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满:我服了。 今天中午齐星越不挑食,两人去了食堂将就一顿,王小满载着他回了自己家。齐星越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进行他所谓的助消化运动:“小满,今天下午放学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和我妈说了,她让我带你过去。”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和施煜闹成这样了,你应该也不会去他家过节了吧。” 经过齐星越的提醒,王小满才突然记起来以前的舔狗生涯,王小满沉默了一会儿,正打算婉拒齐星越的好意,门被人从外面叩响。 齐星越支起上半身喊:“谁啊?” 叩门声停了几秒,又重新响起。 王小满并不是很想给他曾经去跪舔的对象开门,但鉴于齐星越好奇的脸拉长的脖子,他把刚洗的手擦干净,挂着一副“我很不开心”的表情拉开了门。 施煜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往里看,神色晦暗不清,齐星越讪讪打了个招呼,哼着小曲闪进了厕所。 王小满的脑子里浮现出那晚的电话事件,多少有点不自在:“咳咳,请问有事吗?” 施煜递给他一个礼盒:“这是粽子,我妈让我带过来给你。” 拒绝的话憋回,王小满接到手中:“帮我谢谢阿姨。还有什么事吗?” “我来和你说一声,今天下午放学等我,我们一起回去吃饭。” “我不……” “昨天晚上我爸刚从国外飞回来,他今天下午会开车来接我们。” 王小满扶额:“施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和我回家。” 王小满最后说了声“好”,闻言,施煜眼底缓缓浮上一层笑意,他蜷缩了下指尖,笨拙地碰了碰王小满薄红的眼角,在王小满警惕地看过来时,他及时收回了手:“记得放学等我,小满。” “知道了。” 等施煜离开,王小满把门关上,一转身,齐星越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味盎然的盯着他,这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齐星越:“你又要去他家过节?” 王小满点头。 齐星越:“你不是对他没感觉了吗,干嘛不直接拒绝他?难道你对他旧情复燃,不忍心了?” 王小满颇为无语:“……一天不胡说八道你就腻得慌是吧,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松松筋骨?” 齐星越嘿嘿直笑:“别这么凶残嘛,我开个玩笑,其实像施煜这种级别的帅哥,还是个大学霸,你和他玩玩也不吃亏,到时候你狠狠甩了他,让他成绩一落千丈,你就可以挤进年级前二十了,多划算!” 王小满震惊于齐星越丰富的想象力和感人的逻辑思维,他让齐星越闭嘴,由衷感叹:“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数学不好了,李佳没打死你算她仁慈。” “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人身攻击,我哪里惹你了吗?” 王小满捂住了饱受摧残的耳朵。
第14章 幻觉 周五下午放学,王小满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值日生在教室打扫卫生,他愣了会儿神,直到旁边的窗户被轻叩,他侧过头,看到外面站着的施煜。 他把书包拉出来,甩在肩上走出教室门口,有人匆忙跑过去,他避之不及,撞到了一起。 “小满!”施煜帮他捡起掉落的书包。“没事吧?” “不好意思小满,我着急回教室取东西,你没受伤吧?”这人一出声,他才发现与他撞到一起的是言清,而此时的施煜拉着他的手,完全忽视了旁边的言清。 情况太过诡异,王小满皱了皱眉,把手抽了出来:“我没事。” 他认为自己还算是个挺有自知之明的人,面对迟迟不说话的两人,他也找到了一个应对之法,先露出个礼貌到毫无破绽的微笑,然后朝施煜说:“那我先去一楼等你,你聊完过来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你两有啥话就说,不用再考虑着怎么避开我。 他接过书包,径直往楼梯口走,没走几步,施煜就跟了上来,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走吧。” 施煜很快就走到他前面,他转过头,言清站在原地,对他莞尔。 王小满带着满心的疑惑,跟着施煜来到校门口,这人脚底生风似的走的很快,王小满好几次想叫他慢一点,但“施煜”两字含在口中烂成了一团仍旧出不了声,他知道施煜犟着一股劲,但他也不会因为任何理由去服软,他不觉得他有做错什么。 于是在蹲下来系个鞋带的功夫,一起身,施煜不见了。 王小满郁结得要死,他来学校又不带手机,联系不上任何人。 算了,还是不去了,他本来就不该再去的。 王小满把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此时正是放学高峰期,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很大,他紧紧把着车头的刹车,好不容易从人挤人现场逃出来,就看到前面公交站附近聚集了一堆人。 “被撞了……” “一个男生,不认识……” “好像是要骑自行车过马路,腿被压在车轮底下,好多人抬,都抬不起来……” 零碎的字眼拼凑出意外事件的完整经过,王小满驻留在原地,他不太敢靠近,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过来,拉出警戒线围了起来。 人太多了,他骑不过去,只能下来推着走,明明是那么可怕的事,可他分明看到有人在笑,因为他们把这场车祸当成了一个热闹来参与,拼命挤进去只为了看一眼当事人伤得有多重,或许唏嘘一阵后又纷纷散去…… 王小满试着想象那男生躺在地上的现状,脑袋突然感到一股尖锐的疼,有什么画面闪过,是斑驳的路面,淌了大量鲜血,蜿蜒地流向前方,渗进凹凸不平的缝隙里。 