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费了一番周折,才看见贺白停在了一座写字楼前面。 施淮一直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想着这应该就是贺白的目的地了,就在他辨认贺白所在地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座写字楼就在他公司对面。 施淮喉结滚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冒尖,他迅速驱车赶往公司,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膛,导致他开车的手都在抖动,后背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显而易见的紧张。 到了公司,施淮把车随意地停在路边,连火都没熄,一步也不肯停地跑进了公司,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直看得前台姑娘一愣,开口叫了一声“施总”,却发现施淮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施淮的目光在大厅中巡视,忽然间看见休息区沙发上背对着他的一个后脑勺,他几乎立刻就认出来,那是贺白。 “白白!” 那人却好似没有听见。 施淮顾不得许多,快步走过去,看见熟悉的一张脸,他陡然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连额头上都有了汗,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动。 贺白睡着了,头仰在沙发靠背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他们公司的宣传手册。 施淮坐到他身边,拿了那本宣传手册,这时候他的心跳才恢复正常频率,看着贺白不设防的睡颜,他心里顿时又酸又软,酸涩和后怕的惊喜席卷全身,那些翻滚在脑海里的阴暗想法在见到贺白的那一刻被压制干净,徒留心软和欣喜。 就在施淮伸手抱住贺白的那一刻,贺白忽然间睁开眼,伸手抓住了腰间的手,在看见是施淮的时候松了力道,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施淮叹了口气,问他,“怎么到这儿来了?冷不冷?” 贺白摇摇头,“不冷。” 他嘴上说着不冷,施淮去拉他的手却发现他双手冰凉。 “手这么凉。”施淮拉着贺白起身,“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拿手机。” “怎么想起过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担心。” 贺白捏了捏施淮的手,仰头看他,“今天是新年第一天。” 施淮忽然福至心灵,低头看他,“想去临江广场吗?” 贺白点头。 冬日的天黑的早,不过傍晚五六点,就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贺白之前不常来他的公司,就算来也会提前和他说一声,但到底是很少来,因为施淮不愿意把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贺白的关系,就算贺白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就算贺白现在态度仍旧不明朗也没有关系。 施淮拉着贺白的手走到前台处,神色不明,语气严肃地告诉前台工作人员,以后贺白来了不要拦着,直接领着人到楼上总裁办公室。 前台姑娘立马点头,表示记住了。 施淮一看贺白在沙发上睡着了,就知道他在这里等了不少时间,看监控录像他是一点半出的家门,辗转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公司。而施淮下班的时候急着回家,也就没看见在休息区睡觉的贺白。 半个小时的车程,贺白兜兜转转两个小时。施淮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伸手轻轻按压贺白的膝盖,“腿疼不疼?” 贺白摇头。 “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回家接你。” 贺白低垂着眼,头抵在车窗玻璃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施淮暗暗叹气,打不得骂不得问不得,只要贺白一露出抵触的神情,他自己就先心软了,施淮暗自告诫自己,不能这样惯着他,加重了些语气,“听见了吗?问你话呢,为什么?”
第23章 甜的 空气一时非常安静,以至于细微动作的声音都非常明显,他听见了贺白抓着座椅垫的声音,接着就看见贺白解开了安全带,声音很低,“对不起,不去了吧。”说着他就看见贺白左手已经打开了车门。 施淮的那点硬气在听见贺白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瞬间不敢再问,慌忙抓住贺白的手腕,心想自己果然是在温柔乡里待得久了,这么快就忘了贺白一度对和自己接触、说话都抵触甚至害怕的那些过往,他好不容易快要哄好了人,他现在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贺白说话的。 何况贺白都已经愿意主动离开紧闭他已久的阴影,自己走出了家门,这不正是他一直期望的吗,这还是贺白来找的自己,他有什么道理刨根问底。 “对不起,对不起白白,我的错,我不问了,”施淮放软声音,“不问了,我们还去临江广场好不好?听说今晚有灯光秀。”说着胳膊越过贺白的身体,关上了车门,还不放心地上了锁。 贺白低着头,推开了他的手,良久和他说:“我想下车。” 施淮一口气闷在胸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神情郁结,却控制着情绪,“不下车好不好?外面冷,我带你去广场玩,之前就答应了你的。” “不去也行的。” 