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去哪了?我要哥哥回来……” “不要想哥哥了。”空气中,一个沉重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如今,就连爷爷,也难以保护你们兄弟两个。” “哥哥为什么被它们带走了?他还能回来吗?爷爷为什么答应它们?是我们没有听爷爷的话么?” “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它们带走了他,仅仅是因为它们想要带走他而已。” “凭什么它们想带走就能带走哥哥啊!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为什么放任它们在我们的家里打架伤人?” 空气中,一声沉重的叹息,像停驻在海岸上空的乌青色积云,长久不能散去。弟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能看着天空中雨滴落下来,像哀痛的眼泪。 弟弟咬紧牙关,以仅剩的力气在沙滩上艰难地匍匐前进,伸出一只手,触碰到哥哥遗留下来的、已经翻倒在地的小小的篮筐。他摸到那条项链,紧紧地抓住了它,就像抓住关于哥哥的最后一点记忆,然后,含泪地笑着,逐渐失去了知觉。 “哥,这条项链可以借我玩么?” “可以呀,你哭一个我就借给你。” “你做梦!” 浑浊的泪珠滚过脸颊,一颗颗打在殷红的沙滩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的……我……” 10、CSG-9 署名“关海顺”的身份证 ◎海顺海兴,一对孪生兄弟。◎ “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到过哥哥。”关海兴仍然抓着衣襟,尽管那条曾经在他手中闪闪发光的贝壳项链,已经随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漂流到不知何处去了。 “海兴,对不起……我不知道……” “云涛,你不需要道歉的。这不怪你,可气的是那只海鸥,”关海兴仰头望着空荡荡的蓝天,“怎么就这么巧,我一拿出项链它就飞下来。叼走了项链不说,差点把你也拍到水里,——你没伤到吧?你刚才好像磕到栏杆了?” “啊,木事木事!我还好。”我说,“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哥哥呀。你和你的大哥关天盛,你们不是直系么?” “不不,我们是奉系的。”关海兴认真地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破涕为笑,“不是那个‘直系’。我是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位孪生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呃?”关海兴诧异了一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啊。去年台风的时候,你出海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在南亚补充给养,意外被当地不法分子击中左肩和腹部住院的时候,不是用了他的名字进行秘密登记么?” 【作者注:这段情节来自同一作者所写的山东城拟系列《很高兴见到你,祝云涛》,代号SDN,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哈。】 “什么?”我震惊道,“你不是说我们共用一套身份信息嘛?” “我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医院老过来查人,我打点不过去。于是急中生智,”关海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打了孔的身份证,“就用了这张卡。” 我接过这张因年代久远而字迹模糊的旧版身份证。和现在的新版身份证不同,这是一张塑封的纸质身份证,上面印着持证人的照片、姓名、建制时间和旧版身份证的15位号码。 “关海顺,男,1371年建制,辽宁省旅顺市,21021271xxxx411。” 在身份证左上角,有一个打孔,打孔旁边贴着一张标签: “已注销,1981年2月,请收藏。” “这么说,你和关海顺的身份证号码是相同的?”我问关海兴。 “是啊,”关海兴说,“而且我们长得也像,有时候我大哥关天盛都分不清俺俩谁是谁。”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眼睛,接着说道,“虽然旧版身份证没有芯片、不能像新版一样刷卡,但临时糊弄一下没见过这东西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恰好身份证上的照片拍得不太清楚,我和他们说,哥哥去韩国整过容,所以变得有点老成了,不像照片了。” “扑哧!”我真的是笑中带泪,“你这话千万别和赵泰宇说,否则我在仁川的生意做不成了。” “放心,赵泰宇比你还老呢。” “我俩都很年轻的好不好!——哎对了,你当时怎么想到要用这张身份证啊?” “你负伤了,到医院后就没了知觉,手术取出子弹后,你在医院里睡了整整四天四夜。”关海兴低下头,“你终于醒来的时候,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恢复的过程比较难熬吧,你在半睡半醒之间一直喊着‘哥哥、哥哥’,我看到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可又不敢给你喝太多水,怕都顺着伤口渗出去了。当地的医疗条件不好,我在旁边瞅着你、干着急,也是挺上火的。云涛,你知不知道,你是多么幸运,才从那场意外当中全身而退?” “……”我没说话,用手抚摸着肩上的伤疤。原先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在我身上遗留了这样一条痕迹,我的腹部还有一块类似的伤痕。 “你喊‘哥哥’的时候,医院查房的人进来,我就想到了用我哥哥的身份证暂时骗过他们。