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再怎么忙,他那天应该也有空,许知礼当天约他出来,就不会打扰他了吧? 这么想着,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许知礼腾地从桌子上坐直,心跳莫名加快,慢腾腾地伸出手,将手机拿起来。 然后就看见了苏青两个大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他忍住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接起来,恶声恶气道:“干嘛?” 那边传来苏青撕心裂肺地吼叫声:“阿礼——阿礼——我要完蛋了,你快来救救我!” 他这语气着实吓人,许知礼愣了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逐渐严肃,急切地问:“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 苏青尖叫着打断他,一字一顿道。 “我要结婚了!” “?” 许知礼有点傻眼了。 和换对象比换内裤还勤的韩封不同,苏青虽然表面一副顽劣公子哥的样子,可内心却纯情得要命,和他那位初恋纠缠了多年,后来人家结婚,许知礼再没见过他身边有新人。 这突然毫无风声地就要结婚,许知礼甚至要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假的吧?” “骗你我今天就丢五百万!” 一下子拿了苏青最在意的钱发誓,许知礼不得不相信,但他还是难以处理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 苏青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他控诉,“是我爸,他为了钱要把我卖给江家,我连那人是谁都没见过,结果我爸说后天就要举行订婚宴了,我连跑都没机会跑。” “这些也就算了,商业联姻,家里就我一个男孩儿,我能理解,可最重要的是,江家那边也是个男人!阿礼,我可是直男啊,要我和一个男人结婚,还不如让我去死!” 苏青父亲是白手起家,凭借自身的努力硬生生把苏青弄成了富二代,而江家可是圈子里的老钱家族,眼高于顶,许知礼倒能理解苏父为什么舍得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入赘过去。 更要命的是——许知礼好像认识苏青要入赘的这位对象。 他犹豫着问,生怕再次伤害到苏青脆弱的心脏:“你这位结婚对象,不会叫江应晚吧?” 电话那边顿了顿,随即又传来苏青刺耳的嚎叫声:“对啊,就是他!你认识吗?” 江应晚是华登的新任总监,宋砚珩手下的得力干将,许知礼当时还奇怪他好好的为什么不接手自己家的公司,偏要自己出来单干。 后来和他熟悉后,许知礼才发现他也是不想受家族的桎梏,才故意跑出来的。 这样的人,也不一定会甘心受家族的安排,乖乖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许知礼简单和苏青说了下江应晚的情况,最后好心地补上一句:“他还挺帅的。” “他帅关我什么事啊!”苏青依旧痛苦,“我是不可能和他结婚的,可我要是敢逃婚,我爸真的会把我腿打断的。” 突然想到什么,苏青眼睛亮了下,开始怂恿许知礼:“他呢,他不是也很讨厌他家里吗,会不会逃婚啊?” “好阿礼,你不是和他很熟吗,能不能打个电话帮我探探口风啊,现在他逃婚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拜托你了阿礼——” 许知礼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叹息了一声,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和他也只是认识,没有很熟,人家不一定会告诉我的。”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挂断电话,许知礼从通讯录中找出江应晚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来,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应该是在公司里。 听筒里传出江应晚略带迟疑的声音:“是小许吗?” “对,是我,”他还记得自己的号码,许知礼松了口气,准备先寒暄几句再步入正题,“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还是很忙吗?” “刚过完年嘛,事情还是挺多的,这不,现在才刚开完会出来。” “是挺忙的,”许知礼顿了顿,犹豫着问,“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那边沉默了几秒,许知礼听见他的脚步声加快,随即背景音安静了下来,应该是江应晚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有空,你问呗。” 刚刚和苏青私下密谋是一回事,现在真要跟当事人开口,许知礼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斟酌了半天用词,才慢吞吞地开始东扯西扯:“我有个好兄弟,他姓苏,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听他说,好像最近,呃,你们两家是不是要” 说到这儿,他又停住,觉得似乎有点打听人家家事的意思,想变个问法。 那边似乎说了句什么,许知礼没听清,只感觉他将听筒拿远了些,应该是遇见了认识的人,在和那个人打招呼。 于是许知礼等了一会儿,听见江应晚的声音又凑近了,声音有些大,问他:“小许,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许知礼闭了闭眼,抬高声音,破罐子破摔地直接问了出来:“我说,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 那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连同那点微弱的背景音,以及江应晚的脚步声,全部停止了。 许知礼甚至能听见自己刚才那句问话,在江应晚那边的回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许知礼都要以为江应晚觉得自己被冒犯而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看着我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含了点笑意,语气听起来意味不明,慢悠悠道,“人家在问你是不是要结婚。” 