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种觉悟的,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年后,我也逐渐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之前想得那样简单。有些场合,并不是你有实力就能轻松融入的。不过没关系,我不怕困难,我会为了目标不断努力的。” 这番话,周竞既是对丁含元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他在北京朋友不多,能交心的更是没有几个,有些话只能憋在心里。但面对这个仅见过两面的男生,他竟能莫名放下戒备,愿意与对方多说两句。这更加坚定了周竞的信心,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丁含元说道:“我明白。您放心,今天的谈话,我也不会乱说的。” 周竞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拿来桌上的支票夹,说道。 “你想要多少钱?” “呃……”丁含元震惊了,下意识地便开口吐槽道:“你经常这样么?随便就给别人钱。这种行为也太……暴发户了。” 周竞一愣,脸上流露出些许尴尬来,又将支票夹合上,说道。 “那你说,你想要点什么。既然要合作,我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丁含元挑眉看他,坏笑道:“什么意思,封口费?” 周竞将支票夹甩到旁边,无奈地耸耸肩膀,一副“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金主主动示好,自己要是再不接受,就显得相当不识抬举了,这显然违背了小白脸职业准则。但一时间丁含元也不知道应该要点什么好……钱他是不缺的,直接要房要车是不是也太蹬鼻子上脸了一点?便宜的礼物,又显得不给金主面子…… 丁含元冥思苦想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理查德米勒把玩起来,将表在手指间转来转去。 周竞忙说道:“小心点,这只手表很贵。” “哦。”丁含元随手将表丢回桌上,表壳与桌面接触,发出哐啷一声轻响,并说道:“其实也就三百多万吧。” “……三百多万?!”周竞震惊道:“这是大师定制款,限量发行,全球只有十支,价格应该是八百万左右!” 丁含元再次捡起手表,仔细打量一番后,笃定道。 “虽然长得像,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定制款,充其量就是个限量。” 那款定制款手表他也知道,大中华区只卖出去三支,一支被香港富商买走,另外两支被上海的张新桥买走,还将其中一支送给了他哥做生日礼物,目前就放在他哥的衣帽间里,全北京也就他哥有。而自家的衣帽间也没有被盗,怎么可能又凭空多出来一支? 周竞将手表拿过来,仔细打量着,眉头紧锁,许久后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丁含元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得意忘形,忙找补道:“……我之前去参加一个富商的生日派对,见对方戴过。” “呼……” 周竞长出口气,有些懊恼地将手表丢回到桌面上,脸色相当难看,似乎是生气了。 丁含元又问道:“你从哪儿弄到这只手表的?” 周竞阴沉着脸道:“前几天跟几个北京的权贵二代们一起玩牌,有一个姓郑的少爷,圈里人都叫他郑二,家里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嚯!”闻言,丁含元瞬间了然,如果是那个郑二,那就一切都好解释了,他不由得冷笑起来,说道:“原来是郑二啊?他算哪门子权贵,顶多就是个有点钱的富二代罢了。他在圈子里风评很差,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真正的世家名门都不喜欢跟他一起玩的。” “我们一起打牌,互相交换等价筹码,这支所谓的定制款就是他换给我的。” 丁含元同情道:“那你换给他什么?” “……一台库里南。” “哎——”丁含元越发同情地说道:“你好惨,你被他耍了。” “哎!” 周竞不想再说,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神情愤怒,似有种被耍后颜面尽失的挫败感。他想在北京闯出一片天地,少不得要跟本地权贵们打交道,没想到土著们却将他当成个外来的土包子,各种嘲弄,甚至敢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戏弄他,显然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见状,丁含元识趣地不再讲话,低着头抠手指甲,一副无辜的表情。 忽然,周竞想到了什么,以锐利的目光看过来,严肃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丁含元早有准备,淡定道:“上网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什么是搜索不到的。再说了,我在娱乐圈也算是混了几年的人了,什么富豪、八卦,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吧。” 丁含元演得很淡定、很无辜,关键是他敢直视周竞的双眼,这种毫无惧色的表现很快便打消了周竞的顾虑。周竞站起身来,在原地踱步几圈后,便已经恢复了冷静状态,只见他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派车送你回去?” 金主显然是要办正事了,丁含元识趣地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了,我坐……地铁!” “好,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再联络。” 待丁含元离开后,周竞给秘书拨去了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脚下这座五颜六色的璀璨城市,虎目微眯,用一种危险的口吻说道。 “找个机会,把郑二的那只手表送还回去,顺便再把我的库里南开回来。” 秘书小心翼翼道:“要是对方问起来,该怎么说?” “你就说。”周竞露出个从容且霸道的笑容来,说道:“就说那天我在牌局上故意放水,我现在后悔了,以后大家各凭实力,一分胜负。”
