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听见了,问道:“谁在笑?你身边还有人?” “对,跟几个朋友正在东来顺聚餐呢。”丁含元猛掐杜阮的胳膊,让他赶紧闭嘴,又说道:“我自个儿过去就成……还是去宝格丽?” 周竞则一副霸道总裁的派头,只是说了句留在原地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杜阮放声大笑道:“这人可真逗!” 丁含元解开安全带,说道:“得,你自个儿玩去吧,我得陪金主去了。” 杜阮却不肯走,坚持要看看周竞长什么样。 丁含元独自站在路边,十几分钟后,一台黑色的库里南停在他面前,周竞坐在后排,放下车窗,似乎心情不错,冲着丁含元点头微笑,满面春风地说道。 “上车。” 丁含元乖乖上车,与周竞并排坐在后座上,打量了一下车内环境,问道。 “这就是那台车?要回来了?” “对。”周竞有点自豪地笑道:“我让秘书给郑二打了个电话,他就乖乖把车还回来了。小刘,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功劳,明天去财务领个两万块的红包。”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刘秘书早已汗流浃背了,僵硬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的。谢谢老板。” 作为打工人的刘秘书什么都不敢说,自己其实还没有找到机会给郑二打电话,谁知道刚才对方竟莫名其妙地派司机把车给还回来了,手表也没要回去,只说是送给周竞的见面礼。 周竞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甚至想当场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三声以表达澎湃的喜悦之情。但他也只是眯起眼睛,颇为自豪地说道。 “我就说,我在青年企业家和新贵中多少也算有点牌面的,对方不会那么不给我面子。” 坐在旁边的丁含元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笑,他问道。 “咱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商场,陪我买几件衣服。我明天要接受一家财经杂志的专访,需要拍一些照。” “服装和造型不应该是由杂志方来提供么?” “……是么?但我还是想穿自己的,这样才能彰显我的独特品味。” 丁含元:“……” 这逼装的!你不装逼究竟能怎样啊!不穿衣服最有品味包你一炮而红建议你裸奔啊亲! 丁含元淡定道:“就这事儿啊,那干嘛要找我呢?那些导购可比我专业多了。” 周竞更加淡定,说道:“我觉得你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也算有品味。再者,我也想给你买点礼物,不能让你白跟着我,浪费青春和感情。” 丁含元:“…………” 说话间,杜阮的阿斯顿马丁擦着库里南飞速驶过,杜阮甚至还猛地按了一下喇叭,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周竞一跳,还以为跑车是在故意挑衅和炫耀,便很不高兴地皱眉道。 “真没素质,一看就是暴发户。” 丁含元:“………………”
第6章 车子驶入朝阳区建国路,大概是要去SKP。丁含元顿时有点小紧张,他没什么爱好,因为职业原因,他很喜欢买衣服、鞋子和包包。但是大陆地区上新稍晚,有些限量版也很难买到,因此他习惯从国外直接订购,或是去香港购物。SKP他偶尔也过来逛逛,就算有想买的也会让店长直接将新品送到家里进行挑选,因此……店员们应该不记得自己吧。 丁含元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周竞身后走进路易威登,一路都不敢抬头,生怕迎面走来一个热情的店员向自己问好,那就全完了,直接穿帮,再没得玩了。 周竞还以为丁含元是第一次来这种奢侈品店购物,因此有些紧张,便体贴地安慰道。 “别紧张,你跟着我,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店员不敢给你脸色看的。” “……我谢谢您嘞!” “不客气。” 说着,周竞还亲切地搂了一下丁含元的肩膀,以示熟络。 周竞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水味,是宝格丽的白茶,淡淡的香氛气息扑面而来,如炎炎夏日里的一抹清风,倒是令人十分舒爽。 可丁含元还是“紧张”到不敢抬头,周竞便主动与他聊天,问道。 “你平日里都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什么款式的。” “随便穿,什么舒服穿什么。” 周竞嗯了声,打量了一下丁含元今天的装扮,对方穿着一条浅灰色休闲裤,搭配一件简单的半袖T恤,看起来都是非常普通的款式,也没什么显眼的LOGO。但他没看出来的是,丁含元的半袖T恤是The Row,裤子则是Brunello Cucinelli。 几人走进店里,好在店员们全都在围着周竞转,没人管丁含元,他这才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喝店里提供的免费气泡酒。 店员询问周竞要买什么,周竞转来转去,也没具体目标,一会儿想买生活装,一会儿又想打扮得稍微职业一点,又觉得运动风比如打高尔夫什么的似乎也不错,只能说道。 “……元子!你过来一下,不要再喝了。” “哎!来了来了。” 丁含元赶紧放下酒杯,从沙发上弹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当参谋。 周竞似乎相当重视这次拍摄,甚至都到了力求完美的程度,不仅要选购服装,还仔细地搭配了配饰与香水,显得整个人都很焦虑。丁含元一开始还能勉强应付,渐渐的便也有点力不从心起来,他抱着胳膊,不耐烦地问道。 “你是处女座的?” 周竞从几条皮带中抬起头来,茫然道。 “什么?” 丁含元抓狂道:“你只是拍个财经杂志的封面罢了!又不是去巴黎时装周走秀!至于么?” 见客人发飙了,店员们火速退到一旁,识趣地让出空间让他们私底下聊。 周竞忽然被吼了,整个人在茫然了几秒钟后回过神来,好脾气地解释道。 “这不是普通的财经杂志,里面还会有关于我的专访。你不懂,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丁含元直接白眼一翻,重新回到沙发边上坐着,周竞也跟着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问道。 “你不高兴了?我感觉你有情绪。