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雌虫稍微大了点声,下一句又把音量收回去请求着,“可以……换个惩罚吗?” 楼准盯着雌虫快速上下翻飞的睫毛,暗红色的眸子只探出来一些,沉沉的红色积攒在瞳孔最深处,不吓人,被光掩盖了一部分更像日出时最亮的时刻。 雄虫久久不说话,薄朝犹豫着走近了些,抬起手,用指尖试探性地抓住了雄虫的袖口,小幅度地晃了晃,冷白的指节绷紧,落在黑色的衣服上突兀明显。 这是他清醒状态下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讨好了。 可爱。楼准握紧另一只手有些无奈地想。 他舒了口气缓缓开口:“换成什么?” 就在雌虫绞尽脑汁思考着的时候,楼准轻声补上了后半句:“恃宠而骄。” 声音很轻,甚至还有些藏不住的温柔。 但雌虫只注意到了“恃宠而骄”四个字,尤其是“骄”。 薄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捏着雄虫袖口的手微微缩紧,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想法,他动了动手还是放开了雄虫的袖子。 在小臂下落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震动顺着皮肤让雌虫敏锐的感知到,三短一长,薄朝暗红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然后突然安顺下来,像突然泄气的小猫,别扭又听话地躲开主人的眼神,闷着声道:“对不起……” 迟了半秒接着道:“我错了。” 他退了半步到屋内,盯着一地的衣服默默蹲下身开始收拾。 楼准捕捉到薄朝闪动的眼神,雌虫情绪下降地很明显,他噙着笑蹲下身握住雌虫正要去捡衣服的手腕,握紧的时候刚刚好拇指碰到中指,弯着眼看着雌虫紧盯着地面的眼睛轻声道:“让机器人收拾吧。” 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顺着窗外的晚风,楼准接着道,声音更缓,声调更轻:“我们去休息?” 雌虫顺着雄虫的手站起来,盯了雄虫的脸,手腕上的光脑又在震了,同样是三长一短。 薄朝把刚刚已经捡起的衣服放在阳台旁的展柜上,轻轻点着头,红色的眼睛闪了闪充满遗憾地道:“好,我去收拾客房。” 没等楼准反应过来,薄朝已经把那只放在他手腕上的手轻轻摘下,踩着那双毛绒拖鞋上了台阶,拖鞋在台阶上发出有节奏的踩踏声。 楼准愣了愣。 刚刚他说的是“我们”……吧? 说得太隐晦了? 雄虫微微皱眉思考着,毕竟他也不能把已经离去的雌虫抓回来说今晚和我一起睡,人物倒是不OOC,他本人会比较郁闷。 ……他很没有吸引力吗? 就在他纠结自己的吸引力是否减少的时候,台阶上的踩踏声突然靠近了,雌虫又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楼准的眼睛亮了亮,刚想勾起唇角,却听到雌虫说道:“雄主,晚安。” 他下意识回答道:“晚安。” 薄朝定了定神,认认真真地看了雄虫一眼,然后毫无留念地转过身踩上台阶再也没下来。 楼准站在阳台上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银色长发,摩挲了一下手指,扫了一眼刚刚放在展台上的衣服,展台是精致的雕刻木,侧面的花纹熟悉,但楼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在只有他一人的一楼,楼准轻轻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的月光,半晌呢喃道:“恃宠而骄。” 这次是真心的。 明明前几天还跪在他门口求他见面呢,今天就留他一个人在一楼自己休息去了? 楼准不喜欢前者,后者说不上喜欢,他用舌尖顶了顶虎牙,有些像牙齿划过舌尖的痛,酥酥麻麻的,让他有些心痒痒。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了半天还是把剧情卡在这里了 后面要走一些世界剧情 明天还有更新! 清醒状态上的薄上将更像现实世界的薄总 就是什么都不说一直忍着 实在忍不住了就扯扯楼哥的袖子说“求求你了” 说得还没什么感情 只有眼睛知道他难过得要死了
第11章 雄主开门。 薄朝站在满是水雾的镜子前,即使镜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模糊不清,但后颈处蔓延到脊柱的虫纹红得发亮,像是一朵花展开的形状,一块细细长长的花瓣往前延伸攀附在锁骨上方,像缠在他身上的藤蔓。 雌虫盯着镜子里那模糊的红色,几秒后伸手用手擦过小片的水雾,细小的水珠又些许砸在他的手背上,顺着虎口留下滴滴答答。 手心触到镜子,很冷,但那朵花开得太盛,很热。 雄虫血液中的信息素含量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精神海干涸的雌虫一下子没办法转化为有效的能量便全部积攒在虫纹里。 精神海的充盈让薄朝在即将入睡的时间里格外清醒。 主卧和客卧的构造是完全相反的,两间房间的浴室仅仅隔了一道墙,同时,床也只隔了一道墙。 也就是说,在入夜时分,他和熟睡时的雄虫的距离不过是一道墙。 一面以雌虫的身体素质能够轻易打破的墙。 暗红色的眼睛垂下,像是习惯性地遮盖着什么,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着,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他是谁的所有物。 薄朝放在镜子上的手握了握,指节弯曲扣在镜子上,青色的青筋微微出现在手腕边,他还穿着雄虫给他买的丝绸睡衣,脚下还踩着雄虫给他买的拖鞋。