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手被束缚的那一刻,白也本就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眸中蓄起水汽又满溢而出。他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摆脱对方的束缚,却连威胁都显得有气无力。 “不要碰我……” 墨初知道自己应该给他一些时间,可他不愿意再等。他的手指按在白也的腕骨上,轻易地桎梏住白也的所有反抗,俯下身安抚地亲吻,从额头到柔软的嘴唇。 牙关被人轻车熟路地挑开,湿热的舌探进口中扫过齿列。白也恶狠狠往下咬,尖锐的犬齿刺破皮肉,口中弥漫起血腥气。 然而在墨初眼里,白也不过像只被激怒的幼兽,连咬人都没什么力气。 白也缓缓松开嘴,嘴角沾着墨初的血。他的呼吸急促,眼里盛满愤怒,却又克制地隐忍着。 墨初叹了口气,伸手去擦白也越流越多的眼泪。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在手背上溅开,留下一个湿热的水痕。白也哭得很凶,像是要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眼泪都流出来。他张了张嘴,发出微弱而嘶哑的气音,却听不见一个完整的字。 墨初把白也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用指腹擦掉他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不常,没事了。” 白也颤抖得越发厉害。他想把这个人推开,但双臂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由着他抱着自己。脑袋垂在对方颈窝,眼泪依旧在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们都没有再动,只是在黑暗里安静地拥抱在一起。直到白也哭累了,在墨初怀里安静下来,迷迷糊糊睡去。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苍白的皮肤重新恢复血色,额前散乱的银发被冷汗打湿,粘在额头上。 白也再醒来时还未到天明。头有些疼,四肢乏力的症状倒是有改善。勉强坐起身,歪头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人。 墨初一直在盯着白也的睡颜出神,见他醒来后也没移开视线,眸中满是让白也背脊发凉的深情。 “睡得好么?” “你晚上没睡?”白也选择用问题回答问题,扶着额头看表,凌晨四点。 “还好。”墨初起身,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水杯,给白也续了一杯温热的水,“喝点水。” 白也接过水杯抿了两口,表情分外平静。披着墨初的外套起身拉开抽屉,不出意料地发现里面的药瓶都不翼而飞:“......把我的药还给我。” “不给,你不能再吃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白也抬手攥住墨洛维的领口,用力握紧。他的指尖颤抖着,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要将对方的心脏撕裂:“三皇子殿下,我吃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初没动,他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怜悯,落在白也眼里伪善得叫人恶心:“……不吃这些,不常。我会给你找帝国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他并不太清楚白也吃的究竟是什么药,但从他的状态不难猜出其中端倪,不会是什么合法合规的东西。 白也冷静得很快,垂下手坐在床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不吃死得更早。” 墨初在白也身边坐下,认真的看进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里:“我会找人治好你,不常。” 白也突然觉得可笑。当年杀自己的是他,如今要救自己的也是他。那些满溢着幸福感的日子不似作假,只是剑锋的冰冷触感似乎更为鲜明。 “墨初,我不是戚不常,我是白也。” 戚不常早就已经死了。
第4章 p4.白玉兰与红玫瑰 墨初听了之后没再吭声,眼神近乎怜悯。良久之后才低声开口,声音中隐隐带着哀求:“那你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看着你去死。” “当年是你亲手杀了我的,现在又在假惺惺什么?”白也歪着头,面无表情,“你是不是人皮套久了摘不下来了,墨初。” 他大概是为数不多见过墨初本性的人。 墨初伸手抚上白也的脸,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语气平静:“我对你是真心的。” 白也抓着墨初的手,扯着嘴角笑了出来,声线颤抖,但没有眼泪。他低下头,将脸埋进墨初手心里,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 “好冷啊,哥哥……中断供能的当驶舱里特别冷……” “我当时想着,来人救救我吧,谁都好。我什么都愿意给。” 白也的手很凉,声音颤抖着,呼吸急促,但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难过。好像只要墨初在场,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哭。 “我运气还不错,对吧,哥哥?” 他抬起头,眸中是易碎的天真。 即便他被星盗救走的那几年过得相当艰辛。褚渊捡到他只是凑巧,原先打算先吊住戚不常的命好管戚家要笔赎金,奈何戚不常还没醒就听说戚家落魄的消息。苏醒后的戚不常无处可去,过重的伤势也让他完全无法再驾驶机甲。 星盗不会白养一个没用的人,还好他还有一张底牌。 于是前半生娇生惯养顺风顺水的小少爷靠着自己腿间那本不该出现的器官爬上了赤鲨首领的床,成了被当做犒赏宣泄欲望的玩物。 墨初看着白也麻木的神色,伸手想将白也圈进怀里,但对方完全没给他机会,灵巧地避开了。 “就这样吧。”白也并未道出太多真相,只是用部分事实暂时吊住对方,为自己争取一些回旋的余地。“就这样。我只是回来读书的。我不会跟你回去,你也不用救我,我死不了。” 墨初没再继续步步紧逼。