施淮深呼吸压着自己的情绪,他是被找不见贺白的人影吓怕了,明明应该让他非常高兴的一件事,却在着急恐惧的情绪作用下被异化,潜意识里一直在怀疑贺白是要逃走,所以才对贺白来找他的动机刨根问底。 其实想想,贺白可能就是单纯地想要自己出门来找他,然后去临江广场,是他太敏感多疑,既不信任贺白,也不相信自己。 贺白去开车门却发现被上锁了,他转头看着施淮,眼圈有些红,“我想下车。” 施淮盯着贺白发红的眼睛,心里狠狠一颤,慌不迭地打开了车门,“好,好。” 却跟着贺白下了车,贺白在前面走,他就跟在后面。 很快施淮就发现,他是在走他过来时的路,贺白要沿着这条路原路返回。 施淮拉住贺白的手腕,“天气冷,走的时间长了你膝盖受不了,何况你今天已经走了太长时间了,我背你好不好?” 贺白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施淮一哽,他能说他以为贺白跑了所以调取了监控的事情吗,好像不能,施淮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背你吧白白,腿疼不疼?” 贺白不说话。 施淮败下阵来,“我就是怕你走了,还不告诉我一声。” 贺白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施淮声音很低,含着太多说不清楚的情感,“我舍不得你。” 贺白猛然扭过头不再看他。 施淮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向后揽住了他的小腿,“上来吧,白白。” 等了一会儿,贺白才趴到他背上,双手搭在施淮的肩膀上,头靠在了施淮颈窝。 “怎么养了这么久,也不见你胖一点。”施淮有力的双臂托着贺白,脚步稳健地往临江广场走。 他抄近路走,一路便走进了昏暗的小巷里,施淮瞬间便感觉到了贺白揽着他的肩膀用力了些,他安慰道:“有我呢,晚上还没有吃饭,我先带你去吃饭,从这里走近一些。” 贺白趴在他后背上没有回话。 “白白,你从我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我要看不清路了。”巷子里有路灯,虽然光照范围不大,模糊着还是能看清路,他不过是给贺白一个心理安慰。 贺白一手拽着他的大衣,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利落地打开了手电筒,他们前方顿时被照亮。 施淮就这样背着贺白穿过昏暗的小巷,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街区。 走到火锅店门前,施淮将人放下来,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施淮把菜单递到贺白面前,示意贺白点菜,看着贺白在“秘制麻辣锅底”后面打了一个对勾,本来想要说什么,却在看见贺白认真选菜的模样瞬间不想说了,算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他高兴就好。 贺白被辣的脸红鼻子红的,嘴巴也被辣椒浸染的红肿,脸上不可避免地渗出细汗,让他整个人在灯下看起来都是亮晶晶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施淮一直在给贺白夹菜,看着贺白面色和缓的样子松了口气,拿着纸巾给他擦了嘴角上沾的酱料。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等两人出去时,外面已经黑透了。刚走出温暖的室内,就被外面的寒风刺的一激灵,施淮把贺白半掩在身后,给他拽了拽领子,拉着他的手还想要背他。 却被贺白推开了,“我自己走吧。” 施淮拗不过他,两个人向着临江广场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广场上果然有灯光秀,江上灯光璀璨,五彩的灯光随着音乐变换,异常的光彩夺目,江水倒影着绚烂的灯光,波光粼粼。 贺白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灯光变幻。 施淮站在他身后,拿着手机把多彩灯光下的贺白拍下,却觉得巨大的孤寂与悲伤包裹了贺白,显得他那样渺小寂寥。 吾生须臾,沧海一粟。 于是施淮坐在了他身边,不动不言语地陪着他。 不远处传来广场舞音乐的声音,和孩子嬉戏玩闹的声音,间或有几声爽朗的笑声。 施淮在这番热闹中握住了贺白的手,“去转转。” 广场上有一群青少年在玩滑板,不断传来笑声和喝彩声,贺白驻足看了许久。 施淮问他,“要不要试一试?” 贺白摇头,“看看就好了。” 谁料施淮放开他的手,走上前去和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块滑板走过来。 贺白有些诧异地看他。 “下次带着滑板和他们一起玩儿。”施淮说。 贺白太久没上过板,实在是有些生疏了,滑了几个来回才找到些感觉,尝试着做了几个小ollie,接着踩着滑板越过他们摆放的障碍物,最后来了一个标准的“大”ollie,后脚快速点板的同时前脚拉到板头,双脚几乎收到胸口,他动作流畅自然,周围突然传来叫好声。 贺白下了板,扭头去看施淮,施淮站在人群不远处看着他,碰到贺白看过来的目光,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很厉害。” 贺白把板还给黑帽子男子,和他互拍对拳,道了谢。 施淮走过来,揉了揉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说了什么?” “嗯?我说你很厉害。”他们谈恋爱那会儿,施淮没有陪他来滑过滑板,也不知道贺白水平如何,他们约会似乎都是吃饭、看电影,后来生活在一起之后,施淮对贺白更少了一份关心,典型的得到了就不珍惜,这还是施淮第一次见到贺白在板上行云流水大放光彩的模样。 贺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施淮买了一个米老鼠的氢气球,绑在了贺白手腕上,“人这么多,走丢了怎么办?” 贺白看着他给自己绑好,然后当着施淮的面又给解下来,然后绑在了施淮的手表表带上。 施淮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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