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别跑,不然一会儿又头疼。” “好。” 果然,脱胎换骨失败,阮青屿才下楼,马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捡起刚刚丢一旁的氧气瓶,滋滋滋地吸起来。 “又难受?” “有点。可能是因为还没吃药。” 凌泽抱着脏衣服,无奈地看着阮青屿,现在不是阮螃蟹,是阮金鱼;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离不开氧气的金鱼。 他搬了块凳子放洗漱台前,示意阮青屿坐着刷牙,避免又头晕。 “药已经吃过的,你赶紧刷牙睡觉吧。”凌泽不厌其烦地强调。 “哦 ,好的。”阮青屿回答得百依百顺。 阮青屿开始刷牙,风驰电掣的,比平时快上好几倍,他的脑子一片混沌,也不知道刷完要做什么,只知道离开氧气一动就头晕,他要赶紧刷完牙,去楼上和供氧机贴贴。 “刷完了,我的药呢?吃完要做什么?” 阮青屿漱口完把牙刷丢进垃圾桶里,又洗了把脸,把头发往后一捋,转身面向着凌泽,漂亮的清水眼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前额光洁,右上角微微红肿着,是刚刚在车里磕的。 他穿着淡蓝色睡衣,是六年前在丽江穿的那套,领口已经洗得有点泛白,但依旧合身。 凌泽一时恍惚,走向阮青屿,伸手拂过他的黑发,俯身亲吻他受伤的前额。 “药吃过了,上楼睡觉。” “凌泽!”阮青屿双手往凌泽腰部撑,力气很大。 “你有老婆孩子了,还来招惹我,你是渣男吗?渣男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东嗨嗨,yee,Liberty的营养液,谢谢木火三投雷,以后不控字数了,这榜单太难~爱怎么来怎么来吧~
第18章 金鱼 “渣男”两字给凌泽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嫁你嫁你嫁你。” 他后退一步,哐当撞到阮青屿随手放在洗漱台上的氧气瓶。 “我哪里来的老婆孩子?” “小丹喊你二爸爸,我听到了。” 盥洗室光线暧昧,暖光镀得阮青屿面庞柔和,可眼神却带着鄙夷。 凌泽又陷入同样的困境,和之前在小岛上一样,阮青屿在纠结他的“儿子”。 “吴老师没有和你说吗?”凌泽依旧尝试着解释,他搬出吴老师,寄望于吴老师能像过去一样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 “我妈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 吴老师大概是什么都没说,所以现在自己就算说,也没用。 凌泽开始尝试第二种自救方式,他举起被撞倒的氧气瓶,将氧气罩对着阮青屿。 他想,若直接按下开关,让氧气对着阮青屿猛吹一阵子,是不是他脑子就可以清醒过来。 “你要不要吸点氧?”凌泽问。 “啧。”阮青屿倒是一把夺过氧气瓶,自己按下按钮,让氧气对着自己猛吹。 凌泽没再说话,就这么期待着,面罩撤下来一瞬,渣男的帽子就可以从自己脑袋上摘下来。 十五秒后,阮青屿放下氧气瓶,眼风扫过凌泽,拆起梳妆台上的一次性牙具。 “你要做什么?”凌泽问,就算倒退六年,阮螃蟹都不至于体贴到给自己挤牙膏。 “刷牙。” 是了,他现在是阮金鱼,记忆只有七秒。 凌泽转念一想,反正阮金鱼只有七秒记忆,或者再刷一次牙,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像电影胶卷般倒带回去,那自己渣男的名头自然就不复存在。 他不动声色,看着阮青屿刷牙,依旧风驰电掣;凌泽悄悄地将身子靠着洗漱台,把站立姿势调整到被骂渣男前一致,分毫不差。 阮青屿刷完牙,又洗了把脸,果然转向自己,面带期待地问:“刷完了,我的药呢?接下来要做什么?” “药吃过了,你,你脸上要不要涂点润肤露?”凌泽把梳妆台上的润肤露递给阮青屿。 他有点内疚,因为自己的缘故,晚上阮青屿不知道洗了多少回脸了,机场洗了半小时,现在又被自己哄骗着多洗一次。 幸亏现在香格里拉是雨季,空气湿润;要换作其他干燥季节,估计阮青屿的瓜子脸要脱皮成三角汉奸脸。 阮青屿啪啪地往脸上招呼润肤露,还是凌泽说什么,就照做什么的顺从样子。 “好了,然后呢。”阮青屿又问。 “睡觉吧。”凌泽回答。 凌泽看到阮青屿起身的同时,瞥了自己一眼,他立刻双手递上氧气瓶,道:“上楼时边吸着,才不会头晕。” “好的,谢谢。”阮青屿突然就客气起来。 凌泽小心翼翼地跟在阮青屿身后,随他进了卧室。 刚刚医生给阮青屿检查得匆忙,床旗还半铺着,和被翻开的被子胡乱卷成一团。 凌泽赶紧快走两步,抢在阮青屿前把床铺整理好,他现在只想让阮青屿赶紧睡着,睡醒起来什么都好说。 “你晚上睡这里?”阮青屿突然问。 凌泽刚把床旗放进更衣室,被阮青屿一问,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自己是不可能留着脑子混乱的阮青屿单独在客房;但若回答是,不知道阮青屿会不会又骂自己是渣男。 “我是在想……”凌泽开始打腹稿。 “凌泽,有些事我们还是摊开说吧。”阮青屿在床头坐下,拿起氧气管熟练地固定,送氧。 “你说。” “凌泽,你总跟着我也不是回事。”阮青屿深吸着氧气正色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都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凌泽,你还是回隔壁睡吧。” 阮青屿越说声音越小,然后打了个哈欠,往被窝里钻。 “但刚刚我也有错,我其实可以自己上楼不要你背的。”阮青屿闭上眼睛叨咕。 凌泽愣怔着接不上话,他怀疑自己大概是听错。 所以刚刚阮青屿是故意的?为了和自己亲近,假装没有力气上楼? 卧室床头装饰着巨幅藏毯,黑底红边,五色祥云汇成吉文秀着金边,祈祷着未来的吉运。 凌泽想属于自己的也许吉运就要来。 “凌泽,你回你自己房间吧。”阮青屿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轻柔无力。 “你头还疼吗?刚刚不是还上不了楼?”凌泽问,他想再听一遍阮青屿说,自己是故意要人背的。 这很幼稚,但自己着实无法抗拒这双倍幸福。 “会疼啊,凌泽,赶紧叫医生送药来,我还没……”阮青屿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没说完就睡着了。 想要双倍的幸福,并没有这么容易。凌泽叹口气,俯身在阮青屿受伤的额头上轻吻。 他整理好氧气管的位置,设好定时,走出卧室,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躺下。 * 林晓培是名干练直爽的职业女性,和所有年纪不大就居高位的职业经理人一样,她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早上八点,她已经完成在健身房的晨练,站在阮青屿客房庭院大门,拨通凌泽的手机。 “凌泽,起床。八点了。”电话一接通,她便催促道。 这是林晓培第三次和凌泽合作,前两个项目都是与英国总部在线上配合,并没有见过面,但配合得多了,也算熟络;这个月见面后,颇有种线上开黑队友,线下面基的亲切感。 几番接触下来,凌泽给林晓培的感觉,和一般年轻人不太一样,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沉稳,是很好的商业伙伴;但今天,她认为有必要亲自来盯着凌泽起床。 一分钟后,凌泽出现在阮青屿客房门口;起居室在二楼,要下段木梯才能到达庭院,凌泽俯视着庭院门口的林晓培,她正笑着和自己挥手。 这原本应该是林晓培的客房,而她不可能一大早跑错地方,所以把阮青屿换到自己客房隔壁的人,就是这个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我懂的林晓培。 他面无表情地朝林晓培打招呼:“晓培姐,这么早。” “不早,阮工呢?” “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吧。” “这就是他的房间,你怎么不感谢我,把你们两个安排在一起。”林晓培倒也直接。 “时间确实不早,我去准备下。”凌泽没正面回答她,只是面不改色走出庭院。 “阮工呢,你不带他一起去玩。”林晓培问。 “高反着呢,让他睡吧。”凌泽回答:“我找阮院长来房间陪他。” “这么厉害啊,还离不了人?”林晓培不解,她才刚在健身房跑满五公里,区区三千米海拔,不在话下。 阮青屿大脑宕机的事情,并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特别是业主,知道后阮工项目负责人的位置基本不保,于是,凌泽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嗯,他昨晚没睡好。” “懂了。”林晓培笑得暧昧:“那就让阮工好好休息,开业也没设计院什么事情,你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凌泽笑笑:“行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学习到还有章节标题和内容提要这个东西,啊,所以每一章都改了下,内容是没有变的,谢谢各位支持!
第19章 一身黑 阮青屿一觉醒来,已经过午。 阮院长横卧在沙发里看电视,见他探头出卧室,挺高兴,醒了啊,知道我是谁吗? 资本家。 阮院长一听,更高兴,没大没小,关上电视走了。 阮青屿又躺回床上,闭上眼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等再睁开眼,阮青屿发现床头摆着一排全新的便携氧气瓶,过塑包装都刻意割开个小口,随手撕就能打开,还挺贴心。 他罩着氧气蹭蹭滚下楼洗漱,再手脚并用地爬上来,累得心怦怦跳;忍不住又开始骂设计,设计的什么鬼东西,去个卫生间都要翻山越岭的。 翻翻随身带的备忘录,在那行被自己涂黑的记录后,没有新内容,看样子昨天酒店医生离开后,天下和睦太平,无事发生。 今天酒店开业,仪式活动不少,在房间里都隐约能听音乐喧嚣。 大概凌泽也在忙的,阮青屿想。 接着他又提醒自己,忙不忙和自己没关系,别总想。 他快速回忆了下,发现逻辑有些连不上,昨天医生在的时候陪自己的人是凌泽,而醒过来时看到的却是阮院长。 匆忙翻开微信,点下自己昨天听一半的语音,阮院长在长达56秒的唠叨后,补了句,你那个发小凌泽,现在是我们业主,好好伺候。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与阮院长一样恶劣的还有手机里的各种工作微信群,密密麻麻,几十上百的小红点叫嚣着未读,阮青屿统统看不见,不知道,没有。 他决定出门走走。 阮青屿换了套衣服,黑冲锋衣,黑T,黑裤子,黑武士球鞋,一身黑,建筑师门面标配;再戴上吴老师准备的飞行员墨镜,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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