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槐安面无表情的脸,迟潜突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真心想要他的泡芙。 他和邹昀是一样的,都只是想要戏耍别人,只不过,他更过分,像极了那些对小孩挥之则来,忽之即去的大人,压根不在意他们的情绪。 他又不是什么上发条的机械车。 “你别这样看着我。”陈槐安眉心微皱。 迟潜低下头的一瞬间没忍住眼睛微微红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既然不舍得,我吃了你还会讨厌我。” “……” 虽然这个大哥哥并不是他的飞鸟,但自从来到这个院里,他对他的那一点好奇,支撑着他从春天观到夏天,连湿地的淤泥地他都踏足了,在此之间从未疏忽,而现在,他却亲手揉掉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片羽毛,像迟潜露出他赤裸肮脏的身体,也砸碎了他全部的幻想。 ---- 天天开心吧—— 对了,前面写的《窗边的小豆豆》虽然最后表达的是日本人民在战争中所遭受的苦难,但是这并不能抹灭他们对我们国家做出的残忍行径,还是要声明一下的,现在国际局势也比较紧张,除了俄乌战争,巴以冲突也还在加剧,据说巴基斯坦已经逝去了三万多人了,全球还有55个国家和地区正在战争,难以言说,当然还是希望世界和平永无战争。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大家看文开心就行了!
第16章 下雪 迟潜抬起眼睛看着他,问:“偷人是什么意思?” 陈槐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单腿蹲下来,直直的平视着迟潜,一双眼睛沉沉的压在他身上,“你说什么?” 迟潜并不怵他,他动了动唇瓣,陈槐安心都要跳出来了。 在他出声的前一秒,他就已经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真他妈软。 “不许说。” “……” 迟潜皱皱眉,陈槐安的手上有一股很浓烈的药味,熏得人头晕。 他忍不住使劲拽着他,想把他的手拿掉,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但是不管他怎么掐,拽,拉,陈槐安就是不放手。 他看着迟潜小菩萨似白嫩光滑的脸被他捂的通红,心里有一瞬间古怪的异样。 但很快,他就开始掉眼泪了。 先是一颗,滴在了他的手上,后来就像掉了线的珍珠似的,一刻不停的往下掉。 频率很像他家那个漏水的屋顶,但这次他不再拿锅碗瓢盆去接,而是全都掉在了他的手上。 他把小孩弄哭了。 陈槐安终于冷静下来。 他当然知道陈海生店里面那个药膏味道很难闻,他也不喜欢闻,他每次从店里面帮忙回来都会去洗手,独独就是今天忘记了。 独独就是今天。 陈槐安厌弃的松了手,他干脆靠在了台阶上,看着他,眼眸微动,“你哭什么。” “……” “你有什么好哭的。” 迟潜直挺挺站在他面前,眼眶通红,他小声抽泣着,和平常钝钝的样子不大一样。 听陈槐安这么问,以为他还在嘲讽他,迟潜知道哭是一种示弱,他抹一把脸,脸上很快出现两条显眼的红痕,他开口说:“我没哭,风吹的。” “……” 陈槐安看一眼外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你妈妈是离婚了吧?” 迟潜没有说话。 陈槐安看他半晌,薄唇吐出几个字,“怎么不说话?” 迟潜垂着眸子,一副死鸭子犟嘴的样子,就是不开口。 陈槐安也不再勉强他,远处传来黎潮汐呼唤迟潜名字的声音,他听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他,说:“你妈妈在喊你。” “……” 陈槐安抿了抿唇,想掐他一把脸,思考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抬手,只是嗓音很淡的说了一句,“那个词不好,太脏了。” “下次不要说了,小孩子不要知道那么多,尤其,是爱干净的小孩。” “你只比我大三岁。”迟潜忍不住反驳,语气别扭。 连大哥哥都不叫了。 陈槐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外面的雨又停了,但他还是要去店里,他已经不想再说话,也不想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但是他刚刚把他弄哭了,作为补偿,他回了他:“我没办法。” “我也不想知道。” 但是那个女人,又蠢又坏,毫无廉耻,藏都不藏。 陈槐安最后说:“风吹眼睛的时候,你就捂着,但是不要掉眼泪。” 迟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也没有问。 陈槐安走了,他是拿着伞走的,可是外面已经没有雨了,迟潜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这个问题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他吃一口泡芙,剩下的就都放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埋了他的飞鸟了。 九月份匆匆到来。 赵四月这个暑假过的前所未有的快乐,吕凤英接连给她买了好几件新裙子,有时候还给她买些小零食吃,爸爸妈妈感情也越来越好,赵庆阳现在已经很少被赶出家门了,他们都是一家三口出门玩。 她时不时就会去找迟潜,八月份她去看明珠大楼,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根魔法棒,她想送给迟潜,但他却不要,赵四月也没多在意,虽然迟潜平时冷冰冰的,但至少不会像邹昀那样说些让她觉得难过的话。 新希望小学再开学的时候,他们已经三年级了。 迟潜终于有了自己的课本,小家伙拿到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片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树的叶子夹了进去。 那片叶子后来被他重新又粘了一遍,胶带缠绕的地方,像是长出新的血肉和生机。 