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与宋徽都是皇亲国戚,没人敢对他俩动手。 王琳更不用说。 这里是唐家私人领地,一般人不敢在这行凶。 可若是真有人,他是盯上灵均?还是盯上自己? 林岱安想着,将薛灵均扶下马,“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把熊带回来!” 薛灵均正遗憾那么大一头猎物实在可惜,便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 林岱安快马回到原地,黑熊还在那里,奄奄一息。 他查探地形脚印,却一无所获。 方才,难道是他的错觉? 林岱安满心疑惑,仍旧不放心,往更密的山林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忽地发现一处荒草凌乱,连忙凑近查看,那枯草上,竟然有斑斑血迹! 不知受伤的是猎物,还是人。 正要起身继续走,忽听左前方传来一声痛苦呻吟,林岱安捡起一根粗硬树枝,走上前去,拨开半人高的杂草。 只见杂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左大腿中了一支箭,鲜血染红一大片衣襟。 那人五官端正俊雅,脸色苍白,蹙着眉,眯着眼,十分痛苦地看向林岱安。 林岱安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起他,“陛下!怎么是你?!” 殷宁疼得昏昏沉沉,盯着林岱安瞧上片刻,才道:“你……你是那个林……” “草民林岱安。” “对,林岱安。”殷宁虚弱地靠在他肩上,“把朕送到大名府,不要声张。” 大名府统管傅云帆,是太后娘家人。 林岱安迅速脱下外袍,刺啦一声从干净中衣扯下一块布条,在伤口附近紧紧缠住,又将那箭尾折断,将外袍给皇帝穿上,遮住伤口,才搀扶殷宁起身,将他背在身上,心中疑惑万分。 殷宁皇帝怎会受伤?又为何孤身一人在这里?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 是谁伤了他?可是之前潜藏林中的人? “今日来这里的都有谁?”殷宁突然在背上问。 林岱安心里一紧,陛下为何不问问他,为何会在这唐家别苑? “除我之外,有四个,王家二公子王琳,宋家公子宋徽,唐家小公子唐歌,薛家少爷薛灵均。” 殷宁听后,却一直不曾出声。 “他们现在何处?”殷宁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带朕过去。” 林岱安怕殷宁身上的伤口禁不起巅,背着他加快脚步,朝竹林走去。 行至竹林附近,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放朕下来!” 林岱安只好放下殷宁,扶着他往里走。 “灵均!快把酒给他倒满!看他做的这狗屁不通地句子,也好意思叫诗。罚他三杯!” 紧接着,便是薛灵均柔和又清亮的声音,“君卉,你饶了他吧!再灌下去,怕是他要醉酒撒泼了!” 随后,果然又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嘟囔道:“怎么就……狗屁不通了!我……我唐歌现下再吟诗一首,念给你们听啊……你们听……,王家明珠太璀璨,惹得孔雀红了眼,孔雀尾巴翘上天,要与仙草比美颜,薛家仙草香似蛊,叫我唐歌思入骨……若问殷家何处有?龙椅上坐着个大美人!” 林岱安连忙朝殷宁皇帝看去,却见他神色不变。 薛灵均正与宋徽一起蹲坐着搀扶喝得东倒西歪的唐歌,唐歌闹着要继续喝,宋徽看热闹不嫌事大,要继续灌,薛灵均一边挡酒一边防着唐歌摔倒,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鸟叫,神情一怔,豁地站起,连带唐歌直接歪倒在宋徽身上。 那鸟叫声,像极林岱安幼时与他吹的暗号。 薛灵均不认识皇帝,一眼瞧见林岱安,正要惊呼,却见林岱安抬起大拇指与小拇指,这是他们儿时的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大声说话。 薛灵均只好噤声,好奇地打量靠在林岱安身上的青年。 殷宁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推开林岱安,自己站定,虽穿着常服,却仍保持着威仪。 宋徽在身后大喊:“灵均,快把这只喝醉的河豚掂起来,他压得我吐血!” 唐歌转头看见了殷宁皇帝,醉意熏熏道:“咦?君卉!我果真是醉了!竟然瞧见我姐夫那个大美人!” 宋徽从地上抬头,一眼认出他姐夫,吓得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使劲扯唐歌的衣袖叫他跪下。 唐歌不依,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把扯住殷宁皇帝的衣袍,“姐夫姐夫,你快说说,是颜家那只绿孔雀美?还是香草仙子薛灵均美?” 殷宁皇帝疼得脑门渗出汗珠,咬牙冷笑,抬起一脚,猛地将唐歌踹进温泉池水里。 林岱安心惊,陛下瞧着文弱,受伤的腿竟还能踹人? “宋徽你起来!朕今日微服,不必拘礼。”殷宁说着,环顾四周,白着脸问道:“王琳呢?” 宋徽答道:“王琳去狩猎了。” 薛灵均才知眼前人竟是皇帝,见他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伤,连忙道:“我们在此举行诗会,喝酒吟诗,因缺少下酒菜,闹着让二公子给我们打点野味来,二公子拗不过,这才肯去。” 唐歌被温泉水一泡,醉意更浓,嘟囔道:“打猎?打什么猎,我才不要打猎!