没办法,你虽然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可还在保密期限当中,不能明着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关海兴说,“我看到你思念自己的哥哥,就好像看到我和顺哥分别的场景,当时的我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拖走的。” “你说的那个怪物,我认识。”我严肃地说,“我曾经被一个穿长筒皮靴的人掳走。后来他妄图将我转手卖给下家,这个低矮且罗圈腿的下家,就是你印象当中的那只怪物。” “云涛,我真的想念我的哥哥!他后来几经周折回到了家,可是我们并没有以两个人的身份相处多久。” “啊?”我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顺哥,是孪生的兄弟。在他回家之后,我们两个一直以同一副身躯的两种人格形式存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关顺兴’。” “你等会儿……”我一手扶着额头,说道,“有点乱。具体是怎么回事?” “云涛,这些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人说起过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告诉你这当中的经过,但和先前的故事不同,我和顺哥在这段时间里的相处模式,是快乐、甚至某些时候有点搞笑的。你愿意做我的听众吗?” “当然!” 11、CSG-10 “双核”关顺兴,硬核小课堂 ◎这么硬核的答“到”方式,一般人做不来。◎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新生的花朵终于取代了枯萎的枝叶,崭新的希望如阳光般照射着山川河流。这样的温暖,为每一寸土壤,注入新的活力,遥远寒冷的黑土地,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春天。在这催人奋进的景象中,令人好奇的,不仅仅是从未见过的风采,还有,新的知识和任务。 “都过来!”大哥一招手,“快点的,别磨叽。” “干哈?”关家的兄弟姐妹全都跑过来,“哥,有事啊?” “来,大家领学生证了啊。关天盛!” 无人应声。 “哎?咋没声呢,‘关’……”大哥喊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各位,‘关天盛’是我自己。”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天哥,你昨晚上是不是睡懵圈了?”有人问。 “老铁你给我站那疙瘩,不拿学生证别捣乱。”关天盛朝那人一指,“你进艺术团的事儿怎么样了,面试过了没?” “过啦!我关铁柱是干一行、爱一行,一行行,行行行。”老铁自豪地说。 “哟!你那意思你管行行是(方言,‘干哪一行都能干好’的意思)呗?”旁边有人说。 “对嘛。”老铁还挺骄傲。 “都别说话了,来领学生证。关冶成?”天哥从一个大信封里随手抽出证件。 “到!” “关凌云?” “嗯呐!” …… …… “关海兴、关海顺,你们俩跟我来一下。”天哥对这兄弟二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进屋。 “啊?”关海兴听得一愣,“干啥呀?” “来就知道了。” “哦……”两人满脸疑惑地跟着天哥进了里屋。三个人在炕桌前坐下来,大哥拿烧炕炉子的通条把房门推上了。关海顺给天哥倒了一小碗热水,天哥摆摆手没要,关海顺就收回水碗来,把水放到弟弟那边了。 “海顺、海兴,哥哥对不起你俩。”天哥上来说这么一句,把二人吓得更懵圈了。 “啊?”关海顺茫然地看了天哥一眼,“哥你说啥呢?” “咱家点数太少了。从十七年前开始,家里就一天都没消停过,长年累月、来回折腾,这么些年家里没啥东西可以卖了。咱家的点数不够这么多人上学的,我单独去祁爷给大哥大姐开的课堂、老铁参加艺术团、海青去边境,就算我和他俩都不花咱家的点数,也还是……有点困难。” “大哥,你的意思,我们不能去上学了?”关海兴问。 “准确地说,是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完成学业。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可以拿到学生证,这个事儿,你们俩,商量一下吧。” “呃——”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逐渐从焦虑过渡到了欣喜,“噫!” “不是,那啥?”这下轮到天哥心里打鼓了,“你们俩这啥意思呢?咋还笑了,别吓我啊,不行我再跟祁爷说说去!” “哈哈哈!天哥,我还以为俺俩都去不成了呢,原来有一个名额啊。”关海顺笑着说道,“那就不用担心了,我们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咋‘两全’呢?” “天哥,你看。”关海顺拿出项链,双手紧握上面的贝壳吊坠,“走一个!” “嗖!”两双眼睛之下,关海顺平地消失了,现场只剩下项链、关天盛和关海兴。 “哎那个?你哥他人呢?” “天哥,我在这儿!”项链里,关顺兴喊道,“能听到我说话不?” “我的天啊!你咋进去的?”天哥抓起项链,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你就这么钻进去了?啥?这玩意咋整的啊?” “哥,你还不知道吧。”关海兴在旁边得意地说道,“我们兄弟俩的项链比较特殊,只要戴上它,双手紧握吊坠,就可以把自己隐藏在吊坠里!” “所以你们——” “天哥!我们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俩共用一套身份信息,每天轮流出现在课堂上。反正双胞胎长得像,大伙儿分不清,只要咱们不说破,就可以我俩一人上课一天,谁都不缺课,而且谁又能都去上课!” “哎哟!”天哥感叹道,“可了不得,有这事儿我居然不知道!难怪以前调皮捣蛋的时候我找不到你俩人,敢情都藏项链里了!” “哥,项链只能藏一个人,你要是能找到我的话,那就是关海兴干的。”关海顺在项链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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