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来不及关掉屏幕,那一声声激烈的爱淫冲荡在房间内。毕银站在门口,他看郑新亭,又看郑知著,若有所思。 方老二点烟,眼神发出精光,难以置信:“妈的,原来男的跟男的也能搞啊。” 他想起什么,捅毕银的胳膊:“听说蛟江城里的红粉街,有个舞厅就做屁眼生意,还是人妖嘞。” “他妈的瞎说什么玩意儿。”毕银呼方老二的脑袋,揪住他的衣领就扯出去,“这边太小,咱们隔壁再开一间。” 门关上,郑新亭呼出一口气。身体还没彻底放松下来,汗衫就被人攥住了。 郑知著满头是汗,脸颊潮红,呼吸那么澎湃,像被烈日晒烫的水,一阵阵扑打上来,终于将郑新亭拍倒。他被郑知著按在地上,脑袋狠狠磕痛,头晕眼花。赤红的雾气升腾,胸口一疼,是有人在啃咬他。 “知了,你干什么?”郑新亭瞪大双眼,视线中郑知著正在吃他的乳头。锋利的牙齿像小兽的尖吻,郑新亭整片脑海都在晃,在发白。 “小叔,我难受。”郑知著抬起头来,目光是溃散的。他的嘴唇晶莹,像沾了夜露,郑新亭有一瞬间的恍惚,是自己分泌了乳汁。 电视屏幕里那两个男人仍在不眠不休地交媾,冲到高潮再降落,阴茎像武器飞刺出去,雪白的屁股已经一片红。 郑知著趴在郑新亭身上,眼睛盯着画面。他是纯粹的傻子,但也是纯粹的男人。他二十岁,有年轻健康的身体,有热烈的情绪。性爱这种事,只需要略微点拨,就能激发接近于动物的本能。 郑知著醒悟过来,他胀得难受,所以需要做点什么。 郑新亭在这一刻被紧紧箍住了,跟平时不同,郑知著现在是暴躁的,受鼓动的。郑新亭就在这危险的时刻想起了什么,他死命拽住自己的裤腰,问郑知著:“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药?” 郑知著低下头,狠狠咬他小叔的嘴角:“不好喝,我下次再也不喝了。” “知了。”郑新亭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地弹跳,差点从咽喉喷射而出。郑知著,他的亲侄子,正在强逼他做爱。 阴茎被药物催发已经坚挺,在郑新亭大腿间凶猛摩擦,试图单刀直入。郑知著与他同时发抖,接近于抽搐。骨骼震动,紧张激越的心跳,情欲中的呼吸,他们的一切都有着相似的频率。 郑新亭整个人都红了,火烧一样疼痛。他不能这样,郑知著是傻子,可他不是。他们是男人,是叔侄,是受亲缘血脉牵连的一份。 郑知著被他小叔猛然掀开的时候脑袋发懵,光晃过他的眼睛,闪出深蓝的颜色。他柔和了,所以显得很忧郁,他委屈不尽,因而嚎啕大哭:“小叔,我疼。” 郑新亭咻咻地喘息,软掉的双腿重新支撑,站起来,把郑知著拎到沙发上。他迅速脱掉郑知著的裤子,青年饱满的性器弹出,直指他的脑门。 像一把枪,他受到枪背后的人伦世俗的指责,警告,以及惩戒。郑新亭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己的大哥郑新余。他握住了那东西,粗硕强壮,红到发紫,青的脉络浮出,像火烧的纹路,在他掌心深刻。那么热,那么气势磅礴,多少血液跟精液在其中奔流,像蛟江的潮,高高直起,卷没天边的太阳,是黄金一样的太阳。 “小叔——”郑知著敞开腿,他不知羞耻,因为是世人口中的白痴。他为所欲为,比如爱,比如性。他死死薅住小叔的头发,俯身下去,吻了小叔的鼻尖。 “有滴水。”郑知著说,眼神迷离。 是郑新亭的汗,他流了很多汗,像下雨。郑知著的阴茎昂翘着,挺拔骄傲,让郑新亭羡慕。