他沿着反方向,缓慢地走,终于来到河流的源头,穿着校服的男生,熟悉的脸,与他一模一样的脸,躺在地上。“他”双眼闭合,后脑勺似乎是被什么硬物凿穿,破了个很大的口子,如泉眼一般正汩汩冒着血。 怎么会…… 一股强烈的耳鸣袭来,刺激得他头晕目眩,他捂住耳朵,踉跄着站稳,再次睁开眼后,刚才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拥挤的人群和长长的警戒线。 幻觉……吗? 尖锐的头痛伴随着耳鸣,微弱地鼓动着太阳穴,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在嘈杂的周遭环境里,对方优越到醒目的身高让王小满一眼就定位到了其位置。他听到自己难以平复的心跳,随着慌乱的施煜试图扒开人群挤进去时达到了一瞬间的停滞,他张了张口,就这么喊出了施煜的名字。 果然,施煜放下了手,他机械地转过头,仿佛每个动作都需要花费他极大的力气,然后他走了过来,距离拉近的同时脚步迈动的频率逐渐加快,直到后面朝他奔跑,重重撞到了他身上,靠在他身上的自行车倒在了一边。 王小满才意识过来,那是一个用尽了全部力气的拥抱。 “拉出来了,得救了……” “没事了,没事了,哎,慢慢抬上去……” 男生被抬上担架,进了救护车,警报灯善者光离他们远去,人群散开,王小满推开身上的人,把车子扶起来。 水雾积攒在通红的眼眶里,顺着眼角滑落,施煜彷徨在久远的记忆里,被怀里的人一把推出去,渐渐清醒。 “走。”王小满拉过好似还在怔愣中的人。 树下,王小满喘了口气,反坐在重新停好的自行车后座,对面站着施煜,他望了一圈已经离开得差不多的同学,说:“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前一秒还魂不附体的施煜立刻有了反应:“你要去哪?” “回我家。” 施煜往前走了几步:“不是说好和我回家吃饭吗?” “不想去了,又不是非去不可,还是算了。” “小满……”施煜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走太快了,不是故意不等你,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起小满。”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王小满抬手制止:“够了,反正不是第一天发生这种事了,我习惯了。” 施煜表情肉眼可见的僵化:“以后不会了。” “再说吧,我走了。” 王小满把支撑架用脚踢上去,刚要走,就听到了有人叫他,不仅是叫他,还叫了施煜。 随声而至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做工考究的休闲服,和颜悦色地看向他们两人:“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在车里一直等不到你们,所以就过来看看。” “爸。”施煜开口。 王小满是真没料到会有这茬,他如今再不待见施煜,但面对施煜父母还是得拿出乖乖小辈的态度的,要笑,要礼貌,语气要好,然后打招呼:“叔叔,不好意思,我们……” “走吧。”施煜爸爸笑容可掬。“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咱们先回去吃饭,家里人等着呢。” 王小满暗自压下嘴角,用眼神示意施煜帮他解释一下,奈何后者根本不打算接收他的信号,还推波助澜,把他肩上的书包拿下来道:“我帮你拿,走吧。”
第15章 留宿 最终,自行车被折叠起来塞进后备箱,他与施煜坐在后座。王小满只觉得脑袋都透露着尴尬二字,他与施煜爸爸聊了几句日常,接着默默把自己贴向车门,离旁边的人远了一些。 以往施煜都是坐在副驾驶,把他当成病毒一样防着,告白事件发生后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整个人绕着他走,如今时过境迁,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喝水吗?”施煜说着,把盖子扭开,递到他面前。 王小满脱口而出:“不用,谢谢。” 施煜爸爸从后视镜看过来,调侃道:“小满,这么久不见你倒拘谨了不少啊,是因为叔叔吗?” 王小满一阵心虚:“……没有的。” 施煜爸爸和蔼可亲:“那就是和小煜闹矛盾了?” 王小满连忙否认,然后不得不接过了施煜的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煜好像勾了勾嘴角。 “你笑什么?”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露出笑容。 施煜没有理他。 见前头的人在专心开车,他伸出手,拉出旁边人的衣服,往后一拽,施煜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拉下他作乱的手,然后十指紧扣牵着放进了校服外套的衣兜里。 他登时傻眼了。 施煜握得很紧,他抽了好几次没抽出来,五官都扭曲了一瞬。 “怎么了?”施煜爸爸随口一问。 王小满心跳加速,故作镇定:“没什么,刚刚手上沾了水,甩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王小满生怕被看出异常,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看向窗外,幸好施煜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施煜爸爸一下车,王小满就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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