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林端着碗上了屋顶的花园,坐在台阶上。 傍晚凉风习习,虫鸣阵阵。 严江沐坐到他身边,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他吃。 “我服了我爸了。”奚林说。 严江沐笑起来,说:“但你不得不承认,他调节气氛效果一流。” “确实,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和阿姨单独相处,他绝对不会冷场。” “我妈清醒的时候,情绪总是很低沉,这回刚好遇到你爸,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挺好的。” “以后有空多回来陪陪她吧。” “嗯,咱们一起。” “好。” 两人安静片刻,严江沐瞥着一旁的花丛,突然说:“就这样定下办婚礼是不是不太好,我都没有向你求婚。” “还好吧,我不在乎这些俗套的流程。而且你不是送了镯子?我也送了戒指,就当订婚了。” “那不是一回事。”严江沐想了想,突然捧起碗,在奚林面前单膝跪下,说:“再贵重的首饰和鲜花,也不过是银行卡那么一刷,我知道你不稀罕。我……我送你一项终生服务吧。” 他夹起一块藕饼,送到奚林嘴边,说:“就以这块藕饼为象征,我正式宣布,我,严江沐,将承担所有家务,为奚林做一日三餐,以及下午茶和夜宵,永远不让奚林那双刺绣的手碰脏水、干重活。那么,奚林,你……愿意和我缔结婚姻吗?” 奚林整个人都愣住,周遭的虫鸣突然隐去了,耳边只有怦怦的心跳。他好不容易寻回呼吸,怔怔地咬住喂在嘴边的藕饼,一边嚼,一边说:“我……啊这个藕饼好好吃……我愿意。” 严江沐笑起来,说:“你这样好傻。” 奚林:“你以为你不傻吗?举着一块藕饼求婚。” 严江沐:“傻就傻呗,管用就行。” 奚林笑了,仰头望着晚霞,说:“严江沐,我可真幸福啊。” 严江沐弯着眼角看他,说:“那就好。” 月亮皎皎挂起时,奚林收到了邱程旭的信息。今晚是邱程洛的出道战,如果排名进入前七,邱程洛就将正式跻身娱乐圈。 奚林连忙给邱程洛投票、拉票,心里惦记着直播,好奇邱程洛现在是什么样子。 严江沐于是带他回客厅,在电视上看比赛。 不知怎么,奚国辉拉着乔馨馨喝起了酒。两人一个狂放、一个沉静,全都歪倒在沙发里,很放松的样子。 电视里的邱程洛打扮很辣,在舞台上跳爵士。 乔馨馨:“这人是男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奚国辉:“男子气概不体现在外表,你怎么这么封建?” 奚林心想,你俩各有各的开放,各有各的封建,谁也别嫌弃谁。 最终,邱程洛以第三名的好成绩成功出道。奚林超级兴奋,在客厅绕圈,给黄玫痕打电话报喜。 乔馨馨看他实在兴奋,默默去储藏室拿了只礼花筒。 严江沐:“还有这东西?” 乔馨馨:“想着应该有,一找,果然有。” 大概是她记忆错乱时,为了好玩儿买的。 严江沐拿着礼花筒一拧,嘭地一声,彩虹色的羽毛在空中炸开,像梦一般美好。 奚林仰头看纷纷扬扬的羽毛,再次感叹:“严江沐,我太幸福了!” 严江沐笑了,大声说:“我求婚成功了,我也好幸福!” 奚国辉问:“还有礼花筒吗?” 乔馨馨又去拿了几个。 奚国辉于是冲着奚林和严江沐放礼花,说:“你们都幸福,我们就幸福!” 乔馨馨一边点头,一边也笑起来。 严江沐一愣,低声对奚林说:“我妈很多年没这么笑过了。” 奚林替他高兴,忍不住和他拥抱,说:“我爸说得对,你这人超有福气的!靠近你的人,也都会有福气的!” 严江沐搂着他转圈,所有人都像醉了一般,笑啊闹啊,感知不到时间流逝。 客厅的地板上,彩虹色的羽毛就像幸福一般,铺了厚厚一层。 ---- 本篇至此正式完结,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读者。哪怕你只用了几个小时一口气读到这里,于你我而言,也是难得的缘分。 特别感谢评论、收藏、点赞、打赏的读者,你们手动加深了我们的缘分,简直是天使!(鞠躬) 本篇会有联动番外,和《非正常恋爱》《如绳之缚》联动,看过这两篇的朋友可以期待一下。 另外有点想写葛群和邱程旭的番外,不知大家是否感兴趣?感兴趣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就写~ 新文已开,是一个标签难以概括的故事,基调不再轻松,前半段甚至会有些压抑,偏现实向、治愈向,同时带点狗血。两个主角很自私,也犯过错,经历了悔恨才学会爱与被爱,是一个需要读者充分尊重、多多包容的故事。原本不敢写这样的故事,但考虑到我的读者都那么温柔,还是放大胆子写了!故事里的心理刻画比较多,喜欢看我写心理的朋友们有福啦(笑)。第一章 已发布,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鞠躬):《三年之痒》。 最后唠叨几句废话:《野犬归笼》的写作过程很快乐,从选中“轻松”标签的那一刻起,我就没计划让两个主角吃苦。虽然人生在世,难免遭遇坎坷,但他们不曾迷失,也从未贫乏。富足、自信、清醒,这是奚林和严江沐身上最大的福气,而当他们在一起,福气与福气碰撞融合,开始指数级增长。 与他们相比,葛群和邱程旭的关系更加纠结、更加深沉,邱程洛和刘利然的关系则更加简单、更容易摇摆。但无论什么样的关系,只要处在其中的人具备爱与被爱的能力,就一定能通向幸福。 再次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读者~祝福大家身体健康,一天比一天富足、自信、清醒!咱们有缘再见啦~ 延伸番外(葛群x邱程旭):过不去的坎(一) 葛群这辈子遇到过许多坎。 第一道坎,是原生家庭。 初中二年级的那个暑假,他看着把男人带回家里的妈妈和挥着刀要杀人的爸爸,明白自己必须逃离这个家。 