如果他正常,如果他健康,那么他也能享受这样的高潮。 郑新亭有种奇异的快感,仿佛这性爱是他的,这自淫也是他的。一次难以言说,无与伦比的经验,他比郑知著还要迷失。 想起小时候筋骨柔软,横开双腿,压下腰,脸就可以碰到性器。毕银当时开了一句玩笑,他说,人可以自己口的嘛! 郑新亭不禁低头,眼皮被郑知著粗硬乌黑的阴毛刺痛。他反应过来,产生一阵惊恐,但嘴唇已经碰到了性器的顶端。 郑知著强烈地抽动了一下,他啊啊乱叫,鲁莽而纯真地达到了高潮。浓郁的精液喷射而出,一缕乳白溅在郑新亭的睫毛上。他睁不开眼,身体酸涩地瘫倒。 郑知著脸颊还挂着眼泪,皮肤的红褪下去,露出原有的洁净。他笑起来,表情是愉快的:“小叔,刚刚好舒服。” 郑新亭却没说话,耳朵都红透。他擦干净手,给郑知著穿好裤子,脸铁青。 “小叔,你是不是生我气?”郑知著见郑新亭不理睬自己心里开始发慌,他小心翼翼地道歉,“我下次肯定不偷喝你的药了,我,我——” 郑知著手足无措,急躁地站起来,抱一下他小叔,又放开。郑新亭领他出门,语气冷淡:“回家吧。” 这晚,郑新亭并没有跟郑知著一起睡。他卷了凉席,腋下夹只枕头,去堂屋里打地铺。 郑知著跟出来,依然问他:“小叔,你是不是生我气?” 鼻头发红,眼睛湿润,忏悔的热泪迅速滚落。一碗于他而言用处不大的药罢了,不至于。郑新亭的思绪是朦胧的,却也是清晰的。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跟侄子之间的关系有所变化。他们太过暧昧,暧昧到变态,有失道德。 “你长大了,该自己睡觉,不能总让我陪着你。”郑新亭摊凉席,抬头就看见了父亲的遗像。眼睛瞪凸,颧骨高耸,嘴唇青黑,郑新亭想起了大哥,大哥跟父亲长得真像。父亲严厉的眼神盯着他,就像大哥盯着他。 郑新亭把郑知著推开了,让他进屋去睡。郑知著不动,也不响,无声地流眼泪。他在等待,等小叔像往常一样哄他。 可郑新亭什么都没做,他铁了心要在某种程度上与郑知著肃清关系。他们之间不该如此亲密,黏腻,他们需要回到正常的伦理中去。现在还不晚,至少他没感到那么痛苦。 郑新亭闭上眼,胳膊一热,郑知著已经挨着自己躺好。他心口狠狠跳了一下,翻身侧睡。脑袋后面的头发被攥住,汗衫扯紧了。这是郑知著的习惯,不这么做就没法睡,仿佛郑新亭粗硬的短发跟洗得发浆的旧汗衫是他的催眠剂。 其实,郑知著仍然没有睡着,一整夜都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干燥,疲倦,像滚水在身体里轻轻地沸腾。郑知著觉得自己是发烧了,他对于病的认知仅仅是发烧。 郑知著凝视着他小叔,圆圆的后脑,耳朵发红,背弓着,像一只蜷曲的熟虾。小叔的皮肤很热,发硬,像裹了一层壳。小叔不愿意理他,小叔怎么突然变了心意? 到后来郑新亭终于响起轻微的鼾声,郑知著才爬起。他从柜子里翻出剪刀,走到郑新亭身边,咔嚓两下,把东西捏在手心,然后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清早,秦金玉开门就惊了一跳,她叫醒郑新亭,问道:“你这怎么了,被打劫了?” 郑新亭揉两把肿眼泡,坐起来,在对面的镜子里看清自己。汗衫镂出个巨大的口子,左边乳头袒露无余,显得很不雅。头发就更惨了,鬓角斜上被狠狠修剪掉一块,雪白的头皮若隐若现,看着像个癞子。 郑新亭哭笑不得,他跟秦金玉说:“没事,知了跟我闹别扭呢!” “这小子越长越皮了。”秦金玉给郑新亭投了把毛巾,“早点找个媳妇儿管着他才行。” 