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护沈禹都来不及,又那么会舍得让他去以身犯险? “可是……我总这样躲着不回家也不是办法,而且一日抓不到陈耳一日都会提心吊胆,穆哥,你看我伤都好了,而且哪位警官不都说了吗?一定会保护我的。” 沈禹没想到穆历成会反对的如此坚决,他用手扒着颈间的纱布,露出里面的瘀痕给他看。 相比于刚弄伤的那天晚上的黑紫,现在显然瘀血褪去,成了暗红,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但那指印清晰,尤其是在沈禹白皙的脖颈上,还是让人心疼。 尽管沈禹放下姿态,低声恳求,可穆历成却还是不为所动,他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好了,也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更何况,你的腿不方便,万一出现一些状况……” 穆历成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像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又像是湮灭在了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车内一阵沉默,两人都齐齐地看向前方,不愿意再说任何一句话。 良久,沈禹才低下头,他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苍凉: “穆哥,所以你由始至终也都不相信我是吗?在游戏里,你不相信我能练好灵知,不相信我能真的凭借自己手刃仇人,所以你帮我报仇,替我出气,而在现实中,你依然不相信我能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你想让我跟你住。” “你对我很好,但从来都是将我放在一个弱者的地位上,就因为我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所以你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还美名其曰的对我好。” “穆历成,很抱歉,这样双方不对等的爱情,请恕我没有办法接受,我想我们需要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地看清楚这样的一段感情。” 沈禹说完,伸手就要从后座扯他的轮椅,他要下车,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穆历成没有说话,他冷眼看着沈禹一点点地扯出他的轮椅架,扯出轮圈,打开车门,将它们一一安上,最后是坐垫。 沈禹做完这些,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他要走了,甚至都没忘记带上车后座,还在猫包里的土豆,却唯独忘记了带他。 他看着沈禹一点点地划出警局院子,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扬长而去。 穆历成没有立场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沈禹说的是对的,他的方式和方法很有问题,可…… 他的心,他看的明白。 “阿禹,你不能这样对我。”穆历成垂头,喃喃道。 “明明是你先说的男朋友三个字,可才过了几天,怎么就都不算数了呢?”
第六十六章 沈禹没有回家,而是拿了手机给荣叔打了电话,然后就带着土豆在警局一旁的边道小路上等着。 他特意避开了警局大院的正门出口,挑了这条不起眼的都小路,为的就是想避开开车的穆历成。 今天的天气大概是最近十几天里最冷的,警局侧面不远处的这条小道上,有条小水渠,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沈禹并没想过今天会和穆历成吵架,所以出门的穿的衣物并不是很多,此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动了动早已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四肢,继续耐着性子等人。 直到二十多分钟过去,荣叔却还没来,沈禹撑着身子,他搓着冰凉的双手,只凭借嘴里哈出来的气暖着它们。 但没想到,原本一直安安阿静静地呆在猫包里的土豆此刻也开始躁动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包里扭来扭去的。 沈禹一时之间没有扶稳,土豆就连猫带包,整个都掉在了地上, 猫包摔下去的时候,拉链被它挣开了一个口,紧接着,这个口不断的被向内的力气拉扯着,最后整个猫都从这一个小口里挤了出来,朝前方狂奔去。 “土豆!” 沈禹也顾不得捡包,他直接解开了轮椅的安全锁扣,划着就超前追去。 土豆虽然体型肥,平时也不好动,可毕竟是只猫咪,祖祖辈辈都身手矫健,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小道之中。 沈禹追不上,就只好折起身体,慢慢划着,顺着枯草从向前找去, 就在他走到巷子尾,来到了一片荒废的枯树林的时候,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影。等他扭头向后看去,嘴巴却被捂住,紧接着,他整个人被拖出了轮椅,被仍在了草丛里。 一股独特的,像是纸张被火燎过,又像是动物腐烂的气息袭来,是陈耳。 “这里离警局就只有几百米,你不要命了?” 沈禹跌坐在地,他背靠着台阶,勉强直起身子,直直地盯着双眼猩红的车陈耳。 多日不见,相比躲躲藏藏的日子并不好受,看起来很是狼狈。他的头发脏的都打起了绺,脸和衣服都脏兮兮的。如果不是这熟悉的味道和这双眼睛,沈禹都很难相信面前的这个像是流浪汉一样的人就是陈耳。 “我没办法活,也一定不能让你活,你们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拖累别人。” 