迟潜看着,心里挺满意,唇角禁不住微微抿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没有在书页上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在了叶子的背面。 三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安排了新的座位表,路银杏被安排坐在了张乐阳旁边,而迟潜的新同桌变成了那个臭美的女孩姚佳佳。 赵四月这个倒霉鬼,被调去了教室靠窗的地方,坐的离他们所有人都十万八千里远,快要上课的时候,就总是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当然也没有人理她。 姚佳佳修剪着指甲,无意间瞥到迟潜手里的叶子,咂巴着嘴道:“迟潜,我知道这是什么树的叶子。” 迟潜看着她桌上的指甲壳,抽抽额角,“你能不能不要在座位上剪指甲,很脏的。” 女孩瞪大眼睛,忍不住嘟起嘴巴,“我从不玩泥巴,橡皮泥课也不动手,我的指甲怎么会脏。” 她撇撇嘴,赌气道:“那我不告诉你了。” “你自己找去吧。” 迟潜淡淡看她一眼,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已经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叶子了。 毕竟,有时候,好奇心太盛并不是件多好的事。 零六年的下半年和上半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仔细想一想,有些细枝末节的改变好像就藏在手边的抽屉里,一抽开就能看到。 院里泾渭分明,邹家的双胞胎兄弟和秦家的女孩还是一起每天走路上下学,迟潜和赵四月还是黎潮汐和赵庆阳轮流骑车接送,有时候车子经过的时候,迟潜往后看,邹昀躲在后面,他远远就只能看见两双冷冷清清的眼睛,并没有多少笑意在里面。 邹简和人说话的时候,眼角喜欢含着笑。 不说话的时候—— 迟潜回过头,赵四月的辫子“啪嗒”一声打在他脸上,他皱皱眉,忽然觉得邹简和秦妙某种程度上,挺像的。 自从他目睹过邹昀在陈槐安的手里吃过瘪之后,邹昀也不常在他面前出现了。 有好几次,他原本是在戏弄赵四月,迟潜一来,他面色就不自然,很快灰溜溜消失了。 邹昀的各种反常,迟潜并不是很在意,他本来就说不上有多喜欢他,现在,心里竟还有几分庆幸。 只不过楼上的那个大哥哥。 他至今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已经疏远了。 整个零六年的末尾,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新年到来的前一天夜晚,海城意外下起了雪。 房东阿婆送了院里每家几个红灯笼,让挂在家门口添添喜庆。 邹昀和邹简这一年个子窜的很高,他们俩踩着凳子,挨家挨户帮着挂灯笼,邹昀罕见的收敛起了小魔王的脾气,任劳任怨的跟在邹简后面做事。 黎潮汐看着,笑了笑说:“什么时候我们家小潜也能长你们这么高,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邹昀闻言,冷不丁朝院子中间一瞥。 迟潜正站在雪地里仰头朝天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雪亮晶晶的落下来,他伸手去接,冰凉凉一片。 邹昀心想,小萝卜头就是小萝卜头,除非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来长身体,否则自己就永远比他高出个半截身子,再怎么样,看他都得仰着脖子看。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歪起脑袋咬着牙齿偷笑。 黎潮汐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回屋里给他们拿糖,“辛苦你们了,新年快乐。” 赵四月从她家门口里踩着雪出来,头发上还扎了两个系着红色丝带的小丸子,她走向迟潜,一双鹿眼亮晶晶的,“迟潜,迟潜,我妈妈刚刚给我扎的。好不好看?” 这一年的赵四月皮肤还是黑不溜秋的,她穿着红色的棉袄,站在洁白的雪里,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怪异。 迟潜心里觉得还是夏天更适合她。 但他想到女孩好像很介意形象的美丑,几番纠结,还是睁眼撒了个谎,“好,好看。” 赵四月闻言开心极了,毫不顾忌的在雪地里撒着欢儿,蹦跶来蹦跶去,很快就摔了个狗啃泥。 迟潜想要走过去扶她,谁曾想脚一滑,竟也狠狠摔了一跤。 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砸在雪地里,冰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泪水瞬间泛滥成灾。 他慢慢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倒映在他盈满水色的双眸当中。 迟潜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他还在掉着眼泪,心思却已经飞到了天外山。 他心想,什么时候,他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陈槐安从院子门进来,唇色几近苍白,再过几个小时就过年了,他却还没吃晚饭,整个人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小到扣不上纽扣的夹袄,看上去又滑稽又窘迫,那是他七岁的时候,大姑家的小孩穿小的棉袄不要了的,这么多年,被他穿的东瘪西鼓,跑棉跑的棉都快没了,也没人想的起来再给他买一件。 ---- 那么,请天天开心吧——
第17章 牛奶 他一身的冷汗,陈槐安知道不好,这是要生病的前兆,他也不想被人看见穿着这样的衣服满院子跑,手微微捂着肚子就加快了点步伐想快些上楼随便弄些东西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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