他每日拣垃圾、帮工,给自己攒学费。初中毕业后,他跑去城里的寄宿学校,在校门口拦住校长,抱着一堆满分试卷,和一塑料袋的零钱,给校长磕了三个头。 他运气不错,遇到一位仁慈的校长,愿意帮他入校。由于宿舍已经满员,校长特地在废弃的职工宿舍收拾出一间屋子,让他免费入住。 进入寄宿学校的那一天,他知道,人生里的第一道坎,差不多是迈过去了。 然而第二道坎很快就来了。这道坎是个人,名叫奚林。 奚林是葛群的同班同学。葛群长得高、力气大,同学们都怕他,只有奚林愿意和他坐同桌。葛群很赞赏他,觉得他胆子大。 直到某一天,奚林去葛群的宿舍玩儿,特意检查了葛群的洗漱盆,告诉葛群,头发要用洗发水洗,身体要用沐浴露洗,毛巾用过后要用肥皂洗干净晾干。 葛群这才知道,大家不跟他玩不是因为怕他,是嫌他臭。而奚林愿意和他交朋友,不是因为胆子大,是因为善良。 那之后的几天,葛群见了奚林就躲,心里又害怕、又愧疚。他不擅长和善良的人相处。 但奚林不会管他擅长不擅长。某一天的课间,奚林逮住葛群,将他抵在教室门后,问他躲什么。那一刻,葛群意识到奚林看着柔弱,其实力气很大。还有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明亮又深邃,仿佛把人看透了。葛群觉得这人不简单,心里升起一股敬畏。于是他说:“我不躲了,你对我好,我以后跟着你混。” 奚林扬着下巴看他,说:“好。” 自此,他正式成为奚林的小弟。奚林在网吧打游戏,和人起冲突,他负责吓退对方;深夜翻墙回学校,他负责当奚林的脚凳;在老师那里犯了错误,他负责给奚林背锅……但奚林从不让他打架,除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照例陪奚林翻墙去网吧,恰好遇到一群混混欺负人。被欺负的是个男生,皮肤很白,比奚林还白,也很瘦,比奚林还瘦。混混们嘴里念念有词,“娘娘腔”“死变态”之类的。 奚林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葛群,揍死他们。” 葛群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战斗力,一时间热血沸腾,上前把那群人打了个屁滚尿流。 战斗结束后,奚林走过去拉起地上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擦擦鼻血,说:“谢谢。” 奚林:“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邱程旭。” 葛群:“名字真好听。” 奚林点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自那一天开始,奚林多了个小弟。 葛群对奚林始终有着浓烈的好奇心。邱程旭加入后,他问邱程旭:“你说奚林是什么样的人?” 邱程旭是文静乖巧的性子,脑子里没太多想法,只说:“是个好人。” 葛群追问:“你觉得他家里怎么样?比如,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你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奚林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邱程旭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 葛群自顾自地说:“我觉得他像个野孩子,根本没人管,估计也是爹不疼娘不爱。” 邱程旭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升入高三时,学校召开家长见面会。那一天,葛群知道了奚林并不是爹不疼娘不爱,而是父慈子孝、母子连心。他的父亲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母亲大方漂亮、端庄温柔,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家人站在一起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总之,在见到奚林父母的那一天,葛群才知道,那些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四字词,都是真实的。 葛群大受打击。他不知道如此美满的家庭怎么会养出奚林这么个野孩子,但他知道自己每天跟在奚林身边,就像小乞丐跟着小少爷。 他把这种心情向邱程旭倾诉,邱程旭说:“你不像乞丐,为什么要这样瞧不起自己?” 一句话让葛群心里暖洋洋,感叹道:“你们都成长在幸福的家庭,所以特别善良。” 邱程旭疑惑地看他,说:“你家庭不幸福,不也很善良?” 葛群一下子紧张起来,说:“我才不善良,太善良会被人欺负的。” 邱程旭更加疑惑,说:“奚林被人欺负了吗?我只看到他欺负别人。” “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葛群彻底晕了。他对世界的认识,因为一个奚林,乱成了一团。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世界观即将因为奚林,迎来彻底的颠覆。 高三那年的冬天,天上的雪下了又下,压断了学校里的百年老树。 学校提前放了寒假,葛群受到校长的特殊照顾,独自留在学校过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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