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格外卑劣。 “恃宠而骄。” 雄虫平静的声音重新响在他脑海里。 薄朝当时觉得雄虫在污蔑他,他明明事事都顺着雄虫,哪里来的恃宠而骄,可是当微冷的水从头顶划过身体直到脚背,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之后,他才后知后觉,他好像确实有些变了。 当时在战场下拼命拿下匹配资格的时候他想的是:能够再次和楼准有些关系就好了,即使是被捆绑的,即使是被厌恶的。 雄虫带他到军部开工作证明,在白礼面前为他撑腰时他想: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好像没有被讨厌,那是不是代表着他暴露出更多的脆弱面也可以。 于是在他虚弱的时候,雄虫为他进行了第一次的精神海抚慰。 他觉得这就很好了,这已经足够让他回忆很久,支撑这具残破的身体很好了,于是一大早他就离开,害怕晚走一秒就会打破这得来不易的温存,害怕那晚只是雄虫的临时起意。 可是他错了。 雄虫来了军部,给他带了亲手做的糕点,带他回家,说以后都可以牵手,他冒犯雄虫的指尖,刻意地让楼准留下他的味道,却又遮掩住自己发烫的占有欲和虫纹。 不知不觉间,他敢欣赏穿着围裙的雄虫而不去抢过围裙包揽家务,他敢跟雄虫顶嘴,敢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让雄虫一人留下。 可这样的转变只在一天之间。 这还不算恃宠而骄吗。 他不知道。 但他很喜欢,喜欢雄主,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洗手台上刚刚摘下的光脑又开始震,薄朝皱了皱眉,拢了拢睡衣领口走出浴室来到开了许久的窗边。 在寂静的十几秒里,薄朝打开光脑点开为数不多的联系人列表发着消息。 【薄朝】:如果你的苍蝇再不来,明天你也不用来军部了。这么无用的消息传递员我觉得元帅会很愿意将他开除。 两秒后,他得到了回复。 【比医生还啰嗦的虫】:……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工作吗,我倒是想赶紧告老还乡,只要有人肯接手我这里外不是人的岗位。 薄朝勾了勾唇,那倒是,白礼这职位也就他能胜任,身份和能力缺一不可,他低头间远处传来淡淡的响声,红色的眸子抬起,瞬间就捕捉到了那只飞得摇摇晃晃的机械苍蝇。 他伸出手,丝绸的睡衣在晚风里飘着,苍蝇落在他手中放下纸条,然后渐渐飞去,薄朝没先打开纸条,而是抬眼盯着那只远飞的苍蝇,直到看见它在黑夜里炸开,像烟花一样消散后雌虫才扬着眼浅浅地笑了笑转过身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八个大字。 【边境欲变,令砸你身。】 勾起的嘴角立刻被按下,薄朝握着纸条的手紧了紧,红色的眼睛微动,下一秒,纸张在精神力的压迫下瞬间灰飞烟灭,如果白礼的消息没错,事实上也不可能有错,皇室要他上战场,虫皇下令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这种他决定不了的问题他从来不耗费时间去思考。 于是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最近就要上战场的消息。 如果是之前的他看到这条纸条的第一想法肯定是要去了解敌军的所有消息,在正式上战场前他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但这次,在看到纸条后的他第一想法是—— 雄主怎么办? 这样说或许不准确,加上前缀后他具体的想法是——他想雄主了怎么办? 窗户没关,晚风吹进来穿过宽松的衣领抚摸过薄朝的皮肤,冰冷的温度让薄朝颤了颤。 上次战役的伤依然蛰伏在平静的精神海里,医生说不知道何时才会复发。 明明是为自己的安危考虑的时候,薄朝却不合时宜地想,今晚是最后一次和雄虫同床共枕的机会吗? 那他,要就这么错过吗……? 那双漂亮的眸子闪了闪,他盯了盯墙边的那张大床,被子是今天刚换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是薄朝却无端地觉得它有些碍眼。 半晌,他走进浴室,水流冲刷墙壁的声音响起,愈演愈烈。 * 楼准洗完澡躺到床上后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雕刻的花纹有些出神,他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薄朝那么没有留恋的走了。 出神的脑袋里突然出现电流声,楼准回了神。 楚阳懒懒的声音响起:“前期关键情节完成进度缓慢,我作为游戏制作方来催进度了。” 楼准挑眉:“观众们催了?” 他还没忘记这是直播。 楚阳哽了下:“……那倒没有,”几秒后补充,“她们很爱看。” 楼准“嗯”了一声:“那你……?” 随着叹气声楚阳说:“我怕你再不走主线,游戏的时间会超出原本的计划大大增加。” 楼准刚想开口揶揄他们的工作能力,楚阳却突然说:“毕竟黑屏的时间太长了。” “……” “我剪辑都不好剪。” 楼准哽了下回归正题问道:“关键情节是什么,有提示吗?” 电流声那边的人思索了一会儿,蹦出三个词:“洛素,花纹,身份。”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提示,毕竟再多就没有自己经历的有意思了,”楚阳笑了笑,带着若隐若现的狡黠,“你说对吧?” 他以为楼准会随意地怼他两句,但是并没有。 雄虫平静地躺在床上,只有那双舒展的眼睛轻轻缓慢地眨着应和着楚阳的话:“嗯,的确亲身经历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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