江应晚重重地咳了几声,又非常假地笑了两声,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默默把电话听筒的声音调小了。 “小许,你、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听见那道模糊不清的声音,明明只有一周没联系,许知礼却觉得好像很久没听见过了。 他愣了愣,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又很快收回思绪,才发现他刚才那句确实有点引人遐想,连忙解释道:“不是,是我替别人问的。” “你们家好像有意让你们两个订婚,他想拜托我来问问你,你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江应晚耸了耸肩,如实道,“我不在乎,结不结婚对我来说都一样,他们想联姻就随他们呗。” 许知礼试图替苏青挽回:“但他是直男啊,超级大直男,铁锹都掰不弯的那种。”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身边,状似无意地靠在桌台边,慢条斯理地喝着手里的茶。 江应晚却能清晰地察觉到他的眼神很懒散地落在自己身上,他死死低着头,不着痕迹地向右边走了一步,想要离这位远一点。 宋砚珩却伸出手,轻拽了下他的手臂,微笑道:“那边有热水,小心烫。” 无形的压迫感让江应晚根本不敢抬头,他痛苦地闭了眼,希望能赶紧结束这场漫长的对话。 于是他胡乱搪塞道:“没事儿,我是弯的就行了,后天订婚,我得赶紧收拾收拾去,小许,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没等许知礼出声,他就已经先一步按下了挂断键,深深呼了口气。 身边男人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终于与他拉开了距离。 江应晚无语地瞪他一眼:“大哥,每次一和人家说句话,你就像猫见了鱼似地凑过来,谁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啊。” “哦,不对,”江应晚欠兮兮地拍拍他的肩,“差点忘了,你家那位看不出来的。” 戳中他的痛点,男人冷淡地扫他一眼,懒得搭理。 “不过你也太夸张了吧,今天就给我打个电话而已,你电话也不让人家接了?” “不是。” “只是想看看,”宋砚珩垂下眼,漫不经心地转着杯子里的茶勺,轻声开口,“这么久不理人,到底在忙些什么。”———订婚宴正巧在元宵节当天,苏青在梳妆间哭天抢地地叫唤,许知礼和韩封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控制住。 韩封在一旁幸灾乐祸:“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嫁儿子,我这个当父亲的简直太感动了。” 苏青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梳妆台前,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韩封,你再说我真的会死给你看。” “行了,”许知礼瞪了韩封一眼,让他别再刺激脆弱的苏青,“江应晚不是也说了吗,你们只是表面婚姻,他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也不用管他,和单身没什么区别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苏青哭丧着脸,“可我真的接受不了对着一个男人叫老婆啊。” 韩封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你还可以选择叫他老公。”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苏青压垮了,他大叫着去打韩封:“韩封,我不活了,今天就跟你一起同归于尽!” 许知礼无奈地摇摇头,吵闹间,他看见外面的门被人打开,江应晚走了进来。 听见动静,苏青顺势看过去,看清来人的模样,他很快认出来,这位就是他今天的订婚对象。 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不像好人。 苏青瞬间做出防御姿态,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走近,忍不住出声问:“你干嘛?” 江应晚在他面前站定,从头到脚将他扫视了一圈,笑了一声,语气嘲弄:“你不用摆出这副样子,我对你这种类型不感兴趣,只是我爸非让我进来看看你而已。” “靠,”苏青感觉被羞辱了,“你以为老子对你感兴趣啊!” “那正好,”江应晚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我们都对彼此没有兴趣,那婚后生活应该会很和谐,各玩各的,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我巴不得呢!” 得到肯定的答案,江应晚满意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许知礼从后面喊住了他:“哎,等等。” 江应晚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他:“小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许知礼怕里面那两位八卦队长听见,压低声音问,“就是想问问你,宋砚珩今天会来吗?” “宋砚珩?”江应晚顿了顿,似乎想了下,“我们家倒是请他了,但他今天很忙,不一定会来的。” “元宵节也不休息吗” 许知礼小声念叨了一句,江应晚没听清他低着头说了什么,他已经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订婚仪式开始,许知礼坐在台下,看着苏青和江应晚脸上都带着格外明显的虚假笑容,感觉都对彼此嫌弃得要死,却还是不得不亲密地搀着手臂,在众人面前谈笑。 一整场下来,许知礼始终心不在焉,看了无数次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可惜直到仪式快要结束,他都没见到想见的那个人。 宋家的位置只来了一个人,许知礼听见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宋家好大的面子啊,苏江两家订婚,就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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