我要吟诗,我要喝酒,我还要……” 说着,打了一个酒嗝。 竹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消片刻,便见王琳一手执弓,一手拎着一头野狍子兴冲冲地进来,口中高喊:“灵均!快看我打到什么来!” 话音刚落,就对上殷宁波澜不惊的眼神,惊诧之下,连忙将手上的弓与猎物弃在地上,跪下请安。 殷宁盯着地上的王琳,周身散发着肃杀冷意,沉默许久,也没叫他起来。 “王琳,朕知你与谢道彤交好,她却死了,你恨不恨?” 薛灵均等人顿时心提到嗓子眼,皇帝怎地突然在这里问这个。 “陛下,臣的确对谢小姐有过好感欣赏,但得知她属意我大哥后,那点子迤逦心思早就消失殆尽。”王琳神色诚恳道,“臣恨凶手,却不是因着谢小姐,而是在这太平盛世,竟有贼人作乱扰陛下赐婚,实属对陛下不敬!” 殷宁不知信没信,又冷声道:“魏大人已查出,凶手就是你堂兄王术。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王琳神色微变,朝林岱安瞧了一眼,才回答道:“杀人偿命,陛下不必顾念王家,当以法论处。” “是么?”殷宁冷着脸道,“可王术却在大理寺审讯中交待,他是受你父亲和你大哥指使。” 王琳蓦地一惊,拱手道:“陛下!我父亲的性子,您是最知道的,他在军中惯了,虽有些轻狂自大,但他从不背后使阴狠手段!至于我大哥,他自小便养在宫中,与陛下同吃同住,人品心性如何,更无须外人多言。” 林岱安瞧着殷宁喜怒不露的神色,难道陛下当真怀疑是王家主使? 当年燕王谋逆,太子被害,王家以火速之势铲除乱党,扶持年仅十岁的小皇子殷宁登位。 这些年,殷宁皇帝是靠着王家鼎力支持,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若王家有二心,那王琳狩猎之时皇帝就刚巧出事,就更显可疑。 “朕自然是不信。”殷宁身上冷意退却,吩咐王琳道:“你一直跪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起来。” 王琳这才起身,瞧着殷宁苍白无血色的脸,疑惑道:“陛下身体不舒服么?” 殷宁微微闭上眼,“你过来扶朕,朕……朕受伤了。” 王琳大吃一惊,连忙凑近来搀扶他,焦急地连连问道:“伤在哪里?陛下怎不早说,谁敢伤了陛下?” 殷宁微微摇头,闭着眼道:“送朕回宫。”
第029章 薛亥去世 薛灵均刚被林岱安送回到书院,就见书童雪松正一脸焦急地守在外面等他。 “少爷,家里派了人来,要接你回去,说有急事!”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好像是说老太爷不大好了。” “你说什么?!”薛灵均听闻,心下一惊,匆匆道别林岱安,急忙忙回去了。 原来,今日晌午,薛仁因心情沉闷,去天香阁喝酒。 天香阁酒楼的老板见到薛仁,立马脸上堆满笑容。 “薛老板,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快里面请!” 那老板对薛仁是极其熟悉的,笑着道:“按老规矩,去厢房,叫婉儿姑娘来陪,还是喊面生的新姑娘?” 薛仁今天没心思消遣美人,摆摆手拒绝,“就在大堂里,拿些好酒好菜上来。” 前些日子他遇见回京述职的王术,被脸色阴沉的王术上下打量好几眼,还对他好一番冷嘲热讽:“薛老板如今越发出息,将来要做状元郎的亲爹老爷,以后我王术,怕是还高攀不上了。” 吓得薛仁好几日睡不好觉,不知哪里得罪了王术。 他心中郁结好几日,今日得闲,便来老地方散散心。 好酒好菜上来,薛仁正一个人喝闷酒,忽然听起旁边几个人讲起一些逸闻趣事,说是如今的骗子,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一出出戏演给你看,简直是防不胜防。 薛仁好奇心起,问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刚从南方回来,说是南方有一种行骗的方法,叫“仙人跳,”,还有一种,叫“杀猪盘”。 “什么叫做仙人跳?什么叫做杀猪盘?”薛仁问道。 “这仙人跳啊!是专门针对那些好色心重的男人。”另一人道,“听闻南方有一个土财主,姓朱,有一次,这朱财主去外面做生意,碰到一个美貌女子,长得勾人心魂,又装得身世可怜,惹得朱财主心生怜爱,又急吼吼地想将那女子占为己有,一来二去,很快就想成就好事。谁知……” 薛仁听得心中好奇,连忙问道:“谁知怎地?” “谁知,好事做到一半,忽地跳出几个壮年的汉子,要打要杀,还有哭天喊地的婆子,口中骂着,说是朱财主奸污了她女儿,要拿他去见官。” 薛仁越听,心中越是疑惑,总觉得这故事的套路有些似曾相识,“后来怎样?可真的去见官了?” “见官?”那人嗤笑一声,“那些人专门行骗,怎么可能真的去见官,不过是吓唬那朱财主罢了,勒索了许多钱财,那朱财主一一都应下了,赔了许多钱,当做给那婆子养老,还立下了字据,娶了他们女儿,那婆子和几个壮汉才肯依了。” 薛仁还是有些不信,“你又怎么知道,那女子不是无辜?” “这位老板,看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仙人跳啊,骗的就是你这种心态,纵然心有怀疑,美人娇滴滴哭几声,就只顾哄美人去了,哪还顾得上去想骗不骗的。” 另一人介绍道:“这位正是京城最大的皇商,薛老板。” 那人连忙拱手行礼,满脸歉意:“原来是薛老板,久仰久仰,做生意能做到薛老板这种地步,也是祖宗脸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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