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松信号不好似的反应了半天,不可思议。 “你知道你还……” “无所谓。”方至淮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这些本来都是你的。” “你的所有作品我都看了,选的也全是适合你的本子…”方至淮一鼓作气:“你要不要等拍完这一部来看看?” 李庭松沉默地扶额。 等中场休息完,李庭松又重新进入拍摄状态,再次歇下来的时候天都暗下来了。 下午要下大雨,拍摄要停一段时间,严妍约了几个相熟的演员一起去玩,李庭松心里乱糟糟的,于是也点头说去。 几人到了一个下午营业的清吧,外边倾盆大雨,屋里只有空调制冷微微潮湿的空气。 李庭松还刚一进屋,就看见等在卡座上的方至淮。 他犹豫了一瞬,严妍等人已经越过他坐在了方至淮的桌前。 严妍去拿了一副牌, 轻车熟路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李庭松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了。 他隔着方至淮的位置很远,中间服务生送上不少酒放到桌上,一群人大有不醉不归的气势。 李庭松随便摸了几次牌 都没有抽到最小或最大,只是笑眯眯的听了几个演员坦白自己曾经失败的美容项目。 从第六轮开始,李庭松抽到了最小,而一个戴着耳钉的年轻演员抽到了最大。 他笑着道:“李庭松老师,听说你曾退圈四年,是去干嘛了?” 李庭松似笑非笑的看了搞事的小年轻一眼。 “去治愈情伤了。” 这个回答在席间引起了小小的惊呼。
第五十三章 在这种地方坦然说实话的时候,反而更像假话。搞事的小演员也不是真的想让他爆瓜,只好解释:“之前有传言说您是之前拍戏的旧伤复发,不得已才休息的,我之前很喜欢您的电影,您现在好些了吗?” 李庭松一看就知道他们没信,也是,实话是被前男友囚禁逼跑路的,那更让人难以相信。 “完全好了。”李庭松顺着话头挥了挥手臂,隔着外套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 他完全没注意方至淮忽然变了的脸色,下一轮很快开始,这次抽到最大的是严妍,牌桌上安静了一会,这才看向方至淮,他抽到的是最小。 在一个桌上玩游戏归玩游戏,但是各自还是心知肚明那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众人看向严妍,目光隐隐担忧她出言不逊得罪领导。 严妍把牌晾在桌面上,看向方至淮神色认真道:“方总,我想知道,你现在开心吗?” 几个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严妍这个东道主在讨好领导,笑着等着方至淮捧场,只有李庭松一顿,视线扫过严妍,看见她放在桌边攥起的拳头。 方至淮抬头,沉默着看了李庭松一眼,似乎知道他和严妍之间不会没有人出口调和,他顿了一会。 “嗯。” 严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低头重新摸下一轮的牌。 这一轮这次是李庭松最小,严妍最大。 严妍清清嗓子,“我问啦?这段时间出远门,有没有遇见追求者?” 李庭松早有她要搞事的准备,眼神示意她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严妍不在意地摆摆手,催促他赶紧说。 李庭松点头,“有。” 咣当一声,方至淮的脚踢到了桌角,坐在他旁边的小艺人吓了一跳,忙看他是不是受了伤。 方至淮垂下眸子,哑声道:“没事。” 被这么一打岔,倒没有什么人对他起哄了,方至淮沉默地坐回阴影里,看上去像是很疲惫。 又来了几轮都是其他艺人互相博弈,李庭松听了一会,杯里的酒喝的见底,他又拿了一张牌,这次最大的是他,最小的是方至淮。 方至淮逐渐僵硬,沉默的坐直靠近桌面,看着他喉结滚动,“问吧。” 李庭松捏住手里的牌,他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巧,观众太多,又或者是他恐惧答案,但是…… 他道:“……方总,你觉得我以后会怎么样?” “啊哈哈,方总又不是算命的……”一个小艺人笑着道。 “……但是好像真的可以左右演员的“命运”……”另一个艺人小声道。 方至淮在两年前强势进入市场。更确切的说,方至淮的介入就像一个庞然大物强势进入了昆虫园,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变成了蝼蚁,庞大的现金流冲向哪里,哪里就易主,剑指哪里,哪里就溃逃。 有人说,要是方至淮是巨人,那巨人的头脑,就是贡丘。 他们两人在一段时间里边几乎是所向披靡,只是现在也没人知道贡丘是怎么驱使方至淮的。 而最近又有传言,说贡丘与虎谋皮终于遭到了反噬,方至淮已经逐渐和他有对立姿态了。 真真假假不足为外人道,这些话传得神乎其神,但李庭松知道,贡丘可不是“驱使”方至淮。 只是一个疯子总是提前调查出贡丘这次要对付的敌人,然后抢在贡丘前面动手,以此来向贡丘要一个答案。 方至淮愣愣的收起刚刚下意识弯起的嘴角,看着李庭松不说话。 “方总?”看着周围逐渐疑惑的“观众”,李庭松重复道:“您觉得我以后会怎么样?” “你会自由。”方至淮看着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会事业有成,会事事顺利,会……家庭幸福……” 李庭松仔细地听他说完,忽然轻笑一声:“是吗?那是我应得的。” 方至淮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了下来。 桌上的气氛已经快凝固成果冻了,李庭松并不在意,他想要的答案已经要到了。 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他也许会反悔,但说出口的承诺总会让忧心的父母稍微放心一点。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脱身再次离开。 就算是遇人不淑,他的代价也付出得足够多了,难缠还能力强的前任始终是个定时炸弹,李庭松心里清楚。 