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啤酒被送上来,杜阮拿起来就直接吹完一瓶,并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 薛琳心疼未婚夫,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夹肉,恨铁不成钢道。 “都说你多少回了,别空腹喝酒,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 丁含元也问道:“哥,你干嘛去了,怎么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杜阮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道。 “我中午才从上海回来,张新桥过生日,哥儿几个疯了一宿,才睡了三个钟头,就被你们给叫过来吃涮羊肉了……哎,瞧见我这头没有,为了去他那个生日party,我昨天白天还特意去首尔弄了个发型,连着两天也没休息好。” “怪不得呢!我就说你这头发怎么是大酱色儿的呢!”丁含元大笑,又问道:“张哥还好么?都好久没去上海找他坐坐了。” “丫能不好么?开了个饭馆儿,生意特红火,又找了个新男朋友,商场情场双得意。见我们的时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嘴都合不拢。他还问你和光子怎么不来。” 说话时,杜阮的眼神里隐隐流露出羡慕来,却又缺乏应有的行动力。 丁含元说道:“我哥忙得脚打后脑勺,家都没时间回,哪儿还有功夫出去玩儿。” 杜阮咂嘴道:“老张出息了,光子也出息了,现在都混成执行董事了……大家都有出息,除了我……哎!兄弟们现在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喽!都是要办大事儿的人,跟咱们这几个混子可不一样喽!” “代理执行董事长。”丁含元纠正道:“我爸可还在位子上没下来呢。” “嗨,反正老张说了。”杜阮一甩手,随意道:“让你们哥俩儿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上海找他去,咱哥儿几个也就你俩还没赏脸去过他开的那家饭店了。” 薛琳插嘴道:“你少在这教坏人,我这俩表弟都是正经人,谁跟你那些朋友似的不着调。” “话可不是怎么说的,人家张公子怎么就成不正经了,‘北丁南张’可不是乱叫的。” 年轻人总喜欢给自己弄一些响亮的名号,比如京圈里,就有个著名的“京圈四公子”,杜阮,以及丁含元的亲哥丁含光就赫然在列。放眼全国,也有个响当当的“北丁南张”的称号,这个“丁”就是指丁含光,“张”就是上海的张新桥了。丁含元显然不服气这样的排位,毕竟无论是京圈还是全国,都没有他的份儿,于是不满意地嘟哝着。 “我哥又不好这个,还白白占着两个名头,还不如让给我。” “咱丁二公子不乐意了。”杜阮伸出一根手指去勾丁含元的下巴,凑近吹口气,笑着说道:“哥疼你,哥的那个位置让给你?” “去你的,你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杜阮也不吃东西,只是喝啤酒,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你们上次找我打听周竞做什么?” 薛琳暧昧一笑,冲着丁含元努努嘴,说道。 “你问他。” 杜阮被笑得满头雾水,抓心挠肝的,催促道。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赶紧给我说说。” 杜阮是自己人,丁含元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便把自己和周竞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罢,杜阮拍桌大笑,笑得浑身抽搐,眼泪都笑出来了,说道。 “哈哈哈——多损呐你!人家初来乍到,你这样欺负人家,上哪儿说理去。” “我欺负他?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丁含元又补充道:“我不仅不会欺负他,还得替他主持公道。哥,你跟郑二能说上话不?让丫赶紧的,把库里南还给人家周竞。京圈的风评就是让郑二那种傻叉给祸害干净了,说出去真没面子。” “好说,也就发条消息的事儿。”杜阮痛快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一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成建设正在跟郑家争西边儿的一块地皮,难怪两人掐得火热。” 薛琳吃饱了,一边帮杜阮涮菜,一边好奇道。 “争得过么他?他一个外来人,恐怕打不过本地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杜阮丢下手机,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做这个……” 薛琳又说道:“我就奇了怪了,既然周竞想要打入京圈内部,怎会不认识元子?” “正常。”丁含元说道:“我不太插手家里生意方面的事情,在商场上的知名度几乎没有,远不如我哥有名气。再说了,我妈整天让我低调。” 杜阮也插嘴道:“而且周竞初来乍到,目前能接触到的只有郑二那种水平的人。” 三人面面相觑,富豪阶层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都是属于比较靠上的那一层,十分注重隐私,就算别人有心想要打听一二,旁人也不敢乱说什么。 丁含元的心态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能接触到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因此他误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但现如今忽然区分出了高下,让他有点小意外,也有点小无语,但绝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所有人的感觉。 