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功劳,而是纪绥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位,能够甘愿令他改变的人。 …… 指针走到六点半,不高兴外加没头脑的郁泊舟准时出现家里。 他预想着把饭盒重重往桌上一放,以此向餐桌上无视他吃饭的某人表示不满,结果放下去的时候非常没骨气的调整成了静音,怕惊扰到难得食欲不错的猫。 郁泊舟颓废的往桌上一赖。 完蛋了你郁泊舟,从此以后你的灵魂都会烙印上几个大字。 纪绥的奴隶。 纪绥抽空撇了郁泊舟一眼,只当他还在不高兴下午没把饭送上去的事。用筷子尾点了点目前还算茂盛的头发,“洗手吃饭。” 郁泊舟埋在桌上的头动了动,不理会。 可恶,他要反抗,他要争取,不能再这样任由纪小绥爬上头顶。 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有个三就会五六七八九。总之他要和纪绥一起吃午饭,他得生气,让纪绥幡然醒悟自己的错误。 “今天的虾好像挺新鲜。” 郁泊舟立马爬起来洗手剥虾,起义的想法瞬间抛诸脑后。 纪绥往后一靠,掩去眼底的笑意。 晚饭吃完一刻钟,装修工人上门,忙进忙出,敲敲打打,和郁泊舟沟通儿童房改造成什么样子。 郁泽林下个月正式搬回家住,装修出一个属于他的房间,给他一个惊喜。 “嗯……做黑色书柜蓝色墙?”郁泊舟不大确定道。 装修工人设想了一下郁泊舟的提议,嘴角抽了抽,多年的装修经验告诉他,按照雇主的要求来,会很丑。 郁泊舟的审美很早以前就死了,纪绥扶额,“别听他的,做原木色的家居,灯光光线要白炽灯和暖黄两种颜色。” 装修工人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打了个转,决定听从后者。 因为是在房间原有的格局上修改家居,不费什么功夫,测量完尺寸,换了灯,装修工人离去,预备下个星期定制完家具后再来装。 不可避免留下了粉尘,不想留到明天阿姨来,纪绥鼓动郁泊舟一起动手,进行全屋大扫除。 做完卫生后郁泊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以后都需要他来动手做卫生,那他一定不要买这么大的房子。 水吧咕噜咕噜灌了三杯水下去,郁泊舟邀请纪绥,“喝吗?” 纪绥站在楼梯上,“不要。” 他急需洗个澡,否则感觉灰尘要透过皮肤钻进他身体里了。 “说起来其他房间是不是也需要重新装修一下?”郁泊舟说:“当时没想着按照喜好,你想装修成什么样?黄色白色,粉红色!?” 纪绥脚步一滞,淡淡道:“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郁泊舟盯着纪绥,心里因为这话莫名上火,“满意,还是懒?” 空气中的气氛蓦然紧张起来,毫无缘由,寻不到根本。 其实纪绥此刻从郁泊舟给的答案中二者挑一,矛盾便会化作无形,但他哪样都没选,“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谁来不及?”郁泊舟咄咄逼人。 “我。”纪绥说:“今天是第十天,合同该结束了。” 早说晚说总归要说,何必,多浪费时间。 “……” “你看出来了。”郁泊舟自问自答,“也是,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喜欢你,纪绥。”郁泊舟直截了当地说。 纪绥听见了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又或是郁泊舟的。 搭在楼梯扶手上手指蜷了蜷,纪绥背过身继续上楼。 “不早了,睡吧。”
第44章 娱乐新体验 青少年时期,纪绥头一次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情绪感到困顿。 那是高二文艺汇演的晚上,纪绥不耐烦留下观看团花锦簇的一出又一出表演,敷衍配合班级唱完大合唱,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回班做物理卷子。 刚跨上教学楼的第一阶台阶,迎面碰上了两位熟人。隔壁二班的男班长,和楼上七班的文艺委员,两人距离凑得极近,低声说着悄悄话,没有注意到来人。 纪绥私下听其他人说过,二班的男班长和七班的文艺委员,初中时期起便是情侣,之后一起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算是早恋不影响学习中的个例。 他们年段经常组织班委开会,表面关系还算不错,继续往上走少不了要打招呼。 不是很想社交的纪绥当机立断决定,抬步往另外一条道绕路上楼。 走出去不到两米,楼梯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把轻手轻脚绕路的纪绥吓了一跳。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纪绥脚步稍顿,没管接着上楼。 摊开的物理卷子大白,边上的草稿纸上满是凌乱的字迹,足以证明写下它的主人心绪不定。 纪绥转了转笔,侧头望向窗外。楼下的吵架声已经停歇,他却忽然产生了点好奇。 既然那么相爱,又为什么会争吵? 不明白。 而如今,这份滋味也沦落到了他头上。 自从那晚的谈话过后,纪绥和郁泊舟陷入了一场无名的冷战。 主要表现为餐桌上无人说话,不再有每晚临睡前的互道晚安,以及郁泊舟忍不住要开口,纪绥单方面的无视。 家里像是上演了一篇默剧大片,不知何时才会有导演来喊卡。 