郑新亭擦脸的动作一顿,毛巾摘下来,硬挤出一丝微笑:“妈,上次说给他找对象的事怎么说了,有合适的么?” “有。”秦金玉巴掌一拍,“比咱知了大两岁,人家说有时间可以见个面聊聊。” 相亲约会就定在了周六下午,街口的咖啡馆。 郑知著被秦金玉狠狠打扮了一番,三七分刘海,摩丝结得硬邦邦。梦特娇衬衫塞进西装裤里,金利来皮带一圈,腰身就完全地勾勒出来。 照着镜子,郑新亭摆正了郑知著的脑袋:“严肃点儿!” 郑知著眼睛一眯,眉头微拢,是个绝对的翩翩青年。只要不讲话,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傻。
第7章 七、他的对象 美心咖啡馆十八号座,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等候已久。她站起来,肩膀畸形歪向一边,朝郑新亭笑,嘴角抽动着吊起来。 郑新亭拉着郑知著坐下,他看他侄子的相亲对象。白皮肤,脸颊有雀斑,清淡的双眼皮,鼻梁偏矮,不算好看,甚至还有点儿难看。 红白格子的桌布底下是她萎缩的右腿,时不时莫名地抽搐弹动一下,像濒死的鱼。很巧,这女孩是卖鱼的。在码头附近的菜场里摆摊,眼皮发亮,或许是因为飞溅的鳞片。 郑新亭对女人一无所知,他不明白,那是最新款的眼影。广告里说,但凡抹上,就能美若天仙,去竞选香港小姐。 这是女孩第一次相亲,她特意化妆,还买了时髦的裙子,因为介绍人说郑知著是个俊美非常的小后生。 此言不虚,她没遭骗。看着郑知著,心中万分满意。咖啡馆里的冷气一吹,刘海微微往上扬,心像白鸽扑翅一样翻飞。她看上他了,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可思议地发生在她身上。于是,女孩主动开口:“你好,我叫牛爱花。” 夹带着浓重的口音,郑知著一听就忍不住露出顽皮的笑,他立即接话:“我叫狗吃屎。” 女孩噗嗤喷笑,眼角拧出细纹。郑新亭尴尬地抓住郑知著的手,悄声责备:“你瞎说什么呢?” 郑知著觉得这无非是一种游戏:“瑞军哥教我的,接下来她就该说她叫驴颠蛋,我再说我叫猪翘腚。” “好啦!”郑新亭抬手一把捂住郑知著的嘴。他原本想跟刘爱华道歉,但对方只是笑,似乎并不觉得受到冒犯。 “他很有趣。”刘爱华坦言。 服务员在这时端上来一碟甜品,金黄地扭成长条形状,散发诱人香气。郑知著捏着小叉子去戳,想了想又跟服务员说:“姐姐,我要酱油。” 服务员跟刘爱华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郑新亭首先与他心意相通,摆摆手,表情歉疚:“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他开玩笑的。” 蓝白花纹的漂亮瓷碟里其实是一种法式甜点,叫吉士果。郑知著叉起来塞进嘴里,雪白的糖霜纷纷掉落。刘爱华还是笑,但抿着嘴,略带娇羞与爱情的怯意。她性格大方,不断跟郑知著说话。郑知著吃得津津有味,讲得叽叽喳喳。 郑新亭在这热闹之中却被一种酸涩的寂寞围绕,他主动站起来,说去马路对面的冷饮摊买冰激凌。郑知著抬头看他,说你快点回来。 郑新亭走出咖啡馆,被马路上的热气冲昏头脑。他一口气买了四支冰激凌,握在手里却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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