干净净的,直筒裤长长的垂下,盖住脚踝,脚上是一双朴素的帆布鞋。 妈妈打量着,见贝卡长着一副好孩子的模样,心里倒疑惑了起来,怎么会和狄青这种不正经的丫头混在一起呢? “你就折腾吧!”妈妈甩开手臂,径直沿着小路,头也不回地走去,在梧桐叶的掩映之中,留下一道失魂落魄的残影。 狄青哀伤地叹了口气,转身时,贝卡已默默站在身后,二人浅浅相拥,无言化作相慰,随后,狄青牵起贝卡的手,再次绽开了笑靥。 此时的客厅“热闹非凡”,归海正被死死摁在沙发上,额头青筋显现。 “归海,你当真以为我什么事都会遂你的意吗?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拱手让给别人做女婿?”巴戈咬着后槽牙,向归海问罪。 归海一翻身,转守为攻,在巴戈耳边道:“你的心在我这里,我知道你跑不了。”说完,轻轻咬了咬巴戈的下唇,唇齿间满是浓郁的咖啡味。 两个女生手拉手站在门口,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 贝卡咽了口唾沫,感慨道:“这比咱俩还猛啊。” 归海听到门口有声音,急忙从沙发上坐起来,巴戈则顶着一张被气红的脸,低头喝咖啡压压惊。 狄青把脚下的零食袋子踢开,给贝卡腾出踩脚的地方。 “这是吃的东西,怎么能用脚呢?” 贝卡声音柔柔的,蹲下身,把所有的零食袋子抱起来,放在茶桌上。 归海冲狄青坏笑道:“我只知道你看男人的品味不赖,没想到看女人也这么厉害。” 巴戈才反应过来两个女孩的人物关系,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归海转身冲巴戈挑了一下眉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四人团坐在一起愉快地畅聊了一个小时,巴戈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氛围,好像重回大学时代,把溜走的青春又捡了回来。 归海对这种氛围再熟悉不过,他游刃有余地在四人中扮演着“大演说家”的角色,几个人才经历了几刻钟的时长,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对于别墅维修的事儿,狄青说自己已经在请律师了,并且已经找到当地一家专业的建设局监理公司,她准备在律师的协同下,让鉴定部门出具相应的鉴定报告,并以此为筹码,倒逼东方花园开发商办理退房和赔偿等一系列手续。 这次的采访非常顺利,四人还相约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可巴戈的母亲因为单位的事走不开,让他去幼儿园接孩子。 两个女孩也十分识趣,双手一挥,就此别过。 巴戈的家事已经伸出了长长的枝蔓,随时随地都在侵扰他的生活空间,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要和归海继续过下去,就要让归海做好充分的准备,接受家里有一对从天而降的幼稚园活宝。 轿车一路开往市区幼儿园,巴戈的笑声在车里回荡。 归海听见巴戈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什么?” 巴戈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我是觉得啊,我们现在仿佛婚后的夫妻一样,要去幼儿园接送自己的孩子。” 归海纠正道:“那是你和你前妻的孩子,可不是我的孩子。” 巴戈上下打量着归海,“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吧。” 归海猛地踩下脚刹,轿车刚好停在路口处,对面的红灯骤然亮起,他长舒一口气,冲路边身着制服的交警笑了笑,暗自庆幸:差点就被判罚了。 归海瞥了巴戈一眼,“我也得有那功能啊!再说,凭什么让我生,你怎么不生?” 巴戈假装伸懒腰,偷偷把手勾在归海脖子上,强行拽到怀里亲了一口,“好,我回去给你生。” 绿灯亮起,两人再次坐正,脸上泛起不可言说的笑意。 幼儿园的放学铃还没响,归海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你闷在车里,就不怕四肢退化了?”巴戈把归海那边的车门打开,“走吧,一起!两孩子呢?我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 巴戈撑开归海的手指,掌心贴着掌心。 归海不情不愿地去幼儿园门口,和巴戈在一众家长身后排起了队,站在队伍里的归海,整个身子僵得像块铁板。 巴戈拍了拍归海的后背,“紧张了?”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归海说话的时候,嗓子里就像金鱼吐泡泡似的咕噜咕噜。 巴戈看出来归海有些紧张,便随口聊道:“接孩子是挺麻烦,来早了得等,来迟了也得等,接送证没拿还得折返,要是遇上个淘气孩子半天不出来,他的父母或是爷爷奶奶就得‘扎根’在校门口,像樽雕像似的,在寒风里佝偻着,两只眼睛‘探测器’似的在人群中间扫描着,生怕自己的小宝贝被坏人拐了去。” 归海听着觉得有趣,渐渐地也就不紧张了,心想:不就是接两个小毛孩子吗?怕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了,归海身后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回望了一眼,仿佛没有尽头。