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这样,这跟我的预期不符。” “……没有。”丁含元努力压下自己的少爷脾气,扮演一个称职的小白脸,说道:“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达到什么效果?像这样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不是浪费时间么?” 周竞问道:“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风格?” “你很帅,英俊阳刚,有男人味,什么风格不能驾驭?再说了。”丁含元顿了顿,以猫眼上下扫视周竞,又说道:“凭你的财力和地位,就算披着个破麻袋上封面,也能引领潮流。” 果然,周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来,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丁含元也暗自松了口气,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像自家养的德牧热狗,只能顺毛撸。 但周竞还是有点茫然,看着店里的衣橱,说道。 “但我还是没想好,应该穿什么。” 丁含元扭头对店员说道:“这一季的新品呢?别管什么系列,通通给他拿过来。” 店员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周竞,见对方没有反应,这才点头去拿衣服。 周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再次以锐利的眼神看向丁含元,忽然问道。 “你的家境应该还不错。” 丁含元一怔,还以为自己哪里穿帮了,忙打起十二分警惕,腼腆道。 “反正不穷……您怎么忽然这么说?” 周竞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丁含元过来坐,两人靠近,肩膀贴在一起,周竞解释道。 “你身上有种大气从容的气质,用你们北京人的话说就是……局气。对,就是这个词。” “嗨!还好吧。”丁含元扒拉几下头发,笑了起来,说道:“反正北京人都爱贫,您也甭嫌我话多就是了。再说了,什么北京人不北京人的,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 “还是有区别的,比方说……” “能有什么区别?”丁含元打断道:“大家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儿么?也没见我们多长出一只眼睛来。中国那么大,哪儿都有穷的富的,有权的没权的,就算是在皇城根儿底下,也有好多没钱的、现在还住在大杂院儿里头的,您说是不是?” 周竞又被噎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那倒是。” “人各有命,谁也甭跟谁比,人比人气死人,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您说是不是?” 周竞又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说道。 “是。” 丁含元笑了起来,举杯跟周竞碰了一下,鼓励道。 “竞哥,别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也别那么执着,时刻都端着,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你完全有能力和底气,让别人看你的脸色。” 两只透明高脚杯清脆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冽的声响。周竞看着淡粉红色的酒液表面泛起的小气泡,心情也微微荡起波澜,说道。 “你不明白,每个人在意的东西都不太一样,目标也不一样。” “你有什么目标?” 周竞没回答,反而问道:“你觉得有钱有地位,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丁含元不假思索道:“有安全感,我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 “对!”周竞双眸雪亮,赞同道:“想做什么很容易,不想做才更困难。” 丁含元笑道:“前段时间流行‘松弛感’这个词,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在意,都无所谓。” 周竞举杯主动跟丁含元碰了一下,似乎放下了心防,说道。 “我承认,我做不到,我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接受这种正式专访,这篇报道能够提升我的声望与地位,有助于我在这里站稳脚跟,铺设商业版图。我原本以为自己很不错了,但在来到北京,接触过那些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豪门后,才知道我还是缺乏很多东西。但我还是想尽量多掌握一些话语权,告诉他们我才是老大,你们休想再糊弄我。我……不愿被人小瞧。” 丁含元沉默不语,看来与郑二玩牌被耍的那件事,多少对周竞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周竞又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万万不可能再被捉弄一次,甚至还要找补回来。 对此,丁含元不懂,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特别在乎颜面的人,但也能表示理解与同情。 周竞深吸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世家名流出身,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可你是新贵啊。”丁含元说道:“你完全可以跻身上流,再去创造新的游戏规则。” “只有熟悉规则的人才能创造规则,新人只能循规蹈矩,而我,甚至还没有进入那个阶层。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没人愿意带你玩。而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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