李庭松率先去拿牌,这次运气一般,最大和最小都不是他。 最大是严妍,最小是方至淮。 桌上有人已经开始坐立难安了,但又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桌上三人的气氛明显像是有巨大的隐情。 严妍看了方至淮一眼,红唇风情万种地把唇印印在牌面上,她笑着道:“诸位,我预感到这是我们今晚最后一圈了。” 李庭松下意识去看窗外,外边的雨依旧没停,只是天黑透了,他一看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九点多了。 就在这时,严妍问道:“方总,您觉得您爱的人,还爱你吗?” 桌上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其实按桌上演员排行来说,这桌上影响力最大的就是严妍,此时她收起笑容,低头点上女士香烟再抬起头的这一段时间里,许多人都面露忧愁,但始终留在严妍身边。 这里都是她提携下来的新人,她信得过。 方至淮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后拿起桌面上一直摆着没动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严妍睫毛低垂,看着坐回暗处,决心不在说话的方至淮,幽幽的吐出一口烟。 “我们该去第二场了,我订了河畔的包厢。” 严妍过来叫李庭松,李庭松微微一怔,抬眸站了起来。 众人像是忘了方至淮,走到清吧门口他和严妍等着司机开车过来,严妍看他挂掉电话,不屑道:“他要是这么容易死,那就不叫方至淮了。” 李庭松低声道:“别这么说。” 他不放心,“今天的事……你不应该拿你的职业生命来冒险。” 严妍一点都不怕,坦然道:“贡丘还会捞我的。” 她气哼哼的拉开车门,看见李庭松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不去了,玩得开心,严妍。”李庭松抬起头,回头搭上了清吧的门把手,还没等严妍说话就走了进去。 李庭松回到卡座,方至淮的异常居然没有引起周围的注意,他像是醉酒的普通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头往一边歪倒,眼睛闭起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走过去想摸摸他的体温,刚靠近他就忽然手臂一紧,方至淮居然还没陷入昏迷,挣扎着伸手抓住了他。 方至淮闭着眼睛,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攥着李庭松,浑身滚烫,呼吸短促,正小声叫他的名字。 李庭松挣了两下没松开,反倒是方至淮靠在了他的腰腹上,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他怕方至淮呼吸不畅,刚想要让他离开他的衣服,就感觉一股湿意透过他的衬衫,潮湿地黏在他的皮肤上。 皮肤相接地方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李庭松顿了顿,半晌才把手放在了方至淮的头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这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习惯性安抚暴走的方至淮的小动作,他不确定方至淮现在是否还有清醒的神志,但下一刻他就感觉腰间的手臂收紧到了让他上不来气的程度。 他进屋之前就给方至淮的医生打了电话,上次救护车把方至淮拉走以后,方至淮的医生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自我介绍完就请他存下号码,以备下次不时之需。 没想到“下次”来得这么迅速,私人医生来得很快,医生一进屋先是看了看方至淮,乍一眼没有意识他才数落道:“你们是觉得过敏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他本来就……你们这是要把他玩疯吗?” 私人医生喋喋不休地想把他俩拆开,但是这次显然比上次不好办,医生拍了拍方至淮的肩膀问道:“还有意识吗?自己上车可以吗?” 方至淮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走……开……” 李庭松沉默片刻对方至淮说:“我和你一起去医院,配合医生吧。” 方至淮昏迷一样的眼神抬头朝着李庭松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是不聚焦的,但依然露出一个类似“喜悦”的表情。 自己走上车是不太可能了,医生和助手扶起方至淮,李庭松始终被他紧紧抓住一只手,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方至淮眼睛闭了一会,医生上车就给他紧急打上药物,显然不是一般地熟练了。 李庭松还注意到,这是一辆改装成足以躺下一个成年男性的车,显然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他没说话,但是方至淮显然在药物的作用下有了一丝精神,他愣愣的看了一会屋顶,眸子垂落的时候才看见坐在旁边的李庭松。 绿色的瞳孔猛地一颤,忽然停住不动了。 方至淮忽然挣扎起来,李庭松吓了一跳,他几乎摁不住方至淮的肩膀,挣动间方至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被捕兽器抓住的小兽,声音哀恸到了极致。 他道:“先救他!先救他!!!”
第五十四章 他们没有去医院,直接回到了之前市中心的公寓,比之前他们住的楼层低一层,按照李庭松的记忆,楼上应该是之前他们的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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