对他来说,只要谈得来,大家都可以做朋友。 至于谈恋爱么……他也很茫然,毕竟母单至今,对此毫无经验。 正当丁含元愣神之际,冷不丁又被杜阮搂了个满怀,杜阮凑近贱兮兮道。 “元子,甭跟着他了,跟着你哥我吧。回头我把你和你姐一起娶了,她做大你做小,让我也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丁含元笑骂道:“犯贱吧你?你还想当苻坚啊!对了,你跟我姐什么时候结婚?红酒和香槟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舅和舅妈也催好几回了。” 一听这话,杜阮瞬间蔫了下来,松开丁含元,含糊道。 “嗯,快了……” 丁含元眉头微蹙,他敢打包票,杜阮和薛琳的感情绝对情比金坚,杜阮虽然草率,但对待爱情却是忠贞不渝的,不存在拈花惹草一说。但不知怎么回事,一谈到结婚的事情,杜阮就要逃避。这搞得薛琳的父亲,也就是丁含元的大舅相当不爽。 薛琳的父亲一直都有点看不上这位准女婿,总觉得对方不靠谱、没担当,明明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仅没有闯出一片天地,甚至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要不是女儿执意要嫁,且几家人是世交,关系非常要好,不能轻易翻脸,否则薛琳的父亲早就给女儿另觅良人了。 薛琳主动打圆场道:“我工作忙,公司又新给我接个了综艺的常驻嘉宾,哪儿还有功夫结婚呢?再等等吧,反正我们还都年轻,不在这一年半载的。” 丁含元只好说道:“那等你们的日子定了,就跟我说,我好让酒庄提前准备酒水。” “谢谢表弟。”薛琳转移话题道:“哎对了,我知道一个有意思的角色?你有兴趣么。” 丁含元顿时来了兴致,说道:“什么角色?说来听听。” “就是上回说过的那部大陆合香港合拍的悬疑剧,导演确定了,就是尚导。编剧是魏斓,剧情自然没得说。男一号也定了,乔云彬。那个角色是个……嗯,差不多男五号吧,虽然戏份不多,但也挺重要的。人设是男一号的弟弟,能跟乔云彬搭戏……” “那敢情好!”丁含元一拍大腿,兴奋道:“这角色我要了!我早就想跟他搭戏了。” “但是吧……”薛琳犹豫道:“这个角色设定是有女装癖的,有几场戏需要穿女装,还要……嗯,那什么,跟男演员亲个嘴儿,不过借位就行了。” “哈哈哈——”杜阮大笑道:“这是什么神经病角色!” 薛琳面无表情道:“你说对了,这个角色就是有精神疾病。” 杜阮:“……” 丁含元催促道:“你甭搭理他,接着说。” “这个角色是活在男一号记忆里的,在主线剧情中已经去世,你要是有忌讳的话……” 丁含元则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用再说了,就它了。做演员的,为艺术牺牲是应该的。要是那么矫情,干脆就别吃这碗饭。女装是吧?亲嘴儿是吧?行,都是有挑战性的,够刺激!” 杜阮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说道:“元子,您是这个。” 薛琳点头道:“成,那你明天去东华找尚导试戏去吧,怎么说也要走个过场。” 谈笑间几人已经吃饱,丁含元去结账,杜阮说道。 “时间还早,我请你们去pub玩儿?我有一朋友,说来也巧,他也姓周,刚从国外回来的,开了一家夜店,我还没去过呢。” 薛琳说道:“你不是没休息够么,还出去玩儿啊?” “嘿嘿,就是去捧个场,肯定早早回去。” 薛琳白了他一眼,表示明天还有工作,要回家睡觉。老婆不去,杜阮只能找小舅子。 “元子,那咱俩去?” 丁含元与杜阮勾肩搭背,痛快道:“成啊。” 几人步行去停车场,杜阮依依不舍地向薛琳告别,眼巴巴道。 “媳妇儿,要不今晚去我那儿过夜吧。” 薛琳推推墨镜,高冷道:“不去,谁愿意进你那狗窝啊,等收拾干净了再迎本宫回宫。” “那嘴儿一个。” 薛琳凑过去,大方地在杜阮脸上亲了一口,倒是看得丁含元一阵心惊肉跳。 薛琳是知名女星,却也仅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走路大摇大摆的,根本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她一贯的态度是认出来又怎样,签个名合个影也就是了,明星也是人,还不让人吃饭、逛街、谈恋爱啦?再说她跟杜阮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就算拍到也不带怕的。 待送别薛琳,丁含元正要上杜阮的车,手机却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以为是骚扰电话,随手就给挂断了。然而对方锲而不舍地继续打进来,丁含元只好接了,不耐烦道。 “你丫谁啊?” “……是我。”对面平静道:“周竞。” “哎呦喂!”丁含元秒变脸色,换上一副谄媚脸,对着手机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周老板。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呢,您没生气吧?” 杜阮站在车边,满脸震惊地看着丁含元,并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周竞说道:“叫竞哥就行了。你在哪里?找你有事。” 丁含元边打电话边上车,以眼神示意杜阮,让他先别发动车子,并说道。 “在紫竹桥这边儿呢。” “在忙?” “没有,刚吃完涮羊肉。竞哥过来吗?我请客,我虽没什么钱,两盘羊肉还是请得起的。” 杜阮拼命忍笑,双手不住地砸方向盘,显然忍笑忍得相当辛苦。 周竞说道:“谢谢,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下次吧。你在哪家饭馆,我派车去接你。” “别!”丁含元喊起来,对方一来不就穿帮了么,忙说道:“我去找您吧,坐地铁去。” 杜阮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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