他摸了摸兜里的药瓶,点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过几天来找你。” 药瓶里剩下的几片被墨初送到自己的好友那里去化验。经过成分分析,除了辅料外几乎全是违禁品,止疼、致幻、镇静之类的功效混在一起,具有极强的成瘾性。 墨初重眸看着那药瓶,又想起昨晚白也睡梦里也皱着眉的模样,没有说话。 白也这几日精神状态极差,无论是身份的暴露还是墨初自以为是的“照顾”都在加重他的精神衰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宿舍,漫无目的地一路走到了学校里的花园。恰是初春,那棵树上此刻满是洁白的花朵。 墨初悄无声息地走到褚白身后,伸手捂住白也的眼睛轻唤:“不常。” 视线被遮挡,白也抬手推开墨初,不厌其烦地重复:“我是白也....…你又想做什么?” 墨初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去触碰白也苍白的指尖。他轻轻握住白也的手指,缓慢而坚定地将对方拉近自己。 白也甩开了墨初的手,他冷着脸,说话的语气颇不耐烦:“有话直说。” “你需要治疗,不常”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白也冷哼一声,从地上拾起一朵掉落的玉兰花,“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墨初握住白也的手腕,压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在草地上。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小的药瓶,放进白也手里。 白也被他压着躺在草地上,手里捏着药瓶看似顺从地合上眼睛,开口却依旧满是扎人的刺。 “成分查完了?要不要把我抓去强制戒毒?” 墨初没回应,只是在白也身侧躺下,合上眼睛,伸手将对方纤瘦的身躯揽进自己怀里。 白也睁开眼睛盯着墨初的侧脸,眼神冰冷:“墨初,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初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白也,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保持着这个亲昵的姿势,仿佛只要这样待着,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白也闭上眼睛,任凭墨初抱着他,一言不发。没有人能拯救戚不常,那些过往就如同破碎的镜子,捡起哪块碎片都无法让镜子恢复原状。 不过如果墨初对自己怀有歉意的话……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墨初听见白也的呼吸声,轻软似绵长的叹息,那些在心底积攒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如同春风般席卷而来。 墨初凑到白也身边,温柔而虔诚地以唇瓣描摹对方的眉眼,指腹蹭过他下巴上细碎的伤痕,像名贵瓷器上的裂纹。 白也没挣扎,由着墨初把他圈进外套。衣摆被掀起,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贴上腰腹,游移间带起一阵轻飘飘的痒意。他伸手虚虚地圈住墨初的手腕,好似欲拒还迎。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阳光温热,但这短暂的温暖终究会被时间消磨。墨初沉默着,一只手环住白也的腰,另一只手在白也的眼角轻抚,将那滴摇摇欲坠的泪珠拂去。他抱着白也,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一个像梦一样的、短暂而美好的午后。 直到黄昏降临,墨初才缓缓松开手,起身将白也从草地上拉起来,拂去他身上粘上的草叶,又牵住对方的手腕。 “不常。” “别叫我不常。还有什么事?” “跟我回去。” 白也怔愣片刻,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声线平静地开口:“我有地方住。” 墨初没有松手,固执地要求:“跟我回去,我找人治好你。” “没人能治好我。”白也语气平静,拉着墨初的手抚上自己心口,隔着衣服能触及肌肤上增生的丑陋疤痕,却摸不到一点属于活人的温度和心跳。“我的心脏早就摘除了,现在用的是机械泵,黑市里最便宜的那款,没有维护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转。” 白也牵着墨初的手在自己身上每一处伤口逡巡,指尖下的触感鲜明,墨初感觉自己的脖颈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呼吸困难。 “.....驾驶舱断电,链接反噬,精神力受损。”白也语气平静,好像在细数别人的旧疾,而不是他自己的。“那份免测申请没有作假,我确实无法再接触任何需要精神力驱动的东西。” “我带你回去。”墨初的语气染上些许焦急,“不常,我带你回去。” “我没地方可回了。”白也对这迟来的深情无动于衷,伸手把墨初的手从自己腕上扣开。“我的家没了。” 墨初没退让,他将白也按进怀里,认真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像是在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 “回去,去我那里。” 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他们也曾像这样抱在一起,那时候墨初的心跳就像是鼓点,一声声敲在白也心上。这样的声音已经很久不曾听见了,白也抬手撑在墨初胸口,轻声开口:“墨初,我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不想,也不能再死一次。” “况且三皇子殿下往自己的住处带一个和自己已逝的前未婚妻很像的人,说出去恐怕不妥吧。” “我不在意。”墨初这么说着,紧了紧自己的手臂。 “我在意。”白也伸手推开墨初,“我想您该走了。” 墨初表现得相当有耐心,虽然他并未给白也留下选择的余地。 “亲爱的,你没有选择权。” 拉着他的手腕,墨初牵着白也离开学院。飞船已经等候多时,他把白也按在柔软的座椅上,舱门随后关闭。墨初坐在白也身侧,替他系上安全带,把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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