他想起小时候,父母也是这样在门外等他,眼里全是自己的孩子,可现在,父母的眼里全是抹不开的面子,还有数不尽的代沟。 巴戈的两个小宝很给力,放学铃声一响就冲在最前面,女儿高举双手,一眼就从人群里看见了爸爸。 儿子跑一会歇一会,身上挂着两只大书包,吭哧吭哧地落在后面。 归海面对两个陌生的小孩,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呆呆地站在一旁,两手插进裤兜。 巴戈一把抱起女儿,“今天学的什么呀?快讲给爸爸听听!” 女儿鼓起全身的劲儿,憋得小脸通红,“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原——” 归海盯着巴戈的小女儿,觉得十分萌萌哒,油然而生“想去捏捏她的脸”的冲动,感觉一掐就能掐出一汪水来。 儿子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见爸爸身边还站着一位个头更高的叔叔,他看了叔叔好长时间,被叔叔的鬼脸逗笑了。 儿子哒哒地跑着,跑到归海身边停了下来,学着归海的样子,做了一个同款鬼脸。 归海伸手摸了摸甘淘淘的头,一把将甘淘淘抱起来,顺便解下两只书包挂在自己肩膀上。 甘淘淘笑嘻嘻地盯着归海的脸,“你长得像混血。” 归海嘟了嘟嘴,“你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了?” 甘淘淘咯咯地笑着,“你是哪国混哪国?” 归海没正经道:“我是中国女人混中国男人。” “归海!”巴戈瞪了一眼以示警告,转而给孩子们介绍道,“这是爸爸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归叔叔。” 女儿瞪大了眼睛,“龟叔叔?那不就是王八叔叔?” 归海仰面大笑,“那你觉得王八叔叔长得像王八吗?” 女儿摇了摇头,问:“爸爸,我可以让龟叔叔抱我吗?” 巴戈惊道:“宝宝,你这才见归叔叔多长时间,就不要爸爸了?” “那算了。”女儿委屈地撅起小嘴。 “没事,爸爸跟你开玩笑呢!”巴戈安慰道。 女儿又换了副开心的表情,伸出胳膊,要归海抱抱。 等归海把甘宝宝掌控在怀里,便开始贫嘴道:“被王八叔叔抱过的孩子,就成小王八了。” 甘宝宝一板一眼地纠正道:“是小乌龟,才不是小王八呢!” 甘淘淘站在地上,无聊地玩着手指。 四人坐上车,两个小宝坐在后面,归海和巴戈坐在前面。 两个小宝都对“龟叔叔”十分感兴趣,不停地从后座探出手摸着“龟叔叔”的衣服,小女儿的手劲尤其大,扯了几下,就把归海的外套给扯了下来。
第28章 干儿子 女儿的小手像猫爪子一样挂在衣服上,巴戈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缠在棉线里的猫爪子取出来,厉声道:“甘宝宝!” 女儿怂怂地坐回去,见哥哥还在抓“龟叔叔”的衣角,一把拽回来,学着爸爸的样子厉声道:“甘淘淘,别摸啦,龟叔叔要生气啦!” 轿车停在巴戈家门口,归海望着陌生的二层小楼,心中有些犹豫。 两个小宝下车后,甘淘淘站在车门口不走,右手伸进车里,抓住归海的手,“叔叔,去我家玩。” 归海看着甘淘淘渴求的眼神,欲言又止。 甘宝宝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喊:“叔叔不喜欢我们家吗?” 巴戈就着女儿的话问归海:“是啊,你不喜欢我们家吗?” 归海真拿这仨人没办法,只好起身,“好吧——” 巴戈家的二层小楼坐落在市郊,朝东走两公里是沙滩,朝北走十公里是桦城市。 小楼前有个青石板铺成的院子,院子里晾晒着衣物,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张印有象棋纹路的石桌,石桌周围墩了几张圆凳子,院子边上围了一圈瓷制花盆,盆里种满了各异的植物,有观赏性的花卉,还有几窝青菜。 此时,屋里传出一阵锅铲的声音,油烟从窗户飘出来,消散在室外的空气中。 “爸!”巴戈掀开竹帘,走进屋子。 归海跟在身后,透过纱门,看见厨房里一个高大敦厚的背影正系着围裙炒菜。 “回来啦!你妈今天特别忙,我也是刚买菜回来,你让孩子们在客厅玩一会,然后准备洗手吃饭。” 巴戈的爸爸嗓音浑厚,说话时没有回头,一直盯着手里的锅铲,急速移动脚下的步子。 巴戈指了指沙发,小声对归海说:“坐那。” 归海坐在藤竹制的沙发垫上,打量着屋内稀奇古怪的摆件,山水贴画的墙面覆着各色贝壳,隔断上两尊一尺多高的石刻貔貅怒目相视,顶上的菱形纹好似日出时分乍现的光芒,葫芦型的灯饰悬坠其上,鼻前悠悠飘来几缕檀香。 半刻钟后,香喷喷的炒菜出锅了,巴戈绕进厨房拿了四副碗筷。 爸爸盯着儿子手里多出来的一只碗,说:“你妈今天下午不回来吃饭。” “爸,来客人了,我朋友。”巴戈朝客厅歪了歪脑袋。 爸爸从厨房探出头瞅了一眼,见一个帅小伙正坐在沙发上和孙子孙女玩闹,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饭怕是做少了。” “没事,他不饿,我们意思意思就行。”巴戈笑道。 爸爸赶紧解了围裙,脱下秋衣秋裤,换了一身中山装,步履翩翩地走过去,坐上餐桌,打量着风流倜傥的归海,顿时感觉自己的威风都无处施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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