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松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笑着道:“我需要让我享受的食物,而不是基础的提供蛋白质。” 方至淮一愣,想起很久之前,他不会做饭,或者说他做饭的时候只讲究能量补充而不怎么考虑食物本身的滋味,所以炒的菜都是勉强入口。 后来李庭松一看见他下厨房就害怕,委婉的说过好几次让他重视一下菜品的精神世界,尊重死去的动物。 想到这里,方至淮轻轻弯起嘴角,只是很快又抿平。 忙活的时候李庭松也不分心关注他,他找了一件宽松的居家服穿上,只专心处理了一会工作,一转眼方至淮就站在他身后,看见他回神才叫他。 “来吃饭吧。” 李庭松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不算精致,但是卖相很激发食欲的芹菜牛柳和红烧鱼,他勾起唇角,朝着方至淮摆了一个大拇指。 方至淮笑了,李庭松尝了一口,脸色逐渐变化,半晌他抬起头,看了方至淮一眼。 这一眼方至淮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刚要解释,就看见李庭松弯起眼睛,声音轻快,“很好吃,谢谢。” 方至淮觉得气氛正好,他犹豫了一会,问道:“我之前看见你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我……去北部救你,是我自愿的。”方至淮一字一顿,语无伦次的解释。 李庭松静静地看着他,方至淮像是有了勇气,他道:“你不欠我的,不用顾忌我……” “我没有顾及你,也不是为了报答你救我才说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李庭松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后他道:“我并不觉得我在说谎。” “我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分手……也是真的,不牵扯其他,是因为我早就不在意了。”李庭松冷静地补充道:“我和你之间的隐私,不说也是我的自由吧?”
第六十六章 方至淮愣了半晌,勾了勾唇角,一股清泉涌入心田,他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又道:“那个人发微博,我不知道……” 李庭松抬起头放下筷子,半晌道:“我还没说我怀疑你。” 方至淮张了张嘴,低头轻轻道:“哦。” 两人吃饱喝足以后,方至淮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他站在李庭松身边,眼神牢牢地粘在他身上,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李庭松并不在意,身边跟着一个方至淮对他来说就像路边凑上来的流浪狗,他就是一个散发着香气的淀粉肠。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一转眼,他看见方至淮也在盯着他笑,带着放空般的痴迷。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李庭松弯唇。 方至淮的表情出现了空白,李庭松感觉现在的方至淮就像是蜗牛,一碰到他的触角,他就慌张地缩回壳里,等到彻底理解了他的意思,方至淮才垂下眼帘,回神般失落道:“下个月。” 李庭松点点头,掐着手指算了一会,道:“十有八九还能赶上我的电视剧开播。” 方至淮笑了,似乎很喜欢现在生机勃勃的李庭松,他低声道:“我会看的。” 李庭松嗤笑一声,“你还会老老实实看统一播出?” 方至淮脸变得涨红,他不会,以他的手段,在统一开播前他应该全集都看完了。 李庭松凑近他的脸,嘴唇靠近他的耳边,呼吸的热气扫过方至淮的脖颈,他道:“你知道网上怎么说你吗?” “有人说你一开始也提供不了资源给我,后来有资源了,老婆却丢了。”李庭松声音里隐含笑意,“天知道我差点因为你再也演不了戏。” “他们却还觉得你深情的不得了,指责我有眼无珠,说我辜负真心,要吞一万根针。”李庭松道:“这么好的路人缘,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命。” 方至淮眼前一阵阵光斑,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了,他几乎承受不了鼓胀的心脏,他想道歉,想吻他。 “假的,不要信。”方至淮笑容发苦,“要是真的,那我早就死了。” 视线垂落到李庭松张张合合的双唇,不厚不薄,被吻得久了,就会变得嫣红,肿胀。 李庭松伸手抚着方至淮的侧脸,注视着那一双绿眸。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方至淮,等我的剧开播,反响够好的话,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李庭松抬头轻轻在方至淮的唇角印上一个吻。 转瞬即逝的触感贴上嘴角,方至淮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本能的低头去追逐那个吻。 李庭松的鼻尖抵住方至淮的鼻尖,轻声道:“在此之前,你能保证什么也不会影响我吗?” 方至淮觉得冰凉的蛇信已经攀上了他的脚踝,他注视着眼前的爱人,低沉承诺道:“我保证。” 李庭松轻声笑了一下,低声对他吐出三个字。 方至淮声音发颤,“对,我是乖狗狗。” 李庭松仰头吻他。 方至淮低下头,本该是上位者的姿态,现在却呈现一种献祭的感觉,他想刨开他的心脏,送给李庭松,让他看看喜不喜欢,就算是看一眼以后立马扔到污泥里,他也心甘情愿。 方至淮深夜才离开,李庭松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加了冰块的酒。 冰块在酒里融化,把酒本身的颜色冲淡不少,李庭松一饮而尽,抬手猛地遮住了眼睛。 信任在他们之间,早就消失了。 …… 方至淮回到公寓的时候医生正在门口等他,方至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开门进去了。