陈耳喘了口粗气从地上坐起身,他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身上一顿翻找,举止间疯疯癫癫的,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 “我听说了你的事,对于你妈和你妹妹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抱歉?真觉得抱歉的话,就去死吧。” 陈耳终于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针筒,他推了推助推器,一小点透明液体从针头出析出, 他咧着烂了的嘴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其实死,这对你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在你家的时候都看到了,你这两条腿不能动,干什么都只能依靠手和轮椅,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借着树干和周围枯枝的遮挡,陈耳蹲着身子一步步地朝沈禹靠近,直至,他将针头举在了沈禹的面前。 “那个律师也够蠢的,竟然喜欢一个残疾人,他一定不知道和残疾人一起生活有多么的辛苦。” 陈耳喃喃地说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无法挣脱:“凭什么都要让给她,难道就只有她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陈耳低沉的嘶吼,他的这句话没头没尾,可沈禹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他想起了方才在警局里,女警官的话。 陈耳他并非是淮市人,而是N县的人,从小父母恩爱,家庭幸福,可这些却被他后来出生的妹妹打断了。陈耳的妹妹比他小了七岁,出生的时候因为缺氧变成了脑瘫,母亲为了照顾妹妹,辞职在家。 家里的经济少了一个支撑,自然下滑,所以他们的父亲为了让家里的经济状况变得好起来,下了班之后去开夜车,后来,因为一次交通意外,也失去了两条腿和一只手。在那之后,陈耳就被迫辍学,独自撑起了一整个家。 陈母有个妹妹在淮市,她可怜这一家人,所以在七年前就将他们接来了淮市,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接济他们一家,直到陈耳他这小姨因病去世后,留了一套房子给这家人,也就是沈禹房子对面的那一套。 说来也好笑,就在他们准备搬家的前一天,一家人全部吃了陈母所做的发了霉的玉米面条进了医院,最后抢救无效死亡,除了出去买酒的陈耳。 陈耳一直活在脑瘫的妹妹,和失去了双腿和右臂的父亲的阴影当中,他认为他身上的所有负担都是这两个人所带个里他的, 进而,他痛恨一切‘对社会有拖累的人’,所以他来到淮市的这些年来,虐杀动物,又借由猫猫狗狗,去‘替天行道’,执行他心中认为的正义。 沈禹知道,这种正义在他屡屡失手之下,一定会变成他的执念,所以,陈耳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对自己再次下手,在警察的步步紧逼下,他落单就是陈耳最好下手时机。 警局的工作人查到了土豆项圈里的摄录机,但因为这种摄录机是单项传输的,并无法定位位置,所以他才决定采用警察的建议,将他引出来。 “陈耳,你有没有想过,你听到的我们吵架的话都是假的,你口中的那个蠢律师,根本不会小瞧我,他从不会因为我的腿而看轻我,因为你没见过,他连说话,都会尽量蹲下身子,和我平视的。” 沈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陈耳拿着针筒的手就被踢掉,接着两三个身穿防弹服的警察就围了上来,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 而穆历成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把从谷草堆里将沈禹捞了起来。结果一上车,沈禹还未坐稳,就急匆匆地往后面找那个胖乎乎,肥嘟嘟的身影。 “土豆呢!土豆呢,没跑丢吧?” “阿禹,你心里难道就只有土豆吗?”穆历成黑着脸说完,伸手捧了沈禹的脸,就吻了下去。 “唔……唔……唔……” 沈禹挣扎着想躲开,但穆历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终于,一记绵长的吻结束之后,穆历成才喘着粗气回到了自己的主驾驶上。 “只此一次,以后都不许了。” 不许假装吵架,也不许再以身犯险。 他受不了这样的担惊受怕。 *** 十五天后,就是大年三十。 沈禹早就提前一周离开了穆历成的家,回到了老宅住下了。回了老宅,他的作息就没有那么自由了,十点前就必须上床睡觉,为此错过了游戏里的很多半夜十二点的春节活动。 这天,他一起来,打开微信群,就看见999+的聊天记录,他花了十几分钟才爬完楼,原来是大佬昨晚偷偷在群里发了红包,可惜沈禹睡的早,一个都没抢上。 同样遭遇的并非只有沈禹一个人,羊皮卷昨天陪家里人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凌晨才散了摊子,自然也没抢上。 羊皮卷:“老子今天说啥子都不打麻将了,就蹲在群里抢红包。” 温暖马桶:“昨天大佬发的都是大包,我总共抢了一百多块,数量也多,我看了一下,群里应该没有几个人没抢到吧。” 羊皮卷:“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没抢到吧,猫猫头流泪.jpg。” 屠夫:“老羊,小灵知家长debuff,睡的早,应该也没抢到。” 沈鱼鱼鱼鱼:“没错,还有我。” 沈禹和大佬在一起的事情,并没告诉游戏里的任何人,除了一早就看出来端倪的无夏和草莓塔,自然这群里也不会对他没想到‘男朋友’发到的红包有什么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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