第5章 “哈哈哈——丁含元!那天晚上你还真去了啊!” 桌上的铜火锅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在乳白色的水汽笼罩下,薛琳笑的连筷子都握不住了,就连坐在她身旁的田助理也笑的肩膀抖个不停。 丁含元坐在她们对面,漫不经心地用筷尖拨弄碟子中的糖蒜,语气轻飘飘道。 “为什么不去?多难得的锻炼机会啊。以后要是有小白脸角色找我,我肯定能驾驭。” 薛琳好奇道:“那位周老板,最近没再找你么?” “没有啊!” 上次分别时,周竞说以后再联系,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都等到薛琳的戏份也杀青了,周竞的电话也没打过来。丁含元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穿帮了?还是周竞又不满意自己了? 薛琳说道:“不再找你也挺好的,这事儿本来就不靠谱,你过过戏瘾就得了。” 丁含元不置可否,用筷头把蒜瓣扎了个对穿,串着玩儿。 他心里也有点小不痛快,一来周竞长得帅,经常看能养眼;二来周竞也跟自己聊得来,交个朋友也挺好;再就是这种金主游戏实在有意思,能给他的生活增添点趣味。最最重要的是,他丁含元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放过自己的鸽子,这种心理落差让他有点难受。 丁含元问道:“你们谁有周竞的联系方式?失误了,上次临走前,该管他要一个的。” “我们哪儿知道啊。”薛琳边吃涮羊肉边说道:“回头问你姐夫去,他兴许清楚。” “对哦!”丁含元说道:“姐夫呢?他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帅男人走进来,用吊儿郎当的口吻说道。 “嚯,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大老远儿地就听见了。” 来人的年纪与丁含元相仿,发型很酷,刘海耷拉下来,两鬓剃短,发顶烫卷并染成棕黄色。他穿着件砍袖连帽卫衣,露出精壮的胳膊,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裤,脚踩人字拖。衣着平平无奇,可他耳朵上的那两枚淡粉色的耳钉,却是极其罕见且昂贵的粉钻。 “呦,您可来啦。” 薛琳自顾自地吃着涮羊肉,顺便斜睨此人一眼。 倒是田助理忙站起身来,冲着来人点了点头,语气恭敬道。 “杜哥,您坐这儿。您看还吃点什么,我去叫服务员下单。” 杜阮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管他,他则在丁含元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将丁含元揽入怀中,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地倚靠在对方身上,语气懒洋洋道。 “大热天儿的吃什么涮羊肉啊?吃也就算了,怎么挑了这么个破地儿啊?车都不好停。” 不等丁含元开口,对面的薛琳开口道。 “请你吃个饭还挑三拣四的,迟到还有理了。老实交代,上哪儿鬼混去了你。” 杜阮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冲着未婚妻伸手道。 “媳妇儿不高兴了,我的错!这点儿实在是不好停车。来,媳妇儿,嘴儿一个。” “去你丫的。” 薛琳没有真恼,娇嗔着往杜阮脸上丢了片生菜叶,杜阮赶紧捡起来嚼吧嚼吧吃了。 丁含元举起筷子,把刚才被戳个稀巴烂的蒜瓣送到对方嘴边,笑嘻嘻道。 “哥,来,再吃口串儿。” “哎得嘞!谢主隆恩!” 杜阮又把蒜瓣吃了,被呛得直皱眉头,还是薛琳心疼他,赶紧往他碗里添了一筷才涮好的羊肉。杜阮却摆摆手,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说道。 “吃不下,也给我弄一瓶燕京吧,提神。” 田助理去下单,丁含元问道。 “怎么想起喝燕京来了?” “那要不红星二锅头?” 众人大笑。 杜阮曾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饮食很大程度被西方化了,刚回国时甚至吃不惯中国菜,这几年已经好多了,但在饮食方面仍旧十分挑剔,这与他的性格很不相符。 杜阮其人,性情草率,办事草率,就连他的诞生与取名,也相当草率。 他父母皆身世显赫,杜父祖上是满清贵族,八旗子弟。杜母是民族实业家家族,地位财力也不容小觑。当年两人谈恋爱,双方家族都十分支持,奈何这二人年轻气盛,草率结婚并怀孕,婚后才发现其实二人性格不合,于是杜阮便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草率诞生了。 甚至他的名字,也是因为父亲姓杜,母亲姓阮,所以孩子叫杜阮。 杜阮的父母都没什么耐心与责任心,婚姻生活充斥着埋怨、指责与吵闹,因此杜阮的童年非常不幸福,他是跟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长大的。缺乏父母关怀的杜阮着实叛逆过一阵子,是圈中有名的混世魔王,那时也只有丁家和薛家的小孩愿意跟他玩,特别是与他同龄的丁含元,根本就不怕他,还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甜甜地叫他哥哥,因此杜阮和丁含元的关系也格外铁,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后来杜阮成年了,父母也吵累了,终于开始收心,逐渐回归家庭,重视培养儿子。 此时的杜阮多少也觉醒了,知道应该做点正事。奈何草率一词已经在他的人格里扎根,导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可能上一秒还在国外赛场上看世界杯,下一秒就因为中意的球星表现不佳愤而回国;今天听说玩比特币很时髦,明天就因要盯着看行情觉得麻烦,便撒手不管。他从小到大,做的唯一专注的事情,就是要娶大他两岁的薛琳做老婆,这个念头从他儿时第一眼看到薛琳起就再也没变过,幸运的是,这件事马上就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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