好在大部分时间,另一位演员需要出演总裁的责任,避免了冷战的进一步恶化成为骂战。 接到新上任的助理电话时,纪绥正打扫他的玻璃柜。电话里简单聊了两句,约了一家下午茶店见面谈。 走出院子准备打车,许久不见的司机从门口的车里探出头,兴高采烈地冲纪绥招手,“纪先生!要出门吗?” 纪绥愣了几秒,钻进车里报出目的地地址,问:“您家里的事情解决的还顺利吗?” “嗨。”司机转动方向盘,“哪有什么事,是郁先生让我在家带薪休假。” 司机久不上班闷坏了,路上见缝插针同纪绥絮叨在家看到新闻的心理路程,描绘用词极其夸张,纪绥却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郁泊舟撒谎,司机根本没事。 怪不得对他提起另找司机的提议屡次推诿,始终坚持自己开车。是怕当时背后的人没有找到,把司机一起卷进危险当中吗? 所以不让他坐副驾驶,因为一旦出了车祸,副驾驶的危险系数比后座要高的多多了。 甚至副驾驶没坐多久,郁泊舟便找借口,除了必要时刻,不再和他同车出行。 纪绥敛眼,一路上沉默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 …… 新找的助理才大学毕业两年,待人处事和办事效率却异常出色,丝毫不输纪绥上辈子的助理。 要不是心里清楚穿越的是纯纯都市文学,纪绥都要忍不住怀疑,他的助理舍不得他,一同投胎接着给他当助理来了。 张文君仔细收好文件,问:“老大,那我们是下个礼拜日正式开工?” “嗯。”纪绥抿了口咖啡上的奶泡,“不要叫我老大,叫……算了,你随意。” 年轻人,受他摧残一阵子就会老老实实叫老板了。 张文君嘴角一咧,露出尖尖的虎牙,“我懂规矩,公开场合叫老板,私下再叫老大。主要是老大看着比我还小,喊不出来。” 张文君话中存在着一些夸张的成分,不过纪绥看着确实很年轻,完全没有即将奔三的感觉。 纪绥不置可否。 “那要提前订两张机票,我早两天走,先和大家熟络一下。”张文君抱着电脑嘟囔,“老大,你的房子家具什么安排好了吗?需要我去看看吗?” 纪绥说:“不用,小区管家昨天发了照片给我。” 店外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张文君探头去看,说:“是阔别剧组诶。” 纪绥不感兴趣。 “秦初年和女主CP感还挺足的。” 纪绥回头。 秦初年目不斜视捧着剧本,嘴巴里念念有词,全靠一旁的助理拉着他走,要不然就一头撞上了门口的玻璃门。 旁边的化妆师垫脚,三百六十度仔细为他补妆。 剧组带着主演和摄影师们进店,同店老板交涉,想要借场地拍摄女主回国后,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镜头。 店主是女主的粉丝,当下一百个同意,和场务挨桌和顾客交涉,问愿不愿意留下来当群演。剧组保证不会有正脸出现在镜头当中,如果介意打算离开,店里会做免单处理。 问到纪绥他们这桌时,张文君扬了扬下巴,示意能做主的人是他对面的纪绥。 场务扭头,看清纪绥的长相后两眼发亮,立刻改变主意发起邀请,“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们正在拍摄由xx文学城旗下发表的小说阔别,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时间和兴趣出演?” 对方盯着他脸的眼神过于外露,纪绥呼吸变得急促,说不清是难堪还是厌恶,蹙眉遮挡,“抱歉,没有兴……” 不等纪绥说完,场务高喊人堆中指挥的副导演,“副导!来活!” “什么事啊?”副导扒拉开面前的人,大步流星跨到他们跟前,一低头,将纪绥的样貌尽收眼底。 无需场务开口,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咔嚓一下单膝跪地,激动地抓着纪绥的手不放,“我的男二!你来救我了!” 纪绥:“……” 不怪副导控制不住情绪,纪绥长得太像书中描写的男二了,五官优越气质冷,绝对足够观众意难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先定好的男二,参与了铭旭高层的色情交易,现在已经进去铁窗泪了。 剧还未播就受创不说,一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男二人选。合适人选咖位过大,团队不同意给秦初年作配,加之现在这个角色也算是个烫手山芋,大家都在观望,除非能一炮而红,否则谁也不敢立刻接下。 纪绥艰难抽出手,表情一言难尽,“抱歉,我没有当演员的打算,而且也没有时间。” “试镜过了一集三十万,十二集,出镜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小时,拍摄时间我们可以商量,尽量压缩在一个星期内拍完剧情。” 纪绥直起腰,“合同现在签吗?” 一集三十万,十二集就是三百六十万,娱乐圈的钱未免太好赚了。 他现在转行出道,当明星还来得及吗? 副导喜笑颜开,“稍等稍等,等一会剧情拍完我们细聊。” 副导停留的时间过长,吸引了秦初年的注意。但他的视角只能看见纪绥的背影,目光打了个转收回,偏头对起戏。 …… 女主仰头望着菜单,秀丽的黑发划过白皙的颈部,“一杯咖啡……” “不加奶,不加糖。”低沉的男声响起,先她一步帮忙讲出了要求。 女主扬起的笑脸一僵,眼里瞬间被不可置信占满,身躯微不可见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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