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进屋以后立即道:“你去见他了?” 方至淮瞥他,“不行吗?” 医生摇头,“可以是可以……” “多多少少有点不符合常理而已。”医生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他现在看见你就会想起被网暴的这几天呢。” 方至淮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冷冷道:“不是发律师函吗?为什么还能让他看见这些话?” 医生苦笑道:“老大,还有一直人是会发私信骂人的啊,这我们能怎么办?” 方至淮用脚踢了一下椅子,坐下的时候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前和脑中总是出现不合时宜的幻觉和讽刺的声音。 “查吧。”方至淮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在意。” 在意到都委屈自己来和他演戏了。 方至淮盯着地面反射的灯光,轻笑了一声。 理智告诉他李庭松只是担心他的心血,担心他的电视剧不能上映,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在意外界的评价。 但里边一丝一毫李庭松还在意他的这种可能性就像是挂在他眼前的饵,让他忍不住干渴难耐。 医生端着水在厨房出来,意识到方至淮不太对劲,他对方至淮说:“该去吃药了。” 方至淮愣了愣,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感觉手掌很痛,他怔怔地低下头,这才发现他攥拳太狠,指尖把手心刺出了血。 李庭松第二天醒来,手机上的垃圾信息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不少,他轻轻勾起唇,把手机放在床头懒洋洋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第三天医生给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李庭松刚吃完晚饭,曼奇奇白天玩得太疯,早早睡下了。 他听见医生严肃地对他说:“方至淮在房间里边不出来,你来看看吧。” 李庭松拿上钥匙,到方至淮公寓楼下的时候刚刚过去半个小时。 医生脸色难看地带着他上了电梯,李庭松留意了一下楼层,居然发现现在是去往之前他们同居的那一层。 医生看见他愣神,和他解释:“方至淮不允许任何人进这个房子,我也不行,一般他只要是还有理智,就不会贸然回去。” 李庭松精准地抓住关键词,“还有理智?他还会失去理智吗?” 医生一顿,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议道:“你看不出他精神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吗?” 假如正常人的精神是具有弹性的床垫,那方至淮的精神状态就是一大块果冻。 好处是他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即使是果冻也是抗打击的果冻,只有面对李庭松的时候,果冻才会吹弹可破。 医生不敢解释,只道:“先看看情况吧。” 说话间电梯停止,李庭松走出电梯,乍一看见熟悉的入户门还有些眩晕,他有太多情绪遗留在了这个地方,和方至淮一样,他本能地精神紧绷。 门锁没有换过,李庭松迟疑一会,果断用指纹解锁,房门一响,开启一条缝。 李庭松愣了一下,拉开房门,玄关还遗留着他习惯用的香水味道,屋里陈设一丝不变,甚至他随手挂在旁边的领带都没有动。 要不是他确定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他几乎觉得这是穿越时空了。 他示意医生进来,医生干笑了一下,没有动弹。 “自从那天见了你回来,他就不对劲了。”医生顿了顿,低声道:“他现在就像是快要冻死的人,乍然把他放在温水里,他不一定会感到轻松。” 医生绞尽脑汁婉转地说明,方至淮现在十有八九精神崩溃,而且还在委婉地指责李庭松太突然了,给方至淮好态度只会加剧他的精神负担。 李庭松慢慢抬头看他,医生道:“他现在对于复杂的情绪并不能太好的消化,他一直觉得你恨他,也算是达到了一种平衡,让他精神的垮塌一直维持在一定的条件内。假如你对他厌恶,就不要给他任何幻想。” 李庭松道:“我会帮你转达你的好意给方至淮的。” 医生一窒,不说话了。 李庭松想了想,来到了他和方至淮曾经的卧室,他站在门前,抬手开门,门被锁死了。 他敲门,“方至淮,开门。” 里边过了四五分钟才有动静,门锁咔哒一声响,屋里没有开灯,方至淮在黑暗中笑着看向李庭松,“下班啦?你今天下班好晚。” 李庭松一寸一寸地僵硬在了原地,越过方至淮,卧室里黑透了,像是野兽的洞穴,也像是停滞的时间。 方至淮凑上来抱抱他,黏黏糊糊的道:“我的游戏都玩腻了,你什么时候休假?到时候我们出去玩吧?” 李庭松喉咙发紧,又看了一眼屋内,原本方至淮喜欢打游戏的液晶显示屏黑着,完全没有打开的痕迹。 他哑声道:“方至淮,你怎么了?” 方至淮抬起头,拉着他进了卧室,拍拍床头。 “我困了,我很想睡觉。” 李庭松低头看方至淮拉着自己的手,上边有一个镶嵌着绿碧玺的戒指,和他之前送方至淮一模一样。 “这个戒指?”李庭松愣怔着看着,几乎完全一样的戒指,自从进来这个房间,他有一种强烈的幻境感。 直到方至淮笑嘻嘻地摸摸他的鼻尖,在床头拿出另一个情侣款的碧玺戒指,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套在他的指尖上。 “你送我戒指,我也送你一个,可惜你拍戏的时候不能带,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方至淮满意的看着李庭松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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